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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街面上的风声看起来又紧了不少,徐玉瑱心生不好的直觉,再三考虑后,他冲铁肇说:“叔,这么下去不行,我就像个瞎子,什么也不知道,万一再由变化,对我可相当不利!”“不行!”铁肇没有犹豫的拒绝,只见他从袖囊里掏出一份不知哪里来的密书,道:“这是独眼送来的,你看完以后,就应该明白我为何不让你露面了!”“独眼,还是你哪位江湖的同伴?”带着心中的狐疑,徐玉瑱打开密书,里面写满了燕京城的消息,等到于成龙、宇文乎二人受人袭击毙命的消息映入视野,徐玉瑱彻底愣住:“这这怎么可能?于成龙死了!”“密书是今早送来的,独眼当时就在户部的墙门外盯着,错不了!”铁肇说到这里,满脸担忧:“于成龙已经成为弃子,人头落地,你又是他粮运生意的关键人物,如果你现在露面,后果会发生什么,我不敢保证,现在我只有一个想法,带着你回辽东!”

“现在回辽东?这”徐玉瑱意外满满,也就同时,门外传来敲门声,铁肇心里一紧,握着铁杖去开门:“谁?”“铁兄,是我!”声音传来,铁肇稍微松了口气,门开,独眼进来,徐玉瑱很是不解,他不明白独眼怎么也会跟来,但铁肇就像心中有数似的毫无在意,他上前道:“现在情况如何?”独眼进屋笑呵呵的坐下,他先是喝了一碗茶,让后道:“唉,情况很不妙啊,那于成龙和宇文乎突然间被杀,现在满朝都是人心惶惶,不知道谁就是下一个!”“到底为何会这样?”徐玉瑱忍耐不住,上前急问,独眼笑着道:“小子,你是真不知道那些皇族的为人,实话告诉你,于成龙就是死在誉王的手下!”

“什么?誉王杀了于成龙,怎么会这样?于成龙不是誉王的人?他为何要这样对待自己的手下!”徐玉瑱满腹惊慌,独眼笑了笑解释:“小子,你以为你很聪明,事实上你和于成龙的粮运生意是最愚蠢的行为,那于成龙身为誉王的人,凡事所做都要以誉王的意思为主,誉王和太子争锋多年,适逢现在的西州豪族叛乱,太子迟迟不出兵剿灭,誉王以为自己的机会来了,就从户部下手,以粮仓一事来打压太子的势力,夺取名声,于成龙就是他做事的主要人选,奈何现在情况有变,太子之前的姿态全都是假作,誉王觉察到危机,自然要断了于成龙这条线,免的被太子寻到疏漏,找自己的罪过!所以说,你以为的户部大人其实在整件事里就是个卑微的小人物,而你更是小人物中的小人物,怕是一股风吹来都会要了你得命!”如此危言耸听使得徐玉瑱哑无口音,从心而言,他可从没有想过燕京的形式会变化到这么快,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整个局面都变了,眼下于成龙死了,粮运一事自然行不通,就算行的通,他徐玉瑱又能找谁去偿还几十万石粮食的银子钱?殊不知独眼早就看透徐玉瑱的心思,他笑呵呵的又说:“小子,粮运的事你就不要在想了,我要是你,立刻就会想法子逃得远远,再也不进燕京,至于你那个什么义信成,堂堂的宜兴和都被封了,所有人被抓入大牢,你一个外地的招牌刚刚立了没两天,根本就是浮萍游水,期盼着浪头别打过来,奈何浪头已经冲过整片森林,小子,听我一句,该逃就逃吧,不丢人!”

“你”徐玉瑱虽然心中急躁,可关键时刻,他竟然说不出话,事实上他也没有了再辽东时的那份胆气,毕竟在辽东的地头时,身边有所依仗,官家可以讲究情分,利益交换,现在来的燕京,一切都是权利的风云,什么钱财,情分,简直就是个屁,因此徐玉瑱半晌没有吭声,铁肇见状,走过来瞪了独眼:“少给我啰嗦,让你来不是做这些屁事!”“得得!我费劲心思将消息送给你,你倒不领情,算是我犯贱!”独眼笑骂几句,转身出去,随即铁肇冲徐玉瑱道:“玉瑱,现在燕京城的形势就是皇族的对决,那太子假作的形势骗了所有人,誉王已经吃亏,户部就是最好的例子,所以我只能阻止你!”“叔,阻止我,那你们又打算做什么?难不成你和那个独眼这会儿就要去见太子么?那也太危险了!”徐玉瑱猜到了一些心思,铁肇也不反驳:“玉瑱,太子势大,可誉王却非小视之人,现在双方到了拼死的地步,我和独眼就是要借着这个机会去见见太子和誉王,准备最后一搏,谁能够达成我们的意愿,平复当年的不公,我们便效力谁!”如此狂言让徐玉瑱感到心惊肉跳:“叔,你还说我胡来,你这压根就是死路一条,那些人连自己的人说杀就杀,你这贸然前去,又有几分把握?”“怎么会没有把握?”铁肇沉沉一笑:“别忘了,这些日子我和那个独眼兄在做什么,现在我们手里所拿到的消息足够让那些人好好考虑考虑我们的话,玉瑱,不管结果怎么样,你在事情有眉目前,万万不能露面,如果我回不来,你就返回辽东,好好照料小姐,也算代我了报恩!”说完,铁肇也不管徐玉瑱的反应如何,直接和独眼离开,陈俊安面对这样的情况,脸色更是瞬变不一:“玉瑱,铁肇是打算去做什么?”

