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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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圣光大众的随从。”年轻的男子有着银色的眼瞳和头发，但是在抬起头注视沙的时候，这个年轻人突然之间就变换了外表，五官没有变化，变的是发色和眼瞳，成了黑色。

跟在沙背后的露娜吓了一跳，不小心发出声音来，这让年轻人立刻看了过去，黑色的眼瞳里闪过一丝冷光。

沙往旁边一站挡住了对方看向露娜的危险目光，后者的目光立刻就收敛了起来，脸上换回了之前的微笑：“您可以称呼我双子，先生。”

“双子，”沙伸出手指朝着旁边指了指，“让开。”

“快要到午饭的时间了，圣光大人找不到您会担心的，请和我——”双子的话没有说完，沙大步地朝双子走了过来，距离的突然拉近让双子本能地向后避开，以避免触碰到这个属于圣光的男人丝毫。

双子的反应被沙看在了眼里，他微微抿起了嘴唇故意一样地朝对方大步迈进，下颚微扬：“你跑什么，我有那么可怕吗？”

“请您不要这样。”面前俊美的男人在双子看来更像是一个恶魔，他跟在圣光身边已经不是第一天，被外人称赞的如同神一般仁慈的男人骨子里其实也是如同神一般冷峻。

除非他是疯了，否则才不会去碰面前的男人一根头发。

沙每往前走一步，双子就被迫后退一步，越来越近的距离时常让双子感到害怕，他惧怕圣光冰冷的眼神，一步步后退的结果就是双子最终退到了房间的床边，而沙也顺利的进入到了房间里。

指了指双子旁边的床，沙的眼里闪过一丝狡黠：“怎么，你引我来这里是想和我上床？”

这样的玩笑可开不得，双子立马跳到一边离床远远的：“我在外面等着您，先生。”说完就一溜烟的跑到门外去了。

这反应让沙禁不住笑了笑，他有那么可怕吗？一想到双子之所以这样不过是忌惮圣光，他不禁怀疑，对圣光而言，他有那么重要吗？重要到，让别人碰一下都不行。

眼角余光触及到了房间里的冰床，手指掠过冰床带来的一阵刺痛的冰凉，他当初是怎么在这上面躺着的，这种冰冷刺骨的鬼地方。

突然，在床边的地方似乎闪过一丝亮光，看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那里一样，沙回头看了看门外，双子已经恢复成了银发的模样正抱着双手和露娜面对面看着，趁着这个时候他站在了背对着双子的方向，伸手就把闪着亮光的东西拿了起来。

居然是一条银色的细细的项链，项链上还吊有一个太阳图案的坠子，大概因为和冰的颜色差不多，一开始的时候他们都没有发现这条项链。

这条项链是哪里来的，难道是他的？

简洁构造的太阳图案在柔光下一闪一闪的，沙轻轻皱着眉头看着项链的吊坠，心底升起的某种莫名的感觉无法让他知道这条项链是不是他的，但可以肯定他失忆前应该见过这条链子。

“沙？”背后突然响起了圣光的声音，沙随手把链子塞进了口袋里。

“怎么一个人跑这里来了。”圣光从背后把男人抱住，带了一丝宠溺地轻轻用下巴蹭了蹭沙的脖颈。

“想看看在这个地方能不能勾起我的一些记忆。”这算是原因之一，沙看了眼这空荡荡的屋子，带了些叹息的说道，“什么都想不起来。”

“离开这里以后我们回到你以前待过的地方，说不定可以慢慢回忆起来你忘记了的事情。”圣光说着安慰男人的话，但事实上即使是他也没办法让沙恢复从前的记忆和力量。

……

……

一只大型狮鹫展开翅膀从天上滑翔至冰川，落地的时候带来的冲击力让四周的冰雪都飘飞了起来，之前被沙戏弄过的双子走到了狮鹫的旁边，示意露娜爬上狮鹫，小姑娘轻轻一跃就爬上了狮鹫的背上，精灵天生和生灵有着亲近感。

