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节预备建城，宋氏来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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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大富最终与巡抚敲定价格是一丈五十五两银子，用石头垒就大部分墙体，上面用砖建造城楼等附属设施。墙体高度三丈。巡抚认为这是一个可以接受的价格，毕竟采石不易。贵州山路更是崎岖，运输也不易。程大员外要造周长五十里大城。

城墙造价在贵阳引起轰动，程府要垫付所有资金建城的举动传遍贵州。而且程府不光造城，还有修路建房屋，一揽子工程。有人戏称程百万这是要散尽家财。程族长越发疼恨。

贾琏在贵阳建城的预备工作也正式开始。

工程的第一步准备石材。贾琏，贾蓉已经准备好火药，自然用火药炸石头。

首先安排人，把地表面的树木，杂草，土壤，碎石清理掉。露出里面的石垛子。这是个技术活，力气小了，那是在挠痒痒，上来轮圆了膀子，一阵乱刨，不一会就两臂软绵绵，毫无力气。需要沉住气，耐住性子，循序渐进，先易后难，将石窝清理出来。当然，也有光秃秃石梁，不用清理杂物。幸亏贾琏准备了，上好的镐头，铁掀，镢头，要是贵州本地工具，可就费劲了。

接着是打炮眼。用锤子，钢钎，在岩石上凿出一个半米深的洞。需要两人合作，一人轮锤，一人掌钎。锤子有十几斤重，轮锤需要力气。打的要稳准狠，不能打走了锤，打到掌钎人手上去。掌钎者要拿稳，打一锤要往上提一下，不让岩石夹住锤子。打几锤把石粉掏出来。

第三步是装火药，填充一半火药，放上药碾子，在继续装火药，外面用干土面掩实了。

第四步放炮。人躲得远远的，一个人点炮后，跑到隐蔽处躲避。火药有多有少，石头有軟有硬，都需要经验。贾琏再三强调注意人员安全，人群疏散。哑炮不要靠近，第二天再去处理。

最后就是把大石头用锤敲碎，组织好人装车运输。运动固定地点码成垛。

贾琏组织人手，不断对一路上有阻碍的岩石进行爆破，然后组织人手清理碎石，平整路面。使的道路不需要那么依据山势蜿蜒。这在当时，无异是一个创举。巡抚，知府对程大富都很满意。

程大富是准备先建东城墙，再建北城墙，再是西面，最后南面。边建新墙，边拆旧墙。对城东山岭做了测量，确定了施工方案。就地爆破施工获取石材。

贾琏，程大富，贾蓉，胡道长，史湘云一行人到来仙洞游览。

贾琏，：“道长一别多日，仙风道骨依然。”

张道长：“侯爷多礼了。不知今日前来何事？”

贾琏：“城墙地址大致定下，前来看望道长，只是想知道道长把道观定在何处。”

张道长：“不瞒侯爷，这道观地址，还需要向衙门申请。”

贾琏：“这是如何？”

张道长：“这建寺庙道观，土地是免费的。规模是需要申请的。朝廷还会拨土地做为庙产。”

贾琏：“原来还有这等好事？”

张道长：“可是规模却是有限制。”

贾琏：“道长试为道来。”

张道长：“一般可拨付十几亩，几十亩，几百亩不等。视各地土地多寡而定。”

贾琏：“如何确定流程？”

张道长：“我可以写奏折，向道录司进行申请，有皇帝进行批复。”

贾琏：“如此，历时太长。修城却等不及。”

张道长：“自是修城为先。只要商量好修建地址就可以了。这城中还会修建其他庙宇。等一下也不迟。”

贾琏：“道长，这庙产规模，可有限制？”

张道长：“没有太多限制。少林寺庙产一度达到一万四千余亩。寺庙地基，五百余亩。只要按朝廷规定，缴税就行了。”

贾琏：“山地价格低廉，道长何不把此山买下？”

张道长：“这可是需要很大一笔银子。”

贾琏：“道长，这山一圈入城里，价值可是倍增。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张道长：“多谢侯爷提醒。”

贾琏：“我出来，也是查看各处地点，觅一清幽之处，建立宅院。”