“做什么都不是你我能够帮上忙的!可恶!”徐玉瑱心有愤懑,暗自怒骂一声,奈何力量有限,他也只能认命,几个时辰后,铁肇和独眼来到燕京城外,由于户部两位要员同时被杀,城中的京府衙门、九门司、皇门司全都如狼般四面巡查,但是独眼在燕京多年,肯定有自己的门路,只见他带着铁肇来到燕京城的西南护城河附近,一眼环绕,独眼找到了一处水草比较浅薄的地方,道:“随我来!”铁肇跟着独眼下了水,悄悄游入水草下,结果竟然发现水草下面有一条暗渠印,这渠印连接了城中的河道,透过水墙下的深洞,足够进入城北,潜水之前,独眼道:“憋住一口气,否则游到一半就死了,实在撑不住,就用这个顶顶!”只见独眼掏出一只鱼鳔做的气泡,铁肇却理都不理:”我用不着!“话落,铁肇一口闷劲下去,独眼笑笑,跟着游了进去,片刻后,城内的南河渠里,铁肇和独眼冒了出来,伴随着大口大口的喘息,俩人算是重新活了:”娘的,险些淹死在里面!”独眼唾骂一句,四面看看,由于城中执行宵禁制度,街面上已经没有人,这南河渠周围也是一片空荡,给了铁肇、独眼二人行动的机会,不多时,二人进入独眼早就准好的宅院,屋里的墙角有几个箱子,里面的东西打开后,足够让太子和誉王都为之震动:“铁兄,现在你我做个选择,谁去见太子,谁去见誉王,这关乎着你我的性命!”“太子,我去见太子!”铁肇毫无犹豫的说话,独眼听了,稍加考虑,从箱子里掏出一摞子的案册,上面记录了誉王在朝中的一些眼线势力,而这就是铁肇去见太子的资本,同样的独眼将带着太子在燕京的谋划势力去见誉王,如果这太子和誉王有了明确的选择,那么独眼和铁肇才会将剩下的秘密告知,反之他们就会带着这些东西用随身所藏的火油,以抱拳最后名声,当晚,铁肇悄悄潜入了皇城,将至半夜的时候,铁肇趁着那些禁军巡防的疏漏,进入了上书房,只是还不等他从房顶上下来,一声问候从身侧传来,打乱了铁肇所有的计划:“深夜进入皇城,不知是谁的眼线,又为了何事而来?”铁肇转头看去,几步外,一名剑客模样的家伙正靠在墙檐下的窝角里望着自己,不用想就知道,这是太子的近前密卫,心腹亲随。感受着那股子无形的杀气,铁肇缓了缓声,拔出铁杖,结果那剑客疑声:“以铁杖为兵刃,少见,十足少见!”“啰嗦什么,出招吧!”铁肇相当干脆的发话,可就剑客并不着急,他抱着自己的剑走了过来,道:“深夜独闯皇宫,能够到达这里,足以说明你的武艺高强,而铁杖这等钝锋器物为刃,更能彰显使用者的高强,于是剑客有了想法:“仁兄,就算你是来此作祟,可我赏识你的胆量,既然有胆量,那你我就应该自报家门,而非做一个无头无名的小鬼!”“好大的口气!”铁肇冷笑:“北秦立国数百年,强者无数,我却不敢妄自称雄,你不过是皇族的门客私奴,竟然如此妄为,说出了让我听听,看看你的威风到底有多么强!”“哈哈哈!你这人真是有趣,也罢,杀你之前让你做个清醒的鬼,我是太子殿下的近前护卫,剑客陈甲!”“不曾听说过的名声!”铁肇冷声,陈甲倒也不在乎,他拔出剑;“说吧,你这样一个沉气内敛的主绝对不是寻常人,说出名字,不要做个无名鬼!”“想知道我的名字,你怕是还不够资格!”冷声一呵,铁肇箭步冲出,手中干的铁杖犹如风转残云的疾流,狠狠打向陈甲的面门,只不过陈甲的身手也是强中强手,他持剑轻松挡下铁肇的进攻,跟着就是暗中夺路袭击,铁肇却像胸前长了眼睛似的,轻松看透他的意图,伴随着一个急步撤退,铁肇的身子轻松躲过了陈甲的杀招,一时间,陈甲有些惊愕,要知道他的暗藏杀从来没有失手过,现在竟然脱了空,足以说明眼前的家伙实力,紧接着陈甲又是数剑流光来袭,可铁肇还是轻松挡下,甚至于得空之间再做几下反击的重击,如果陈甲不躲闪,那么沉重的铁杖足够要了他的命,因此,二人你来我往的斗了十多个回合,陈甲意识到自己如果不全力以赴,恐怕拿眼前的袭击者没有办法,如果再让他逃了,那只会让局面更糟,于是他虚晃一招,跳出圈子,铁肇心中生感不对劲儿,立刻转身脱战,可是陈甲手中不知从哪里莫来一只骨哨,伴随着刺耳的嘤鸣,上书房四周的禁卫们纷纷涌来,那弓箭手更是弯弓压制,不过片刻,铁肇就深陷重围,难以逃脱。