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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来从容冷静,可那一瞬间他脑海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一下子绷断,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地摁住时莺的手腕,将她抵在床头,“认成谁了?”
时莺丝毫不惧,坦荡的眼神对上他,“岑欲。”
她说其他人会连累他们,只有说岑欲不会。
贺臣泽听到这个名字,手上的力道加重,差点妒火中烧做出不理智的事。但他的失控也只是几分钟而已,在看见时莺的眼神后他冷静了下来。他知道,他的小姑娘已经不吃硬了,他逼得狠了,时莺就会逃,他不敢赌。
他松开手,身上衣服都没穿,刚刚剧烈的动作已经让他整个人上上下下都暴露在空气里,还没冷却下来的某个位置最吸引人的注意。贺臣泽笑了,拿起床头柜上的打火机有一下没一下地摆弄着,“莺莺,他的尺寸,你恐怕还没我清楚。”
时莺看向他。
男人眼神带着几分浪荡,还是和以前一样披着一层正经的皮,讲起骚话来没有顾忌。对视许久后,贺臣泽缴械投降,放下手里把玩的物件转而牵住她的手,轻轻放在自己的喉结上,轻声问,“他也喜欢你咬这里?”
他嗓音沙哑,眼神浓稠得像化不开的夜色,时莺只觉得指尖像是触碰到了一团火,刚收回,贺臣泽却不让,甚至往更私密的地方探,“还是说……”
“贺臣泽!”
他无视警告,甚至听到她喊自己的名字,喉结跟着颤了颤,一个用力将她拉到怀里,“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你有多熟悉我的身体吗?”
时莺笑了一声,不知道是自嘲多一点还是笑他多一点。她知道完了,她跟贺臣泽划分界限这件事已经彻底宣告失败。这段时间他本来就变得跟以前不一样,更何况还发生了这档子事,一旦重新有了身体上的联系,他们又要纠缠不清了。
她的理智让她离贺臣泽很远,可他到底占据了她过去太多时光,即使他给了她那么多痛,可她也曾在他那儿奢望一个家。她可以不爱他,可以恨他,可是将他轻飘飘地从生命里抹除基本是不可能做到的事。
贺臣泽喉咙里溢出笑声,声音突然软得不可思议,“莺莺,别生气。”
他的怀抱柔软得像云朵,刚刚还带着几分对峙意味的男人收起了所有的尖刺,他依赖性地靠了靠她,慢慢起身从她柜子上的钱包里抽出一张钞票,“就当是做了一场交易,满意的话下次给你打个八折。”
贺臣泽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什么时候会把自己说成鸭?更何况昨天晚上他确实把她伺候得很舒服,她攥他头发的时候很用力,他也没吭声。
时莺脸上的表情果然缓和了一些,她吃软,他揉着她的手指,突然问,“昨天没来得及问,遇见什么事了?是不是心情不好?”
她面上一怔,料想了太多他会说的话,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关心这点。假设贺臣泽借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和她纠缠,她必然不会同意,但他偏偏关心起了她。那种感觉就像是两个人玩游戏说好遵守规则,他却突然犯了规。
时莺薄唇抿紧,轻飘飘地抬眼,“把衣服穿好。”
这样说话总归是怪怪的。
贺臣泽瞥了眼地上扣子被拽掉的衬衫,“你让我怎么穿。”
最后是她翻出一条浴巾,随意扔到贺臣泽身上,接着把他赶到了客厅。贺臣泽刚准备打电话让陆霄送衣服过来,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贺臣泽接起后,对面是岑欲的声音,也不知道他怎么又找到了自己的号码。
“什么事?”
贺臣泽的嗓音沙哑,听起来就不太正常。同为男人岑欲很容易就猜出发生了什么事,“贺少这是从哪个女人床上醒过来?我记得你似乎还在追你的前女友,要不要我跟她说说看?”
男人意味深长道,“你说。”
这语气坦坦荡荡,一点也不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岑欲眯眼,“该不会那个女人是时莺吧?”
他心情还算好,以至于有空搭理岑欲,“还能有谁?”
岑欲:“……”
这么说也只能是时莺。岑欲嗤笑了一声,“你行啊。我原本打算抢你的人,没想到你手段比我高明,就连准备那么久的项目说不要就不要了。我认输。”
贺臣泽似乎没认真听他说话,深邃的眼神放在桌子上。
那头传来一声打火机的拨动声,大概是点了根烟,“就是我不明白,我比你好看多了,怎么时莺对我没感觉?”
他自恋的声音通过电流传过来,贺臣泽突然轻笑,很意味深长的一声。
岑欲的电话,彻底将时莺的谎言戳破。电话那头似乎又说了一些什么,但贺臣泽根本没耐心听,不关心他的正事,直接把电话挂断了。不用想也知道,岑欲正在无能狂怒。
时莺穿好衣服出来就看见贺臣泽坐在沙发上笑,不得不说他有副好皮囊,笑起来的时候让人想起樱花遍地盛放的春天,温暖到了骨子里。她目光闪了闪,不自在地别开眼,“什么时候滚?”
