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一章：作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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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被追的人扑腾一下，跌倒在地。追的男人举起砍刀，冲地上的人头上砍去。

“干嘛，住手！”披着围兜的老板娘从里面追出来，抱住那个拿刀子的男人。

拿刀子男人气愤愤的：“臭婆娘，你让开！让我砍了这个吃霸王餐的混蛋！来我的饭店出霸王餐？找死！”

“好了，好了！”老板娘使劲拉住他，“你打也打了，算了！”

从饭店厨房里跑出来几个伙计，也过来劝说，劝了老大一会儿，那个拿刀子的男人才气消了些，回饭店里面了。

那个被追的人从地上抬起头，站起来，拍拍身上的衣服。忽然，他发现了站在旁边的周江河。

“潘飞凡，你怎么沦落到这个地步了？竟然要吃霸王餐？”周江河鄙夷的看着他。

潘飞凡满脸羞惭。

“老子只是出来的时候没有带钱包而已！”

范莉莉说：“现在不是可以刷手机吗？不一定要带钱包啊！”

范莉莉的话刺中了潘飞凡的自尊心，顿时面红耳赤的。

周江河直接揭穿：“你没有钱就没有钱了，何必再装！”

潘飞凡叹口气，坐在马路牙子上，茫然的看着街道。

“有烟吗？”

一向不抽烟的潘飞凡问道。

周江河对范莉莉说：“去买包烟来！”

“是，周总！”

范莉莉看着落魄的潘飞凡，想到一个词儿：活该！

范莉莉买来烟和打火机，交给周江河，周江河再放在潘飞凡手里。

“抽吧！”

潘飞凡打火点烟，因为不怎么会抽烟，被呛着了。

“咳咳咳！这烟真冲啊！”

周江河笑：“不是烟冲，是你血气喷张。”

潘飞凡看也不看周江河：“你怎么老是跟着我啊？想看我的笑话，是吗？”

周江河冷哼一声。

“我才懒得看你笑话，电视上相声小品多的是！”

“唉，”潘飞凡恨恨的叹口气，“他娘的，郭正做事真是做绝了，我去应聘什么工作，他就来捣乱，以至于现在哪个单位都不想录用我。郭正这是要把我逼上绝路啊！信不信老子拿一瓶汽油，把他的别墅给烧了！”

说这话的时候，潘飞凡眼睛猩红如血，恨不得把郭正碎尸万段。

“你要是把他的别墅给烧了，那你的一生也就完了。”周江河提醒。

潘飞凡不在乎的说：“反正现在我也完蛋了。”

周江河顿了顿：“其实你的人生还有绝地反击的机会，就看你把握不把握了。”

潘飞凡也不笨，听出周江河话中有话。

“什么意思？”

周江河便说：“眼下我有一个忙需要你帮忙，只要你帮了，我会给你支付一笔报酬，同时你还可以把郭正好好的羞辱一番，出你心中那口恶气。”

潘飞凡把烟头丢在地上，十分感兴趣的看着周江河：“你说，什么忙？”

“替我上法庭，指控郭正。”

“指控他什么？”

“指控他请你去我的农机肥基地盗取商业机密。”

“薄膜？”

“对！你干吗？”

潘飞凡眼珠子转一转。

“我要是指控他，不就把自己给套进去了？这是杀敌一千，自伤八百的蠢事！”

周江河露出嘲弄的笑容。

“你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害怕自己被套进去？敢情你刚才说要去烧郭正的别墅，是说说而已，其实你并没有那个胆子。你就是怂包一个！”

潘飞凡大怒：“我不是怂包，周江河，你没有资格用高高在上的语气跟我说话！”

“机会是靠人把握的，我现在已经给你指明路线了，你不干，那是你的事情。言尽于此，再见！”

周江河对范莉莉递个眼神，两人往汽车方向走。

“等等！”潘飞凡叫住周江河，“你能给我多少钱，我得先知道，不然，你到时候赖账，怎么办？”

周江河嘴角勾起一丝鄙夷：“我从来不会赖账！”

“那你说个数！”

“一百万！”周江河说。

“才一百万？”潘飞凡觉得太少了。

范莉莉摇头：“一百万还嫌少？真贪婪啊！”

周江河给他分析：“一百万你可以干很多事情了，可以开个商店，从头开始；也可以讨个老婆，买房子买车。同时，你还可以还欠外企的债务。你也可以投入银行，吃利息。”

