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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安回来第二天,张头就找上门来了。
她走了一月,屋子也建的差不多了,只差在屋顶铺设瓦片,再最后验收就成。
张头是特意来找她看进度的,现在兄弟们都干的差不多了,剩下的活中元之前赶赶工也能完成。
他带着席安上了高坡,从上头俯视整个院子,一进的院子做得方正,瓦片屋檐铺好后也有足够的隐私保护,要移植的桃李两树早已移栽了进去,正活得不错。
这般瞧着没有什么问题,席安婚期在急,自然认同了张头赶工的说法。
“我的婚期定在中元之后,给你们加点工钱,麻烦你们尽量在中元节前弄好。”
张头点头:“我晓得。”
剩下的工作不多,但时间也算紧迫,张头马上下去动员匠人们,尽量在中元节前完成验收。
这边屋子瞧完了,席安转道去了张木匠家。
正巧里正也在,瞧她来笑着问了一句:“安丫头,来瞧家具啊?”
“是,定了一批家具,过几日房子落成要用。”
张木匠带她去了摆家具的屋子里,做好的物件都用布蒙了起来,她先前定的家具差不多是做成了,一些细节处理也不废什么时间。
用料厚实,雕花也精细,约莫能在房子落成后立刻搬进去使用。
席安查看过情况,觉得满意,爽快的付了一部分货款,剩下的等到时入新家再付。
她走的时候,里正特意和她一道,拿着烟杆嗒吧嗒吧的抽着,特意问她:“你婚期是什么时候?”
“在中元七天后,是个成日,八字合缘可做婚期。”席安一早就算好了日子,从七月一直算到九月,挑了中元之后也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哦,这确实是个好日子。”里正敲了敲烟杆,神色有些许严肃。
“叔是有事与我说?”席安瞧他欲言又止,主动询问。
“嗐,也不是什么好听的事。”
说起这个,里正叹了口气,似乎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但最后还是说了。
“你走后没多久,镇上王家的人来提亲了。”
“哦?哪家的姑娘?”这事与席安预料不差,但面上还是做出意外的模样,还恭贺道:“这算是门顶好的亲事了。”
“若真是如此,也算不错。”里正又长长的叹了口气,愁得眉头紧皱。
“你是个好孩子,不似席家的其他人。你爷爷病了之后,她们就越发不成样子。”
“你妹妹不知廉耻,被王家少爷抬回去做了妾室不说,结结实实的闹了一场,现在席家的名声尽毁,你那郎君……”里正欲言又止。
在这个家族抱团的年代,一件丑闻足以劝退任何亲事。纵使席安早早分家,他也怕影响了席安的婚事。
席安了然,主动安慰道:“她们是她们,我是我,不会有什么影响。席娟如今成了王家的人,也算是求德求仁,也算是好事一桩。”
里正张了张口,最后只道:“好孩子。”
·
“席娟也不算求德求仁。”听完张大夫的叙述,齐寐撑着下巴有些兴致索然。
“她恐怕还以为自己能嫁做正妻,过上富贵日子。”
“嗤,她想过什么日子?闹得所有人都知道她不要脸爬床做妾,本来也不光彩。又可惜运道不好,才嫁进去没享受几天好日子,就赶上官府彻查,一家老小都下了狱。”
“先前席家在村里多嚣张,现在夹着尾巴做人。”
张大夫大笑两声,“所以啊,小郎君,人太贪心可是会付出代价的。”
“那席修贤呢?席修贤不救救他的好妹婿?”齐寐眼含玩味,略带几分意味深长。
他显然是知道席修贤攀了王家的关系,自是知道他不会有好下场。
“他如今自身难保,只怕是急着和王家撇清关系呢。”张大夫抚掌大笑,显然是觉得这出戏精彩至极。
“你是不知,原先谁也不知他与王家有什么关系,还觉得这事牵连到他是他倒霉。后来席娟恐怕是知道自己被放弃,自曝他这个做哥哥的拉皮条,闹得书院知道了,以他人品不好为由赶他回来,只怕是来年科举都要够呛。”
“若是只这件事也就罢了,后来不知怎得查出来他与王家牵扯,栽进一桩命案里,一同下了狱。”
“这可把席老爷子气得够呛,好好一个金疙瘩一转眼就掉了漆变作废铁,啧啧,要我只怕是没病都要气出病来。”
“这倒是好事一件。”齐寐挑了挑眉,见席家人倒霉他就开心,越倒霉他越开心,若非自己隐藏身份不能出手,也不会叫他们活跃至今。
“你这话说的,对味!”倒是没想到这文文弱弱的小郎君能说出这种话,张大夫比了个大拇指。
还是提点他:“这话你屋里头说说就成,当心别被人听见。你与席安婚期在近,叫人听见了怕是要惹人非议说席安冷血,可不能在这大喜的时候闹个难看。”
“我可懒得说他们。”
齐寐这般说着,等席安回来,还是迫不及待的把席家的倒霉事说了。
“嗯,我也听说了,王家最近被官府彻查了,王家老爷被抓了进去,恐怕将要不好。”席安认同,王家一事就是她一手促成,这种小地方的地头蛇最好处理。
只需从府城传下来的一句话,自会有官府彻查,一不小心查出些什么,就足够他们好受的。
这些话过于严肃,齐寐自觉婚期在近,知席安看了屋子家具回来,是根本不想听这些的。
他托着下巴,漂亮的手指如花瓣状点在脸侧,满眼溢满了期待。
“别说这里了,安安,我们的屋子建的怎么样了?”
