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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义海眸底的一团火,剧烈奔涌,人也似乎刚从烧红的木炭堆里钻出来,浑身上下每一寸皮肤都写着他很愤怒,他要将这些愤怒发泄出来。

可是他的脑子并非一片空白,过往烟云袭卷心间。

有兄弟魏义山睥睨的姿态,将寻到省城谋出路的他于一个下着暴雨的深夜独自留在陌生的宾馆。

有母亲在他结婚当晚,将压箱底的两块玉镯子,最亮的那块分给了天明动身去省城读书的弟弟。以至于本该恩爱的时刻,被媳妇冷言嘲讽,他抱着冰冷的被子在地上睡了一夜。

还有……

魏义海颤抖着手,眼眸扫过女子身边的侄子。

呵。魏义海心头涌来挫败。

同样睥睨的眼神,和他的父亲,和他的弟弟一样……

还有两年前,魏卓然突然回到武陵,将银行卡拍在他面前,要走了柞水那块已经下了十年根基的地。那时候钱还当钱,现在悔不当初。

更有当着魏家屯全屯人的面,接走了他老娘,明里暗里戳他的脊梁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抹香槟色令他双手颤抖。

以为有扶贫大队撑腰,他就会认输?

他魏义海就算只剩下一口气,也要将这些年暗自吞下的所有委屈、怨气、怒气,全部找补回来。

女子,对,就是这抹刺眼的颜色。

或许是他宣泄的出口,他已经不想再忍受这一切,撕破脸算什么,往后的日子,他才是真正的魏义海,不是海纳百川,而是怒海滔天,黑风孽海。

空中弧光冷而沉,魏义海将叠起来的全部情绪灌注到手臂。

肖长乐也被魏义海眼眸里的光雾骇住了,脚底像被强力胶黏住,喉管也被空气里的怒意掐住。他攥着手心,额头冒出汗水。

嘴巴动了动,终究没能说出声。

他视线扫向魏义海对面的两个年轻人,女孩岿然不动,眼神倔强,脸上带笑。旁边的魏卓然……

肖长乐只看了一眼,寒毛登时竖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背后的大门开着,隐隐冷风穿堂而过,暖洋洋的太阳亮得人睁不开眼,可他怎么觉得,他像被卷进了西伯利亚的寒流里,溺在冬日冰封的冻湖。

一只手劈开空气,黑色布料挡住空中那到冷而沉的弧光,只听哐当一声,魏义海的酸枝木拐杖落到地面,人也因惯力扑倒在地,摔了个狗啃泥。

“唉哟,疼死老子了。”魏义海弓成河虾,曲着脊背抱住膝盖。

贾桂兰反应了两秒,眼神扫过面前的许笳和魏卓然,脸色又白又红,跑到丈夫那里,吃力地将魏义海拉起来。

魏义海刚站稳,就将自家媳妇一把推开,贾桂兰羞得脸蛋通红,又气又躁,掩了面跑开。

“魏卓然,你……你敢打你亲伯伯,你竟然敢打我。”

魏卓然抱着胳膊,眼眸锁住魏义海,褐色瞳孔内的光,像一把把细细尖尖的利刃飞向面前的男人,“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魏义海逼近的脚步停顿,哆嗦着手说:“你姓魏,你和我不对付也就罢了,你还帮外人说话。当着我的面揭我的脸皮。还打我,你……你,混账!”

“你自己承认没脸没皮,就对了。”魏卓然松开抱住的胳膊,摊开手说。

魏义海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混账东西,从今天起,我没你这个侄子,我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魏义海重重地咳嗽,捂住心口位置。肖长乐赶紧走下台阶,站在两人中间。

他扶住魏义海,眼刀子削向魏卓然,“他可是你长辈,亲人咧。”

魏卓然眼眸掠过肖长乐,似一道冷酷的冰墙,割开和两人之间的空气,冷笑着说:“你问问他,配吗?”

肖长乐给魏义海拍背,扶他到台阶上坐下。

魏卓然眼前浮现了一些画面,那些画面,没有斑斓的色彩,灰蒙蒙的比冬天的雾还要灰,还要冷。

他是七岁的时候被父母接回西安的。

父母刚结婚不久,母亲的妈妈,给他留了一对长命锁的外婆就因癌症去世。

有了他,外公将他捧在手心,帮衬着爸妈照顾他到两岁,因为工作调动关系,被派到南方一家企业当党委书记,下了海。

母亲的监察厅很忙,在他幼小模糊的记忆里,经常十天半月才见她一面,陪他匆匆搭会儿积木又离开家门去上班。

父亲刚升职,整天也都泡在单位。两人实在吃力,那时候又不流行托班,是压根没有。奶奶被父母接到西安,带了他一段时间后,哮喘病发作,人差点没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边要照顾他,一边要顾念奶奶的身体。