“能不能再给点？”潘飞凡露出贪婪的目光。

周江河摇头：“一百万，你干就干，不干拉倒！”

周江河打开车门，潘飞凡跳起来，跑过来抓住他的手。

“周总，我干！”

“确定吗？”

“确定，反正也走投无路了！”

周江河微微一笑：“好的，后天早上来找我，下午有一个新闻发布会，你和我一起参加。”

“好的。”潘飞凡现在乖的好像是周江河的小弟。

“对了，你现在住哪儿？”周江河问。

“住……住旅店。”潘飞凡十分不想说出自己窘迫的生活。

“还有钱吃饭吗？”

潘飞凡低着头，没有回答。

周江河明白了，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拿出一叠钞票，塞进他的手里。

“拿着吧，在上法庭之前，你可不能饿死！”

周江河上车，和范莉莉离开。

潘飞凡数了一数，一共是两千块钱。要是平常的他，才不屑于这两千块钱；但现在他一分钱都没有了，两千块钱等同是雪中送炭。

……

机场。

当一个戴着墨镜穿着笔挺西装的男人从出口走出来时，高斯文便迎了上去，跟对方握手。

“石律师，欢迎欢迎！”

对方没有摘下墨镜，看不见他的眼神：“高先生，你好！你现在入股郭先生的公司了？”

高斯文面上泛红。好歹他是世界级别的酿酒师，说入股郭正的公司，简直就是对他的羞辱。

于是高斯文急忙解释：“你误会了，我跟郭先生只是暂时合作关系。对了，我发给你关于郭先生的案子你应该看过了，有什么想法？”

“没有想法！”石家驹微笑说。

“没有想法？”高斯文十分纳闷。

“因为我还没有看过你发给我的邮件。”石家驹说完，哈哈大笑。

高斯文怔了一下：“你还没有看过案子，就接受我们的邀请了？”

石家驹刚迈步走出去，听到高斯文的话，立即驻脚。

“高先生，你是质疑我的能力，是吗？”

高斯文急忙说：“我没有这个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石家驹说，“否则，你为什么会那么说？试问，还有我石家驹弄不了的案子吗？”

高斯文咧嘴笑：“是，是！刚才是我失言，对不起。走吧，郭先生已经在别墅等候你的光临了。”

半个小时后，高斯文带着石家驹走进郭正的别墅。

“郭先生，这位就是石家驹律师；石律师，这位就是肥料大王郭正郭先生。”

郭正站起来，跟石家驹握手。

“石律师，这个案子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还我青白！”

石家驹面对郭正也没有摘下墨镜：“对于我来说，我不管青白还是乌黑，只要肯出价钱，我能让白的变成黑，让黑的变成白。”

郭正把石家驹的话咀嚼了一会儿，虽然不怎么中听，但他还是伸出大拇指：“我要的就是石律师这样的专业人士。”

郭正对身后的许老板说：“还不快给石律师倒酒？”

“是，郭先生！”许老板虽然讨厌被人使唤来使唤去的，但他也只得憋着一口气，屁颠屁颠的去给石家驹、郭正、高斯文以及自己各自倒了一杯葡萄酒。

郭正斜睨许老板：“你去为石家驹律师预定包厢，晚上我要请他出去吃饭。后天的新闻发布会，你也帮准备一下。”

许老板咽下一口气，放下酒杯：“好的，郭先生！”

许老板怏怏离开别墅，肚子里骂郭正：鬼佬！

郭正不喜欢石家驹在他面前还一副十分傲慢的态度，不过为了赢得官司，他只得皮笑肉不笑的请石家驹坐下。

“石律师，你看了高先生发过去的邮件，你对案子有什么看法？”

石家驹不屑道：“我还没有看过。”

“啊？”郭正吃了一惊，“明天就开新闻发布会了，你对案子不了解，那……”

“你现在就跟我说一说，案子的来龙去脉。”石家驹品着红酒说。

郭正望了高斯文一下，仿佛在说：这个混蛋好自大啊！

高斯文面露尴尬之色，低着头，不敢跟郭正对视太久。

郭正只得把跟周江河的事情说一遍，但矢口否认自己让代理商二选一。

不知为什么石家驹忽然拍起手来。

“郭先生，我就要你这种态度上法庭！不错，不错！”

郭正一怔，一头雾水：“什么态度？”

