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7.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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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飞逝溜走，一天的时间就这样在人们身边悄悄地流淌而过，蔚蓝的天空转逝变成神秘的黑惹来点点光的精灵或欢快或忧郁地窥视着喧闹的人间。繁华的凡尘点亮夜的灯火，每一点亮光下都是一家幸福的笑脸。结束一天或表世或异能界的工作，脩一身疲惫地伸了伸懒腰，还好今晚不是东城卫值班，不然他真的有些吃不消，起身收拾收拾桌子，接下来按照盟主的吩咐他应该去“相看仍似客”报到，也不知道那耍冷的家伙是怎么想的，作为铁时空最出色最受欢迎的乐队吉他手，他居然要护送某女回家？想来都有些可笑！拿起办公桌上的钥匙塞到衣袋里就要闪人，却被音乐制作人阿珂叫住：“脩，你等一下，我有点事和你商量。”

眼见就要无薪加班，脩有些不爽，但看阿珂眼泪在眼眶打转的样子又不忍心拒绝，只好开口道：“好吧，让我加班可以，但不能超过一个小时！”一个小时“相看仍似客”应该不会关门吧？一个小时之后他用瞬移术应该会来得及。

“不用一个小时，五分钟就好，”阿珂夸张地擦掉眼角的泪，将塞在耳朵里的耳机拿出来又将挂在脖子上的mp4解开塞到脩的手里，“找到了，我终于找到了！”

不是吧？这么夸张？脩不可思议地看着制作人。没错，最近公司在挖掘新的音乐人才不假，有向世界各地征集原创歌曲也是真的，那些打着原创旗号的歌手投来的小样也的确让人头疼，只是今天，不，是现在，她这个资深音乐制作人居然在为一首歌流泪，“那个……阿珂……你找到什么？让你感动成这样？”

“今天我把所有新人投过来的小样都po到mp4上，重头到尾听了一遍，”阿珂夸张地抽噎着，“最后一首《寂痕》好令人心痛，你听听，如果你没意见我就选这首歌作为你们东城卫的主打歌另外选她做mv的女主角。”

“哦，好啊！”脩马马虎虎地应了一声，“《记恨》？名字就怪怪的！”

“你回去听就知道了！”阿珂一副耍神秘的样子。

“没别的事，我闪了！”脩转身闪人。

来到“相看仍似客”的时候，那里已经没了白天的喧闹，落地玻璃门上了锁，只剩下粉色的身影坐在门口的楼梯上焦急地看着远方，她好像在等什么人，见到脩出现在门口那担心的表情松弛下来，表哥果然说话算话，脩真的来送她回家了。

脩瞬移着来到小希身边替她拿起粉红色小包：“对不起，公司有点事我来晚了！”

“没关系，我还以为你走不开不能来了呢！”小希抬头看向脩的侧脸，笑得甜甜的。

脩笑着摸了摸小希的头发一脸宠爱的模样，“我答应来接你自然会出现，”扭开mp4的开关，将一个耳机塞到耳朵里，“我们走吧！”

“嗯。”小希微笑着点头跟上脩的脚步。

两个人漫步在凄清的街道，夜晚的风吹拂着路边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似夜的奏鸣曲引领人们走近神秘的乐章。昏黄的路灯投下金色的光芒透过树的影子投下斑驳的光点落在两个人的身上，将他们衬托得犹如夜的天神般美丽而充满神秘。随着脚步的声音，他们的身影也被夜的光亮拉得很长很长。能站在他的身边真好，小希抬头看向脩的侧脸，他没有兰陵王哥哥高大，没有灸舞表哥开朗，但他身上就是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吸引着她，只是好无聊哦，为什么他都不开口说话？为什么他连一眼都懒得看她？此刻他眼望前方或轻笑或无奈有时候还点点头，到底是什么这样吸引他呢？

终于忍耐不住好奇，小希开口：“脩，你在听什么，表情那么丰富？”

脩这才意识到刚刚自己听mp4听得入了神，甚至连身边的女孩都给忽略了：“不好意思，刚刚听新人送来的小样入了迷，公司最近要选拔新人，所以制作人希望我能给些意见。你要不要听听看？”

小希点头，“好啊！”脩所在的华研公司是台湾娱乐界最有名的经纪公司，想要一举成名进华研是最佳途径。

“不过啊，”脩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听这个得有心理准备，有的歌还真是让人受不了！”脩停下脚步站在小希面前俯身拨开她耳边的头发将另外一只耳机塞到小希耳朵里。

就这样，脩的脸颊在小希的眼睛里不断扩大，浓浓的眉、大大的眼、眼里是深深的认真，左侧下眼睑上那颗小米粒般大小的棕色泪痣使他看起来有些淡淡的哀伤。都说长着泪痣的人都喜欢流泪，他也是吗？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收回手，脩莫名其妙地摸着自己的脸，“还是说，被这音乐吓傻了？”

“啊？没有！”小希清醒过来，该死，她刚刚是怎么了？怎么可以看着他发呆？

“那我们继续走吧？”脩笑笑，如释重负的笑容在她的眼里是那么如梦如幻。

“嗯，”小希点头，“其实脩，真的很谢谢你能抽出时间送我回家。”他无论异能界还是表世都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做，能够抽出时间送她回家实属不易，向他道谢也是必须。

