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百零三：压新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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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璟本来是不想派柳芊芊来的，但是柳芊芊自告奋勇，直言自己也不愿意在贾璟的后宫里面争来争去，还是出来做点儿事儿比较好。

柳芊芊本来就是情报组织出身，所以当然还是想回到情报组织当中，贾璟本想将乾坤卦交给她，只是想了想，公事最好还是不要和自己的女人牵扯到一起的好。

更何况乾坤卦本身有属于自己的运行模式，要是再派一个不懂行的去指挥，恐怕会坏了事儿。

所以贾璟一时之间也没什么用得上柳芊芊的地方，柳芊芊便是主动提出反潜伏到李钩的身边。

李钩这小子对贾璟来说还是比较重要的，要是能第一时间掌控李钩的情报，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控制李钩的话，对贾璟的一些行动也是十分有帮助的！

因此贾璟倒是的确心动了，只是一想到自己的女人潜伏到别的男人身边，还是一个曾经觊觎自己女人的男人，贾璟难免心里有些不舒服。

倒是柳芊芊主动开导贾璟，自信满满的表示就凭我的本事，绝对叫那些男人一根汗毛都碰不到我的，还得被哄的一愣一愣的！

贾璟倒是相信柳芊芊有这个本事，只是难免还是不放心，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是，，，

弄得柳芊芊都急了，表示大不了真出什么事儿，我自裁好了，到时候肯定干干净净的！

贾璟听完这话，把柳芊芊按在床上就差点儿叫柳芊芊连着三天没能下得了床，，，

直到柳芊芊承认自己说错话了，是自己格局浅薄了，误会了夫君，贾璟这方才放过了柳芊芊了。

不过也的确觉得自己有些婆婆妈妈，柳芊芊自己都不害怕，自己为什么对她没信心？

柳芊芊在没跟自己之前，在青楼这么恶劣的环境中左右逢源，在那么一群高官显贵之中穿行而过，片叶不沾身！

再说就算果然有什么事儿，她身边还有那么多的乾坤卦帮忙，不至于真的出事儿的，最起码全身而退应该还是可以做的到的！

这样想着贾璟便是也同意了柳芊芊的请求，同意了送柳芊芊去忠顺王府，同时也是给她调了不少乾坤卦的帮手，虽然都是乾卦的人，但是保全柳芊芊绝对能做到了。

比如现在站在柳芊芊身边的侍女便是微微低头对柳芊芊笑道：“夫人智计无双，属下佩服！”

柳芊芊毫不客气的嘿嘿笑了笑，接下了智计无双的这个评价。

不过柳芊芊倒也不是盲目自大，很快便是暗自摩挲着光洁的下巴，以上桃花眼微微眯着道：“别人倒还好说，只是这个大和尚，实在是太碍事了！”

静安和尚是后来加入他们当中的，但是因为很有智谋，所以反倒是比柳芊芊还要得李钩看重。

倒是不说李钩一定信任静安而怀疑柳芊芊，但是最起码得试探肯定是有的，这一点柳芊芊也能想的到！

因此柳芊芊便是有些阴沉的冷笑了两声：“这个大和尚一直盯着我，迟早会惹出祸事来，况且有他在一边提醒着，李钩很有可能不会上当，老东西迟早成为心头大患，咱们最大的绊脚石，一定要想个法子解决他，最起码，也要让李钩失去对他的信任！”

那个侍女便是严肃的轻声道：“夫人准备怎么做呢？”

柳芊芊双眼微眯，随后便是冷笑着道：“这次回来以后，我察觉出来李钩对我的态度还想有点儿不一样，若是要对大和尚下手，恐怕还要从这一点动手！”

侍女恍然大悟：“姑娘的意思是，，，离间计？”

柳芊芊笑道：“人都说只有失去了之后才会倍感珍惜，李钩估计现在是后悔不迭，看到我回来只怕是言听计从，能够最大限度上坏一个男人事儿的，只有女人！”

柳芊芊嘴角微挑，小脚搭载了一旁的桌子上，轻轻伸出粉红的丁香小舌舔舐着嘴角的汁水，妩媚的连一旁的侍女都是有些脸色发红的低下了头。

柳芊芊笑着道：“要知道一个男人，和一个和尚的矛盾难道还不容易吗？只要勾起他们的嫉妒心，占有欲，再让他们患得患失，很轻松的一件事情，简直就是我的拿手好戏，，，”

侍女闻言嘴角抽搐了一下对柳芊芊好意提醒道：“夫人，如果侯爷知道您要通过这种方式的话，恐怕，，，”

柳芊芊闻言无辜的眨巴了下眼睛：“什么方式？放心好了，这可是我的老本行，保准把李钩耍的团团转，还让他看的到吃不着！”

