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风起云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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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让小弘晖住在宫里，是由毓庆宫的太子殿下教导，而德妃这个亲玛嬷平时也不会违背皇帝的命令。但是最近却一反常态的将小家伙留在了永和宫。

要是一两天也罢了，时间一长，太子妃也不能当作不在意了，毕竟康熙明旨让他们照顾小弘晖，要是小家伙在宫里出了什么事，她和太子都会担上责任的。

向来不会轻视了宫里女人的手段，又处事娴淑的太子妃只好登永和宫的门一探究竟。

“太子妃娘娘今天怎么有空来我宫中坐坐？”德妃倒是端的住，或者说她一直在等着太子妃的到来。

“皇上让太子和我好好照顾四弟家的弘晖，有些日子没见他回毓庆宫了，太子殿下最近忙着前朝的事，我只好来看看了。回去也好跟殿下有个交待。”太子妃笑着答到。

我已经帮你瞒了这么久，就算是亲玛嬷，也该把人放回来了，不然太子那儿我帮不了，皇上知道了对你也不好。太子妃的潜台词，德妃当然明白。

“去把小阿哥请来，见见他太子妃伯母。”德妃对着大宫女吩咐到。

“玛玛，你找宝宝吗？”小弘晖顶着个小花脸，哒哒哒就从门外跑了进来。刚刚他正拿画笔‘画画’呢，就要完成一幅‘大作’了。

“乖乖呀，看看你这小花脸，怎么弄得呀。”德妃哭笑不得，她才离开这么一会儿功夫，小孩儿怎么就弄成这个样子了？“是你太子妃伯母来了，你快请个安吧。”

小弘晖这才看向太子妃，“呀，西伯五呀，宝宝，安安。”

“小弘晖也安，”太子妃见小家伙活蹦乱跳的样子，心里悄悄舒了一口气，不过对于德妃的行为就更为不解了，难道真得只是想留小孙儿跟自己住几天而已？“怎么这几天不回毓庆宫了呀，你弘皙哥哥可想你了。”

“多多呀，宝宝忘记了。”小孩儿记性只有七秒，一旦有了新的乐趣，就会忘了之前的乐趣，除非有人提醒他，“可西，宝宝要陪玛玛呀。”

“乖乖过几天就可以去跟你弘皙哥哥玩了。”德妃在一旁说到。

“德妃娘娘，我今天来是打算带小阿哥回去的。”

“乖乖呀，你的画画好了吗？”德妃并不急着回答太子妃的问题，“没好的话，就快去画吧，一会儿玛嬷来看我们乖乖画的好不好。”

一听到自己的画，小弘晖瞬间什么都顾不得了，这可是自己最喜欢的新游戏了。于是小家伙又哒哒哒的跑走了。

“德妃娘娘这是什么意思？”

“太子妃娘娘，”德妃慢条斯理的抚了抚自己的袖子，“请转告太子殿下，本宫想跟他见一面，有事相商。”

“你疯了吧。”太子妃惊呼出声音。拍了拍胸口后，又靠近德妃低语到，“皇上的妃嫔与太子私下相见，你自己不想活了，也别带累太子殿下呀。”

“娘娘回去告诉殿下，本宫有元后的话要传达给太子，这可是元后的遗命。”

“呵呵呵，德妃，你别逗了。皇额娘驾崩时，你还没进宫的吧，哪来的哪门子遗命？拿元后说事，你是高位妃嫔当久了，舒坦日子不想过了吧。”

“总之呢，这话我是说给太子妃娘娘听了，信不信、说不说也全在您。太子殿下有没有那个机会听到先头主子娘娘的遗命，也全都由太子妃娘娘。”

“你，你想都别想。”太子妃被她这幅样子气得不行，“德妃，就算本宫帮你转达了又如何，在皇阿玛治下的皇宫里，太子和皇上的妃嫔想私自见面，怎么可能做到。”

“您别把我当三岁小孩儿忽悠呀，娘娘手中有一部分宫权，太子殿下身为一国储君。这事儿要说我来办，可能做不到，你们来办，那不难吧。”德妃道。

太子妃气得不想跟这个可恶的女人说话，她总算明白，德妃一直扣着小弘晖，就等着她上门来要人呢。“本宫懒得理你。”

