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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本伪造的是意外失火的现场,没过多久火渐渐烧了起来,宴会自然也办不下去了。
或许是波本提前做了准备,消防来得特别快,人员和财产基本没有什么伤亡,唯一出事的就是宴会的主办方,组织的任务对象——田沼一辉。
也不知道波本是怎么和警方交代的,尸体上莫名多出来的弹孔竟然真的被他糊弄了过去。或许他本来也不需要交代,反正他是公安。
撤离后,折笠裕义自己一个人去见了琴酒,把u盘给了琴酒。
他说的拿到了任务资料自然不是假话,就在一天前,导师私下里带他见了田沼一辉。导师说这个孩子内向且不善言辞,让田沼在宴会上多照顾他一点。
于是折笠裕义趁机取得了资料,留在电脑上的那份是他动过手脚后的。
今天前来赴宴,只不过是来看看被他动过手脚的那份文件——他想知道波本和苏格兰的打算。
没想到波本用的是阳谋——在他面前让田沼一辉自己把资料毁掉。
而后波本就可以托辞说自己早就拿到了资料,山崎威士忌撞见的不过是他和苏格兰扫尾的现场罢了。
反正资料除了田沼一辉外并没有其他人见过,他完全可以交给组织被公安做过手脚的资料。
如果资料外泄,他也可以说或许是山崎在资料被毁前拷贝了下来。毕竟如果他是叛徒的话,完全可以不上交资料给组织。
这样隐瞒了拥有资料的山崎就会成为外泄资料的最大的嫌疑人。
真是进可攻退可守的好计谋。
如果折笠裕义没有提前拿到资料的话,那就真的落入波本的算计中了。
但现在资料是他上交给组织的,波本自然不会再拿出他的那一份,毕竟多出一份同样的资料对组织而言也没有太大的意义。
如果琴酒问起波本,波本也可以回答说:山崎已经把资料交上去了,所以他就把自己取得的资料销毁了。
如果波本上交了资料,那等待他的就会是组织的枪口——他手上的那一份文件可是折笠裕义动过手脚的。
折笠裕义当然不会放任资料落入公安手里,在明知波本和苏格兰会捣乱的情况下,留下完整的资料与自杀无异。
……
那么,接下来让我看看你们的选择吧,波本、苏格兰。既然你们算计了我,我自然也要奉还回去。
波本的阻挠是在意料之中的,让折笠裕义意外的是田沼一辉死前所说的话,“听说组织内部出了老鼠……”
会是琴酒已经对波本和苏格兰的身份产生了怀疑吗?
——
降谷零在结束警方的询问后回到了安全屋内。诸伏景光早已收好了他的狙击木仓,正在厨房准备着晚饭。
降谷零回去后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觉得山崎有问题。”
“怎么说?”诸伏景光当时在远处狙击,并不清楚他们交手的具体情况。
“他明明已经提前拿到了资料,但是今天依旧过去了,我觉得他是来盯着我们行动的。”
诸伏景光把菜端了出来,“如果他提早拿到了资料的话,我们手上这一份可能有问题。更关键的是,如果他真的是来盯着我们的,那么就说明我们的身份——”
“可能已经暴露了。”降谷零接道。
“今天田沼一辉也提到了组织里有老鼠的事情,我不知道是不是琴酒已经发现了什么。”
身为卧底,他们的每一个行动都如同在钢丝上跳舞,稍有不慎面临的就是万劫不复。
“今天的行动山崎已经察觉到异常了,但是他没有报告给琴酒。”
如果琴酒知道中间横生了这样的枝节,现在不可能不过来找他们问话。
“他有可能也是卧底吗?”
降谷零摇摇头,“我不知道,但他太年轻了,没有哪个合法组织会让这样年轻的人才做这么危险的工作吧。”
诸伏景光笑了起来,“我们不就是吗?”
22岁,刚出校门的年纪,他们就已经扎根到黑暗中了。
“他比我们那个时候还要年轻,我甚至怀疑他没成年。”降谷零道。
“而且他在组织里有负责的研究领域,组织对研究型人才一向很看重,很多都是从小培养起来的,是卧底的可能性不大。”
“那就可能是他叛变了。”诸伏景光道。
毕竟在黑暗中待久了,有的时候也会渴望光明,哪怕是飞蛾扑火。
降谷零道,“现在一切都还不确定,我们不能对他报太多的信任。我接下来的任务没有可以和他搭档的,景,你有吗?”
