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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佳很怂,但她更气,咬了咬牙,用潘盼那股子阴阳的腔调当众阴阳了回去:“哎呀,怎么能这么说呢?就从现在开始学,反正离元旦晚会还有两个多星期呢,你那么聪明绝顶一点就通,到时候一上台肯定能给咱班长长脸呢。”
班里有没忍住的偷笑声,潘盼眼睛一瞪站了起来,脸红脖子粗地看着她,“你有病吧?!”
“你他妈才有病!傻逼!”茹灵突然在后面吼了一声。
肖佳这次都打好了回骂的草稿,但还是没用上,不过她觉得这种话果然还是茹灵吼出来比较有气势,她在心里点赞。
邱启泽推了下眼镜,严肃道:“好了好了,不要吵了。”
他这个班长什么都好,就是老实温厚的性子管不住纪律,潘盼继续吵:“在宿舍不是吹得自己有多厉害吗?一到正事儿上就不行了?”
黎星沉头昏脑胀,温声淡淡道:“我没说我很厉害。”
潘盼轻“哼”了声,“说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
茹灵这暴脾气压不住了,就要起身冲过去,“你他妈没完...”
“砰——”
忽然一声桌子被踹的巨响,暴走的茹灵定住,全班人视线一转,陷入寂静。
完了完了,最近江大佬经常缺席,忘了他还在...
江从背靠后桌,坐姿懒散,面前的两张桌子被他踢的歪了一张。
他收了手机,抬起眼皮往前看,视线穿过重重阻挡,在那道唯一没有转身的薄瘦背影上停了两秒,然后轻飘飘扫向潘盼那张僵硬的脸。
他面上表情没什么变化,也没说话,就盯着她,黑眸沉暗下去的同时,凌人的压迫感直逼上来。
潘盼身形一哆嗦,脸都白了,没撑过两秒,就坐下哑巴了,在江从没出声前,心都吊到了天花板上。
江从还是没说话,目光转回黎星沉身上,停留片刻便起了身,从后门出去了。
班里一阵劫后余生的拍胸脯松气声。
“吓死了吓死了...”
黎星沉这时才转头,往后门他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
讨论了一个大课间,音乐情景剧的节目暂时待定。
“让她作,迟早作死。”肖佳瞪了眼吓得还没回神的潘盼,心口无比畅快,还哼起了歌。
黎星沉怔松片刻,拿起水杯去后面接热水。
大提琴这门听起来就费钱的爱好,黎星沉会完全是个意外,是因为赵惠有段时间迷上了一个小鲜肉,觉得他拉大提琴帅,就想给黎昀镀镀金边。
因为当时报名满几人有优惠能省钱,赵惠和她的牌友们凑团还差一个,就给她也报上了,结果黎昀没兴趣课没上几节,黎星沉倒是练得还可以。
今天又一个周五,上午最后一节是体育课,大家都以为江从走了,谁知道集合的时候他又出现在了操场。
肖佳和茹灵都十分担心黎星沉虚弱的身体,劝她请假在班里休息,但是黎星沉真的觉得好一点了,也不想搞特殊,就坚持来上体育课。
黎星沉不仅要上体育课,还倔得非要跟着跑圈,那小身板拖在队尾后面看着摇摇欲坠的,体育老师都不忍心,把三圈缩到了两圈。
跑完圈做了操,老师吹哨自由活动,肖佳茹灵要提前溜去食堂干饭,黎星沉这下走路的劲儿都没了,想歇一会儿回班休息,她俩就提出帮忙带饭。
中午的太阳在凉气中带来一丝暖意,黎星沉蹲坐在草坪上恢复体力,小腹却忽地一阵抽疼,她蜷缩起身子,小脸皱起。
等这阵抽搐的痛过去,她脸色惨白,强撑着地站了起来,身子都稳不住虚晃了下。
一步步走得缓慢,哪知道潘盼又莫名其妙地过来堵在她面前,和另一个女生一起。
“哎,体育老师让你把那些器材搬回器材室。”潘盼往她身后指了指。
黎星沉皱眉,回头看了眼,主要就是散了一地的铅球,还有些别的。
“我...”
她再转回来头的时候,潘盼已经拉着那个女生跑了。
体育老师刚刚还劝她不能跑就别跑,怎么可能还让她搬那些费力的铅球,黎星沉又不是傻子。
她没理潘盼的话,继续往操场外走,可是没走几步又停了下来,朝周围看了看,人都溜完了。
黎星沉捂着小腹站了一会儿,还是转身走向了那堆没人管的凌乱铅球。
她光是慢腾腾走过去就花了几分钟,蹲下身去捡第一颗球的瞬间,又是一阵疼得要命的抽搐。
黎星沉闭了闭眼睛,额头上冒出了层冷汗,她没蹲稳,摔坐到了地上。
趁阵痛消停的间隙,她又艰难地站起了身,捡了几颗球到小推车里,她扶着推车停了一会儿,继续去捡。
黎星沉感觉自己头重脚轻的,脚步虚浮发晃,弯腰捡球的一刹,她忽然眼前一昏,身子失去重心,侧着倒了下去。
模糊的视野跟着颠倒,黎星沉浑身像是散架了一般,她在地上缩成一团,意识渐渐涣散,眼皮就要合上。
恍惚之间,在闭上眼睛的最后一刻,眼前好像出现了一道黑色的身影,朝她拼命地奔来。
留住最后一丝残存的意识,她听到了江从的声音。
身体腾空,她又掉进了那个充满他清淡气息的温暖怀抱,黎星沉有一瞬间觉得这是梦,下意识往他胸膛前靠,轻声呢喃他的名字:“江从...”
黎星沉在颠簸中失去最后一丝意识,但她知道江从来了。
——
黎星沉再次睁开眼时,入目是一片纯白的天花板,空气中有淡淡的药味儿。
是校医务室。
她愣了愣,稍转了下头,看到了长身立在床边的江从。
正好撞上少年眼里深深的担忧,和那抹因她醒来而产生的松懈。
“江从。”她声音虚弱无力,喊他。
“嗯。”他淡淡应,敛下眸中万般情绪,声音却有点冷:“校医说你感冒有点低烧,体力透支晕过去了。”
黎星沉看着他,不说话。
小姑娘脆弱的仿若一碰就碎,江从不忍,偏开视线,“我去喊你同桌。”
说罢他转身要走。
“江从。”黎星沉急急喊了一声,用尽力气坐起身,也不顾手上还在打点滴,拽住他的胳膊。
这一猛地起身又发晕,但她没松手。
江从注意到她针管回血的手,拧起眉,立马回了身到她跟前,放平她的手,不允许她再动。
黎星沉用另一只手拽住他的衣角,抬起小脸看着他,嗓音绵弱:“你别走。”
“你先躺好。”江从语气还是淡淡。
“那你别走。”黎星沉不松手。
江从垂着眼睑,望着她蒙上一层薄薄水雾的眼眸,心顿时软的一塌糊涂,声音终是妥协地柔了下来,哄道:“我不走。”
黎星沉乖乖躺好,看着她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江从低低“哼”了声,有点生气又有点委屈似的。
“拒绝我的时候,不是挺能耐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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