望着铁肇的模样,陈甲收起剑锋,道:”放下兵刃,束手就擒,或许看在你的伸手份上,太子殿下会饶你一命!”对于这话,铁肇更被不理,陈甲稍加考虑,低声几句,当有禁卫前去禀告,不多时,上书房传来话,令陈甲压着铁肇去觐见,入了上书房的门庭,几个禁卫将绑缚的铁肇再度搜身,更从他身上掏出了一些案册,对此,陈甲很是惊愕:“这些东西哪来的!”铁肇也不理会,如石沉默,片刻等待,内侍出来,引着铁肇和陈甲进去,太子正在挑灯夜读,他道:“你是何人?为何要来行刺本殿下?”“我不曾想过行刺你,我是来谈条件的!”铁肇口出惊人,内侍等人怒声:“好大的胆子,你怎么敢这样与殿下说话!”“太子殿下,我是来谈条件的!”铁肇不为所动,又说了一遍,这回儿太子没有办法装作不知道,他放下手中的竹简,起身走来,上下大量一通,道:“你是何人?奉谁的命令前来,又能够与本殿下谈什么条件!”“方才我身上带着条件的案录,却被你的人搜走!”铁肇发话,内侍赶紧从旁待:“殿下,那贼人的案册上全都一些古怪的空白,什么都没有,奴才以为是无用的东西,就咩有呈现给殿下查阅!”“上面的字只有经过特别的处置才会出现,你们这些阉人又怎么会知道!”铁肇糟践,内侍顿时气的满脸通红,可是太子发话,内侍只能退下:“奴才知罪!”随后太子问铁肇:“这案册上有什么?可否告知本殿下听听!”“殿下只需要将册子用水浸透,里面的字变回出现!”铁肇发话,太子将案册重新交给内侍,片刻后,内侍端着盘子跑来:“殿下,果然出现字迹了!”顺着声音低头看去,太子的脸色快速变回:“这怎么可能?你到底是谁?”“殿下,能否与我谈谈条件!”“好大的胆子!”内侍再度斥声,这回太子明显不镇定了,他怒声一呵,将内侍等人全都哄了出去,只留下铁肇自己,陈甲不放心,太子却道:“出不了事!没办法,陈甲只能听从命令,守在门外,随后太子回身坐下,道:“你到底是谁?速速报上名来!”“回太子的话,可记得当年的武侯离阳”“你到底是谁?”太子又问了句,因为他很清楚离阳的武侯之名,那时太子年不过二十岁,武侯身为北秦的军政阁诸位阁老之一,说是老皇帝的臂膀都不为过,可惜在朝礼之祸中,武侯离阳牵扯到其中,最终导致灭九族,兖州离氏从此消失,现在有人竟然顶着他的名号出来,太子心中自然愕然许多,短暂的惊蛰后,他快速恢复了神情,铁肇见状,缓了缓气道:“殿下,我就是当年的离氏门客,铁肇,现在为了当年的主家而来,只是希望和太子殿下谈谈条件,如果殿下有意,我愿意效力,反之今日就是我的死期!”毫无怯怕的话让太子有些难做,要知道离阳的事是老皇帝做的,定的,他们这些皇子只是奉命行事,至于诛九族,那更是昭告了天下,现在有人翻了旧账,岂不是要说乾安宫里的那位昏庸无道?因此太子陷入了困顿,看到太子不应声,铁肇又问:“殿下,您和誉王的争斗已经到了关键,朝中的乱局更是无人可解,在这种情况下,随便一片风浪都会毁了北秦,您承受不起那个过错,也不敢败在誉王的手下,而我手中有誉王的势力秘密,有了他,您就能在不动声色中解决掉誉王的人,消除他的羽翼,等到一切准备妥当,您就给他致命一击,完成您的大业之举,这些还请殿下好好的考虑考虑!”

听着铁肇的说辞,太子陷入了困顿,良久,他才将充满誉王秘密的案册放下,随即盯着铁肇:“离氏一族覆灭,你为何还活着?难道说苟且偷生就是你对离氏的忠诚?”“我不死就是为了给离氏一个清白,否则天下的人将再无知道朝礼之祸的真相!”铁肇说的掷地有声,太子很想立刻杀了他,了却曾经的祸患,可是铁肇手中的秘密消息让他无法放下,否则他又何必处处防备誉王呢?最终,太子松了口气,默认了铁肇的意思:“说吧,说出你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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