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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子药效一过,就带着寒姜蕊离开了黑市,漆黑的夜里,两人一前一后湿答答地走在通往护国寺的路上。
江城子看着前面女人单薄的背影:“你刚刚都跑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寒姜蕊转过身:“你是因为我才去的黑市,我不能让你因为我被人糟蹋了呀。”
江城子无奈地闭上了眼睛:“咱能不提这段了吗?”
“不提,不提。”寒姜蕊转过身,哎,碰上这事,谁没个心理阴影啊。
寒姜蕊没想到的是,她觉得有心理阴影的那个人这会儿正带着笑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刚刚在水下,当看到寒姜蕊手臂上的那个火焰图标时,江城子就愣住了。
他曾经摸进过皇宫,看到里面有些女人手臂上也有那个图标,直觉告诉他,那可能是皇室女人独有的守宫砂。
发现了这个,他心里居然莫名的有一丝窃喜。
到了护国寺门口,寒姜蕊转过身对江城子说:“明天早上还是在那个酒楼,我把钱还你。”
江城子笑了笑:“好,那明日不见不散。”
寒姜蕊:“嗯。”
说完她就进了护国寺。
而江城子则是飞上了屋顶。
一进院子,寒姜蕊就看见了跪着的飞鹰,炎谅背着手,背对着飞鹰站着,元祈大师则站在飞鹰身后。
寒姜蕊:“这是怎么了?小鹰子你怎么跪着啊?”
飞鹰看到寒姜蕊简直比看到了亲娘还要高兴:“娘娘?娘娘你终于回来了。”
炎谅听到她的声音,负在身后的手一紧,但心里却是一松。
他闭了闭眼睛,还好她回来了,在他听到飞鹰说他是被迷晕的之后,他真的以为这个女人跑了。
炎谅吸了口气,正想教训她,可一转身看到她的样子,满腔的怒火瞬间就憋回了肚子里。
寒姜蕊穿着一件粗布麻衣,就像一只刚从水里被捞出来的小鸡,浑身湿透,还滴着水,三月的夜很冷,她缩着身子瑟瑟发抖。
炎谅快步走到她面前,拉起她就进了屋。
江城子在屋顶上看着寒姜蕊被炎谅拉进了屋,他的手慢慢地握紧,看到屋里烛火摇曳,他抿了抿嘴终是翻身离开了屋顶。
炎谅将寒姜蕊拉进屋,给了她一身干净的衣服就让她去屏风后面换好。
而他却没有回头,只是眼睛也不眨地透过屏风看着那后面的人影。
炎谅看着寒姜蕊脱下那身湿衣服,看着她穿上新的里衣,看着她从屏风后面走出来。
寒姜蕊一出来就看到炎谅正盯着她,她一愣,顿时觉得很不好意思,但是却没有生气。
她走到炎谅面前,低着头,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小六子,你生气啦?”
炎谅看着她,抿着嘴,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是生气,但到底还是担心比较多,他坐下,敲了敲桌子,寒姜蕊就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炎谅拿起她的手,看着那道伤口,因为泡了水,那伤口现在很红,他拿出身上的药,轻轻地撒上去。
重新包扎好后,炎谅给她倒了杯热茶,问:“为什么一定要去黑市?”
寒姜蕊捧着茶杯说到:“我要的东西这儿的铁匠铺不给做。”
炎谅:“你到底要做什么?”
寒姜蕊拿出盒子放到他面前:“这个。”
炎谅打开盒子,里面是两枚空心的针,还有几根软软的管子,他拿起其中一根针,问:“就这个?这是用来做什么的?”
寒姜蕊将其中一根软管子套在炎谅拿着的那根针上,将三个干净的茶杯放在桌上,然后卷起左手袖子,将上手臂用绳子一捆,右手手指则在手肘内侧摸索。
当摸到那根突突的血管后,他抓过炎谅的手放上去,问:“这根血管,摸到了吗?”
炎谅:“摸到了。”
寒姜蕊将那根套好软管的针往火上一烤,然后递给他:“扎进去。”
炎谅瞬间缩回手站起身:“你干什么?”
寒姜蕊看着他:“采血啊。”
炎谅:“不行。”
寒姜蕊:“你放心,不疼的。”
炎谅哼了一声:“你骗小孩呢?这么大根针扎下去会不疼?”
寒姜蕊:“你扎不扎?”
炎谅:“不扎。”
寒姜蕊:“真不扎?”
