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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昏黄,寒月浮灯。
越初静悠悠转醒,周琮在她身旁,对她说:“下雪了,初静。”
二人在饭庄吃完饭后,回到船上,初静有些醉,就休息了一会。
“是吗”初静酒已经醒了,“江南的雪,一定很美。”
“你慢点!”
见她不顾一切地往外走,周琮赶紧拿上斗篷跟着她。
船停在岸边,两岸也没有行人,许是下雪了的缘故。周琮给她披上了斗篷,系好了带子。
现在是黄昏时刻,寒月已升,两岸也有人家点灯,在昏灯映衬下,白雪似乎也变了颜色。
“冷吗”周琮问。
“不冷。”赵初静说:“我们回去吧,我给你煮茶喝。”
冬日江南的黄昏格外美,一层薄雪落在屋檐上,台阶上。两岸都有红色的灯笼照明,天空中飘着白雪,在灯的映照下雪仿佛都是红色,两岸偶尔有行人走着,天地逐渐融为一色,他们两人各坐一边,划着桨,船行的很慢,这种美景就是需要慢下来,好好去欣赏。
两岸的红灯笼,天空中飘着的白雪,地上覆满青苦的古老的台阶……
夜。
城中有家悦来客栈。
赵初静和周琮来到了其中一家。
“哟!两位客官,住店吧!”
“是的。”周琮道。
“要两间可以看见街景的房间。”
赵初静又问:“有笔墨吗”
“都有的。上好的湖笔。”
“共它不做要求,墨得是松烟墨。”
“好的,一会给二位送上去!”
二人先来到其中一间房,赵初静过去打开窗子,白雪纷飞,点点灯光,烟雾朦胧的夜。
“你怎么知道我想写字”周琮问。
赵初静得意地说:“我就是知道!”说罢,关上了窗子,坐在了案前。
“咚!咚!客官,文房四宝来了!”
周琮接了过来,赵初静起身,接过墨和砚台,先往砚台里加了些水,然后开始磨墨。
”其实你,当个土子也挺好的。”赵初静感慨。
周琮刚刚用水浸了笔,他说:“官场黑暗。”
“再说了,若是哪家小姐,或是公主看上了我,硬要嫁给我怎么办”
“什么”赵初静一脸惊讶。
周琮哈哈大笑。
赵初静说:“让给她。”
“为什么?”周琮不解。
“没什么好争的,世上又不是只有你一个男子。”
“哈哈哈哈。”周琮大笑起来,她就是她,她不是一般的女子。
“好了。”赵初静放下墨石。
周琮开始写字了,他不仅武功高强,也看读书习字。这么长时间没看过书,习过字,肯定手痒了。
“周琮!”
“怎么了”周琮放下了笔,赵初静坐到他身边,靠在他肩膀上。周琮伸出胳膊揽住了她。赵初静说:“累了。”
“累了便休息。”
“我觉得我好幸福。”
“你一直都很幸福。”
周琮说:“我们出来这么长时间了,已经很长时间没给你泡脚了。”
出门在外诸多不便。
“你等一会儿,我去端水。”周琮出去了。
不一会,周琮便端着一盆热水进来了,放到她脚边,先给她脱了鞋袜。
“脚还是这么凉。”
“我都习惯了。”
把她的双脚轻轻放进盆里,轻轻捏着几个穴位,水温了之后,又拿毛中擦干净。
“来。”周琮伸出胳膊赵初静揽住他的脖子,周琮将她抱了起来,走到隔壁的房间,将她放到了床上。她朝周琮右脸颊吻了一下,他一笑,“早些睡,有事叫我。”
“好。”
静园。
静园是一处公共的江南园林,早年是一位姓张的富人的宅子,后来他去世,又无子,园子也就归官府了。刚进大门,赵初静只觉得十分出幽静。江南的园子意境真的好,各种各样的假山怪石,爬在墙上的花草,古老的月门,古色古香的陈设,多年的高大的树木。
二人先到了一条长廊,左边是红墙,右边的湖波澜无起。冬日无花,还余一些雪落在竹子上。
长廊过后,是个月门,上垂着常绿植物,月门过后,便是一个假山山洞。太湖石堆起来的洞,走出来后,豁然开朗,一座亭子,登上亭子远眺,可以看见园子附近的光景,亭子前曲曲折折的小桥,水中浮游草木繁茂。
进入一间水榭,里有一圆桌,刻着楚河汉界。
“休息会吧。”周琮说。
“我们是不是来错时令了,夏日的这里,应该有很多绿色。”
“我倒觉得,冬日才美。”
周琮说:“这里面的亭,轩,树,廊,若有绿色掩盖反而看不清是什么样子,只在冬日,才可一览无余。”
赵初静说:“你喜欢的是亭台楼阁,而我,喜欢的是花草。”
“你若喜欢,我在来年的春天,将回春馆的院子里都种上花。”
“不要。”赵初静摇头。
“为何。”
“院子里有那么丛竹子,又有一株桃树,一株梨树,已经很满了,种不了花了。”
那便将竹子都砍去。
“更不要。”赵初静说:“那些竹子,是你的最爱,你喜欢竹子,这我是知道的。”
且不说平时他有多细心照顾院子里的竹、树,在他二楼的房问,他那么爱书画的一个人,也仅仅只挂了一幅《折竹图》。
已讶衾枕冷,
复见窗户明。
夜深知雪重,
时闻折竹声。
那是他自己画的折竹,一场大雪,雪下得很大,不时听到院子里竹子被雪压折的声响。
在周琮刚买下这处院子时,院子里什么也没有,他便种了几丛竹子,越长越多。后来见一片翠绿又有些单调,就又移了一株桃树。认识她之后,得知她喜爱白色的梨花,就又种了一株梨树。
“院子里还有几株蔷薇和黄钟花,很好看的,不用再砍你的竹子了。”赵初静笑着说。
“好了好了。”赵初静站了起来,“我们继续逛吧。”刚走没几步,她便停了下来。
怎么了周琮马上查看。
“没事,应该只是把脚踝扭伤了。”
周琮将她打横抱起,又回来原来那里。
“我看看。”
“没事,我揉一下就好了。”
“扭了脚踝千万不能揉,会更疼。”
她点了点头赵初静一言不发,只想听他指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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