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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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还算安生的日子过了几天，期间暗屋里没人再被带走，除了偶尔要去唱曲儿的方如一。只是后来苏木的眼皮一直在跳，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真，这天就出意外了。

方如一又被带出去唱小曲了，一整夜都没回来。方仪担心地睡不着觉，也不愿意和人说话，只知道缩在角落里发呆。

终于在不知过了多久之后，门口又有铁链子声音响起时，他匆忙赶到，准备迎接自己的弟弟。可门一打开，来的人是送饭的，方仪看外头的天色也已经到了第二日清晨，依旧没有他弟弟的身影。

“阿——阿——！”

方仪上前去，尽力保持镇定，想做手势问他弟弟去哪儿了。送饭的人看也不看，不耐烦道：“回去！回去，别出来！等下被人看见。”

“阿……唔诶……”方仪上前去拽他的手，嘴里发出一连串听不懂意思的音。他没有舌头，说不了话，急得都要疯了。

暗屋里的其他人都停下自己的事，好奇地看着门口。

“干什么！造反了？给我坐回去！”

苏木爬起身，扶住被推得踉跄的方仪，恭敬道：“这位大哥，我们就是想问一问，昨日那个被带走的，怎么还没回来？”

“问这个做什么？”那人眼神上下扫了眼苏木，“你有些面生啊，新来的？”

送饭的人通常是在铁门下面的那个小口里塞饭菜进来，偶尔会打开铁门，把饭摆在门口，等着里头的人一个个来拿。

苏木每回都是最后去的，那时他们早已不耐烦地背过了身子，自然没注意过他。

“被带走的那个是他亲弟弟，大哥您行行好，能不能帮我们打听打听。”

那人皱着眉头道：“被带走了就是被卖了呗，有什么好打听的，回不来了！”

苏木心头一咯噔，看到方仪在一旁捏着自己的嗓子不停比划，他反应过来，“是唱曲儿的那个！他被带去唱曲儿了，以往都是一两个时辰便回来了。”

“唱曲儿的？”送饭的人似是在回忆，但他确实不清楚。身后一直守着铁门的人忽然大声地喊：“怎么还不出来，送个饭送到哪儿去了？”

“诶！马上来了！”

那人喊完，回头又看着两人，犹豫了会儿：“行，我去帮你们问问啊，问不问的出来，我可就不管了。”

“多谢大哥！多谢！”

苏木和方仪在屋子里又相互倚靠着，偶尔爬到铁门边上透过门缝往外看，外头安安静静，什么人也没有。

过了不知多久，门口铁门才又打开，正是那个送饭的人。

他们赶紧过去，送饭的看到他们，先把所有人的饭都分完，随后向后瞥了两眼，小声道：“确实有那么个唱曲儿的人，是逃了，老爷气得到处发火。”

“逃了？”苏木捂着嘴，失声叫道。

“小点儿声！”

方仪愣愣地在说话的两人之间不断来回看，好像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什么叫逃了？他弟逃出去了？

然后只听那送饭人又说：“我打听来的是，你弟弟小曲儿唱到一半，变了声。看他也才十几岁，确实是该变了？偏偏赶巧在那时候，造化弄人啊……唉。”

苏木紧张地追问：“后来呢？怎么就逃了？”

“老爷动怒，要拖他下去拔了舌头。结果也不知怎么了，屋里头一声惨叫，一群人再进屋去时，只有那大张着的窗台，以及那捂着下-体倒在地上的拔舌人。”

送饭人顿了顿，又说：“……还有半截血呼啦差的舌头在地上。”

听到前面两人还松了口气，这后半句一出来，方仪简直都快站不住了。

“时辰不早了，那我这就走了，等会儿出去得晚，外头又起疑心。唉，都是一群可怜人，你们也别怪我，我就是个小人物，帮不上什么忙。”

苏木连连道谢，方仪都要跪下去给人磕头，可还没等送饭的出去，外头又进来三个人。

送饭的大哥还以为又是来赶他的，连忙道：“我这就弄完了，马上出去！”

为首的人没看他一眼，盯着门口的苏木挑了挑眉，摆手：“把他带走。”