炎谅:“不扎。”
“那好吧。”寒姜蕊拿着针在手肘上比划来又比划去:“那我就只能自己来了,哎,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扎得准啊。”
炎谅的眼神随着她的手飞过来又飞过去,随后一把夺过她手上的针。
就冲这女人敢迷晕飞鹰,跟着一个陌生人去黑市,扎自己这种事她肯定也干得出来。
炎谅抿着嘴,一手摸着那根脉,一手拿着针,拿剑杀人的时候他都没紧张过,这会儿拿根针他倒是紧张得不行。
寒姜蕊看着他那张紧张的俊脸笑了,凑近他轻声说:“你只要扎得准,我保证扎完一点痕迹也没有。”
炎谅吸了口气,将针慢慢地推进寒姜蕊的手肘,针一扎中那根脉,就有一股暗红色的血液顺着软管流了出来。
寒姜蕊右手拿着软管,将血液接到桌上的三个空杯子里,接满后她就拔掉了针,用袖子摁住针孔。
炎谅立即起身:“我去拿止血散。”
寒姜蕊:“不用啦,用不着。”
炎谅又在她身边坐好,寒姜蕊摁了一会儿就把手往他面前一伸,炎谅看着,除了有个红点,跟扎之前没有区别。
寒姜蕊晃了晃手:“你看,我没骗你吧。”
炎谅:“为何要如此取血?”
寒姜蕊取下他左手大拇指上的扳指,放进其中一个茶杯,白色的玉石吸满了血立刻变成了暗红。
她也是前世无意中发现的,原来用她动脉血管里的血制作的护身符可以抵挡无数次伤害。
寒姜蕊将暗红色的血玉扳指递给炎谅,说:“这么跟你说吧,人身上的血也是分好坏的,就像玉一样,有上乘的也有下乘的。”
她指了指自己的手肘:“这根血管里的血就是上乘的,用它做成的护身符,可以帮你挡无数次死劫。”
炎谅:“你就是为了做这个特殊的护身符才冒险去的黑市?”
寒姜蕊拿出刚刚在黑市淘的两个扳指,放进了另外两个茶杯:“是啊,谁让你那么能得罪人。”
炎谅心里的那座火山瞬间熄灭了,他眼神温柔地看着眼前的人,但下一秒那座火山又喷发了。
寒姜蕊:“这样以后我走了也不用老担心你了。”
炎谅死死地捏着那个扳指,突然他起身拉着寒姜蕊就朝门外走。
寒姜蕊一个趔趄:“你干嘛?”
炎谅头也不回:“回宫。”
寒姜蕊:“都这么晚了还回得去吗?”
炎谅:“回得去。”
寒姜蕊用力甩开他的手:“不行,我明天早上还有事呢。”
炎谅转过身冷冷地盯着她,一步一步朝她走近。
寒姜蕊看着他,一步一步后退,直到退无可退。
炎谅将她锁在自己与墙之间,一手撑着墙,一手捏着她的下巴:“寒姜蕊,你不要太过分。”
寒姜蕊被迫抬着头,两人不过一指的距离,他的脸似乎能魅惑人心。
寒姜蕊使出浑身的力气一把将炎谅推开,转过身,摁着自己狂跳的心,她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他是个太监啊。
她背着身:“是你别太过分吧。”
突然她转过身,疑惑地看着炎谅:“其实你不是一个小太监,是不是?”
炎谅一颤,她知道了?会怪他的欺骗吗?
寒姜蕊:“你其实是个大太监,太监首领,是不是?”
炎谅:“……”
怎么就绕不出太监这个圈了呢?
寒姜蕊看他不出声,以为自己猜对了,又接着说:“难怪你之前说可以安排我侍寝,一般的小太监也做不到啊,那你是在哪儿当差的?”
炎谅别过头:“奕宗殿。”
寒姜蕊瞪大了眼睛,奕宗殿,那不是炎帝的住处吗,奕宗殿的太监首领,她真是傍上了一条大腿啊。
寒姜蕊走近炎谅,问:“那你是不是能经常见到王上啊?”
炎谅看着她没有回答。
寒姜蕊:“他长什么样?有你好看吗?”
炎谅:“你问这做什么?你不是对王上不感兴趣吗?”
寒姜蕊:“是不感兴趣,但我好奇啊,毕竟他是我夫君啊。”
夫君?炎谅拼命抑制着想要上扬的嘴角。
门外飞鹰还跪着,元祈还站着。
元祈:“要不咱们退下吧,我觉着你主子是不会出来了。”
正说着就看到炎谅被寒姜蕊赶了出来,对,是赶出来的。
寒姜蕊使劲将炎谅推到门外,把另外两个扳指往他怀里一扔,说了句:“滚!”就用力地把房门关上了。
炎谅拿着那两个扳指,满脸的莫名其妙,他只不过说了句“你要是想见王上,我可以安排”,就被这女人轰了出来。
炎谅转过身就看到门外一高一低的两个人一起震惊地瞪着他。
他轻咳一声,将两个扳指丢给他们,说:“戴好,不许摘。”
而后又走到飞鹰跟前:“明天早上陪她去办事,完了立刻回宫,这次要是再把人弄丢了,你也别回来了。”
飞鹰:“是。”
屋里的寒姜蕊气鼓鼓地抵着门,不是侍寝就是见面,他就那么想把自己推给炎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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