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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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雨心想,人家女子为了他要死要活的,若说这个容信半点未曾撩拨于人,她才不信。估计就是个撩得人家芳心大乱,自己却花丛中潇洒而过片叶不沾身的渣男。
“哦,对了,刚才在院子里我家四妹说的话你可莫要往心里去,她原是一心惦记着让夫君的妹妹嫁入国公府的,如今你来了,她那夫君的妹妹全没了指望,故而心有不快罢了。
你且不必理她,要我看,她那个妹妹满肚子心机,可不是什么好姑娘,也就她被人家嫂嫂长嫂嫂短的哄着,真把人家当成自家亲妹妹的相信着。”
谷雨听到这里,忽的想起了原书的剧情,疑惑的问道:“二郡主所说的这个姑娘,莫不是叫乔枳曼?”
“正是,竟是有人和你提过她了吗?”
哟呵,这不是原书里小公爷的正室嘛。
原著原是本宫斗文,女主白露在进以前都是住在这国公府里的,只是描写这段的篇幅并不长,谷雨现下对于剧情也只有大致的了解。
不过这个乔枳曼,她当然是极清楚的,因为正是她害死了原主杨谷雨,直接导致了白露的黑化奋起。
说起来原书里小公爷容信因着容貌出色又家世显赫,引得许多贵女倾心,却也没见他对哪个上过心,对于他这个正室也一直不咸不淡的。
虽然长公主一直希望能给儿子娶一个合他心意的,可容信一直对女色不甚在意,除了父母安排的正妻乔枳曼以外,他还依着母命娶了好几房妾室。
而杨谷雨长自偏远小镇,一直受这些出身高贵的妻妾排挤,加上她心思简单,在没多久便被乔枳曼设法害死了。
白露虽是恨极了乔枳曼草菅人命,可是她不过是一介平民,又是纤弱的女子,乔枳曼不仅是国公府小公爷的正妻,是当朝宠妃淑贵妃的亲妹,背后更是坐着乔太师,白露若想为姐姐复仇,只有登上权力的顶峰,才有可能扳倒她。
于是白露进了宫,经历了一系列的风雨后,终于问鼎后宫,将害死姐姐的凶手,还有曾经欺她害她之人尽数送入了地狱。
“你且放心,信儿其实无意于这个乔家女的,只是四
妹和那乔家女一头热而已。”见谷雨出着神,容婷还以为她是介意乔枳曼。
话音刚落,容婷便远远瞧见外间一个女子,温柔的笑着朝门边的容信走近了,正是她刚刚提到的乔枳曼。
容信正与来宾说着话,闻声侧过了头,见着乔枳曼过来,既未有多热情,也谈不上冷淡,只是公事公办的与她闲话了几句。
容婷叹了一声,其实乔枳曼也是个美人,只是自家弟弟被惯坏了,成日里美人环绕,虽是红颜知己不少,却没见他对哪个真的动心。
再回头看看身侧的女子,其实杨谷雨的性情柔中带韧,她倒是极为喜欢,如若弟弟能与她修成正果,也许真的能有一日收了心也说不定。
很快,一众宾客便各自入了席,容婷随着自家夫君回了座位,小公爷容信也坐回了谷雨的身畔。
谷雨并不喜欢这样大庭广众的场面,更不喜欢坐在她身侧的这个人,饮了几杯酒,便谎称有些醉意,起身离开了。
容信眼角的余光瞥了她离去的身影,随即调转过头来,眼含暗示的望向了对面不远处的蓝衫男子。
苏景山平日里惯爱穿艳色,只是今日是国公爷的寿辰,红色毕竟招摇,便改穿了件蓝色衣衫。
接收到了容信的眼神,苏景山勾唇一笑,一双丹凤眼眯了眯,望向了女子消失的方向,长腿一伸,潇洒的起了身。
伸手将衣摆拉了整齐,他朝着容信露出了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容,转身离了席上。
谷雨由司晴扶着出了厅殿,因着饮了酒,她和司晴走的并不快。
温和的风拂在面上,吹散了谷雨身上的酒气,她忽的不想就这么回去,便朝着司晴道:“这会儿人都在宴席上,府里清静极了,不如你陪我走一走,也好醒醒酒气。”
司晴应了声,主仆二人便改了路从花园中穿行。
谷雨不喜欢饮酒,只是为了脱身离开,不得已才饮了几杯,虽说饮的不多,但这会儿还是有些头晕乏力的酒醉症状,被夏日里的暖风吹着,倒是觉得十分舒适。
国公府里的花草种类繁多,一年四季都有不同的花开放着,宴客厅内嘈杂的声音离着二人渐渐远去,谷雨走在花园小径中,内心祥和而惬意。
两人
走过了一片花丛,司晴的脚步一顿,惊道:“姑娘,这、这有一个人!”
谷雨一怔,因着看不见,已经自行脑补出了无数种情形,紧张的皱着眉,拉着司晴问道:“别慌,是什么样的人,在哪里?”
“是个……穿着蓝色锦服的公子,生得特别好看,正躺在右侧的花丛尽头处的石凳旁,看样子,好像……好像是喝醉了。”
谷雨松了一口气,无奈的道:“你这丫头,说的吓了我一跳,还以为是什么歹徒呢。”
前世电视剧看多了,一般这种转角遇到人的情节,对方不是黑衣蒙面的恶人,就是什么重要角色的尸体,谁想到就是一醉酒的公子哥。
“司晴,你可认识这是哪家的公子?”
