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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翰常进宫是为了议事,姜明芳则是一如从前探望太后的,与胭雪碰上纯属意外。
谢狰玉得知了徐翰常对胭雪态度不好的事,冷笑着道:“下回再见着他,他再那般对你,就照着你打我那样,打回去。”
一旁的宫侍愕然的抬起头,以为自己听错了。
胭雪跺脚,“你胡说些什么。”
谢狰玉:“你不敢,就叫我的人替你动手。”
胭雪在隋宫侍诧异的目光中难为情扯着谢狰玉的袖子,“住嘴,别说了,我要出宫去,我要回府。”
她实在受不了旁人看她的眼神了,就好像听见什么不得了的事一般。
她是打过谢狰玉,照着他脸扇,可那也是他惹她生气了,她才那么做的。
他其他地方硬邦邦的,打不动,打脸才能叫他知道疼。
可徐翰常她怎么打,人家五大三粗的,更不像谢狰玉那样惹怒她之后,她要动手,他也不躲。
“本就是我对不起人家,他要说就说去,我没掉一块肉,随他罢了。”胭雪不想惹是生非,即便谢狰玉有要为她撑腰做主的意思,胭雪也没想过因为这点小事报复回去。
谢狰玉冷冷道:“有何对不起之说。”
他与姜明芳本就是太后指婚的,又不是他自愿求娶的,何况他在汝陵时徐翰常与姜明芳私底下往来,日久生情,他让姜府先退婚,已经是给足了姜家和姜明芳脸面,更是成全她和徐翰常的感情,有什么对不起的地方。
胭雪却不认同,反倒说:“你们的亲事本是天作之合,对你两家都有益,她退了婚外人不知情,总会传些风言风语出来,女儿家伤了颜面,这点我就是对不起她,你要早些不与我纠缠来纠缠去,也就没这档子事。”
谢狰玉没见过她这样顽固不化的人,“徐翰常对你态度不恭,仗势欺负你,我要帮你为你做主,你还怪我?你当姜家又是什么好人,你简直像一头蠢牛,不知好坏!”
胭雪瞪大了眼,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骂她蠢牛,而谢狰玉好像被她气坏了,俊白的面上染上艳丽的绯雾,黑曜石般的眼珠炯炯有神的凶狠的盯着她,“出宫!”
“等等,你作甚么这般说我。”
胭雪急急忙忙追上去,谢狰玉看起来生气,走路的速度较快,却还是留意着身后的动静。
他闷头走,胭雪追着追着便速度慢了下来,看着他气急败坏的身影笑出了声。
那是过了许久,胭雪在谢狰玉面前笑的那么畅快。
她娇声的问:“谢狰玉,你是不是快被我气死了?”
“本郡王不与妇道人家多话。”
还本郡王,看来是真被她气到了,胭雪不担心,反而开口挑衅,“好啊,你有种便记着这句话,一辈子都不要同我这个妇道人家说话了。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出了宫就各走各的,一拍两散。”
谢狰玉很有骨气的一路都没再回应胭雪一个字。
他不知道她那点柔情是从哪儿来的,她怎么那么偏心,她对女子的态度对男子的就格外不同,但凡只要不是真的伤害过她的女子,她对她们就心软极了。
徐翰常那么欺负她,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姜明芳。
若姜明芳真的心善,就该在徐翰常那么对她时出声阻止。
她都可以对那些女子心软,为何就不能对他心软一回,他要娶她,还得反复算计谋划,对她束手束脚,他谢狰玉都做到这种程度了,这女子跟眼睛瞎了一般看不见一样。
谢狰玉越想火气越旺,心头快呕出血来。
让她打徐翰常她都不敢,打他的时候到没一丝手软!
胭雪罕见的心里头觉得舒畅,她有她的道理和想法,自然与谢狰玉那种自私惯了,向来只想着以自己利益为重的不同。
没想到谢狰玉会因为她不肯与徐翰常计较的事这么生气,当真叫她觉着有趣。
她都不计较,他替她委屈甚么呢。
“谢狰玉,你可别真的被我气死了,万一端王找我要人,我到哪里再去找第二个谢狰玉赔给他。”
她软绵绵的声音传到前面人的耳朵里,那人脚步一顿,这回再不等她,走的更快了。
到了宫门前,马车等候已久,胭雪没看见谢狰玉的人,以为他走了。
婢女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胭雪没怎么留意,便自个儿上了马车。
结果看见里头端坐着,手搭在膝盖上,面容冷峻的男子后,诧异的朝后看了一眼,又收回目光,落在谢狰玉身上,“你为何在这,你不是先走了?”