“太子妃娘娘走好。”德妃微笑送客。她一点儿不担心太子妃会不把自己的话告诉太子，那可是太子最想念的元后，她还担不起那份隐瞒的责任。

“玛玛，看，宝宝，画好鸟。”太子妃走后，小弘晖拿着自己的‘大作’来找德妃品评。

“玛嬷看看哦。”德妃慈爱的搂着小孙儿，“呀，我们乖乖画的真好。这个是我们乖乖？”

“对呀，介个是玛嬷，介个是阿玛，介个额娘。”小弘晖在自己的画作上‘指指点点’，一边诉说着自己的‘创作’思路。

德妃看着天真可爱的小孙儿，心里一阵柔软满足。

今天借着小弘晖算计了太子和太子妃一把，她也是无奈之举，有些恨在心里扎得太深太深，好不容易有了可以报仇的捷径，她不想再等下去了。再多的阴谋又怎么比得过阳谋来得好呢。

小孙儿真是自己的福星，否则她的仇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得报，也许会很久很久，还得再搭上女儿的一条命。更有可能一辈子都报不了。

守着小家伙的这些天，她无意中发现了皇上的一个秘密，那个‘大伯伯’呀。德妃可太开心了，佟佳氏作恶太多，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

“乖乖这几天要好好呆在永和宫里，除了玛嬷和阿玛、额娘亲自来叫你，否则谁的话都不要信，也不要跟人走，知道吗？”

“几道，会有白花子，专门卖小孩儿。”小弘晖表示自己可是南巡过的，可有见识了。

“对，会有坏人想要伤害我们宝宝，所以谁也不能信，”德妃笑了笑，接着又轻声说，“过了这回，我们宝宝就可以回家跟额娘住了。”

“真得吗？宝宝想额娘。”

“当然是真得，不过乖乖也要记得想玛玛嬷哦，要常常来看玛嬷。”

于是祖孙俩又亲亲热热的乐成一团。

毓庆宫里。太子妃晚上待众人退下后，悄悄把德妃说的事说了出来，最后问到，“爷，这事儿，您看……。”

“安排好，孤去见她。”太子沉思一阵后说到。

“爷，皇额娘驾崩时，德妃都还没进宫呢，她明摆着就是骗您的。”

“乌雅氏是下五旗小选进宫的，包衣在宫里盘根错节，可能会知道一些常人不知道的消息。”那是他心心念念的皇额娘呀，就算是个圈套，他也要去圈里闯一闯。

太子妃欲言又止，最后无奈叹气，也只能尽力安排，不让事情出岔子，毕竟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几天后，在给皇太后请安时，太子妃和德妃达成了意见。

坤宁宫。自从仁孝皇后去后，这里就再也没有人住过了。

太子对着元后的像行礼之后，转头看向下站的人，“德妃娘娘好胆识，有什么想借孤的手做的，说吧。”

“太子殿下说的什么话，”对于太子的责问，德妃并不害怕，“臣妾只是想请殿下给臣妾伸冤罢了。”

“给你伸冤？”

“当然，也是给您，给元后殿下，”德妃眼中闪着仇恨的光，“也给您那无辜惨死的嫡亲兄长。”

“你说什么？”太子混身冰冷。

“太子殿下请看。”德妃擅抖着手，从袖子里拿出几页纸递了过去。

太子接过后，一目十行的看完，然后双腿一软跌坐在地。“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

“是呀，怎么可能，臣妾之前也不敢相信这是真得。”德妃双眼通红，“这些年，我一直知道胤祚的死跟佟佳氏有关，可是我没有证据，而且也想不明白那个女人为什么要这么做。直到现在才知道，原来是因为我的儿子，他长了眼睛、长了耳朵，知道了他不该知道的事。”

“他还那么小呀，那个女人就害死了他。最可恨的是，她居然用胤禛的手来害死了他。”德妃一想到那些事，就恨不得扒了佟佳氏的皮，“太子殿下，我的胤祚是因为您的兄长死的，是为了你额娘死的。难道你不能为他伸冤，替元后和早逝的长兄报仇吗？”

“对，报仇，孤要报仇。”太子眼中如冰，“你回去吧，以后不要再跟孤见面了，此事你不用管了。”

