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归于归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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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划已定，一切只待如既定而行！

不过严渊可不能继续呆在这里了，方寻仙的战场远远不是他能够停留的地方，这里甚至比当年刘清若以一敌三的战场都要危险！方寻仙的战斗风格本就充斥着大量范围极大的攻击，而他的对手仙孽们不仅数量极多，实力也极强！那些天阶仙孽甚至能够在疯仙人的攻击之下挣扎、反击！严渊刚刚冒着风险化作阴影来到这战场的最中心已经是九死一生的经历了，若是在继续呆在这里，哪怕是有方寻仙的庇护，他也很难继续存活！

而且别看他刚刚忽然出现在方寻仙身后阴影之中的样子很酷，但实际上他进入地下的过程显得十分LOW逼！之前那次他们是被方寻仙带进来的，这个深不可测的疯仙人甚至能够操控空间，使用空间的手法将严渊等人带进地底又传送回地面！而严渊自然没有这么高级的技能，也不知道怎么触发那结界，只能用最笨的笨办法——没错，挖坑生生挖进来！

——妈的，别提多丢人了。

严渊回忆了一下这段经历，然后稍稍撇了撇嘴，似乎就连他自己也觉得这有些丢人！不过他至少在方寻仙面前维持的自己的逼格（不管他背后花费了多少努力），没有丢人丢到别人面前去！而这一次从地底出来，他就不需要自己再挖一洞或者从原本那个洞再爬出去了！方寻仙简单的一个响指就将他传送了出来，送他来到了蓬莱山峰之巅的祭坛！

终于回到地面的严渊砸吧砸吧嘴巴，然后跑向了雪风号停靠着的方向！他刚刚在阮殷和归墟的帮助之下，驾驶着雪风号潜水艇和麦克德尔斯回到了海面之上！严渊倒是会游泳，但是水性远远没有好到能够从深海海底孤身游到海面，而那只金毛就更加别提了——麦克同学刚刚坦白自己连狗刨都不会，简直连金毛小狗都不如。

很快，他便抵达了雪风号停靠的地方，随后果断上船，与呆在船上的金毛打了一声招呼，随后便进入了雪风号的驾驶舱，驾驶着这艘小船，朝着远离蓬莱、归墟的方向全速开去！接下来的事情他们两个已经无法参与了！洞上加塞计划的关键点是归墟能够制造出永不停息的巨大吸力，是疯仙人能否将仙孽彻底丢入那归墟旋涡，是阮殷能够制造出拦住仙孽的塞子，而严渊最后能做的，就只有潜入蓬莱地下，将这个计划给方寻仙和盘托出！而麦克德尔斯最后的作用甚至只是“发现归墟”！他们两个不像拥有龙族血统的阮殷，无法长时间呆在海底，自然也就不可能目睹全程，为了安全起见严渊也只能不得不驾驶着雪风号远离此处，等待着阮殷那里传来的好消息！

他将雪风号开到了既远离蓬莱、又能让自己隐约看见情况的距离便停了下来，接着离开了驾驶舱来到了甲板上，站到了麦克的身边与他一起望向了蓬莱仙岛的方向。

而方寻仙并没有让他们两个等待多久，很快，仙岛蓬莱就开始剧烈地震动起来，整个小岛之上不断爆发出了炸裂的声音，而那原本就极其荒凉的蓬莱神山的山巅忽然炸开！

“轰隆！”

严渊两人只听到一声巨大的雷声响起，接着刺眼的雷霆从山脉的内部炸裂开，将山石崩裂打碎而出，与自然界的雷霆截然相反、直指天空！而那一道耀眼的雷霆打在了天空云霄之中，将原本覆盖在天空的云朵打散，露出了万里晴日！

“那是方先生做的吗？”麦克德尔斯一脸惊愕地看着那一击晴天的雷霆，喃喃自语地问道：“这还是人吗？！”

