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结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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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生活的地方突然开始有人不明原因的生病，而且快速传播，病源难解，那必定是因为你周围生活着女巫。

她们肮脏、病态、不怀好意，会散播瘟疫、疾病、死亡。

这都是几个世纪前的女巫审判指控女巫时给她们留下的恶名，且至今为止，凡是某地突发传染病，人们依然将矛头指向附近的女人。

伯特利街近日发生了多起发烧呕吐的病例，发病者多是儿童和老人，多位医生治疗无果后，认为是一种新传染病。

不知从谁口中传出:是女巫做的。

于是伯特利街周围十几条街道和附近镇子的女人都跟着遭殃，士兵挨家挨户逐个排查，审问甚至拷打女人们，希望找出医生所说的传染病源。

红马旅店老板那个只有十三岁的女儿也不例外，她叫布莉姬，性格安静内向，平日都在旅店待着哪儿都不去。当士兵们找上门质问她是不是女巫时，布莉姬被吓哭了，而这却成了士兵眼中的心虚害怕。

“我女儿不是女巫，她很乖每天都帮我看店从不出门。”旅店老板抱着哭泣的女儿对士兵们解释。

“那她怎么哭了？看起来非常可疑，她得跟我们走一趟。”

“去哪儿？你们不能带走她，大人！她是无辜的。”

“我们有专门的地方负责审问她到底是不是无辜。”说着士兵就去拉扯布莉姬的胳膊，老板阻拦但被其他士兵架到了旁边。

站在楼梯口的奥斯兰洛德目睹着眼前的景象，按着扶梯的手指甲甚至抠破了结实的木头。

时间过了这么久，人类的愚昧无知竟还是毫无改进，男人只会将责任和错误推给女人。

“放开她！”奥斯兰洛德低声怒喝道。

“外乡人！我警告你，别给自己惹麻烦！”带头士兵握住腰间的剑柄向奥斯兰洛德走了两步。

奥斯兰洛德隐忍着，虽然他动动手指就能让眼前这狂妄的家伙痛不欲生，但是看了眼可怜的老板和受惊的布莉姬，奥斯兰洛德忍耐下来。

“我是医生，我能解决这件事，带我去看病人。”

“你？”

奥斯兰洛德点点头，这家伙看起来挺蠢的，自己对医药略懂一二应该能够应对他。

带头士兵思索过后冲其他士兵打了个手势，那些人便放开了布莉姬，小女孩哭着躲到了父亲的身后。

士兵们去旅店外等候着，奥斯兰洛德来到布莉姬面前。

“下次再遇见这种情况一定要想办法跑，跑得越远越好，不要回头。”

“但是……我父亲，我不能丢下父亲。”

“你父亲会更希望你活在世上，而不是替你收尸，懂吗？”

奥斯兰洛德回想起那一天，乔斯芙和珍妮牵着自己的手害怕地哭泣着，父亲在阻挡士兵，奥斯兰洛德告诉两个妹妹快跑，跑远些，不要回头。

虽然他身中数刀，剧痛无比，但是看见两个妹妹逐渐远去的身影，他还是笑了。

“只要你能活下去，你和你的家人就有重逢的希望，所以必须活着，然后找到她们。”奥斯兰洛德的话让布莉姬似懂非懂，可能因为他其实是在对自己说……

妹妹们对他来说是多么重要的人，可再次找到她们时，一个已经死去，一个却与自己的立场背道而驰。

奥斯兰洛德询问了几位病人的病症，又围着伯特利街转了好几圈，最后他告诉士兵，伯特利街有一处垃圾堆异臭难闻，垃圾堆里腐烂的动物尸体极有可能是传染病的根源。

只要将那些垃圾清理干净，病患饮用一些用蒲公英熬煮的热汤水即可痊愈。

“如此简单……他们甚至不愿意动动脑子，直接把罪责强加在女巫身上明显要简单很多，这个王国……如此鲁莽、自负、盲目，就像它的国王一样。”奥斯兰洛德和两个侍从走远后回望着那些指挥平民清理垃圾堆的士兵眼角泛起一阵狠厉:“我们明天返程，战争应当提前，没什么值得拖延下去，没有……”

温伯尼庄园大门外，与珍妮和杰森告别的奥斯兰洛德并没有说明他急着回图耿的原因。

“你应该留下，乔利恩，我们好不容易找到彼此，为什么还要分开？”珍妮的眼睛已然湿润，奥斯兰洛德十分惋惜地将珍妮抱在怀中叹了口气说:“我也希望我们能在一起……永远在一起，也许我们会的……等战争结束，如果我们都还活着。”

珍妮仰头望着奥斯兰洛德后退了一步，她揽住杰森的肩膀苦笑起来:“如果战争能够结束，我们怎么可能全都活着？输的人会死去，赢的人也未必能幸存。”