司晴原来是跟在老夫人身边的,因着老夫人极少出院子,她也不识得什么年轻公子,这会儿上前查看了下,道:“不识得,不过想来应是今日来府上的宾客,许是饮多了酒水,路过这花园时不胜酒力便倒在了这。姑娘,可要先去回禀了长公主或是大郡主他们过来处理?”谷雨想了想,宴席那边正是热闹,长公主和大郡主都是宴席上的主角,因为这等小事劳烦她们跑一趟有些不值当,便道:“这公子既是醉酒,想来睡一会儿便能醒来了。你先去叫几个下人过来将他扶去客房,然后再去告会大郡主一声便是。”
“还是姑娘思虑周全,那我先送姑娘回房吧。”
“不必了,我们进花园本就是绕了远,如今我身上还有些乏力,走回去也要些时间,总不好叫客人一直躺在地上。你不是说这里有石凳吗,我坐在这等你带人来就是了。”
司晴一想也是有理,便带着谷雨安坐于石凳之上,随后便寻下人去了。
司晴的脚步声愈行愈远,直至听不见了,谷雨忽听身侧不远处传来了一声□□。
地上的男子细眉凤眼,上挑着的眼角带着几分不经意的轻佻,一手扶着头从地上坐起,似是醉酒方醒一般,迷蒙的四处瞧了下,最后目光落在了石凳上一身杏色华服的少女身上。
容信曾再三保证他这个未婚妻是个美人,他本还琢磨着会不会是诓他,今日宴席上远远一见,倒确是十分漂亮。
如今二
人不过两三步的距离,他坐在地上,自下而上的望向她,只见她一张小脸莹白如月,红唇因着惊讶而微启,眉形相较于当下流行的柳叶眉略显平直悠长,令她的眉目间显出些许的淡泊清高。
而细观她的五官,最动人心弦的,竟是那双漆黑如夜,却又亮如星辰的眼眸。如果这双眼可以看见,定然是一双极为美丽夺目的眼睛。
想到美人看不见,苏景山刚才故作的醉态便尽数收了,一臂搭在曲起的膝盖上,歪着头打量着眼前的美人,心中琢磨着容信这小子当真要把小美人让给自己?
说来他这个友人小公爷容信,被整个皇室宠溺着长大,多少有些恣意轻狂,年少的时候也做下过许多荒唐事,不过女人于他,倒是可有可无,这么多年下来,也没见他主动看上过哪个女子。
这傻小子不懂得享艳福,倒是便宜了他苏景山。
谷雨感受到了灼灼的目光盯在自己身上,侧身轻道:“公子可是醒了?”
苏景山回过神来,开始继续自己准备好的戏码。
“我这是在哪儿啊……”
谷雨正要道明身份,那公子却仿佛才瞧见她,震惊的道:“阿玲!”
谷雨怔了下,阿玲?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阿玲!你回来了……我就知道你不会扔下我一个人的,我好想你……”
……这台词怎么好像在哪听过呢?
谷雨正努力思索着,地上的公子却蓦的起身向她扑来,目不能视的谷雨听闻到动响后只来的及向后一仰,那公子没扑到人,却是扯住了她一大片衣角。
杏色衣衫的女子向后倾着上身,头上的步摇和耳饰随着她的动作而摇曳,在耳畔轻微的叮当作响。
后仰的姿势显得女子腰身纤细柔软,不盈一握。
谷雨被男子扯着外衫的一角,一手在身后支着身子,一手拉住外衫与男子争夺着衣料,满面怒容的斥道:“公子请自重!”
男子却似把她错认了他人一般,怔怔的望着她,痴痴的道:“阿玲,自你走后,我每一日都在期盼着能再见到你。父亲让我娶旁的女子,可我知道,这一生我都不会再看他人一眼了。”
说着,他凄然一笑:“穆武侯之子又如何,宣仪军副帅又
如何,没有了你,我要这些虚名又有何用……”
男子的醉言醉语甚是动人,仿佛是一个痴情到了极致的人,痛失所爱,满心的悲伤与苦痛。
这本是令人极伤怀的场景,谷雨的神色却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感受到手中衣料上与自己拉锯着的力量缓缓的松了,苏景山知道,自己成功了。
女人总是向往爱情的,这样痴情的人设总是更能令女子动容,接下来杨谷雨定是会和他澄清自己不是这个阿玲,他再收手向她赔罪,带着满身的落寞孤寂喃喃自语,她定会好奇自己与这个阿玲间的故事。
于是一段感天动地的爱情故事过后,杨谷雨也许会满心感叹,也许还会落泪,待她放下心防,他便求她让自己时不时的私下来见她,只因她与心上人相貌相似。
既是个乡野来的女子,大抵也没接触过什么英武的男子,要她对一个生了好感的男子动心并不是什么难事。
“你是说,你是宣仪军的副帅,龙炎将军吗?”
苏景山自己的花名在外,若是以真实的身份结识她,痴情的人设便立不住了,于是他便借了龙炎的名字一用。毕竟龙炎大好的青年才俊,相貌也不错,又守身如玉的,正好用来立痴情的人设。
“是我啊,阿玲,你认不出我了吗?也是……我如今日夜思念于你,神色憔悴,你认不出我也是正常……”男子的声音中满是辛酸与疾苦。
谷雨忽的笑了一声,直起了身子,抱臂于胸前,好整以暇的道:“苏景山苏小公子,别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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