“是啊，这还是人吗？”严渊砸了咂嘴，但是他的目光却没有停留在那一道夺目的雷光之上，反而是盯在了那炸开的蓬莱神山，他的视力极佳，在这种距离之上仍能够隐约看到极多的扭曲的影子与一个格外显眼的影子！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个格外显眼的影子便是方寻仙！他一个人在无数仙孽之中穿梭，却没有急着毁灭掉这些仙孽！毕竟他现在的目标不再是屠杀仙孽，而是将这些仙孽扔进归墟，将它们封印住！

所以他没有再屠杀仙孽，而是……开始解体蓬莱仙岛！

——这个疯子要将蓬莱仙岛揉碎了丢进海里！！！

“轰隆！轰隆！轰隆！”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撕裂声和破碎声响起，而随着这足以传到严渊耳中的巨大声音的不断响起，蓬莱仙岛也逐渐被解体开！刚刚还在感慨的麦克德尔斯已经感慨不动了！因为他现在才意识到方寻仙到底想干什么，而眼前发生的事情又在彻底颠覆他的三观！

——这世上竟然还有人能够做到这种事情？！

而严渊此时则又更先麦克德尔斯一步，将视线转移到了归墟。那道波及整片海面的巨大旋涡正在移动，正在朝着蓬莱不断接近过来！这变化极为明显，不仅是严渊发现了，甚至就连极为迟钝的金毛也意识到了，更别提随时都在注意这件事情的方寻仙了！

一时间，仙岛蓬莱之上的混乱一下子变得更加剧烈了！

雷霆爆炸！火焰燃烧！山脉崩碎！大地撕裂！

接着，只见一大块山峰忽然被人从蓬莱仙岛之上撕裂下来，随后一下子扔向了归墟旋涡！

“卧槽……”严渊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压低声音，有些难以置信地说道：“这家伙真不是人啊！我只是让他将仙孽一点点地扔到海里而已……这厮尼玛生生把蓬莱山撕碎了，带着仙孽一起扔到海里了？！我现在忽然感觉就算我们不管，这家伙也不可能在这里死掉啊……”

他一边惊叹着，一边转身走向了驾驶舱，摸向了那个驾驶座旁的暗匣，将里面储存着的零嘴干货拿出，然后重新回到了金毛身边，扬了扬手中的瓜子：“要不要来点？”

金毛嘴角一抽：“严先生，你是来郊游的吗？”

“不吃白不吃嘛！这可是史诗级灾难大片诶！”严渊嬉皮笑脸地在甲板之上坐了下来，然后一边吃着阮殷留下来的零嘴，一边美滋滋地欣赏起了方寻仙手撕蓬莱仙孽，“妈耶！真牛逼！”

……

正在海底的阮殷和归墟自然不知道海面上的情况，既不知道疯仙人手撕蓬莱仙岛的恐怖，也不知道严渊已经悠闲到坐在甲板上“吃着爆米花看大片”了。不过事实上，他们两个也不比严渊忙多少，毕竟此时方寻仙才刚刚开始手撕蓬莱仙岛，还没来得及将仙孽往海里扔过来！他们两个甚至闲得还能闲聊：“归墟阁下，你为什么会同意这个计划啊？”

“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个计划不是你设计的吗？”归墟的声音还是那么一如既往地震耳欲聋，只不过这个时候这份声音之中忽然夹杂了些许惊慌进来，“难道这个计划有什么问题吗？我现在拒绝还来得及吗？”

“别别别，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已经将这个计划完完整整告诉你了，就算有什么问题，那也是你我都没有发现的问题。”阮殷连连摆手，“我的意思是……就算这个计划百无一漏，但是仍需要牺牲你成为‘封印仙孽的工具’啊？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自己，我一定不会同意的。所以我才很好奇你为什么会同意这个计划。”