张道长：“侯爷可有中意之地。”

贾琏：“东城门，建造在两山之间，我就选定门的南面一侧，依山而建。”

张道长：“侯爷所购山地已经很多，难道都建了宅院。”

程大富：“这山中古木森森，树木所出不止五两一亩，伐木之后采石又是一笔银子，待场地平整，再建园子。这土地多多益善，就怕衙门不卖了。”

张道长哈哈大笑，：“程首富真是好算计。如此说来，这规划在城里的无主土地，都进了口袋？”

程大富哈哈大笑：“衙门又没钱结算，土地也不需要现掏钱，工程结束后，双方算账就是。”

张道长：“我明白了，如此，我就将这山买下，我与侯爷的账，待日后结算就是。”

张道长：“我就不明白，这建城的工钱侯爷从哪里出？”

程大富：“之后，程府将在城中建设大批院落，三层，每层四间，一百五十两银子。款不够，可以分期付款，利息极低。只要三成首付即可。”

张道长：“程首富真是生财有道。这要掏空贵阳人口袋。”

贾琏：“道长，这叫提前消费。”

贾琏：“道长，给你讲个小故事。两个老太太在天堂相遇，一个说：“我刚赚够钱财，买了一处住宅。很不甘心。”另一个说：“我住了一辈子房，刚给程地主家还上欠账。””

张道长：“贾侯爷真是风趣。这整个贵阳人都得给你打工。”

贾蓉：“所以，我们要从衙门使劲拿地。要建宅子，宁国府也有份。”

贾蓉转头对胡道长说，：“我们有一套园子，也好在此处落脚。”

胡道士：“我还是在来仙洞与张道长做伴好了。”

张道长：“侯爷今日不要走。一会给你介绍一位贵客。”

贾琏：“如此我就等一下，见见这位贵客。”

一会道童来禀报，宋举人来了。张道长：“就说都知挥使贾侯爷在这里，请宋先生前来一见。”

道童去引导宋氏前来。

一会，一个瘦高文人，穿着汉人服侍，走了进来。高声说到：“水东宋氏宋齐贤见过贾大人。”身后跟着一女子，身着天水碧的裙子，上缀玉环，也是身材高挑。贾琏打量两眼，也是上等之资，很有几分清新秀丽之气质。

贾琏拱手为礼，请宋举人入座。

宋齐贤：“道长，前些日子向你说起，现今汉官对土民压迫日深，百姓生存艰难。请道长向巡抚大人求情，约束一下官员，给边民留一丝生存空间。”

张道长：“汉族官员，来此偏远之地，视为贬谪，横征暴敛，贪墨成风，贵州偏远之地，士绅不存仁义之风，如今局势却是为祸不远矣。”

贾琏：“官员是一方面，土司官视贵州各地如自己家后院，不从王化，不恤民生。”

宋贤齐身边美女：“贾大人，这我家土司官，是前朝时，先祖接了圣旨帅军远征，力压八番，获得世袭爵位。虽经更迭，圣上依旧看中。这土地本是此方山民土地。外来官员怎可如此压榨。”

贾琏：“千年匆匆，春风依旧。物是人非，远山翠柳。多少豪杰过往，起了高楼。女儿行走如云，品了美味珍馐。”

：“三代江山，换稿谁有？世家百年，诉说风流。几代祖先经营，堪凭逗留？王谢居住庭院，燕子穿梭已久。”

宋贤齐：“大人难道不能缓得一时，怜惜民生不易。”

贾琏：“宋举人难道不知，中原民生日益艰难，百姓自发迁移入黔。民众基础已经改变，朝廷改土归流已经提上日程，大势所趋，岂容螳臂挡车？”

宋贤齐：“可是边民就当该死？让出家园，付出徭役，忍受各种苛捐杂税。官逼民反之日，不远矣。”

贾琏：“土司造反，朝廷平叛就是。几个回合下来，大家就会妥协，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千百年莫不如是，只有王公权贵，世家大族，轰然倒塌。”

宋贤齐：“贾侯爷不肯通融，多说无益。我也无力去改变什么，就只能坐看云起时。”

