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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雕道:“干我们这行,用手机号基本就没超过一个月的,总得有联系方式嘛。”
“哦,那别人要打那个手机号呢?”包神星问。
“不通,只有微信通。”王雕道。
“我说呢,六十六岁,一米六六,6月6日出走,哪这么巧?”包神星道。
“名字,还有照片没发现吗?”王雕回头笑问。
包神星一咧嘴,一咬指头,难住了。他喃喃道:“面熟啊,一下子想不起来。”
“笨蛋,名字师佳迪,意思是‘是假的’;照片嘛,是关二爷的照片p出来的。关二爷是什么?义气,又是财神,连在一起呢,‘一起发财’,口彩不错吧?”王雕释义道。
“哟,高明。”包神星想想,这可比什么联系方式都安全。他顿了片刻,落后了,又赶紧追上雕哥的步伐。有了组织召唤,两人可是分外高兴,新卡转走了包神星手机里的钱,捎带着连包神星的手机卡也给换掉了,据说很快组织就会来人接洽,得拾掇拾掇像个人样,别让人嫌弃不是?两人出了公园路一带,就近找着小商品城,抓紧时间购置行头去了……
五纺路上,钱加多、络卿相跟着斗十方的脚步,走出了两三公里。斗十方一直在看地图,再准确点是在看公交路线图,看得专注到后面俩人不敢打扰。
不过钱加多实在没有步行过这么多路,已经走得龇牙咧嘴了,终于忍不住一屁股坐到路边长椅上了。
“十方,盯着天网找着人也得几天,还得七八十来个人一起找,难不成你手机4g网比天网还厉害,瞄瞄就能找到这俩人?”络卿相挖苦了句,坐到钱加多身侧了。
“哦,把你俩忘了。”斗十方回过神来,和两人坐到了一起,边操作着手机边说道,“网外有网,你没见过的网未必不管用。”
“吹牛吧,暗网?你也得懂啊,我计算机应用专业顶多算个半吊子,你擦边都不够。”络卿相道。
“那可未必,你有暗网,我有人网,啧啧……找普通人真不好找,找这类货,天网真没我快。”斗十方自鸣得意地操作着手机。络卿相侧头瞧,很普通啊,就是给人发微信,发的就是家具店提取的视频和照片,附带的文字是:欠个人情,各位大哥帮忙找两个人,这俩孙子把我女朋友的手机摸了,逮着老子非揍他个半死,这俩人应该在西城上马村、铁匠村一带。
这口吻让络卿相哭笑不得,不忍卒视,不过马上又凑近了看。这时候,钱加多也好奇地坐过来了,一看信息内容,愤愤道:“占我便宜!我怎么成你女朋友了?”
斗十方一瞪眼,反问:“那你让我咋说?替警察往回找手机?你不嫌丢人我还嫌没面子呢。”
“算了,算了,女朋友就女朋友。”钱加多为了面子,没脾气地让步了。
络卿相却发现疑点了,啧啧念道:“你认识的都什么人啊?臭蛋、老游、大奔、青狗、洋酒……还有更牛x的,光腚……哈哈,妥妥的黑社会风格啊!”
“这你就不懂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渣人只能到人渣堆里找……臭蛋是个老痞子;老游是个开游戏厅、网吧的;大奔以前是倒腾驾照,现在倒二手车的;这个青狗厉害,小额贷款公司收债的,打黑除恶关了一年失业了,暂且赋闲。”
“这个老骗,就是个骗子?”钱加多好奇地问。
斗十方发着信息道:“以前是,酒店外头换外币骗老外的,现在嘛,好像做微商了,反正也是骗,差不多。”
“短毛是谁?用的未来战警的照片,警察?”络卿相瞅着,好歹像个正常的。
“ktv保安。别小瞧人家保安,眼力见儿好着呢,最起码开店那片的流氓地痞,他要么收买,要么收服,否则生意没法干不是?这货干了快十年了,有几把刷子。”斗十方道。
钱加多和络卿相互看一眼,似乎都被斗十方的朋友圈吓住了。钱加多小声道:“兄弟,你交往这么多人渣,别哪天给拉下水啊。”
“我不一直就在水里吗?还用拉?弓匠……哪个号来着……”斗十方随意地说着,翻查着联系人。络卿相随口问:“工匠?”