“就是你刚才那种把有当成无的态度！”

郭正还是不理解：“石律师，你能再明示一下吗？”

石家驹咧嘴笑：“郭先生，你真要我说难听一点吗？”

郭正瞬间明白了。石家驹是要他把做过的事情当成没有做过，能表现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说明郭正脸皮厚。也就是说，石家驹就是想要郭正在法庭上无赖到底的态度！

郭正咬了咬牙齿，心想，做律师的嘴巴都这么贱吗？

“郭先生，你知道对方请哪一位律师吗？”石家驹忽然问，“中国人有句话，叫做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需要了解对方律师的特点。”

郭正大囧：“我现在还没有收到来自周江河请律师的消息。”

“那还不赶紧去调查！”石家驹说。

郭正很憋着一肚子火，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律师对他颐指气使！

“高先生，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吧！”郭正心想，人是高斯文请来，受气的应该是高斯文才是！

“好的，我这就去查。”高斯文恨不得离石家驹远一点，省的受气。

客厅里就只剩下郭正和石家驹。

“刚才他们在，我不好开口。”石家驹摘下墨镜，眼睛里忽然闪出贪婪之光，“如果我帮你打赢这场官司，能得到多少报酬？”

郭正想了想：“一千万怎么样？”

石家驹摇头：“太少了！如果不赢，我不要钱；但我从来不会输。”

郭正又想了想。

“两千万怎么样？”

石家驹索性站起来：“郭先生，我帮你打赢这场官司，你可以止损上百亿。难道就给我两千万的报酬？你太让我失望了！”

说完，石家驹就往外走。

郭正慌了，急忙拉住他的手。

“石律师，还是你说个价吧！”

石家驹伸出一个手指：“一个亿！”

“啊！”郭正脸色惨白，不是因为吃惊，而是愤怒。这不是趁火打劫吗？

“如果没有这个数字，我不接。这一回来中国，等于是来旅游吧。”石家驹又做出要走的样子。

郭正拉着他的手不放：“再少点？”

石家驹摇头：“我从来不二价！”

郭正心里暗骂高斯文，给他请来了一个冤大头。

石家驹再开导他：“是一个亿多呢，还是上百亿多呢？郭先生是聪明人，应该不会因小失大。”

郭正咬一咬牙齿，忍痛道：“那就一个亿！”

石家驹的脸上终于露出开心的笑容。

郭正心里却骂：王八蛋，这是我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跟他合作！

半小时后，高斯文来到客厅。

“郭先生、石律师，我打听到了，周江河请的是一个叫做高杰的律师。石律师，你听说这个人吗？”

石律师拧着眉头思想了一会儿。

“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啊！难道是后起之秀？”

郭正说：“有律师执照的，应该都可以在网上查到。我查一下看。”

郭正打开手机，在有关律师的网页上输入“高杰”两个字，网页上如此介绍：

“高杰，卓越律师事务所聘用律师，今年32岁，未婚，本科毕业。”

除此之外，郭正就没有再看到其他介绍文字了。

石家驹问：“他有成功的案例吗？”

郭正看了一下：“他入职半年，只办过一个案子，但打输了！”

石家驹跟高斯文对看了一下，忽然两人哈哈大笑。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周江河会请这么一个空白律师！

“郭总，你这么劳师动众，太看得起周江河了！”

“周江河压根就没有想过要赢郭先生，所以才请这么一个傻叉律师。”

郭正也很困惑：周江河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

飘窗前的周江河看了看时间，下午的阳光金灿灿的，落在他精致而自信的脸上。他抬起手，看了看手表，距离新闻发布会还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一个半小时之后，周江河将携着高杰、潘飞凡等人出席发布会，公开宣布，跟郭正打官司。

现在潘飞凡已经答应出面告郭正，剩下的就看高杰的发挥了。

笃笃笃！

范莉莉敲门。

“进来！”

范莉莉打开门，身后跟着局促的高杰。

“周总，高律师来了！”

周江河走过去跟高杰握手。

“请坐吧！”

周江河发现，他的手是冰冷的。

叮！

手机在桌子上震动，周江河接听。

“你在楼下了？好的，我让莉莉去接你。”

周江河挂断手机：“莉莉，潘飞凡已经来了，你去楼下接他上来。”

范莉莉出去之后，周江河跟高杰说：“我给你带来了一位重要的证人，有这位证人在，我们将会更有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