贺臣泽本可以提及岑欲的事,从而求证她的真实想法。但是他没有,他如果真这么做了,时莺必然会难堪。他好不容易和时莺关系破了冰,自然不能让之前的努力白费。
他抬眼,“你给我一点时间,总不能就这样出去吧。”
时莺打量了他几眼,想象一下他这样出去的模样觉得有几分好笑,“有什么问题?”
贺臣泽身上的浴巾松松垮垮地披着,“我倒是没什么问题,就是别人看见我这样从你房间里出来,可能会有点问题。”
这不明显想告诉时莺,我是不要脸,但是你要脸。她懒得搭理贺臣泽,进房间浴室洗澡去了。
贺臣泽拿起手机给陆霄打了个电话,让他送一身干净衣服过来。末了他看见手机上有岑欲发的消息,“她回来了。”
他一时有些不明所以,她是谁?贺臣泽觉得大概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于是没放在心上,把岑欲发过来的信息删除。
不一会儿酒店门铃响起,贺臣泽打开房门,以为来的是陆霄,没想到居然是拿着早餐的许婷。她差点以为自己进错了房间,退出半步看了眼,确实是时莺的房间。
“不进来?”
“哦哦哦。”许婷进来后总觉得不对劲,尤其是看到贺臣泽现在的穿着,她看了眼四周,“时莺姐呢?”
“在洗澡。”
“?”
不是吧,这两人昨天晚上……?这要说没发生什么她都不信。
许婷气恼地指着他,“你这也太趁人之危了吧,昨天不是还说给时莺姐做顿饭吗?”
她说着说着就结巴起来,“做着做着你就跟我姐做到床上去了?”
想想她昨天晚上就不应该走,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两人以前还谈过恋爱,不发生点什么这可能吗?
许婷越想越生气,一直在说贺臣泽,往常她也没这样的胆子,实在是被气昏了头。贺臣泽一声不吭,由着她骂。这要在以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于是许婷说着说着就停了,毕竟得不到回应的骂人是没劲的,她就像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觉得一点意思都没有。她瞪着贺臣泽,“你是不是逼时莺姐了?”
但是想想也不可能,时莺姐不是那种可以被强迫的人,如果她不愿意,贺臣泽怎么也不会得逞,这两个人更不可能相安无事到现在。
然而让人没想到的是,贺臣泽轻飘飘地点头,“我逼的。”
“……”这是啥意思,还要给你颁张奖状呗。
等陆霄到后,贺臣泽去房间换了身干净衣服才离开,留下许婷一个人在原地凌乱。等了一会儿,时莺洗澡出来,看见许婷之后也没解释什么。热好的早餐放在桌子上,时莺吃了两口。
她脖子上还留着红痕,异常地刺眼。
许婷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起身,“我帮你收拾一下房间吧。”
客厅就已经很乱了,还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呢。时莺咳嗽了一声,有些不自在地说,“等会儿我收拾就行了。”
许婷坐下来,想了很久。她本来想说些什么,但是回想起以前的事又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多余了。时莺能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吗,“那我先走了,等会儿给你送午餐过来,你好好休息。”
时莺吃完后,去房间收拾了一下。地上都是凌乱的衣服,她捡起来扔进垃圾桶里,放不下的就堆在旁边。看见地上用过的计生用品,她又想去冷静会儿,最后还是弯腰收拾干净。
过了几天剧组拍摄的时候,就有人觉得时莺和贺臣泽之间的气氛变得十分地怪异,说冷淡但是又透着些许的暧昧,说亲切呢时莺又似乎有意冷着他。
迟钝如耿游都察觉到了不对劲,他凑到时莺身边,“你是不是和贺导偷偷复合了?”
“你觉得呢?”这不是无稽之谈?
他觉得?他肯定觉得是啊,耿游笑眯眯地过来给她锤腿,“你要是真和贺导复合了,这剧组是不是四舍五入就是你的,我是不是只要讨好你就能在剧组有特权了?”
时莺瞥了他一眼,唇角带了点笑意,“我肩膀有些酸。”
耿游立刻get到了,十分懂事地凑过去帮她捏肩膀,这时候时莺又说了,“我口有些渴。”
矿泉水瓶盖立刻拧开递到时莺面前,她喝了一口才轻飘飘地说,“我跟贺导没什么关系。”
“?”
耿游气得半死,那你刚刚不说,为什么现在才说?这不是故意耍他吗?
很显然,时莺就是故意耍他的。逗弄完耿游之后她接着看剧本,根本不管耿游在一旁有多生气。
隔天中午剧组在吃饭的时候,时莺有些胃口不佳,没吃饭,贺臣泽走过来拆开盒饭,想喂她吃,“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事实上,他也还没来得及吃饭。
耿游见这两人不对劲,激动地从后面跳出来,“你们不是没复合吗?”
贺臣泽连眼神都没给一个,“暂时没有,有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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