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子母玄心玉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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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城的慌乱让胖子一阵奚落，“啧啧啧，看不出来，看你平日人模狗样，总他妈一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荣辱不惊的哲人形象，想不到还有猴急的时候。”

苏城正自担心，不想和胖子争个长短，神色一正，道：“何大胖，别贫了，这次可能真的有大事发生，这几天我准备回家一趟。”

胖子虽然大大咧咧，但对苏城的话却很上心。苏城说过，他二叔苏道成曾经嘱托他，非到逼不得已的时候，不能回家。现在苏城突然说要回家一趟，一定是出了大事。这才正视起苏城举在手中的红竹石玉，这一看，胖子来了兴趣，本来准备问苏城回家的缘由，话到嘴边却变成了：“苏城，你这块红竹石玉哪里捡的？”

苏城还在盘算着回家的事，顿然醒悟，这何大胖是个古玩迷，藏了这么久的玉石被他看到，还不知道又会生出多少麻烦。索性把玉石从脖子上取下来，揣在兜里，无视胖子讨好的眼神，向门外走去。

“嗨，嗨，苏城，等一下，你不是说出事了吗？家里出什么事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家？”大胖见苏城收起了玉石，学了个乖，对玉石避而不谈，反而关心起了苏城。

胖子什么想法，苏城当然知道，他无非是眼馋自己的玉石。胖子的爷爷是中国第一代地质学家，知识渊博，研究涉及地理、考古等各方面，甚至在周易和风水方面也有很深的造诣。他对文物的鉴定和研究堪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以前是一所大学的科教教授，在六七十年代的行内行外有极大的知名度。文ge的时候屡遭批判、斗争，几度上山下乡，还被送到边疆劳动改造，连胖子的父母也受到了牵连。后来平了反，也恢复了工作，胖子的爷爷想让孙子继承自己的衣钵，不成想，胖子只发扬了前辈对文物的痴迷，其余的严谨、聪慧、学识，甚至连家族“遗传”的肥胖也没有保留下一星半点。

“看来今天不告诉你玉石的秘密，你是不打算放过我了？”

“正所谓人之相识，贵在相知，人之相知，贵在知心。你我乃莫逆之交，说这些都见外了。走，今天胖哥请客，我们去雅香阁喝几杯清茶。”胖子拍拍胸脯，一副大义凌然的神态。

苏城憋着笑，别看胖子说的轻松，心里一定在滴血。喝几杯清茶？雅香阁什么价位，他还是知道的，一壶上好的龙井，能卖到十元，就算是最普通的茶，也要一壶五元，他们一个月的工资才五六十元，哪里敢这样花销。看来胖子是下了血本，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今天非得好好宰他一把。苏城故意装作勉为其难的样子，让开胖子，两人相随下了楼。

雅香阁坐落在一片湖光山水之间，距离先知报社商业区有半个小时的公车路程。下了楼，胖子破天荒的叫了的士，两人只消二十分钟就到了雅香阁。

举步上楼，不时有穿着时尚，打扮前卫的迎宾茶倌问好，这么高大上的茶楼苏城也是第一次来，不由得对热情的茶倌多看了两眼，顿时被那些风韵十足的“春色”晃的心生荡漾。

在二楼的窗边落座，奉茶的茶牌倌甜美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两位先生您好，请问喝点什么，我们这里有龙井，碧螺春、毛尖、铁观音，还有……”

“就来一壶上好的龙井吧。”苏城打住茶牌倌的话说道，然后看着胖子。

胖子讪笑着，言不由衷的对茶牌倌说道：“哦，行，行，就来一壶上好的西湖龙井。”

茶牌倌答应一声，微笑着走下了楼。

茶牌倌一走，胖子就迫不及待的关心起了苏城的玉石。吃人的嘴软，再不让胖子看到玄心玉镜，胖子非得跟人急。苏城掏出玉石，递给了胖子，胖子虽然不及他爷爷对古董文物那么有研究，但从小耳濡目染，比起一般人，也算是行家里手了。

胖子接过玉石，两眼发直，头也不抬的直赞道：“这真是一件古物啊，罕见的红竹石，真是不错，哪来的，说说吧？”

苏城随口道：“当然是古物了，这叫玄心玉镜，家传的，戴了二十多年了。”