谢狰玉冷着脸子避而不答,别过头不看她。
宫门前是不能久留的,侍卫都在看着,胭雪只好进去坐下。
车行到半路,不是打长街走过的,胭雪隔了好一会才隐隐察觉出不对,掀开帘子一看,果然是条陌生安静的街巷,寻常人都不会往这边来,而出行的多是世家的马车和仆从。
胭雪猛然回头看着还在生气的谢狰玉:“这不是回乐安坊的路,你要带我去哪儿?”
得知谢狰玉不会告诉她,胭雪只有朝外面喊了一声。
外面驾驶马车的下人回她,“贵女,前头就是郡王府。”
“你不是要回府?不跟我回郡王府,你还想回哪儿,在钟府他们能照顾好你?”
胭雪抬起疑惑的脸:“谢狰玉,你答应过这辈子都不和我这妇道人家多话的。”
谢狰玉将她拉过来坐下,“我没答应。”
胭雪嫌弃的道:“你可真没种。”
谢狰玉:“没种我能让你怀上孩子?”
胭雪:“……”
“你同我这妇道人家说甚么,我是头蠢牛,哪能听得懂尊贵的郡王说的话。你放开我,我不要与你挨着。”
“不放。”谢狰玉:“你哪里聪明了,你的心是石头做的。我那不过是气话,你连这都不懂吗?”
胭雪不依不饶:“可你那般羞辱我……你怎好骂我是蠢牛。”
她真是胡搅蛮缠,谢狰玉也是生平在难缠上遇到对手。
他只有堵上她的嘴,愤恨的道:“你不也骂我是贱狗,你与我这两厢扯平了。”
胭雪挣扎着呜咽,“那也是你自愿……”
谢狰玉扳过她的脸颊,不让她躲开,想亲她的嘴,急急的哄道:“是,是我自愿,你想叫便叫吧,钟胭,我许久没碰你了,我想你了,钟胭,钟胭。”
他的叫声终于消失在缠吻中,马车稳稳地停在郡王府门前,里头的人一直没有下来,车夫消无声息的离开了,护卫们离远了些守在门前。
师雯慈在马车里,察觉到回府的路上有异,车夫停止不前,便让婢女去问一问出了什么事。
“回夫人,前面的路不通。”
师雯慈顿时面露稀奇,“怎会不通呢,何人胆敢挡在余府门前。”
婢女出去看过以后,回来心有余悸的凑到师雯慈耳边耳语几句,“郡王?哪位郡王?”从来不知有郡王买了他们旁边的宅子。
上次阴差阳错在这座宅子见到的人,是那个叫她瞧不起的钟氏女。
师雯慈后来多次让门房留意那座宅子的动静,都没打探出什么有用的消息,她原以为钟氏女是被人金屋藏娇,私养了起来,做了小。
现在却有人来告诉她,那座宅子是郡王所有,到底是哪位郡王在此。
师雯慈探出头,看着那张马车逐渐出了神。
“够了。”
胭雪拽住裙带,阻止了谢狰玉往里钻的手,二人气喘吁吁的分开,都是一副面红耳赤,眼泛春水被烫开了的模样。
胭雪嘴唇一片嫣红,缓和着与谢狰玉亲热之后的气息,好半晌迷糊的眼前才恢复清明,就发现在她跟前的谢狰玉胸前的衣裳也被扯乱了,发冠不稳青丝粘在脸上,唇色水润,眼神贪婪凶狠跃跃欲试的盯着她,一时说不出来谁更活.色.生香。
“你。”
胭雪刚出声,就被自己沙哑的声音吓着了,谢狰玉俯身将她从马车中抱出来,一见天日,扫见附近等候的护卫奴婢,胭雪脸皮越发烧烫,跟被火燎一般。
她被谢狰玉一时哄骗,忘了身归何处,居然与他在马车上当街厮混。
“我没脸见人了。”她埋头藏在谢狰玉怀里。
谢狰玉眉间透着还未尽兴,迫不及待的急躁,冷眼扫过周围,抱着胭雪大步走进郡王府。
师雯慈缩回手,心惊肉跳的靠在马车里,回忆刚才看见的一幕,难以置信的张了张嘴,“是他,怎会是他。”
她心绪不平的绞着手中帕子,在路过郡王府门前,又掀开车帘,眼也不眨的尤有不甘沉默的看着王府大门。
谢狰玉早出晚归,与师雯慈久居后宅的女子不同,自然没有碰上的机会,他行踪不定,想打听也打听不到什么。
原来京都传言谢狰玉要娶钟氏女为妻是真的,那个贱婢攀上高枝,终于要做谢狰玉的妻了,反观她因夫家有难,还得回娘家请人帮忙。在夫家受尽凄苦不说,回到娘家也得不到从前的看重和宠爱,一想到回了余府等会还要面临婆母妾室的冷嘲热讽,师雯慈刚一下马,却瞬间连余府的大门门槛都迈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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