他是太子，是一国储君，是康熙最爱的儿子，他不用像德妃那样顾及颇多。

“皇玛嬷在世时，有个伺候过她的宫女，如今荣养在佟妃身边，你知道吗？”太子回到毓庆宫后，对太子妃问到。

“爷说的是佟嬷嬷吧，那是孝康章皇后身前的宫女，太后驾崩后，当时是苏嬷嬷看她忠心，就让她守着先太后的宫殿。后来孝懿仁皇后入宫，她也跟着伺候过几年。最后才到佟妃身边的，说是伺候，其实她年纪大了，佟妃念着她的功劳，其实是荣养着。”太子妃看着面色阴沉的太子，小心翼翼的问到，“爷问这个做什么？”

“你去，把她给孤抓来。”

“您说什么？”太子妃觉得是不是自己要幻听了。那可是宫里差不多能跟苏嬷嬷比肩的人呀，这时候太子爷还不是皇帝呢，乾清宫里的主子还是佟家人生的呢。

“孤说，你去，把那个老不死的刁奴，给孤抓过来。”

“是，是，是。妾身这就去，一定小心翼翼的把人悄悄抓过来。”看着怒火中烧的太子，太子妃很是惊恐。他们成亲多年，太子爷都是风度翩翩的，这样的情景，她从没见过。

“不，你不用去了。”太子突然冷声说到，“何柱儿，你带着人去把人抓来，有人想拦，就一起抓了。”

“殿下，不可以，那是佟妃的寝宫，您这样至皇上于何地呀。”太子妃赶紧劝到。

“皇上？孤才要去找他理论呢，他来找孤麻烦试试。”太子已经被气疯了。“何柱儿，还不快去。”

他不傻，在从德妃那里知道事情的经过后，对比着自己多年来了解的一些事，已经知道事情的真伪了，抓人也不过是要给康熙一个交待罢了。

于是这一晚后宫里闹翻了天。太子的人明目张胆抓走了佟妃身边的老嬷嬷，还推倒了想要阻拦的佟妃。可谓是嚣张十足了。

宜妃和荣妃：太子这是发什么疯，是嫌储君之位坐的太稳了吗。

惠妃：你们这是对皇上的心思和太子的心性一无所知。佟家一定是要有大麻烦了，不然太子不会这么干，我得写信给胤禔，让他暂时不要和佟家往来了。

德妃：佟佳氏，你的荣光要被掀翻了。

太子行事，当然也会考虑周全，早就让人把守住了前去乾清宫的通道，而康熙此时早已进入梦乡，绝了有人想去找救援的心思。

至于去找皇太后，别逗了，老太太向来不参和后宫里的事，再说了太子对付的是佟家，她乐得看笑话。

千万不要小瞧了宫里整人的手段。有太子的死命令，对付的又是一个养尊处优多年的老嬷嬷，等一个晚上过去，康熙收到消息时，这边已经把什么想要的消息都已经从老嬷嬷嘴里审出来了。

“太子呢，去把太子叫来，他想做什么，想造反还是想弑父？”康熙气得桌子拍得叭叭直响。

“不用去叫了，儿臣已经来了。”太子不等传唤便闯了进来。

“你想干什么？胤礽，我想气死朕是不是。”

“是，我就是想把佟家的人全杀了。”太子对着康熙大吼到。

李德全被突然暴发的太子殿下吓了一跳，回过神来赶紧把殿内的宫人全都遣走，自己也跟着退到门边。

“你，你说什么？你还有没有一点儿太子的样子？”康熙被儿子吓了一跳，回过神来便也跟儿子对吼，“你这个逆子。”

“太子，太子，你以为我很稀罕这个太子之位吗？如果哥哥还活着，我多想让他来当。如果我额娘还活着，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太子双腿无力的跪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别人都说我‘生而克母’，但其实是你害死了我额娘，是你让我没有了哥哥又没有了额娘，是你害死了他们。”

“你在说什么？”康熙蒙了，“什么朕害死了你哥哥和额娘，你说清楚。”

而永和宫里，德妃正陪着小弘晖用早膳。

“玛玛呀，宝宝长高高了。”小家伙顶着一圈白胡子，满足的放下手中的小奶碗。

“对，我们乖乖要好好的长高、长大。”德妃一边轻柔的给小孙儿的擦脸，一边慈爱的说到。

祖孙俩其乐融融的时候，胤禛直接闯了进来。“额娘，是您做的吗？您就那么恨佟家、恨皇额娘吗？”

“对呀，本宫就是要他们全都去死。”德妃看着一脸怒容的大儿子，轻笑到，“你又能把本宫怎么样？”

小儿的喜乐跟家长们并不相通，还坐在小椅子上的小弘晖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虽然不合时宜，但是有热闹看了，有点点开心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