于是在万分不舍之下,他被父母俩送回了武陵,奶奶便在他三岁的时候带他一起回了老家。

回到武陵后,奶奶心情也好了,哮喘病很少发作。

父母每个月回来一次看他。小小的他离开父母,渐渐适应了乡下的生活,也有了玩伴,东子哥和阿毛弟弟,还有珍珠妹妹。

他最小,思想却比一般的孩子成熟。

东子待他最好,一放学就带他玩,给他买零食,带他爬树,替他用竹竿勾回来落在屋顶的沙包。

阿毛比他大两岁,抢父母带给他的玩具,将沙子掺进从城里带来的薯片、炸鸡,甚至将尿灌进爸妈买来的整箱牛奶里。

有一次,他当场逮住了阿毛,叫来了伯伯和婶子,两个人却嘲笑他是没爹没妈的孩子。

可明明,爸爸妈妈回武陵看他,他们拿着父母带回来的东西,将他抱在膝盖上,是那么的疼爱。

从那时起,小小的他渐渐地留意到,伯伯婶子嫌弃他,父母给他奶奶买的香米,他们换成了粗糙的陈米单独煮来给奶奶和他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杀年猪的时候,父亲回来给奶奶买了半扇猪,他们将好的部分卸了去烘成腊肉,其他的丢给奶奶,奶奶年纪大了,肉必须腌在缸里,尽快烘干。

还不满五岁的他,帮着奶奶找来榉木屑,奶奶吃力地砍松柏枝,他就替奶奶在旁边搓稻草绳,幸亏有东子哥帮忙,他们才将那些肉烘干,挂在了房檐。

有年夏天,奶奶哮喘病发作,家里没大人。他刚过了六岁的生日,奶奶十分痛苦,差他到药铺买药。

他一路奔跑,穿过稻田,爬过山坡。眼看要看基根路那里的药店时,脚一崴掉进了旁边的池塘。

那是一个废弃很久的鱼塘,刚好是稻田需要灌水的时候,池塘里水满得往外溢。

他在水里扑腾了好久,终于看见了人。

他大叫救命,魏义海出现在面前。

他以为抓住了救命稻草,亲人却站在池塘边,没有熄掉手里的烟。

“浑小子,野到塘里看你还敢不敢和我犟。”

他想起前几天,和阿毛吵架,他被伯伯罚站,他和他犟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明明是阿毛错了,他却被惩罚。

“伯伯,救救我。我快要死了……”他感觉自己就剩下最后一口气,肚子几乎快要喝不下水了,肚皮很重,扯住他往下坠。

“你错了没有?”耳边传来魏义海冷而锐的声音。

他为了活命,举着双手说:“我错了,伯。”

眼泪混进了水里,他几乎只能看见一个头顶。

魏义海用锄头勾住他的身体,到现在他的胳膊也有一道不浅不深的疤痕。

再后来,他七岁了。终于可以逃离这里。

从三岁到七岁,能被他记住的,魏义海对他做过的事,嘲讽、戏弄、吓唬、恐吓,给他造成的伤害,可能这辈子都无法真正释怀吧。

回到西安的家后,这些他都藏在了心里。

尽管父母很爱他,当看到魏义海故意穿着旧衣服来城里找父亲,出于本能,他都会躲在父母背后,不是不出门迎,就是躲在房间假装作业还没写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魏义海曾说,父亲太过刚正不阿,一辈子到了头也没有从他那里捞到好处。

魏卓然回忆起十三岁那年搬家,他的笔记本被父亲打开翻。

或许从那时起,父亲就知道了他的亲哥哥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无论是出于廉洁,或者说爱子之切,魏义海才没有得逞吧。

有一次,父亲在半夜替他盖被子,他睡得迷迷糊糊,看见父亲将那个笔记本抱在怀里,摸眼角的泪花。

那晚,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落进那片池塘,呼救的时候,是父亲将他救起来。

他紧紧地抱住父亲,放声大哭,哭出了这辈子所有的眼泪。

醒来后的早晨,父亲带他到去了医院,心理科的老医生,手轻轻地覆盖在他额头,“孩子,别怕。”

两年前,父亲出了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母亲一夜之间白头,短短半年撒手人寰。

他被允许去监狱看父亲,两人聊起许多事。

父亲建议他留在上海,或者回西安,找份稳定的工作,朝九晚五。

他告诉父亲,打算回老家。奶奶还在武陵,住在伯伯为她搭的砖房里,那里一到冬天,风从塑料薄膜糊的窗户里灌进去,刺骨寒。

“卓然,你记住。走正路,和你伯伯好好处。”

他笑了笑说:“就算光景不如从前,他依然不会选择遗忘。”

他将袖口挽起来,一道蜈蚣样的疤,触目惊心。

“何况,母亲替他治好了病,他连丧仪也不愿来。”

父亲闭起眼睛,很长时间没有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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