“没什么，送你回家也是我的工作！”宠爱的眼神看向身边粉红色的女孩，脩笑得更加灿烂，真是个可爱到不行的家伙，对着他总是说谢谢，好好照顾她也是静的心愿，他愿意替她达成。

工作？原来他对她的照顾只是工作而已，小希苦涩地笑笑。两个人不再说话，只剩下路边清风拍打叶子的声音，只剩下耳边流淌的音乐，只剩下两个人各怀心事的脚步声。一首抒情摇滚扣响他们久受折磨的耳膜，与其他重型摇滚的歇斯底里不同，这首歌没有华丽的乐队伴奏，没有喇叭麦克的扩音装备，只有静静的轻轻的吉他声和干净的嗓音相得益彰，难道这就是感动阿珂的《记恨》？

我从寂静中清醒而来

遇到未曾见过的伤怀

只为确认伤痛的真切

绝望的黑暗将我掩盖

你的手抚过我的伤口

留下一道浅浅的伤痕

让我掩藏已久的泪水

化作鲜红的血珠滚落

在我冰冷的肌肤之上

盛开一朵绝色血泪花

而此时彼刻我在这里

为这份伤痕而低吟

当漫长梦魇已然结束

繁星也消失陨落不在

为了感受生命的残骸

想让你将我紧拥在怀

悲伤的歌词、忧伤的曲调、干净而略带沙哑的音色，听着它就觉得心莫名其妙地痛起来，甚至痛到忘记呼吸。她？此刻浮现在眼前的是她的笑脸，她笑着喝酒即使是听到妹妹过世的消息，她笑着看他即使遭到攻击嘴角挂血，她笑着领命即使内伤严重脸色苍白嘴唇被咬破，她笑着即使……即使她好累，即使她那么的想哭，她笑的背后究竟掩藏着怎样让人心痛的秘密？难道在她眼里没有人值得依靠吗？

我从寂静中诞生于世

未曾体验温暖的情怀

只为寻找生命之所在

我要穿越绝望的黑夜

令人怀念的秋日红叶

仿佛在默默为我送行

愿我能带着泪水驶往

尝试彼此依靠的开端

无论是欣喜还是悲哀

都将深深铭刻于心中

作为曾与你在此相伴

留下痛并幸福的痕迹

当初次见到曙光之时

请在梦中给我一个吻

为我留下寂寞的痕迹

当绝望贯穿我的躯体

我愿试着去哭泣

我从殇寂中迈步而出

走向未知的遥远黎明

只为走入心中的梦乡

我要屠弑这绝望

mp4里的声音已不再，女歌手宛如天籁的浅唱余音绕梁，泪不知不觉间染红了那人的眼眶，即使难过即使疲惫，浮现在他眼前的那个她总是在笑，与她的笑相比，他更想见到她卸下伪装歇斯底里的哭，屠弑绝望，她能做到？亦或是他能做到？或许他们都做不到吧？他在此刻才知道原来这首歌不是《记恨》而是《寂痕》，寂静孤独如毒药般从肌肤侵入到骨髓进而不留一丝痕迹，这样的人与绝望顾及为伍，想要抓住脱离命运的救命稻草却又不得不选择放弃，这种挣扎是任何人都会为之心痛的。他突然很想知道这首歌的作者究竟是谁，究竟有怎样的经历才会这样的痛。脩就这样看着远方红着眼睛思考着，直到身边隐隐的啜泣声打断了他，“小希，你哭了？”说着掏出纸巾递到小希手中。

“好悲哀，让人好想哭，”小希抽噎着，“这首歌让我感受到冰冷、绝望、无助撕扯着我的心我无处可逃无处可躲，看到希望，我想要去抓却不得不放手，最终只能站起来和命运做最后生死搏斗，即使知道结果是必死无疑，也无怨无悔！”拿起手中的纸巾，她擦掉脸颊上滚落的泪珠继续说，“她是谁？她究竟在怎样的心境下才写出这首歌的？为什么听到这首歌让我有莫名的亲近感？我……”说到这里她再也说不下去了。

莫名的亲近感？脩猛然醒悟，难道……呵呵，她是谁，他早晚会知道又何必在这里乱猜呢？很快，他已经有了最合理的推测，“这首歌叫《寂痕》，‘寂寞’的‘寂’，‘痕迹’的‘痕”，至于作者是谁，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相信阿珂很愿意告诉我。小希，不要哭了，只是一首歌而已。”脩忍住泪意拿出纸巾胡乱地替小希擦起脸颊上的泪，真是个可爱的孩子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相比之下，总是在笑的她，是那么……

“脩，你的眼睛红红的，你也哭了？”小希看到他眼里的光芒，说不清心里的感觉。

“啊，是啊，这首歌太感人了，”脩心虚地一笑，“既然你对作者这么感兴趣，那等我认识她，带她去找你好不好？”没错，他早晚会见到她，因为她会是东城卫新专辑主打歌mv里的女主角甚至是女主唱！

“好啊！”简单的女孩终于破涕而笑，“我要和她合照，还要她给我签名！”

“好好好！”简单的日子，简单的女孩，或许她就是想守卫她的简单吧？脩终于体会静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