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修士与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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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采云一行人主事过后，钱小乙从狩猎中解脱出来，看着他们用法术手到擒来，说不羡慕那是假的，说无比羡慕却也未必。

小火球生火方便的很，可先前的战斗中，匪徒的小火球突然出现，躲之不及便是烧伤；气刃攻击野兔悄无声息，杀起人来却也真的是兵不血刃……

钱小乙终于明白，为什么王家人可以如此轻易发动灾难，为什么初见的莫长歌可以随便诅咒他人。

对于平地上的蚂蚁来说，人踩过去就可能死亡，可是踩过去的人会在意蚂蚁的死亡吗？会在意有多少蚂蚁死亡吗？

一路同行，钱小乙总是走在队伍中不前不后的位置，保持沉默。

很快，一行人就到了青云山脚下。

远远望去，云雾中不知有多少青云山；回顾来路，行走时路仿佛只有一条，可看过去，大山错乱，理不清来时路。

山脚下有不少房屋，云采云向钱小乙说道，“距离收徒尚有几日，这里的房屋本就是为招待所设，其中物品与粮食皆可随意使用，你拿此信物，自然有人照拂你。我们还要带师妹师弟拜见师傅，就此告辞了，有缘宗门再会。”

“宗门再见。”杨洪和苏雪皆是告辞。

钱小乙看着手上令牌，拿在手上似有似无，看在眼里似白云流形，不知是何种材质，想来是修士手段。

靠近居住地，与其说招待所，更像是一个发展而来的村舍。

也许青云宗建立之初，此处还只是简单几个茅屋招待拜师的人。后来随着青云宗发展，一些没有天赋的人不愿离去，一些修行无望的人从山上下来，逐渐就成了一个村舍。

显然，只有村舍前面一些房屋是招待所。

往后面去，房屋周边的篱笆里围着瓜果蔬菜，更有鸡犬往来。

“道友贵姓，也是来参加收徒的吗？”

村舍外有青云宗的弟子守护，他们远远便瞧见了云采云那些同门。按照宗门规矩，他们这些外门弟子，见到各峰的内门弟子都要执后辈礼。这钱小乙与他们同行，即使可能性不大，难保前辈不讲一面之缘？

“钱小乙。前辈不用在意，我与云前辈他们只是巧合遇上。之后参加收徒，还要请前辈们照拂才是。”

众人微笑，“来拜师都能遇上云师姐等人，道友福缘深厚未可知。你身上有我派的功法的气息，想来是云师姐他们留下的信物。拿出来吧。”

钱小乙将令牌呈出，对面一人接过，输入一道灵气，那令牌便化作光点消失。

对面说道，“原来如此。道友与我派弟子有患难之交，你放心。别的不能保证，这几日好酒好菜还是可以的。至于收徒，恕我等无能无力。天赋面前，众生平等。想来道友也是福缘深厚之人。鄙人唐邯，这两位分别是刘光道刘师兄和吴宽吴师兄，若是有幸成为同门，以后相互扶持才是。”

吴宽也说道，“无缘修行也没什么，我等都是天赋差的，迟早也要下山来。”

钱小乙谢过，在指引下住进了一个最宽敞的房间。

一连几日或许是唐邯、或许是吴宽带了好酒好菜过来，偶尔也留下来喝上几杯，只有那位不苟言笑的刘师兄，从不曾来过。

有两位青云宗弟子拜访，钱小乙在拜师的众人中也算是小有名气，以为哪家的天才弟子前来走过场。

钱小乙几番解释过后，众人也不以为然。

原本发配来看守招待所的外门弟子，本就是修为平平。而钱小乙谈及二人，言语里都是尊敬，如此行径怎么可能高人一等。

“前兄弟，以你的修养，可不像是山里人。”唐邯说道。

吴宽当即接过话，“诶，所谓山里人。可以是山村的猎户，也可以是隐居的高人嘛。”

“唐兄、吴兄抬爱了。这几日多亏了你们的照顾才是。”

“打住。不瞒你说，我二人之所以亲近你，为的就是你与云师姐的同行之缘。和青雷峰不同，这几年紫长老不在宗门，紫竹峰全靠云师姐打理。师姐在同辈中天赋一般、修为也一般，可是地位却不低，而且为人也好。我和吴兄都想着，只要钱兄弟成为了同门，或许有一天就可以结交云师姐。”

“这……”钱小乙等着二人的后话。

果不其然，吴宽笑道，“太势利了。哪有这些必要？云师姐与众人交好，哪怕我等遇上，她也可能叫出名字来。可那又如何，自身没有天赋，以后也就这样了。”

钱小乙微笑劝酒，这二人是不得意的。

修行路上，没有天赋就没有未来，没有未来就没有资源，没有资源就没有一切。

“让钱兄弟见笑了。今日我二人过来，主要是因为明日就是长老下山考核了。这一次举杯对饮，也许是以后交好的开始，又或者是告别的酒。”

钱小乙和二人都不觉得忧伤，这几日交集短暂，谈不上朋友，不过是见面能笑谈一二。

夜降临了，钱小乙才想起偌大个村舍自己还未好好逛过，送二人出门，便径直往后面去。

青云宗对于住在山脚下的凡人多少有些照顾，单说眼下，若是前来参加收徒的人伤害到村民、甚至说被村民投诉，那么必然会驱逐。

当然，到底只是针对住进村舍的人了。

钱小乙路过民户，柴火照亮着屋内的一家子，钱小乙的到来惊扰了看家狗，绿油油的眼睛瞪着他，他倒不怕，吹了个悠长的口哨，竟蹲下来和对方对视。

那狗放下戒心，竟摇着尾巴上前来。

“你这样看家守院可不合格。”

话音落下，狗的男主人正好推开房门出来，“嗯？你是来参加宗门收徒的吧？”

“嗯。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男人一愣，笑道，“不过是山里人，哪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放心吧，不会投诉的。说起来，有这规矩以来。你们这些外来的人就谨慎过头了，能住进这里，多数还是普通人。远道而来一无所有，想换点荤酒还要捉襟见肘。像你这样半夜过来，更不可能，生怕被我们当成小偷。”

这下轮到钱小乙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