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节贾环晋封骑都尉，宝玉关进小学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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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承运皇帝，制曰：荣国公之孙贾环，天资聪颖，公忠体国，今特旨加封骑都尉。钦此。”

贾赦，贾环叩首谢恩。给太监送上百两银子。

贾探春带着兴奋，把消息送到顾恩思义堂。史老太君很是高兴。

东平郡王妃：“还说贾府爵位只会越来越低，这不皇上给封了一个骑都尉。贾府子弟越来越有出息了。”

史老太君：“当不得王妃夸赞，一个庶出子，蒙祖宗保佑罢了。”

西宁郡王王妃：“好俊俏姑娘！贵府哪位小姐？”

秦可卿：“王妃赞美了，这是贾环的姐姐，贾探春，都是庶出子女。”

北静老太妃：“贵府姑娘真是出类拔萃，几次得到皇上与庆王爷赞誉。说是善经营，有机谋。可是也不能庶子锡爵，嫡子干看着，宠庶灭嫡，是勋贵家族之大忌。”

贾母说是。秦可卿：“太妃，这爵位本就不是继承自二房。是大老爷感大房已经得到侯爵，不可荣宠过盛。选一个贤良后辈继承爵位。却不是宠庶灭嫡。”

太妃面显怒气，没料到秦可卿会驳她的面子。难道这就是太子私生女的修养？

尤氏调和到：“莫要起了争执，未来一切看缘分。古语云，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做马牛。”

东平郡王妃：“那倒也是。”

丫鬟来请示，厨房已经准备妥当。是否上菜开宴。史太君宣布开始。

筵席分三桌，史太君陪着老太妃，秦可卿与贾探春陪着东平郡王妃，尤氏陪着西宁郡王妃。席间不再谈论宅子的事情，净谈些奇闻怪论，天下传闻。真是一片其乐融融，哪见半丝刀光剑影。

三张楠木大桌子，史老太君与老太妃端坐上首。翡翠的盘子，象牙筷子，白玉碗，镶金食盒，看摆设就是一等富贵人家。玉盘珍羞直万钱，停杯投箸不能食。筵席所用手帕都是绣品。

丫鬟先是呈上茶来，却是狮峰龙井。

接着每桌四个小丫鬟，端着果子盘子。梨，橘子，大枣，石榴。

秦可卿：“各位稍微尝一尝，这里出了橘子，都是府里出的。”

北静太妃正口渴，拾起一个梨子，咬了一口。口感不错，皮薄汁多，很是清爽。这只是开胃菜。

东平郡王妃捻起一个石榴，剥开吃了几粒籽。似是晶莹剔透的红宝石，果汁四溢，好吃。

秦可卿嗑了两个枣子，招呼大家慢用。

丫鬟鱼贯而入，这次端上的是蜜饯苹果，蜜饯樱桃，蜜饯桃子，蜜饯桂圆。不用说只有桂圆是外来的。

接着是绿豆糕，枣泥糕，栗子糕，豆沙卷，四品饽饽。

秦可卿也不再催促，任客人取用。

紧接着酱萝卜，酱黄瓜，芥菜丝，姜芽。四款小菜用碟子盛着。

贾母吩咐奉上葡萄酒，玻璃杯酒具，奏起音乐，美女伴舞。

紧接着菜六品，糖醋鲤鱼，红烧里脊，糖醋藕片，荷叶鸡，辣白菜，炒油菜

接着是一个汤，一品官燕。

又是四道菜，鹿筋，银耳鸡丝，八宝兔丁，香菜牛肉。

……

三十几道正菜，每人在每个盘子不过吃了少许。一场筵席很是尽兴。三位王妃高兴而回。

尤氏：“可把她们应付走了，这一桌十两银子。还是有不少是自己府上的。”

秦可卿：“宝珠，让丫鬟们分下去，别扔了。”

宝珠应声知会下面。

贾赦，贾综也为贾环晋升骑都尉办了一桌四两银子的酒席。三人吃得很高兴。

回到府中的北静王太妃面色阴沉：“王儿，四王八公这个体系堪忧。”

北静王爷：“母亲可是看出什么？”

太妃：“宁国府一系，成年男子退出，已经式微。这是对皇帝示弱，意欲退出朝堂。”