沙看了看这鹰头狮子身的家伙，虽然体积不小可是要坐上四个人的话也太勉强了吧？

“圣光大人，我们先离开了。”双子随后也跳上了狮鹫。

圣光点了点头：“先到北境集合。”

“是。”双子应了一声之后就拉紧了拴在狮鹫脖子上的绳子，狮鹫低鸣一声展开双翼就朝天空快速飞了去，这一下子地面上就只剩下圣光和沙两个人了。

沙眺望着冰川前散落着碎冰块的蓝色大海，微微抿了抿唇：“我感觉自己并不会游泳。”这蓝色的大海看多了甚至让他觉得有些头晕。

圣光一下子笑出声来：“你打算和我一起游泳出去吗？”

狮鹫已经飞走了，万里无云的天空中看不到第二只狮鹫，无边无际的大海里也没有一艘船的影子，他们通道还可以往哪里离开？

沙瞥了圣光一眼，冷哼道：“你游泳，我骑在你背上。”

抿唇一笑，圣光从怀里把一张金色的半面面具递给了沙：“你先戴上。”

“为什么，我见不得人吗？”

“你难道不照镜子的吗？”圣光反问了一句，从前的少因为力量的强大可以毫无顾虑的四处游走，现在沙已经推动了元素魔法，即使圣光可以保证他能保护好这个男人，他也不想让这个过于耀眼的男人吸引太多人的注意。

人的嫉妒心，一旦存在了，真是无法抑制的可怕啊。

“真是麻烦。”虽然这么说，沙还是伸手一把将面具拿了过来，他一边把面具戴上一边说道，“不出去就回去，站在这里吹冷风是很无聊的一件事情。”

就在这个时候，沙赫然发现圣光的脑袋上竟然生出一对像鹿一样的犄角，一道白雾自圣光的足下萦绕而上将男人包裹了起来，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刚才还站在沙面前的男人已经在瞬间化为一条如同白玉一般的巨龙腾飞在半空中。

白龙在空中浇了一圈之后缓缓落下来停在了沙的面前，猩红色的兽瞳里映出了沙微愣的表情。

“圣光？”沙有些怀疑的出声。

“你不是要骑在我背上吗，还等什么？”

龙居然开口说话了？圣光靠他靠得很近，只要他伸手就能碰到对方的身体，沙伸手碰了碰，白玉一样的鳞片冰凉而坚硬。

手掌来回地抚摸着圣光的鳞片，沙的嘴角顿时就扬了起来：“我以前该不会经常这样骑在你背上吧？”

总感觉，很不错的样子。

白龙用它的脑袋轻轻朝沙蹭了蹭：“还不上来？”

拉了拉自己的斗篷领子，沙抓住了龙故意偏头低下来的犄角用力一跃跳上了龙的身上，随着圣光的缓缓升起缓缓升起渐渐离开了地面，迎面扑来的凉风与开阔的视野让沙顿时感觉心旷神怡，心头一阵快意舒畅。

第十六章 你是人格分裂？

一人一龙，驰骋天地。

将要入冬的冷风吹得披在身上的斗篷猎猎作响，沙侧坐在白龙的两只犄角中间，身下明明是冰凉的鳞片却在他依靠着的产生温暖人的热度，圣光是考虑到空中太冷怕他凉到了？

沙不由得扬起唇角，这男人倒是个体贴周道的人，或者，应该说是龙？

他不太清楚从他们所在的地方到大陆有多远，但白龙飞行的速度应该不算慢，在空中翱翔了一阵子以后沙就从稀薄的白云间下看到了连绵起伏的山脉和小小的房屋，大片被冰雪覆盖的陆地呈现出茫茫雪海一般的景观。