剩下两人立刻来架着他出去，方仪只来得及拽住人衣裳的一角，就被狠狠踢回了屋子里。

铁门关上，苏木惊慌瞪着一双眼，老老实实地跟着他们走。

几日过去，关宏终于想起他来了？

他该怎么办，关宏把他带走，除了那一个可能，还有什么其他能做的事？那他是拼死抵抗，还是为了自己的命和肚里的孩子忍气吞声……

因为一直被关在暗屋里，几天几夜地没打理，虽然身上没有发臭，却还是不干净。于是他们第一时间就将苏木带去了浴池，把人扒了衣裳按在水里。

估计是关宏的吩咐，很快又有几个丫鬟来往他的热水里放了一桶的花瓣，拿走他换下来的衣裳，一件也没留，随后便下去了。

苏木将自己的身子全都藏在花瓣下面，警惕地看着门口晃晃悠悠走进来的关宏。

几日不见，关宏竟是憔悴了不少，都瘦了一圈，眼窝青黑，脸色也格外暗沉。

他一进门就开始解自己的衣带，苏木不停向后退，一直到退无可退，缩在浴池的角落，恶狠狠瞪着他。

关宏抖着那一身油腻的肉也下了水，苏木都在脑子里开始幻想，要不就这样一头嗑死在池子里，又或是死之前要不要先把关宏带着一起死。

但关宏只是疲惫地闭上眼靠在池边，泡了一会儿看向苏木：“小美人儿，你猜猜那朱白脸这几日都做了些什么？”

苏木也不说话，只是死死盯着他的动作。

“不知好歹的东西，”关宏眯着眼看他，往前挪了两步，伴随着哗哗的水声，看上去还真要从水里追过去抓他，“我没功夫找你，放过你几日，这胆子都要包了天了！”

苏木吓了一跳，扑腾着赶紧转身要游走，离他越远越好。可再一回头，突然间发现关宏的人竟是消失在水面，满池子飘的都是花瓣，完全看不见水下到底是何模样。

他意识到不对，只知道要赶紧爬上去，池子里现在可比上头危险多了。可他半个身子才探到池边，小腿被水下什么东西抓住，随后一个用力，死死地就往水里拽。

苏木惊呼，不停扑腾，呛进好几口水，还吐了几片花瓣出来，咳得半条命都快没了。

身后那双手从小腿攀上他的腰，用力在腰上掐出痕迹，把人死死箍着。关宏钻出水面，自身后抱着苏木，唇也贴紧苏木细嫩的脸不断摩挲，陶醉道：“小美人，你还想逃到哪里去啊？”

一只手大力捏上他的脸颊，苏木不停在关宏的小臂上抓挠拧，恨不得使出全身的气力。

“嗤，怎么跟那朱白脸一样，都是个不要命的，不要命了也要把我一起拖上。”

苏木顿住动作，被掐着脸，咬牙艰难道：“畜牲，猪狗不如的东西，你到底把老爷怎么了……”

关宏冷笑一声，把他的脸掰过来看着自己：“我把他怎么了？我哪儿敢呐，这小白脸一下就猜中了是我绑的人，可惜，猜中了又有何用，没证据，还带了官府的人进来搜了两天，角角落落都搜遍了，恨不得掘地三尺都找不着你的人！”

他大笑起来，笑完也不管苏木的挣扎，一下下地亲着怀里人的嫩脸，喃喃道：“你知不知道，他和官府的人在假山附近也转过几圈……就是找不着你，那么近，就那么近啊……”

苏木怔愣，朱砚生来过？还进了朱府来找他？！

他忍不住要流泪，一想到可能朱砚生这两日可能无数次地从假山前经过，都错过了把他救出去的机会，而且以后说不准再也找不到他，他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破罐子破摔地伸出手肘向后拼命捶打，要关宏放开自己。

“嘶——”关宏被打得疼了，把人转了个面儿，狠狠抬手就往他脸上抽一巴掌，差点把人打晕过去。

苏木昏昏沉沉地被拖出池子，这关宏似乎打算直接就在这儿强上他。

“本来想着现在还是青天白日的，放你一马，夜里再好好尝尝你的滋味，”关宏扯开苏木的两条不停蹬起的腿，往两边一按，打算就要动身进去，“既然你这样等不及，那我就顺了你的意——”

门外忽然有人砸门，高声喊：“老爷！那官府的人又来了！”

关宏瞬间停下动作，望着已快放弃抵抗只知道流泪的美人，气不打一处来，又匡匡甩了他几个耳光，彻底把人打晕，随后从苏木身上爬起，穿好衣裳，要去开门。

“带他关回去，小心些别被人看见，等着我夜里回来，把他送到我房里……”

他系好了衣服带子，伸手去把门拉开，却看见外面站了个笑眯眯的人，哪里是他府上的下人，竟是朱砚生。

“关老爷要把人关回哪里去，您不说个清楚明白，我又怎么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