“所以你决定了……你会帮助国王。”奥斯兰洛德说给珍妮考虑的时间，听完她的回答奥斯兰洛德明白了。

“我永远不会伤害你，乔利恩。”珍妮泪眼朦胧地说，她不舍得自己的哥哥离开，更不愿意与哥哥成为对立的敌人。

“我也是。”奥斯兰洛德将珍妮和杰森同时拥住:“为什么我们会变成这样。”奥斯兰洛德无奈地闭紧双眼说。

奥斯兰洛德坐上马车离开了温伯尼庄园，离开了拜索。

关上大门往庄园别墅走时，杰森想着应该对伤心的珍妮说些什么，她看起来太难过了，她又一次失去了她的哥哥。

“你们会再相遇的，珍妮。”杰森轻声说，珍妮把杰森揽在怀里说:“知道他还活着我已经非常开心了，只是命运让我们成为了不同阵营，没关系，他不会伤害你。”

“我不怕他伤害我，我怕的是他伤害索菲亚、凯米拉老师、里维斯、莱拉、洛尔迦、卢卡斯、莉莉、雷……我所有的朋友。为了他们，我也许会参战，珍妮……抱歉。”杰森凝重地看着珍妮。

珍妮完全可以理解杰森，他和突然出现的奥斯兰舅舅并无感情可言，相比之下，他当然会选择自己的朋友们。

“亲爱的，守护你的朋友是正确的行为，你无需道歉。我不能责怪你们两人的任何一个，你们都只是在保护自己珍视的人，我猜我们只能听天由命了。”珍妮拍拍杰森的肩膀安抚道。

奥斯兰洛德的马车驶出拜索还没多久，端坐在车厢里闭目养神的奥斯兰洛德警觉地睁开了眼睛，比突然停止的车轮还要提前一些。

侍从打开车厢门，奥斯兰洛德没有询问停车缘由从容地走下马车。不远处站着一个穿着黑裙黑斗篷的女人，她戴着黑色面罩只露出一双灰色的眼睛。

奥斯兰洛德走到她面前扬起鼻尖轻嗅后牵动嘴角笑了:“这血腥味，真够呛鼻的。”

“抱歉，忙着杀人几天都没洗澡了。”

“我能为你效劳吗？小姐？”

“是的，我想搭个顺风车，你要去图耿对吗？”

奥斯兰洛德微微点头。

“太好了，听说图耿王要攻打拜索，我觉得我们可以合作。”黑裙女人摘下面罩露出了真容——赛尔特伊凡，她变得更加年轻了些，声音也轻细许多，一定是施展了某种神奇的焕颜巫术。

“你想得到什么？”奥斯兰洛德居高临下地用眼角看着赛尔特问。

“我要阿奇墨斯昆汀的命，我要人类灭绝，就和你心里想的一样。”赛尔特狡黠地盯着奥斯兰洛德。

“小蛇？他确实有点难搞，但是我并不想让他死，他和我亲爱的外甥似乎有种十分紧密的牵绊，你懂的……小男孩总是很依赖他们的宠物。”

“你可以对我坦诚，说真的……你不喜欢他对吗？杰森温伯尼，那个独特的小男巫，他身上的能量太强大了，那会对你构成威胁。”赛尔特的话让奥斯兰洛德嘴角抽动:“他是我的外甥，我的血亲，不是我的威胁。”

“你还不知道？”赛尔特凑近奥斯兰洛德仰头盯着他的双眼:“你感觉不到吗？他和我们并不一样，他不像所有巫族那样惧怕火焰，相反的，他能在火焰中获得力量与新生，他的能量日渐增长，或者那能量本就在他体内。”

奥斯兰洛德并未将诅咒之神的事告诉赛尔特，他有自己的打算。

赛尔特看奥斯兰洛德一直沉默不语，便决定换个方式让他接受自己的合作要求。

“如果你不接受我的建议，那我只好实行另一个计划了，反正图耿也只是我的备用计划，无所谓了。”赛尔特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什么计划？”奥斯兰洛德问，赛尔特挑起嘴角坏笑起来:“共和女巫团，你应该听说过的，我曾是她们的领袖，但是她们驱逐了我。”

“你是赛尔特伊凡，那个黑女巫。”奥斯兰洛德作为一个入门级的男巫，许多巫族传奇也是略有耳闻的。

“我在女巫团里还有很多拥护者，她们已经等了我很久，是时候夺回本就属于我的位置了，而到那时，我会带领我的女巫们屠杀人类，从拜索开始。”

“不要伤害他！”

“我们又不是朋友，我为什么要在乎你那个与人类为友的愚蠢外甥？不幸的是……我会折磨他，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阿奇墨斯昆汀痛不欲生。”赛尔特转身狠厉地说，这明显是在对奥斯兰洛德施压。

“跟我去图耿，我带你去见霍尔拓，只是……向我承诺，绝不会伤害杰森。”奥斯兰洛德说，赛尔特似乎早已料到这样说他就会接受，所以并没有表现出多意外。

“有点奇怪……你看起来在乎他，但……却并不是因为他是你的亲人，似乎是其他原因……”赛尔特眯起眼睛说。

奥斯兰洛德并没回答，只是转身走向马车坐到了车厢里，赛尔特哼笑一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