：”武安侯桀骜不驯，不会听从四王八公集团。荣国府一脉，争夺紧张。若是贾宝玉接掌荣国府，会倒向我们。贾环接掌荣国府，会跟随贾琏脚步，与四王八公集团做切割。”

北静王：“母亲，其余各家呢？”

太妃：“南安一系废了。现在是三王，七公，十三候府。现在，牛家与柳家，游离在外面。势力只有过去一半。这王府修建的问题，就是一个引子，一旦示弱，追随者就纷纷离去。”

北静王：“要不约他们谈一下。转变他们想法。”

太妃：“很难，柳家本可以要柳湘莲在城内当差。结果柳湘莲去了城外大营，牛家旁支调往外地做武官。柳家，牛家都没有反对。”

北静王：“他们为什么这样做？”

太妃：“看到甄家了吗？这次甄应嘉毫发无损，这是甄家早做打算的结果。”

北静王：“谁会有如此眼光？不可能有人做出如此长远布局。”

太妃：“有一个人能做到。”

北静王：“谁？”

太妃：“贾琏。”

王夫人面色阴沉，今天如此重要宴会，没有自己份，邢夫人也没去。大房对贾环的支持是倾尽全力。宝玉离爵位继承越来越远。哪怕有王家支持，有北静王支持都不成。大房根本不理那一套，即使与四大家族，四王八公断绝来往，也不会屈服。

贾政：“想那么多，干嘛？宝玉有贾珠一分，你也不必这样伤神。是该让他经历一分了。”

王夫人叹了口气。：“大房一家，为什么这样挺贾环？”

贾政：“本来爵位继承就应当是大房的，到现在还没出够气呢？”

王夫人：“他们毫不顾忌王妃想法？”

贾政：“你看不出吗，他们不求王妃什么。何须顾忌？”

王夫人：“不懂。”

贾政：“贾琏是心胸宽广，包容天下，想的是国，民，君，臣，然后才是功，名，利，禄。我们想的是人际关系，私人欲望，先酒色财气，后权势争斗。根本不是一个层面。帝王都会让他三分。”

王夫人：“帝王让三分？怎么不会是治他的罪？”

贾政：“贾琏在外面开垦多少荒田，收留多少流民，开拓多少道路，串联多少商家，动了贾琏，一切都乱了。”

庆王府，庆王爷和贾元春。

庆王爷喝着茶，对贾元春说：“爱妃家里可真是能人辈出。今天太监传旨，赐贾环骑都尉。”

贾元春心情不好：“王爷提这个干什么？贾环不过庶出子！”

庆王爷大笑：“你呀！还是见识浅薄。哪怕是你爹收养来的小乞丐，上面也打着一个贾字。关键时刻站在你一边，贾环现在已经能说的上话。”

贾元春：“这样说来，一个庶弟比亲弟弟还有用？”

庆王爷：“你说呢？你应该赏点什么，不要小气。贾家的回报是十倍，百倍。”

贾元春：“上次五万亩地，听着不少，在咱手中根本赚不到多少，只能维持开销。”

庆王爷：“那不是五万亩地，那是一万兵。义忠亲王那会，贾家如此支持，说不定就成了。”

庆王爷放下茶杯。：“你应该给秦氏去说，王府不宜居住，请贾家给盖一座府邸。这次不要打着我的旗号，就说给哥儿盖的。舅舅送给外甥，多少都不多。”

贾元春苦笑：“这位爷又掉钱眼里去了。”

贾元春真能回贾府吗？答案是不能。只好挑了一副礼物，命令抱琴送给贾环。同时邀请秦氏进王府。

抱琴到了贾府，先去见过贾母，王夫人。说了几句话，抱琴说：“夫人，老夫人，奴婢这次出王府，是奉命给环三爷送礼的。”

王夫人：“给贾环送礼？”

抱琴：“是的，夫人。王爷夸奖环三爷，在皇上面前能说上话。”

王夫人一阵脑子不够用了，挥挥手，：“去吧。”

抱琴把礼物送给贾环。：“三爷，王妃叫你随二奶奶秦氏一道进王府。贾环答应下来。”

秦可卿接到抱琴的传达，说：“三日后，我带贾环去庆王府。”