贾琏：“宋举人，我为何通融，你我可有交情？”

宋贤齐身边美女：“侯爷原来是要好处来了。行，金银玉器，布帛女子。侯爷开口，宋氏为你筹备齐全，怎么才可放我宋氏一马？”

贾琏：“京城贾氏，陋室画堂，房屋千间。仆夫行走，丫鬟挑珠帘。沿运河布列，几百铺店。散居乡野，十万人庄园。工场数十处，江北江南。说什么，金银玉，铜铁铅。世人分不清局势，如何渡荒年？”

宋贤齐：“侯爷勿怪，没有给你介绍，这是小妹宋贤瑜。得罪之处，请宽容。”

贾琏：“什么怪不怪。处在变局中的，是你宋氏一族。是续写千年辉煌，还是诛灭全族，都看自已所为，别人说不得，做不得。”

宋贤瑜圆睁双眼似小星，：“就你这侯爷，一进来，就瞪着一双贼眼，乱瞅乱瞄。侍女看不上，想来窥视小姐，有什么想法说出来。看看你的腌臜。”

宋贤齐尴尬的陪着不是。

贾琏指着史湘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保龄侯，忠靖侯侄女，史湘云。我的小妾。朝廷纳妾也有限制，本候不才却是已经满额。”

宋贤齐再次告罪，：“贾侯爷可给宋家指条路？”

贾琏：“这往后，土司势必势颓。贵州这边举业不彰，却是容易考取，正该有武转文，改换门庭。”

宋贤齐：“侯爷不知，西南边地，教育松弛，识字之人尚且不多。谈什么科举，进京士子一路艰辛，且多不中。难啊。”

贾琏：“事在人为，贾琏这次建城，定当兴建书院，弘扬文化，宋举人不妨来此经营。”

宋贤齐：“可是，眼前一番动乱，怎生度过。”

贾琏：“程员外会在城中兴建宅子，分期付款购置。宋举人可以帅族众，易地而居，进省城避难。”

宋贤齐谢过贾琏，带着妹子离去。

宋贤瑜：“哥哥就听了贾琏胡言弃了祖业，搬了家到省城生活？”

宋贤齐：“未必不是一个好主意。宋家支派间，也不乏倾轧。族中对本支田产，虎视眈眈，恨不得吞去。今天，不妨随了他的意。卖出去，进城谋生。”

宋贤瑜：“哪有什么好生计？不如守着千亩良田，深宅大院，经营码头生意。”

宋贤齐：“省城也有河流，码头。操持舟楫，宋家也不是不行。先时不过失去依靠，被逼把业务缩回祖居之地。今天，正可以凭借贾琏，重返省城。”

宋贤瑜：“你凭何取信贾琏？”

宋贤齐：“事事与贾琏合作，拉他入伙，仅此而已。”

宋贤瑜：“能信吗？不需要别助力？”

宋贤齐：“张道长可是说了，程家对贾琏言听计从。贾家在这贵阳，绝对不是靠贪腐敛财，必有一番经营。”

宋贤瑜：“贾家武勋出身，怕不是要杀个血流成河，邀了军功，好升官发财。”

宋贤齐：“不可不防，不要去撞枪口，做冤魂。回去后，说服家人，搬迁到省城。”

宋贤齐：“小妹要是看中贾琏，不如跟了他去，做个姨娘，将来少不了你一份家产。”

宋贤瑜：“给他做妾？人家可是说了，妾都做不成！已经满额了。”

宋贤齐：“年轻且居高位，不可多得。不说世家子弟，蛮族头人，就是县令，知府也比不得他。县令知府及至混到高位，垂垂老矣。贾琏将成为名符其实的贵州王。做他妾室不可得。”

宋贤瑜：“刚才还说不需要助力。现在，还不是希望妹子松了裤带，帮你攀附势力。真没意思。驾。”宋贤瑜打马飞奔而去。

宋贤齐急忙跟上，往回家路上赶去。山林向后退去，耳边呼呼生风。河谷像一条绸缎带子，在丛林中飘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