侍女闻言便知道柳芊芊心里有数，毕竟柳芊芊也的确是有这个实力，几乎是从小就在青楼长大，厮混了这么多年还能全身而退成功嫁人，没点儿心机实力谁信啊，，，

柳芊芊说着，便是将手中啃的只剩下核的苹果随手一丢，伸了个拦腰，摆摆手示意侍女下去了，随后便是趴在了床上，哼唧了两声：“也不知道夫君回来了没有，以后还要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了，哼哼，，，”

柳芊芊躺在床上无奈的叹息了一声，还是尽快把这些破事做完罢，这样就能尽快回去和夫君在一起了！

贾琏果然来和贾璟诉苦了，但是没说两句就让贾璟给骂走了，贾璟直接骂他是个草包废物，你也是荣国府的承爵人，怎么他们还敢杀了你不成？

既然杀不了你，你没手没脚？他羞辱你你不会羞辱回去，他打你你不会打回去？

贾琏无比的委屈，只能说二弟你是知道我的，比细狗好不到哪儿去，哪儿还有胆子还手？

贾璟听了，直接表示那还是练的少了，等明儿就跟我的亲兵们一起炼，从早炼到晚！

当即就是把贾琏给吓跑了，看到贾琏跑了，领着林如海走进来的黛玉不由得一愣，贾琏急匆匆的给林如海行了一礼，便是掩面而去了！

黛玉不由得有些嗔怪的对躺在床上看到林如海之后挣扎着要起身迎接的贾璟道：“跟你说了不要骂人，你还骂，琏二哥这么大岁数了，回回叫你骂没脸了，当什么好事儿呢？”

贾璟笑了笑道：“骂了还不长记性呢，不骂更不行了。”

黛玉撇了撇嘴，随后对林如海笑道：“爹爹你先坐，我去给你们倒茶。”

林如海笑着点了点头，随后看向贾璟道：“这回算是死里逃生，吓坏了罢？”

贾璟长吁了口气：“的确是吓坏了，不过也是后怕，当时浑身是伤，差点儿没直接昏死过去，那还想得到这么多？只是依稀的觉得自己要死了。”

林如海无奈的叹息一声：“这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以后还是要多多注意。”

贾璟点了点头，林如海也没有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的说，毕竟林如海作为岳丈，当然是想劝贾璟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的，不管到什么时候什么事情都没有自己的命重要。

但是作为一个土生土长受封建思想“荼毒”已久的老儒生来说，林如海怎么可能长得开这个口？

就算是能开口也不好说，这种话是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说出口的！

因为贾璟是为了永熙帝才身陷险境的，是为了勤王保驾才会落到那副田地的！

那这样的话，按照现在的观念来说，这可是应该做的，为了君父付出自己的生命，那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况且说这种话，对于林如海和贾璟这种身份来说，那可不是简单的说着顽顽，很容易给人留下把柄的！

君子慎独，就算是此时房间里看似只有贾璟和林如海两个人，但是到了他们这个身份地位，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心里门儿清，不该说的话，就算是一个人没有都不会随便乱说的！

因此林如海便是将话题就此打住，反而开始说起了贾璟最关心的问题：“这么看来铁网山打围的总体效果还是不错的，最起码，算是达到了你们的目标了。”

贾璟点了点头，虽然铁网山这么一回京营损失惨重，几乎可以说是丧失了大部分的战斗力，但是本身，永熙帝的意思就是为了大力的打击这帮骄兵悍将，将皇权推到最安全的位置。

所以这也算是达到了预期的目的罢，只是稍微的，损失的有点儿太过惨重了而已，，，

当然主要还是为了之前之后的两场大清洗铺路，这才是重头戏！

林如海劝贾璟道：“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至于其他的，可以暂时先放一放。”

贾璟点了点头，他理解林如海的意思，现在正是大清洗动荡的时候，他这个时候躲起来才是最好的。

林如海无奈叹息道：“上官首辅的葬礼前几天草草的举行完了，陛下的意思是配享太庙。”

贾璟点了点头，没有什么惊奇的，以上官仪的功劳来说，完全配的上这个荣誉。

林如海却是无奈的道：“但是旧党不同意，所以最近因为这件事闹得不可开交，弄得下面人也不知道是该怎么处置上官首辅的棺椁，也不知道是留京好还是带回原籍好，就这么一直停着呢。”

贾璟闻言也是十分唏嘘不已，明明是生前就已经斗得不可开交了，死后为了一个虚名，还要弄得剑拔弩张吗？何必弄得这么一点儿情面都没有呢？

这个时候黛玉进来给林如海倒茶，随后便是坐在贾璟身边，也是给贾璟喂药。

贾璟被林如海看着倒是没好意思叫妻子喂，自己拿过来喝着，黛玉撇了撇嘴，死要面子活受罪，，，

林如海也装作没看到，说着正事：“前几天，新党的几个大员落马了。”

贾璟闻言一愣，颇为有些惊异的看着林如海，这前脚还争配享太庙呢，后脚就落马了？什么意思，永熙帝也不愿意上官仪配享太庙？

林如海笑道：“跟那个没关系，最近京里不太平，我琢磨着，是有要压一压的意思。”