“这是哪里？”沙微微探头向下望去，随着白龙的逐渐飞低，一个宏伟的城市已经尽在眼底。

“北境，位于这片大陆上最北方的一个国家，气候严寒，人口不多，矿产比较丰富但粮食较少。”圣光简单的给沙介绍了他们即将落脚的这个国家。

大白天的可不能任由一条龙出现在城市里，圣光在靠近城市附近的雪林里飞了过去，这个天气虽然有猎人会在林子里打猎，但一般来不到这么远。

随着圣光飞得越来越低，沙也可以看到还挂着残血的树顶了，就在距离地面还差十米左右的时候，白龙突然就腾起一阵白雾，沙感觉到他手里握着的犄角在迅速缩小直至消失，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就落在了半空中，伴随着一双手绕过他的后背，沙随后稳稳落在了圣光的怀里。

“不错的落地方式。”维持着在圣光怀里的姿势，沙抬头就能看到一辆豪华马车停靠在他们落地的附近，一个有蓝色绸缎蒙住了双眼的女人从马车上飘了下来。

不是用走路的方式，而是真正的飘。

沙朝着女人的双脚看了过去，长长的裙子遮盖了女人的双足根本看不到，但从对方行走的样子看起来似乎是悬空着用飘的方式。

沙不由得暗暗挑眉，圣光的手下一个比一个奇怪，一开始是会变脸的双子，然后这会儿又来个蒙着眼睛飘来飘去的女人。

圣光径自抱着男人朝马车走去，沙瞥了眼从他后背绕过紧紧搂住他的手：“我只是不会游泳并不是不会走路。”

“我想抱着你呢？”圣光淡淡一笑，这张绝俗清丽的面容也会流露出开玩笑的神情来。

“随便。”反正挺冷的，沙不客气地往圣光怀里钻了钻，不知道是不是睁开眼睛第一眼就看到了这个人的关系，靠在圣光的怀里总能让他安稳下来，好像即使天塌下来了也会有人给他撑着。

马车飞快地在林中跑着，轮子压在雪地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坐在马车里的他们也感觉不到任何的颠簸，沙知道这是魔法的作用，圣光和他讲过这方面的事情。

视线从窗外收了回来，沙回头就看到圣光一直在看着他，他伸手碰了碰自己脸上的面具：“我以前也会魔法么？”

早就料在沙会提这个问题，圣光点了点头：“你曾经是一名伟大的魔法师，但在差一点推动生命之后你同时也失去了所有的力量。”

“听起来可真让人沮丧，没有了力量以后我就是一个普通人了，这样的我对你还有什么作用？”

圣光握住了沙的手：“我喜欢你并不因为你所具有的力量。”

“别说这么肉麻的话。”沙试着把手抽回来，但圣光就是紧紧握着不放，这个外表温润的容易让人信任的男人，骨子里比任何一个人还要霸道专制。

马车一路行驶到了城内，大块大块的石头堆砌成了高高的城市围墙，北境就像圣光所说的那样到处充满了原始的痕迹，路上的行人们都穿着厚厚的兽皮袄，大部分人的手里都提着用地让自己感到温暖的酒瓶子，尽管天气过于严寒的原因，但他们看起来丝毫没有懒散的感觉，一个个兴致冲冲地纷纷朝着一个方向走去，一路上有说有笑。

“他们要去哪里？”沙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行人。

圣光顺着沙的视线朝外面看了一眼，说道：“北境虽然贫瘠但民风彪悍，尤其酷爱喝酒和观看斗兽比赛。”

“斗兽比赛？”这四个字让沙望向了圣光，眼里闪着的好奇光芒让圣光微微一笑，随即向沙介绍了这一个在大陆各国都极为盛行的娱乐活动。

一边和沙说着斗兽比赛，圣光一边回忆起之前和沙参加斗兽比赛的事情：“记得在帝沙的时候，你让我变成龙参加了这个比赛，结果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虽然不记得了，但听起来倒是挺有趣，”他几乎可以想象当一条龙出现在斗兽场上时观众们的反应，沙又朝外面看了一眼，“我想看看这里的斗兽比赛。”

