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永嘉公主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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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波澹澹

同周洛泱并排站着，两人都未开口

沉默一阵，我先开了口“我，我要去永嘉公主府当司苑主事”

“我知道”周洛泱的话语十分平静

“我，我不想给你挑选妾室，我做不到！”

“绿儿”周洛泱略无奈的看着我“你不信，我愿意等你”

转过身，抬头望着他“我，我不想耽误你，最少五年，五年之后，我还是不是现在的我，其中是否又会发生何种变故，我没办法保证给你呀”

周洛泱抚上我的脸，温柔的笑着“只要你愿意，我便会等着你，不论，你以后会是什么样子，我会等你，我会一直等着你”

眼眶微热“我猜着，你定会有这话，可是，洛泱，我不敢，我不知五年之后，我会如何，你会如何，大家会如何，我害怕”

“你的意思，便是不愿”周洛泱苦笑一声“好，我尊重你的决定，我们，就此作罢”

含着泪，扯出一个笑容给他“我希望，你能幸福”说着，眼泪坠了下去

“傻瓜，别哭”他眼圈泛红的替我抹掉泪珠“记着，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一定要！”

我哽咽一下“我会的，我先走了，保重”

转身瞬间，泪珠如雨下

我明白他，他应得这般快，只是不想让我更痛苦！

他只是想让我安心，仅此而已！

周洛泱，谢谢你

真的谢谢你

正月十六

年节一过，我便提着我的包袱上了马车

一入永嘉公主府，第一件便是让我们换了公主府内的衣制，跪在纪言堂内，毫无理由！

从白昼跪倒了黑夜，除了中途只给过几碗温水，然后什么都没有给！

“嬷嬷，我们到底还要跪多久？”师惠如忍不住开口道

看守我们的嬷嬷笑了笑“公主娘娘说了，几位内庭大人性子太烈了，这可不好服侍公主，让几位先跪三日，灭了世家姑娘小姐的做派，再往她跟前送去，不然，老奴可是要受罚的”

“既是要跪三日，总不能饭都不让我们吃”何姑娘道“难不成，还不让我们吃饭么？”

“回主事大人，公主娘娘说了，只让喝水，旁的一概不能给大人们，若是给了，老奴命会没了，还请几位内庭大人见谅”嬷嬷说着同一旁姗姗来迟的另一个嬷嬷招呼着“轮着你来了，我这可就走了”

要跪三日，不给用膳，只让喝水，这哪里是要灭了世家姑娘的做派，这是要开始磨人了，幸好，是我！永嘉公主既然安排了这么个折磨人的法子，自然还有更折磨人的法子等着我们

膝盖越来越疼，着实忍不住，坐了下去，她们两人也支撑不了，先后坐在了垫子上

“几位内庭大人，你们这可不成啊，公主娘娘吩咐是要跪着，不是坐着”看管的嬷嬷放下茶盏笑道

“嬷嬷，我膝盖疼得很，请让我们休息片刻”我开口道

“公主娘娘可没吩咐让几位内庭大人歇息呢，几位大人还是好好的跪着罢”

“她究竟是要做什么！”师惠如忍无可忍怒道“我给你一分脸面，这才唤你一声嬷嬷，你倒是得意了，我如今便不跪了，瞧她能耍出什么手段！”

那嬷嬷满脸笑意“内庭大人，您可别生气，老奴我也这是按着吩咐办事儿，我也没法子呀，不过，公主娘娘说了，若是内庭大人不愿意跪着，那这脾性可是不好，担不起管理公主内庭的主事担子，那还如何规整府里的风气，只能让内庭大人您去做个外院洒扫的侍女了”

师惠如听了，不禁嘲笑了一声“原来是为着这个主意！便是我熬了三日，你们还有的是手段罢，不必了！”她说着便将内庭女官的外袍脱了下来，扔在了那嬷嬷的脸上“这一身衣裳，我并不稀罕！”

那嬷嬷欢喜的接过衣裳，又同我与何姑娘道“两位大人是继续跪着，还是同她一般？您两位早些决断才成，老奴好前去复命”

瞧着她这赶着邀功献媚的神色，我忍俊不禁，将头上的冠子摘了下来，跟着将外袍脱了递给她“若是下回又有我们这样的人，嬷嬷不必拐着弯，早些说了对大家都好，省了多少事情，嬷嬷也不必守着，我们也不必跪着，两厢便宜”

那嬷嬷一脸藐视的笑着“那可不能，该走的行程，咱还是要走走的，不然，怎么同上头说去，你呀，脱了这衣裳，以后就是咱们公主府上一个清扫园子的小侍女了，可要好好的干活才是，别想着偷懒耍滑的，我听见了可是不依的，明白不明白？”

我笑了“是，嬷嬷的教导，自然是好的，我一定勤恳做事”

“都进来罢”嬷嬷对外大喊了一声

只见三个婆子走了进来“嬷嬷”

“领着她们去罢，这都是新来的，都是一些不懂事儿，也不懂规矩的，要好好的教导，或打或骂都成，没教好之前，可不能让她们胡乱跑到公主娘娘还有公子们的跟前，免得沾污了贵人主子们的眼睛，否则，我可要狠狠的责罚你们了！”

“是”那三个婆子略有些害怕的应下

“带她们走罢”

脱了外衣袍，也没给我们其他的外衣裳穿，就让我们穿着中单衣出去了，手里抱着装着自己贴身衣物小包袱，方才接过包袱之时，我的荷包，并没有摸到了，想来里头的那几两碎银子也被收刮去了吧

其实，也还挺好玩的

进了这么一场闹剧，永嘉公主要不了我的性命，我倒是想见证见证，她会是如何倒下！

我这人，我自己都瞧不懂我自己，原本在江府，我呆着倒是容易生出许多期期艾艾来，也不止在江府，自从到了东都，我生的那么些矫情性子可是不少。又容易哭，又容易闹，又容易这个那个，可是，自我要来永嘉公主府，我倒是觉着，那么些个情绪，把我扯扯拉拉的小情绪，瞬间就消散了。

似乎，我又回到没遇见那么些人前的自己，没有那么些牵绊，没有那么些忧虑，没有那么些伤感，没有那么些情怀，没有那么些波动，只是自己一个人，用平静的情绪面对这些，我也喜欢这样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