贾璟闻言这方才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随后便是急忙的对林如海道：“那您，，，”

林如海笑着道：“我没事儿，他们无论如何，是不敢波及到我身上的。”

贾璟点了点头，倒也是，就林如海这个威望，谁想不开了从他身上下手？

黛玉颇为骄傲的对林如海道：“那是！我父亲也是配享太庙呢！”

贾璟一阵愕然，林如海笑着点了点黛玉：“都成了夫人了，还跟个小孩子一样，什么好事儿还炫耀呢。”

黛玉嘿嘿笑着抱住林如海的胳膊：“多大岁数了，不还是您的女儿嘛！”

林如海笑着摸了摸女儿的脑袋，随后看着贾璟的惊愕的表情才笑道：“陛下或许是老了也多愁善感了起来，所以这几日提前跟人吩咐了一下，若是果然有山陵崩那么一天，有几个臣子是要一起死后配享太庙，归葬皇陵的，幸蒙陛下不弃，提前跟我说了，等以后我老了，也要去九泉之下继续奉君。”

贾璟闻言一愣，先是惊喜的笑着跟林如海道喜，毕竟这皇帝生前就定下来要配享太庙归葬皇陵，绝对是千古少有的殊荣！

最近林如海和其他的几个臣子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名声大噪，原本就对林如海十分尊敬的士林最近更是隐隐有将林如海捧成大儒的意思了！

所以这绝对是值得高兴的事情，但是紧接着贾璟便是眉头紧紧的蹙在了一起，嘴唇也是抿了起来。

看着贾璟魂不守舍的样子，林如海稍微一想便是明白了过来，不免笑着劝慰道：“你放心，陛下的气色我看着还不错，至少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贾璟闻言，这方才稍微的放下心来，毕竟林如海这件事，怎么看都像是永熙帝开始安排身后事了！

不过贾璟自己现在身体都不算是太好，所以回来之后虽然关心永熙帝的身体状况，却也只能是干着急。

乾坤卦打听来的消息，只说永熙帝似乎是病重了，但是病重还能理事？病重也分绝症和能治的不是，，，

贾璟叹息了一声，随后对林如海道：“所以陛下压一下新党，是准备以后还用的意思？”

对此林如海也是有些不解的摇了摇头道：“我暂时也猜不透，按理来说，陛下若是果真发生了什么不忍言之事，那么此时维稳才是关键，那么恐怕那个时候，也是清算新党的时候了！”

贾璟点了点头，自古变法者，就算是和皇帝关系混的再好，换个皇帝，也得被拿出来祭旗“平民愤”，所以按照合理的规矩来说，永熙帝死后，第一件事应该是杀了这帮新党给新皇收拢人心，外加平稳时局才对啊，，，

但是永熙帝这意思好像还是要保新党的意思，这就让贾璟和林如海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要是重新重用新党，那么永熙帝应该是能确保下一任新君是个有能力的君主，不说像永熙帝本人一样城府深沉魄力惊人，最起码也应该是一个能够压的住新党的皇帝才对！

但是李镌，，，

贾璟和林如海都不认为李镌有这个实力，在贾璟看来，李镌能勉强做个守成之君，都算是阿弥陀佛了！

而林如海更为悲观，他认为李镌是一个只会空谈，志向远大而能力不足的人，这样的人，反而比老老实实的混日子的更可怕！

无为而治的皇帝，才能做好一个守成之君，像是刘禅这样的，就是标准的有能力有想法，同时心态好的守成之君。

而没有能够压制四方的实力，又没有足够的势力，却空负大志，这样的人才是更可怕的！

因为他不懂得事情太多了，偏偏他却又以为自己懂！

他做不到的事情太多了，偏偏他却想把这些事情都做完！

其实隋炀帝杨广就有些这种性格，他稍微好一点的地方就是比较有能力，虽然能力很显然不足以完成他心中的抱负，但越是这样，他反而越急，越急，越是坏了事，，，

所以林如海对李镌更是不看好，真要让林如海挑，永熙帝这几个儿子中，继承皇位之后能不把大燕玩死的，恐怕就只有一个人，，，越王李铭！

听林如海这么说，贾璟也是十分赞同的点了点头，倒不是他们俩妄议夺嫡废立，这些话就算传出去两个人也不怕什么，因为这本身就是代表着这翁婿俩的态度的！

贾璟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李铭的确很合适，最起码做个守成之君还是办得到的，虽然大家都说他蠢，但实际上，他最聪明就聪明在有自知之明的同时，还能用人，只是，，，”

这肯定是李铭的优点，但是同时，也是他最大的缺点！

善用人同时自己无为而治，这样的皇帝是臣子们最喜欢的，死了之后绝对是被臣子们吹的不行，最次也得上个仁宗孝宗之类的谥号，，，

但是上这样的谥号其实很大程度上就代表了一个问题了：皇权到了这个皇帝手中的时候，已经几乎处于绝对弱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