想到了什么，沙抿起唇来朝圣光望了过去：“放心，这一次不会让你去比赛了。”

……

……

他们在北境的国都里暂时住了下来，双子和露娜似乎还没有赶到北境，偌大屋子里只有圣光和沙两个人，明天有一场斗兽比赛，他们已经约好了一起去看。

至于什么时候离开北境，这个决定权被交到了沙的手里。

不管是丧失记忆前还是之后的现在，沙喜爱读书的本性一点也没有改变，加之对于现在这个世界的一切都过于陌生，沙闲着没事的时候都喜欢拿几本书坐在壁炉的椅子上细细看着，尽管圣光可以解答他所有的问题，但沙更喜欢自己去答案。

关地这片大陆上国家的构成，关于圣光口中所说的魔法。

他曾经拥有过强大的魔法，到底是怎么个强大法现在的沙已经没办法去想象，可这就像是一种诱惑一样，引诱着他试图去打开魔法世界的大门。

元素魔法一旦失去就不会再拥有，普通人要想成为魔法师就只能走召唤魔法师的道路，在这一点上书上写的和圣光告诉他的一模一样，那个男人并没有在这上面遮遮掩掩或者撒谎，圣光的态度让沙感觉到对方对自己的尊重。

失去了力量是事实，失去了过去也是事实，不能以身改变既定的事实就只能去掌控未来，在这件事情上沙想得很开。

只可惜他们居住的地方并没有存放关于召唤魔法的相关书籍，估计这一类魔法书籍也不是普通人可以拥有的，沙正苦恼着的时候圣光恰如其分的出现了。

“还在看呢？”圣光手里抬着一杯水走了过来，获得了新生的沙最大的好处就是彻底戒掉了以前烟酒不离手的毛病。

水杯递给了男人，圣光挨着沙坐了下来，不大的沙发刚好可以让他们挤在一起，圣光偏头看到了沙手里拿着的关于魔法介绍的书本。

“这里正好有一个魔法联盟的分部，这类的书籍应该有存放，明天我会让人给你送几本过来，”视线从书本上移开，圣光对上了沙的双眼，“沙，要从头开始学习魔法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召唤魔法虽然普通人也可以有机会学习，但并不是每个人都适合。”

他握住了男人的手，沉声道：“在下定决心开始学习召唤魔法之前，你必须告诉我能否接受万一你无法真正掌握召唤魔法的可能性。”

“不管能不能掌握，不试一试的话永远都不知道。”沙挣脱了圣光握着他的手，低下头把放在膝盖上的书本合了起来起身走到书架前将书本放好，他回头看向圣光，嘴角微扬，“你会是一个好老师吗？”

“我保证，你会拥有两个尽职尽责的好老师。”圣光说了一句让沙感到疑惑的话。

“还有一个是谁？”

“你已经见过双子了，事实上……这件事情我必须尽早的告诉你，”这虽然不是圣光所希望的，可他们不得不面对他们是一体双生的事实，圣光说道，“我和双子在某方面有些相似的地方。”

“比如？”沙眯起了眼睛。

就在沙的眼前，圣光发生了和双子的确是相似的事情，头发在眨眼间染上了黑色，明明是一模告诉的五官瞬间变了一个人一样，气质完完全外国人不同了。

“比如我还有另外一个名字。”黑发的男人慢慢地走到了沙的面前，猩红色的眼瞳里满含笑意。

沙微微愣了愣，上下打量着靠近他的天罪，眉眼一挑，疑惑的说道：“所以你是……人格分裂？”

天罪挂在嘴角的笑意一下子就僵住了，狡猾的圣光把解释的重任丢在了他的身上，不过他会让沙明白，他和圣光究竟是一个人，还是完完全全不同的两个人。

第十七章 世界上只有一个龙召唤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