“嗨，这算什么问题？”归墟的声音稍稍放松了一些，变得随意地说道：“你的计划的确如你所说，看上去我似乎成了一个工具人……呃，工具妖怪，但实际上，它对于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实际上的坏处，却有肉眼可见的好处——那位疯仙人为了看守仙孽，会留在我身边陪着我！老夫这几千年实在是太孤独了，若是来一个人来陪着我，哪怕再周游世界也不怕孤独了！”

归墟说到这里又顿了顿，声音之中带着和些许惆怅，不过随后便有带着些许笑意说道：“老实说，我对那个方寻仙有点兴趣……”

“原来是这样！”阮殷恍然大悟，随后想了想，换了一个话题，脸色稍稍变得正经了一些，对归墟提问道：“对了，归墟阁下，关于之前没有进行下去的话题……你知道衔尾蛇吗？你知道我到底……”

“丫头，你别着急！”归墟淡然地说道：“我知道衔尾蛇，甚至我曾在欧罗巴大陆那一块儿与一条这玩意打过一架！不过说实话，我也解决不了你的问题！”

“啊？”

“我的确见过真正的衔尾蛇，也见过化作人形的‘命运之蛇’，但是我从未没有听说过人类会拥有衔尾蛇的血统，更别提小丫头你这种纯度的血脉了！奇了个怪了，这血脉是怎么混进你的身体的？”归墟的声音之中带上了少许疑惑，不过这个问题阮殷自己也不知道，她甚至无法确定这衔尾蛇的血脉是否是从母亲那里得到的，“不过，我倒是可以告诉你一些衔尾蛇的习性和特点。”

“那太好了。”阮殷脸上稍稍一喜，“我一直都想知道这倒霉蛇到底有啥特点！我之前想找了些传教士了解情况，但是没有一个能给我提供靠谱的意见的，这么多年一共也就找到了一点零星信息。”

“那你今天算是找对妖怪了！整个中华大陆可能都没有几个了解衔尾蛇，更别说像我一样真正见过衔尾蛇的了。”归墟似乎有点骄傲地说道，“我和你说啊，这衔尾蛇……是一条蛇！”

阮殷：“？”

“怕冷，一冷就会头咬着尾巴开始装死，太冷了就会冬眠……不过它平时也牙齿衔着尾巴就是了。”

阮殷：“？？？”

——什么蛇皮玩意？！

“呵哈！”归墟轻笑起来，不过它哪怕只是轻笑，也显得震耳欲聋，“开个玩笑而已，不过我刚刚说的也的确是衔尾蛇的特性之一，衔尾蛇也是蛇，是冬天就会冬眠的冷血动物，如果你的身体实在扛不住衔尾蛇血脉带来的自我毁灭与复苏的话，可以去稍微冷一些的地方，比如说极寒地狱西伯利亚！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到了那里，你身上的血

脉就会稍稍沉寂，变得稍微容易控制一些。”

“天气变冷，衔尾蛇也会进入冬眠吗？”阮殷双眼亮了起来，“如果我真的去西伯利亚极寒地狱那种常年寒冬的地方生活的话，是不是能够封印住身上的衔尾蛇血脉？是不是就能抑制住血脉带来的高速复苏？”

“不，衔尾蛇的确会冬眠，不过就算是真的冬眠，自毁与重生作为衔尾蛇本身的性质，也不可能停止，最多也就是稍稍抑制而已。”归墟否认道：“而且我不建议你常年生活在那里！以你的血脉浓度，若是常年生活在这种永冬的地方，你的身体也会受不了的！虽然我没有见过含有衔尾蛇血脉的人类，但是蛇妖、混血蛇妖之类的东西还是见过不少的！”

“我明白了……”阮殷的眼帘微微垂下，“所以除了衔尾蛇也会冬眠以外……”

“衔尾蛇在一些地方被称为命运之蛇，便正是因为它也能够稍微影响自身的命运，不过这件事情并不怎么明显，你自己也无法控制。”归墟顿了顿，先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很软说道：“说起来，甚至还没有你们队伍里那只金毛的本事大！”