“房子建的很好,等铺好砖瓦就可以住进去。家具也打得差不多了,雕花很精细,是你先前选的样子……”
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齐寐没听到自己想要的,不满的鼓了鼓腮帮子。
见此,席安眼中沾染了几分笑意,话锋一转总算说到了他想听的地方。
“这屋子能在中元前完成,到时搬置家具布置屋子,我们乔迁与昏礼一起,迎你进门。”
齐寐也忍不住笑,漂亮的桃花眼潋滟着笑意。
“婚期不能改了吧。”
“改不成了。”席安自是回答。
她抬手捏了捏齐寐的脸,难得露出一副霸道的模样:“你想改也改不成了,早晚迎你进门!”
“才不改!”齐寐眼神晶亮,直勾勾的盯着席安,颇有几分如狼似虎的意味。
·
确实如席安所说,这屋子铺了两天砖瓦,再处理一下细节赶在中元前两天落成了。
陈寡妇帮着去收拾屋子,张婶架上大锅准备做最后一顿大锅饭,好好犒劳一下匠人们。
席安买了一整只猪,做了白菜炖猪肉、红烧排骨、骨头炖汤、凉拌猪头肉,还做了其大菜。
在张婶手下,结结实实整出了十八道菜,赶得上吃席了。
席安是计划着乔迁与昏礼一起,但还是请了关系好的几家在院里摆了桌,和匠人们一起吃饭,算是贺新房落成。
采云带着丈夫公公来,小妹嫁出去了没有时间过来,不过托人说了,昏礼的时候一定到场。
“安姐,恭喜你新房落成!”酒桌上,采云主动举杯敬酒。
席安回敬,马上又被其他人敬了酒。
张大夫拿起酒杯直接就喝了:“提前祝你与小郎君百年好合。”
“祝东家日子红火。”张头也说了句吉祥话。
“谢谢,谢谢。”席安也起身回敬。
新屋落成她也很开心,眉眼都仿佛柔软几分,眼中带着笑意。
连带着被灌了好些酒,她也尽数喝下。
等酒宴散场,席安坐在椅子上撑着头双目微阖,面上带着微醺的醉意,半天没有动弹。
齐寐动她一下,她只是撩了撩眼皮往他那里递去一眼,一声不吭。
“居然喝醉了?”齐寐有些惊奇,在池郡都都没有喝醉,跑回来反而被人灌醉了。
席安嗯了一声,又道:“嗯,没醉。”
“回去?”
“嗯嗯,回去。”齐寐扶她起来,她也没反驳,身子站的笔直,瞧着也分不清到底有没有醉。
然她一走险些一个踉跄摔在地上,再走几步更是走出几个大拐,这就是醉了。
齐寐被她吓了一跳,连忙去扶,却不想席安意识尚存,下意识的动手反击把他带倒在自己原先的椅子上。
她抬腿抵着椅面,清冷的月色从她的墨发中倾斜,席安抬手把人结结实实的堵在一把椅子里,垂首神情不明。
齐寐磕到椅子上吃痛一瞬,抬眸就看见席安正冷冷的看着自己。
“怎……怎么了?”齐寐瞬时紧张起来,伸手想把她推开,却被攥着手腕不能动弹。
席安垂首盯他许久,见他睫羽轻颤眼神乱飘,下意识的蹙眉。
“你在看哪里?”席安掐着他的下巴,强迫人注视着自己。
然而她喝醉不知轻重,把人掐出道道红痕,叫齐寐下意识“嘶”了一声。
席安迟钝的盯着许久,只觉雪白的肌肤上一点红痕好似雪中腊梅,刺目碍眼。
“唔!”
她凑下身轻轻舔舐,感觉到身下人越发柔和的抗拒反而舔得更加起劲,最后齐寐头一偏,四目相对,双唇相合。
齐寐揽着她的肩膀反纳人入怀,一番反客为主,眉眼沾染些许情意与慵懒。
“一喝醉就乱来。”他抱怨又甜蜜的开口。
趁席安现在反应迟钝,直接把人抱起带回去。
月光下,席安安静的靠着他的胸膛双目微阖,墨色的发散落在脸侧。
叫齐寐没忍住诱惑,低头又偷偷亲了好几口。
再过几天,你就是我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腿上的伤在愈合,一直好痛,睡觉也睡不好,嗐,快点好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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