胖子自从接过玉石，两眼从未离开，整个要吃进眼睛里，苏城不明白，这到底有什么可看的。

听到苏城的回答，胖子才恨不得的抬起头，表情严肃，意外的有些学究派的样子，“此物乃是道家所有，具有镇邪降妖之用，不是一般凡物，确实是玄心玉镜，不过玉石应该是一对子母玉，产地在昆仑一带，这怎么剩一块母玉了？你说是家传的，这不是在和胖子打马虎眼，隐瞒事实真相嘛！如此对待无产阶级的兄弟姐妹，真是让人心寒啊。你说家传？除非你家是开道观的！”

苏城想不到胖子还看出了玄心玉镜是一对子母玉镜，瞬间对胖子刮目相看。不过胖子毕竟还是胖子，说的话始终离不开胖子味，没正经几句，就开始侃大山跑火车，还捎带了一些吴部长的调调。

说话间，茶牌倌聘聘婷婷的从楼下走了上来，一应的茶具摆上了古色古香的红木圆桌。

胖子急于向苏城询问玄心玉镜的来源，还未等茶牌倌开口，便支开了茶牌倌。

苏城有些扫兴，望着茶牌倌的背影说道：“档次高的地方还真是不一般，连奉茶的茶牌倌竟然有些妙玉奉茶的味道。”

“什么妙玉，丰腴，还是说说这块玄心玉吧。”胖子催促着苏城。

苏城为自己和胖子各倒了一杯龙井，对胖子讲述起了二叔求玉的缘由和经过。苏城的经历和年少的遭遇胖子都已经听苏城讲过，所以对苏城二叔求玉镇邪的事很容易理解，但是对苏道成要求苏城留在异乡他客的做法却想不通。至于玄心玉镜的来源，连苏城也说不清楚，或许唯一知道玄心玉镜来源的人就是苏道成的师傅。

当初离家时，苏道成为苏城戴上了子母玄心玉镜，他说苏城是天煞孤星命，一生孤独，又是阴司转世，免不了被妖魔鬼怪侵扰，轻则自己精气受损，重则难免伤及无辜，祸及亲友。子母玄心玉镜是一块道家的法器，是用一块消磁净化过的红竹石造制，传言是一块上古玉器，可以镇邪降妖。玄心玉镜一大一小，可以吸附在一起，两边刻满了古老的符文。

玄心玉镜两面显现出来的符文，其实是一些古老的文字，胖子看了很久，也只指出两个似曾相识，而这仅有的两个字，也是胖子在爷爷书房的一块化石上面见过，他听爷爷说是一种象形文字，是由伟大的造字始祖仓颉所造。

苏城听胖子说他的爷爷知道玄心玉镜上面的文字内容，就要胖子带回去让他的爷爷看看，说不定能够从上面得到有用的信息，参透二叔信中所指，或许胖子的爷爷还能够找到他容易招惹阴灵之物的原因。

胖子闻言大喜，他盼不得苏城把玉借给自己，正不知道怎么开口，苏城竟然主动提出。胖子的爸妈总说他不务正业，这次带回去一块古玉，爷爷一定会对他赞不绝口，到那时爸妈一定不会反对他追求自己的理想，窝进一家私营的报社。

只可惜子母玉现在只剩下了母玉，说起这事苏城就来气，都怪自己上次大意，把子母玄心玉镜拿出来把玩，被吴部长看到，吴部长知道玉能镇邪，这次去湘西便向苏城借玉。万般无奈，苏城便违背了二叔的叮嘱，把子母玄心玉镜分开，让吴部长带走了子玉。

苏城不知道母玉的破裂是因为子母玉分开，还是因为玉石的法力不够，道法玄阵被鬼魂的怨念所破，更不知道是否和自己的噩梦有关。但他至少可以肯定二叔的预言，一旦子母玉镜分开，必然会有事发生。

胖子急于回家向爷爷炫耀自己手中的子母玄心玉镜，无心恋茶，简单询问了几句关于苏城回家的计划，豪言一定陪苏城回去一趟，留下茶钱便匆匆离开了茶楼。

苏城则思绪不安，便一个人继续饮着茶，欣赏着窗外的风景，回忆着关于儿时的记忆，这次回家，苏城隐隐的有种不详的预感。

阴谋鬼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