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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踏入的时候,是一个清寒的石洞,不知从何处透进来的天光,轻柔地洒在每一处角落。
但这里没有人,方淮看见石洞后又有一个水障,便试着进去,来到了一处凄冷的寒潭,水面上笼着清冷的雾。
在水面的正中央,有个人背对着方淮在打坐,脊背挺得很直,不知为何,只是清淡渺远的一个影子,便让人心生敬畏。
方淮意识到这就是传闻中的云蘅真人,传说中最接近飞升的前辈,他立刻紧张地跪了下去,请罪道:“弟子方淮,并非擅闯前辈的修行之地,只是奉长老之命,来查看前辈和……那个炉鼎的状况,还望前辈海涵。”
云蘅没有动静,好像没听到他的话一样,身形不动如松,又孤峭如竹。
空旷寂静的寒潭之上,只有方淮的余音在回荡。
方淮心知以云蘅真人的身份,确实没必要纡尊降贵地回应他的话,但他还是有些难堪,暗地里攥紧了自己的衣角。
他不敢起来,只悄悄地打量其他地方,想找到陵玉的踪迹,心里早把君澜骂了几百遍。
君澜为了救自己的姘头,居然让他来趟这趟浑水,若是他因此得罪了云蘅真人,有多少条命都不够丢的。
四下看了看,却没看到云蘅真人以外的其他人,可宋臣洲分明说过,陵玉早在一个时辰前便被送进来了。难道是被藏在了别的地方?
可是,云蘅真人为什么没有和陵玉……
方淮正胡思乱想,忽然被一只手攥住了手腕,那只手冰凉刺骨,从寒潭中伸出来,直接把方淮拽到了水下。
寒潭的水温极低,进去的时候犹如万根钢针同时刺入了体内,方淮不小心呛了一口水,五脏六腑都快要结冰了。
他难受地蹙着眉,正要往岸上爬,就被一只手臂扣住了腰,然后脸被掰过去,柔软的唇瓣就堵了上来。
方淮睁开眼睛,看见了极长的睫羽,在冰水里,因为肌肤被浸得苍白的缘故,那睫羽显得越发的黑。方淮像是被蛊惑了,居然没有立刻推开他,甚至放弃了上岸,慢慢拥紧了他,即使在水下,他也闻到了一股引人堕落的香气,是陵玉的。
像是坠入了一个甜蜜的梦,方淮眼神逐渐变得迷离,甚至主动回吻,极度渴望地吮吸着陵玉的舌尖。
很快他就被陵玉带上了岸,两人一刻也不愿意分开似的,依旧搂在一处,缠绵地接着吻,直到陵玉褪去了方淮肩上的衣物,轻轻咬了他一口,他才清醒过来。
“陵玉,你干什么!你疯了吗?”
方淮推开陵玉,先是慌乱地看了一眼在寒潭中心打坐的云蘅,云蘅似乎站了起来,挺括清瘦的身影立于水面之上,这次不再是背影,而是正对着他们的方向。
缭乱的雾气遮住了他的面容,不能确定他有没有看到刚才的这一幕。
但无论有没有看到,方淮心里的羞耻感都不会少上一分,他还记得自己是如何放浪地缠着陵玉接吻。虽然是因为被陵玉的媚骨影响了,可说到底,还是怪他自己道心不稳,居然这样容易被引诱。
陵玉的状态很不对劲,像是被喂了药,神色迷茫,失去了自己的意识。
他被方淮推开,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只是靠在山壁上,清峻的脸上遍染丹霞,眼角都是绯红,瞳心却空空如也。
方淮迅速把衣服理好,可湿漉漉的衣衫贴在身上,勾勒出了他身体的线条,尤其是腰臀处,腰肢那么纤细,臀部却饱满得像桃子。
陵玉原本在看别的地方,过了一会儿,视线却又移到了方淮身上,定定地凝视了他一会儿,眼神渐渐暗下来。
然后在方淮没有防备的时候,再次把他压在了身下,方淮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像陵玉这样心性单纯的人,居然也会做出这样孟浪的动作。他摸遍了他身上每一个地方,尤其对他的腰爱不释手,和君澜一个德行。
方淮被他吓哭了,拼命推打着他的肩膀,可陵玉却只顾亲他的脸,似乎还叫了一个名字,太模糊了,方淮没有听清。
陵玉是一个很清心寡欲的人,向来视情欲之事如洪水猛兽。他多年忍辱负重,好不容易修炼到如今的境地,绝不愿意成为任何人的炉鼎,将自身的修为用来滋养别人。
即使这次被人捉住,下了药扔进洞府,他也不愿意屈从,而是把自己浸在了寒潭里。
幸好云蘅也和他抱着一样的想法,远远地在水面上打坐,从头到尾,甚至没看他一眼。但这不代表云蘅忍得不辛苦,他只是不显露出来而已。
本来在冰水之中,陵玉已经冷静了一些,但方淮进来,他隔着水面看到方淮绮丽的面容,似乎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他的脑子里有一根弦,猛地绷断了。
他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是方淮打了他一耳光,他怔怔地捂住脸,看见方淮身上的衣服被他褪去了大半,几乎什么都遮不住了。
露出的雪白的肌肤上,都是花瓣一样的印子,被乌黑的长发遮住了一些,却显得欲盖弥彰。全身都湿漉漉的,透着潮湿的艳色,那样诱人,简直让人移不开眼。
方淮的眼底也都是水色,惊惧地看着他,让人在怜惜的同时,又想让他哭得更厉害。
陵玉觉得自己又要失控了,他勉强站起来,对方淮道了声抱歉,再度进了寒潭,试图在刺骨的冷水里保持清醒。
方淮一边哭,一边穿好衣服,觉得自己很没用,总是被人欺负。
水面上的雾气散去了一些,他泪眼朦胧地抬起头,然后惊恐地发现,云蘅真人居然垂眸看着他,也不知看了多久。
不会是从一开始就在看了吧?
方淮咬了咬下唇,脸上腾地热起来,在云蘅真人面前这样失态,他估计是第一个吧,也不知云蘅真人会怎么想他。
他想解释两句,又觉得说什么都很不妥,只能低头继续整理自己的衣物,尽量不和云蘅真人对视。
湿漉漉的长发垂在肩头,还往下滴着水。
直到无法再拖延的时候,方淮才硬着头皮跪好,朝他行了个礼:“前辈,我,我失态了,对不起,脏了您的眼睛。但我想,如果您不用陵玉的话,我可以带他走吗?”
他把头垂得很低,原以为不会听到云蘅的回答,正心里打鼓,就听云蘅开口道:“你先过来。”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云蘅真人的声音,和他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样,只觉得极冷极淡,像是山巅之上,万年不化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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