诸伏景光回忆了一下,“任务的话,有一个和莱伊一起出的,可以再加一个搭档。”
降谷零锤了下景光的肩膀,“一切要以自身安全为重。”
莱伊——那同样是一个敏锐可怕的男人,危险程度与琴酒不相上下。
景光笑了笑,“我知道。”他抬头看向天花板,“这样的人才,如果属于公安该多好啊。”
——
折笠裕义没想到在波本和苏格兰的心中他已经和半个叛徒画上等号了,他现在苦恼的是另一件事。
手上的伤完全没办法隐藏,回来的路上他只顾着思考完全忘记买药了,如果让住在对面的警官先生看到的话——
完全可以想象到接下来要处于怎样的被关爱地狱中了。
然而事情就是这么巧,折笠裕义刚出电梯门,警官家的房门就打开了。
“哟,小折笠回来了?我和小阵平刚好要出去吃饭,一起吗?”
萩原研二先是笑着和他打了招呼,然而他很快就发现了折笠手上的伤口,“手,怎么弄的?”
语气并不凶,但不知道为什么折笠裕义的心忽然颤了颤,明明受伤的时候也没感觉到有什么的。
他抿了抿唇,“意外。”
松田阵平从门后面钻了出来,“怕不是又去见义勇为了。”他指的是一周前折笠救他们的那次。
当时还没觉得怎么,后来回过神来之后才发现,他们居然是在有一群警察在的情况下,让一个未成年面对穷凶极恶的炸弹犯!
是去杀/人了,和你们的同期一起。
折笠裕义没说话,好在警官也了解他的性子,拽着他的手腕把他拉到了自己家。
“不知道小折笠家里有没有药,我们这里外伤药是常备着的,先用我们家的药吧。”萩原研二道。
折笠裕义低着头,“忘买、了。”
两个人一个递药,一个包扎,配合默契。松田阵平道,“不然我教你格斗吧,当年我在警校的时候格斗可是很厉害的,也只有……”
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顿了下,“只有一个人能和我打平手。”
毕业后零和诸伏就失去了联系,结合他们的职业,萩原和松田对他俩的去向都有所猜测,因此平日里尽量不会提到这两人,以免给他们带来危险。
折笠裕义知道他口中的那个人是谁,今天才见过的波本,或者说,第一名入校,第一名毕业的警校优等生——降谷零。
他摇了摇头,“不学,累。”
身为组织里的文职人员,按照组织的要求勉强把身体素质练到合格就可以了,他可没兴趣和大猩猩打架。
松田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在教他这件事情上产生了莫大的兴趣,“那我教你拆弹?这个不累,很好玩的。”
……
全天下也只有你会把这么严肃的东西说成好玩吧。
“那我可以教小折笠开车,小折笠考驾照了吗?”萩原研二也来了兴趣。
“拆弹,学。开车,不学。”折笠裕义道。
如果按照漫画发展下去,保不齐就又会遇到什么炸弹案,学一学拆弹还是有用的。
至于开车——没有主角光环的他如果按照主角们的方式开车,那是要把自己送上天堂的节奏。
不对,身在黑暗组织里的他,该是下地狱才对。折笠在心中纠正道。
“真偏心呢,小折笠。”萩原研二笑着抱怨,语气中却没有一丝不满。
“拆弹,实用。开车,危险。”折笠裕义解释道。
……
“小折笠你是不是说反了?”这两个完全是反过来的吧。
折笠裕义摇了摇头,又重复了一遍,“开车,危险。拆弹,实用。”
行吧,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反正有他们两个警察看着,也不会再让他陷入到什么危险中了。
说话间,折笠裕义的手已经被包扎好了,不知道是哪位警官恶趣味地打了个蝴蝶结。
折笠裕义看着手上缠好的绷带,又想起田沼一辉倒在血泊中的样子。
如果波本和苏格兰死去的话,萩原和松田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
会哭吗?还是沉默?
参加葬礼的人好像最多的就是这两种表情了吧。
如果知道他们的死是自己导致的呢?萩原和松田又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
会疏远他,还是打他一顿?或者,直接杀掉他?
毕竟他们曾经似乎是关系非常好的朋友。
朋友。
一个和折笠裕义完全无关的词语。
“如果,认识的人,害死,朋友,会怎样?”折笠裕义问道。
“都是我的朋友吗?”萩原研二问道。
折笠裕义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姑且算是吧。
“很难想象呢,我的话,做出什么冲动无法挽回的事也说不定。”萩原研二道。
折笠裕义又把目光移到松田阵平身上。
“看关系,关系好的话,打一顿,送到警局,再也不往来。”
“不好呢?”
“不好的话,就——宰了他。”松田阵平面无表情,配上他的□□大佬气质,完全没有违和感呢。
萩原研二笑着揉了揉折笠裕义的脑袋,“小阵平在和你开玩笑呢,他不是那样的人。小孩子不要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问题。”
十八岁算什么小孩子,我干过的事说出来能吓你们一大跳,折笠裕义在心里反驳道。
但是,果然,会难过的吧。如果朋友死了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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