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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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这次事件的报告,伊薇特连夜让渡鸦送去了位于伦敦塔的总部,或许今晚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不眠之夜,组织的精神系能力者一定会大肆出动，审查所有有关于这个俱乐部的人,然后消除掉他们关于这个邪恶秘仪的一切记忆吧？

不过这些就不是伊薇特能够处理的了，倒是那张只剩她的照片，经过组织几天的研究,被确定危险极小,可以用来制作成含有超凡力量的奇物。

“它非常具有研究价值，老实说,不仅是我，好几位奇物制作的专家都对它很感兴趣，可惜这东西对你很有帮助……假如，我是说假如,要是你不打算使用它，我愿意用其他东西和你交换,无论奇物还是钱都可以。”两天后,马斯金拿着照片前来归还，他眼白中满是血丝,仿佛不眠不休了两天。

根据尤利西斯的推断,那“天使”应该是没有完全降临的眷族,它仅以意念存在,制定了一套游戏规则收取人类的灵魂完善自己,后来在与伊薇特的较量中输了,于是它也变成不死不活的东西，落入伊薇特手中。

藤壶神子能够随意拉人进它的影界，而天使必须满足条件成为游戏玩家，显然已经说明天使更弱，不过正因为天使现在还没有完全降临，它的游戏规则对双方都是有效的。

输了游戏的一方灵魂归于胜利者所有，非常公平，只不过这样的机会十分稀少。

“它能制作什么？”尤利西斯问。

“替身魔像，外在显示为吊坠的模样，佩戴起来可以带来少量幸运，不过最重要的是能够在概率上减少伤害。”马斯金解释说。

“什么意思？”伊薇特疑惑不解地问。

“概率上？也就是主要减免的是远程伤害吗？”尤利西斯摩挲着下巴沉吟道。

“没错，比如某人举枪射击，最终结果有无数种可能，如果佩戴了替身魔像，它会扭曲这种概率，大幅减少你被命中，或是要害受伤的可能，理论上来说就算刀砍剑劈的伤也可以概率降低，不过这种情况通常不会失手，所以概率影响的结果也是微乎其微的。同理如果举枪的人是神枪手或者有超凡强化后的射击能力，他们失败的可能性很低，替身魔像起到的作用也会被限制。”

也就是说这是对杂鱼敌人比较有用的玄学减伤……

“如果成功避免了伤害，魔像上会出现相应的伤口，作为代替你受伤的代价，伤势会缓慢愈合，和普通人恢复的速度差不多，但如果一次承受太多，替身魔像会永久毁坏。”马斯金顿了顿，继续说，“而且它还有一些副作用……”

“什么样的副作用？”

“我不确定，根据你描述的虚体眷族活化时能力来看，也许是精神影响，让佩戴者陷入忧郁悲伤的情绪，也有可能会带来‘不幸中的大幸’，比如说坐船时莫名意外沉没，但只有佩戴者一人生还这样的情况……这只是我的个人猜测，实际上只能根据做出的实物为准。不过只要用眷族为素材制作的奇物，无法避免都带有或多或少的诅咒。”

看来畸变超凡者遗留的灵性部位制作的东西副作用少，但有次数限制，比如她的梦魔戒指，现在只剩下5次使用次数，如果超过这个数量，它就会变成普通的戒指；古神眷族制作的可以永久使用，但有副作用，像之前得到的镜片就会吸引幽灵，这张照片制作成替身魔像也会招致忧虑或是厄运。

伊薇特思索再三，反正那个眼镜自己都是放置不用的，听起来天使照片制作的项链这么危险，还不如换成几件其他畸变者为素材的东西。

然而马斯金接着说：“但也有压制诅咒的方法，需要用到被七位国王传承过的加冕王冠、权杖之类宝物，将黄金融化作为项链的主材料，可惜这样的材料可遇不可求……”

说了和没说差不多……伊薇特估摸着自己总不可能把女王的王冠偷过来熔化掉，于是更偏向另一种选择了。

“温斯洛，把我收藏室左边柜子顶上的长条盒子取过来。”尤利西斯忽然说。

“是，爵士先生。”

尤利西斯的收藏室……

伊薇特想起来自己似乎从来没有进去过，但有一次人偶开门打扫卫生时候她曾瞥过一眼室内的情况，那里面陈列着许多标本，有明显是动物的，也有异变的人类部位，前者不提，后者估计是他工作这些年收集或者杀死的畸变者。

