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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行并无半刻犹疑,取下了一直以来贴身佩戴的长命锁,双手递给了梁尘飞,“望能帮太傅您一二。”
梁尘飞接过长命锁,只见这长命锁錾有“长命富贵”四个字,纹样倒也是寻常的寿桃一类,若是说与寻常的长命锁有何不同,那便仅是这个长命锁看起来着实是太过小巧了些,许是因此,掂在手中也格外轻些,一时间梁尘飞也没什么头绪,但也不好一直叨扰简行休息,便先拿走,只待有了结果再来归还于他。
这长命锁现如今是解决摄政王的关键,梁尘飞拿到后便一直端详着,但实在是研究不出这究竟是何机关巧物……
“梁尘飞,多谢你啦!诶?这是何物?”
此前被派去打听师兄消息的平南就在方才给孟榛带了回信,“千辛万苦”终于算是找到师兄了,孟榛想着是该特地来谢谢梁尘飞,这会儿见书房门大开,加之她心情着实不错,便也未多想,直接进了书房找梁尘飞,却不想被他手中拿着的精巧小玩意儿给吸引住了目光。
梁尘飞本来正头疼着,可一瞧见孟榛,立刻好了一大半,招招手叫她在自己身边坐下,递到她面前,“这便是简行的长命锁。”
孟榛接了过来,也拿在手里细细端详着,半晌……
侧过头看了看梁尘飞,眨眨眼,“这是,长命锁??”
“嗯,简尚书所言,捡到简行那日,和他一同在襁褓中的长命锁。”
“可我觉得,这似乎,并非是长命锁……”
“何出此言?”
孟榛看了看上边儿长命富贵的字样,有些不解,但还是蹙眉解释道“这两年我随师父云□□医,走过不少地方,那会儿经由西南一个边陲小镇时,我也瞧见有人带着这样的物件儿,只不过是别在腰间,不似长命锁一般戴在颈间,彼时我还问师父为何那里的人都那么大的年纪还随身带着长命锁,还戴在腰间,后来才知道,在西南边陲,这个物件儿实则是地窖的钥匙,只不过由于天气诸多因素,西南的地窖同别的地方建造的不一样,所以钥匙也别致……为这个还被师父师兄笑了好一阵儿,我瞧着,简行这个长命锁,更像西南的钥匙。”
梁尘飞也觉得孟榛说的不无道理,想了想,又叫了萧定北进来,“定北,你看这是何物?”
“大抵是钥匙吧。”萧定北几番犹豫,还是看不太出是什么别的,毕竟他生于西南长于西南,这东西实在不是什么不常见的,虽说这上边儿的纹样有些像长命锁一类的东西……
“定北,拿着这个钥匙你和平南到邢府旧址去,将地窖的东西带回来,切记不可有失,也切莫引人注意。”说着将简行的“长命锁”递给了萧定北,此时此刻,心中已是有把握了的。
“是!”萧定北领命后片刻也不耽搁,风风火火办事去了。
孟榛却是又有些迷糊了,“邢府?我记得简尚书说他那日捡到简行,是说简行原本姓邢的?那么邢府……是简行本家?”
“正是。”
“那邢府是什么来头?定北他们这么去拿地窖里的东西也行?”
当年之事,少说也有十余年,梁尘飞未曾亲眼所见,也未经历过,事情的来龙去脉不算全然了解,思虑再三,同孟榛简单说了起来,“现如今的邢府,是京郊外的一座烧焦残败多年的废墟了……”
“当年治理源河,工部都水监拿不出什么好法子,张禾带着的一群酒囊饭袋怕是连水利为何都不知,接连几个整治方案都被驳回,而邢家本家在南方,世代兴修水利,虽不曾入朝为官,但在民间也深有名望,出事那年,邢家刚刚举家入京,张禾听闻风声,便找上了邢家,请邢家主持源河治理一事,是朝廷的差事,又是这么大的工程,以邢家的能力,承接下来轻而易举。
工程难,请的又是民间名士,朝廷拨款自然相对多,张禾一干人大抵是又对这朝廷拨款动了歪心思,源河治理完工后,半年都未到,雨季一过,源河的堤坝便又塌了,朝廷追责,谁料一夕之间,邢府上下全都“畏罪自尽”了,但任谁都能想清楚吧,邢家建过不计其数的水利工程,怎会偏偏只有在京城的出了问题?”
“希望定北他们顺利找到邢家人留下的东西。”孟榛对张禾一干丧心病狂之人已然不是满腔愤然足矣形容的,此时只祈祷着定北他们能找到邢家人留下的东西,日后能还邢家一个清白,让张禾那些人再无害人的机会!
成败在此一举,二人一时间皆是默默,还是小米跑来通禀道“太傅,您吩咐的办好了,轿撵这会儿就在咱太傅府大门前停着。”
梁尘飞又看了看时间,点了点头,“好,去吧。”
除了上朝,孟榛平日里不见他有轿撵出行的习惯,不解问道,“你这是要做什么去?”
“待定北他们带了东西回来,我便即刻暗中由后门出发去刑部,手中有了张禾全部的罪证,不怕要不出一份清楚明了的口供,轿撵是给周围看着太傅府的眼线看的,我去刑部提审张禾还是不被知晓为好,免得给了他们机会,提前准备应对。”此番计划早已周密部署,只等逐步进行,此时此刻就连梁尘飞也不敢有丝毫大意,心中紧紧绷着一根弦。
孟榛听了计划,知晓此事由他亲自奔波,便已然安了一大半的心,许是她都不知在自己心中不自觉间已然觉得是梁尘飞去,那么事情必然是稳妥的,由此,只更担心他,“天冷路滑,你身体又是痊愈不久,路上要更小心些,也多穿些衣物……”
语毕,孟榛觉得自己待他似乎有些太过亲近了,看着他浅笑不语的瞧着自己,更是觉得别扭,清清嗓子正色道“医者仁心,医者仁心……!”
“太傅!我们找到了!”
闻声后,只见萧定北和平南匆忙跑进来,平南怀里还抱着个小箱子,放在桌上后难掩欣喜道“那地窖当真不是一般人能找到的,多亏了定北深知西南风俗。”
“南兄谬赞,我也是试试,未曾想还真的碰上了,太傅,反复查看过了,地窖内就这么一个箱子。”
梁尘飞点点头,打开箱子,里面一应图纸具在,还有彼时邢家家主手书信件一封,治理源河一事来龙去脉清楚明了,“甚好,平南和我去刑部,定北,你带着这箱东西随太子殿下找刑部尚书。”说着便已围上了披风,向门外走去,未等出门却又退了回来,到孟榛面前正色道:“榛儿在府中不必忧心挂念于我,你叮嘱的我都好好记着。”
倒也不等她再回应,这回才是紧忙出了门,半刻不敢耽误。
眼看他出了门,再瞧不见了,孟榛这才笑笑,半晌又晃晃头,到西苑忙另一件正事儿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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