贾环这里春风得意，贾宝玉这里却烦躁抓狂。

贾宝玉今日从学堂出来，感到烦闷。想起袭人已经回家几日，有点想念。宝玉骑了马，出了府门，赶往袭人家。贾宝玉见了袭人的哥哥花自芳，打了声招呼。花自芳忙接过马去栓了。

花自芳道：“二爷怎么来了？茅檐低矮，弄堂狭小，脏乱不堪，莫要脏了你的脚。”

宝玉：“无事，袭人在家吗？”

花自芳：“在，里面请。”

袭人母亲也迎来出来，把宝玉往炕上让，说别冻着。又上了茶，端了水果，让宝玉吃，别渴着。仔细看着宝玉。袭人说：“不要非让着吃，吃坏了肚子，又有了事情。”

说话间，进来两个姑娘。一个穿着大红衣服，巧笑嫣然，一个穿粉红衣服，也有几分美貌。宝玉看了两眼，姑娘羞涩转过身去。宝玉在花家喝了会茶，起身告辞离去。

袭人在傍晚也赶了回来。宝玉问：“袭人，今日穿红衣服的人是谁？”

袭人：“是我姨家姐妹，怎么了？”

贾宝玉：“没在这大观园可惜了！”

袭人冷笑到：“合该我家就是奴才？姐姐是你家奴才，妹妹也要做你家奴才。贾宝玉，我知道你什么心思，睡了姐姐，想着妹妹，你贾家都一个德行。”

宝玉：“就说说嘛，生什么气？是亲戚还不行。”

袭人：“二爷，我们高攀不上，你家怎能有如此下贱亲戚。”

袭人说着呜呜苦起来。进：“二爷，这几天表妹要出嫁了。我回去弄礼物添箱。姐姐妹妹，大的，小的，一个个都嫁了。我呢？二爷要是要我，就去对太太，老太太说。要是不要我，我也认命。进了你家就是卖给你了。你倒给我一个准信。”

贾宝玉一下子慌乱了。

袭人说着，哭着。：“我母亲要把我接出去，给我安排一家人家。说是再忍耐一年就好，不要误了青春。”

贾宝玉扑过来，抱着袭人。：“我不要你走。”

袭人：“不要我走，可以。给我个身份，不管是姨娘，还是通房，我都认。我不指望像小红一样，也不指望像彩霞一样。”

袭人等不到贾宝玉回话，就又道：“就是入宫的宫女，还有规矩几年就放出去。念我跟你一场，就是不收身价，放我出去也是应当。”

宝玉：“也许太太，老太太看你伺候的好，舍不得放你出去。”

袭人：“旦旦没这个道理，伺候的好是应当的，换一个来，伺候的更好。有什么理由留下我？”

贾宝玉见只有放的理，没有留的理。不由急着说道：“我要老太太给你家十倍的银子，也要留下你，不许你离去。”

袭人道：“你家要是霸道，莫说给钱，就是不给钱，我母亲也不敢违了你的意。你要是下决心要得到的，百倍千倍的许下，就是我妹子，也有人给你弄来，把她与我并做一处。可是又怎样？于我是与家人分离，与你又无益。”

贾宝玉：“一个个都要离我而去，想来就不该收你们来。只留下我一个孤魂野鬼。”说着赌气去睡了。

原来，花家见贾家慈善。起来赎袭人出去的心思。袭人听到不肯出贾府。就说：“你们没吃的，把我卖了。现在又起心思要把我赎出去。你们就当我死了，不必费这番心思。放下这念头。”

花家见宝玉找上门去。就知道了宝玉自有心思在里面。不再提赎人回来。花自芳心里石头放了下来，当初卖人的一丝愧疚离去。心里又添了别的期盼。

袭人与宝玉的一番说辞，也不过是试宝玉一试，看宝玉是否真心。结局没有失望，可也没有十分惊喜。宝玉空有一腔柔情，却没半分担当。

秋纹叫宝玉起身，收拾好后再睡。宝玉呆呆看着秋纹，：“姐姐的胭脂，还是那么好看。你不会离我而去吧？我把这胭脂吃了吧。”说着把秋纹锁在怀里，低头吃去。

袭人咳嗽一声走了进来。二人急忙分开，秋纹整了整衣衫，走了出去。袭人：“宝玉，脱衣睡吧！只要你是真心，随你作弄去吧。”

宝玉身边的事，不一会，小丫鬟给报到了王夫人那里。王夫人对贾政说：“这次听你的，给送去学堂吧！学业无成不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