“啊？”阮殷愣了愣，“没有金毛的本事大？啊？你说那个麦克德尔斯？他还有什么本事来着的？”

“他？那小子也很有意思啊。”归墟随口说道：“他的血脉来自于欧洲的一个贵族世家……那个贵族世家没什么大本事，就是命硬！这个家族的继承人每一个都有着强悍到诡异的运气！你们就没发现那个金毛小子运气特好？”

“怪不得……妈耶，我还以为我这命运之蛇的祝福真有效果呢，没想到是那只金毛厉害啊？”阮殷砸吧砸吧嘴巴，惊叹地说道，她还想说些什么，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一大块巨大的山石带着几十个仙孽从旋涡而被吸了过来，“卧槽？！”

“……等等？！卧槽？！”归墟也愣了愣，它似乎也感受到了一大块山石被自己吸了过来，“这什么玩意？！还能连山一起扔过来的吗？！”

这个怂逼海兽一下子慌了，它一边惊呼，一边发力，旋涡将那些山石碾碎、将那些仙孽锁住！而阮殷则手忙脚乱地伸出手来从腰间抽出了自己的腰刀新亭侯，接着大片大片阴影构成了网状形状，将归墟的吸水口一下子封住，这些仙孽都不是很强，它们根本不可能从归墟旋涡的巨大吸力之中脱离出来，很快便跃向了那些空洞！接着便撞在了阮殷所构建出来的阴影之网之上，没有一只漏了过去！

“丫头！加油啊！”

“不用你说，我既然答应了，就会帮你守住这里！”阮殷咬了咬牙，接着手中的新亭侯转动，阴影不断涌动出来，巨大的龙影不断咆哮着，将所有仙孽挡在空洞之外，同时仍有大量海水进入归墟的身体，“说起来，你能只进不出吗？”

“能。”归墟短促地说道，它此时也将自己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自己的吸水口，虽然阮殷将所有仙孽都挡在了外面，但是它得确保万无一失，确保没有小型仙孽进入自己的身体，将它污染，“我本质其实是一种海妖，甚至能将身体化作纯水，喝水对于我来说其实是一种修行方法。”

“哦，行。”阮殷点点头，接着将自己的注意力尽可能放在了操控阴影之中，接着不断下落的仙孽越来越多，叠得也越来越高，而随着仙孽数量越来越多，操作难度也越来越高，阮殷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沉重！不过虽然掉下来的仙孽越来越多，但是始终没有一个天阶仙孽掉下来！要知道天阶仙孽的力量很强，就算挣脱开归墟旋涡也没什么值得惊讶的！若是真的如此，阮殷可没办法管住天阶仙孽！

“呼——在这里啊……”阮殷愣了愣，接着忽然抬头看向了声音响起的方向，接着她便看见了疯仙人那张笑嘻嘻地脸，“我来了。”

他的右手拿着他的法杖，而左手之中则拿着一张由能量构成的大网，里面装着七八只天阶仙孽，他就扛着这个大网，将它们一下子往那旋涡扔了进去，接着伸手对准了那原本被龙之影封锁着的吸气口，力量覆盖在其上，十分轻易地制造出了代替龙之影的网兜塞子！

“你就是传说中的归墟吗？初次见面，我是方寻仙。”

“你就是方寻仙啊……”归墟的声音之中带着些许笑意，“初次见面，你好。”

……

严渊默默地看着那渐渐平息下来的蓬莱仙岛的遗骸和那正在旋转扩大的旋涡，也没再吃什么零食零嘴，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这个方向。

而忽然，一只湿漉漉的手忽然从大海之中钻了出来抓住了雪风号的栏杆，接着一道倩影一下子跃上了甲板，然后站在甲板上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随后，她将视线看向了严渊，调笑地问道：“怎么了？想我了？”

“……”严渊微微垂下眼帘，随后露出了笑容，“是啊，欢迎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