难道他也有什么素材需要让马斯金帮忙制作的？

温斯洛很快拿着一个布满灰尘的长条木盒回来了，他用抹布擦拭完上面的灰尘，然后递给了尤利西斯。

在所有人不解和期待的目光中，尤利西斯打开木盒，从里面取出一支弯弯曲曲犹如树根的黄金箭矢。

箭矢尾端部分还算正常，上面铭刻着繁复的符文，但前端包括大半剑杆的部分都由于某种外力的作用变形扭曲，而且看样子不像是人为弯折，反倒像是没入了某种生物体内，它吃痛之下，强劲的肌肉将之挤压弯曲，所以箭杆才会呈现出树根一样粗细不均的形状。

究竟是怎样的生物才会被这样特制的黄金箭矢狩猎呢？

尤利西斯托起箭矢，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箭杆，伊薇特隐隐觉得他像是在怀念什么。

“这根箭由一顶旧王冠制作，符合你说的要求，拿去把它融掉。”他对马斯金说。

“必须由七位国王曾用它加冕才算，要产生抑制作用需要经过仪式祝福的黄金王冠，平常佩戴时那种也不行的。”马斯金提醒他说。

通常欧洲的国王拥有很多顶王冠，根据不同场合佩戴，加冕礼时的王冠都是代代相传的，又大又重，平时不会带那个。

“它的材料是圣爱德华王冠，最早的拥有者是11世纪的‘忏悔者’圣爱德华，1649年，护国主推翻帝制，处死了当时的君主，并且毁了他的王冠，这只箭由融化后的黄金制作，现在王室拥有的圣爱德华王冠是1661年王朝复辟后按照形制重新仿制的。”

这不是阿尔比恩具有历史意义的国宝吗？什么叫做“一顶旧王冠”……

“尤利西斯你竟然有这种好东西！”马斯金搓手嘿嘿笑着，看起来像是有什么想法。

“用不完的部分记得还回来。”尤利西斯无情击碎了他的梦想。

“爵士先生，这太贵重了，我觉得还是换成普通的奇物就好……”

“你现在还在反省期，没有发表意见的权利。”他非常干脆地拒绝了她的要求。

“可是照片是我的……”伊薇特小声碎碎念。

尤利西斯冷笑：“或者把它做成项圈，这样也许能随时提醒你以后谨慎一点？”

“……不，项链就很好了。”秒怂。

等马斯金离去后，温斯洛也收拾茶盘离开了房间，尤利西斯目光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刚才无意识摩挲那箭的小动作，想必一定和它有什么渊源。

但为什么阿尔比恩的王室宝物会在一个法兰西人手里呢？伊薇特百思不得其解，但听说复辟王朝的那位国王曾经在革命发生后去法兰西避难，难道是在那时候流出去的？

这样想来，一百多年前费雪家可能曾与阿尔比恩王室有过交集，说明也是个古老悠久的家族。

“爵士先生，费雪究竟是怎样的显赫世家呢？我从未听您讲过家族的故事。”

事实上，贵族们互相聊天中总会时不时吹嘘自己祖先的经历，比如“前些天我恰好去某地狩猎，那里也是我祖先曾率领效忠他的骑士英勇作战的地方，内心不由得感慨万千”，但不知为什么，伊薇特现在虽然改姓了费雪的姓氏，但对自己便宜家族实在是一无所知。

“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没有什么好说的。法兰西发生动乱时，我的家族放弃领地流亡到阿尔比恩，事实上我已经可以算是被剥夺了身份，所以不再被称以法兰西爵位，而是使用阿尔比恩的头衔。”

这个世界的历史和伊薇特前世位面有微妙的不同，前世位面英法仇深似海，法国人为了打击英国，下了血本出钱出人支持美国独立，结果造成国内财政赤字，不得不计划加税然后被民众砍了脑袋，人们戏称美国国父其实是路易十六。这个世界的革命没有轰轰烈烈地开展，法兰西国王虽然也帮助新大陆联邦国脱离了阿尔比恩，但引起的反对声浪比另一个位面小，经过一番妥协仍然保留着帝制。

原来已经被剥夺了爵位，怪不得他从来不说，自己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不用内疚，我对法兰西的贵族称号并无留恋。”尤利西斯揉了揉她脑袋，结束了谈话。

伊薇特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总觉得他心不在焉，而且像是隐瞒了什么。不过对任何人来说，被剥夺贵族称号都是耻辱，就算他不想提其中的细节也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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