“哦,一做小五金生意的。”斗十方道。
“哟,好歹有个正常人了啊。”络卿相慨叹道。
“以前加工过弓弩和管制刀具,被拘役过。”斗十方加着注解。一句话又把络卿相和钱加多噎住了,两人干脆不问了,只待斗十方连发了二十多条信息,一握手机,在等“人网”的运算结果了。
络卿相心里的疑惑还未解开,他小心翼翼地问:“你怎么判断人在上马村、铁匠村一带?”
“家具店路过是六点四十六分,那里离公交站的距离是五百多米,不到一公里,正常每分钟的步行速度是六十到一百米,那么公交车应该是六点四十到站,这个时间点有29路、33路两路,33路是从火车站方向开过来的,咱们中州特殊,火车站离市中心不远;29路呢,始发站就在上马村一带,那儿是个近郊村,基本上每天拉的都是进城打工、上班的。”斗十方道。
“那为什么不能是从火车站刚下车来呢?”络卿相问。
“行李呢?空手从哪儿回来?回来就为来这儿贴二维码骗俩钱?”斗十方问。
不太可能。络卿相闭嘴了。钱加多反问道:“那为啥不能是半路上车的?”
“33路经过的是车站路、金鼎路、文化路,然后到五纺路,沿途几乎没有什么普通小区,都是商业路,有也是高档小区,他们要转这么大弯,那我就瞎了;29路从上马村直接进开发园区,那一片都是老城区刚拆迁的,也几乎没什么人了,它是绕进五纺路,然后通向东城开发区,其实就是为工厂开的路线。你们说他们俩住在什么地方绕路去乘这班车?大清早的这么冷。”斗十方问。
这种分析钱加多可不擅长,他挠挠脑瓜,反驳不上来了。络卿相又要再质疑,斗十方的手机叮了一声。拿起来一瞧,斗十方笑眯眯地亮在络卿相的眼前,道:“叫,快叫个床,叫服不服吧?”
微信里,斗十方备注名“老骗”的发来信息:矮个儿叫傻雕,应该在上马村那一片。
斗十方飞速地回着:具体点,什么路子?
片刻回信了:以前我同行,千子,很出名,听说早进去了。
这条刚回,“青狗”的信息也来了:高个儿叫憨炮,是个贼,混过ktv。
三个人头碰头看着手机里的信息,混社会的也仅限于知道对方的诨号,大名是叫不上来的,不过已经够了。那位“青狗”还真是神得紧,还讲出了高个儿贼在ktv勾搭小姐吃软饭外带偷客人东西的逸事,后来被人揍到差点生活不能自理,也就因为这个,此人他记得很清楚。
“多多,看来这笔债务真得转移到络警官身上了,哈哈。”斗十方收起手机,往公交车站方向走,接下来肯定是驾车去上马村找人了。络卿相有点郁闷地剜了眼,愤愤道:“找回来再说。”
“被我盯上,想找不回来都难。走了,走了,开多多的宝马车遛圈去。”斗十方前行着。钱加多追着他的步子问:“千子是什么意思?”
“骗子的意思,这是骗子对自己的谦称,比如小姐总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坐台的吧,妈妈桑介绍也是说美女,不能直呼小姐嘛。”斗十方笑道。
“那我手机能找回来吗?卿相说应该早卖了。”钱加多又道。
“卖了赔呗,他要有本事消化了算我们倒霉,要消化不了被人堵上了,就该着他倒霉了。江湖规矩,吃少吐多,只多不少……咦,你俩怎么了?”斗十方说着说着不见人了,一回头,两人站他身后发呆呢。
略一想便明白了,斗十方竖着中指训斥着两人:“瞧你们那点出息!当警察当傻了吧?学条例学愣了吧?你不好意思报案,他们敢报案啊?都没人报案,就只能私了啦……算了,算了,指不上你们,一边儿瞧着好好学着点。”
斗十方嫌弃地先行了,两位警察互看了眼,心里惴惴不安地跟上了。络卿相小声和钱加多嘀咕着:“这货是不是加入黑社会了?门儿清路熟得有点吓人啊。”钱加多发蒙,回了句:“瞧人家玩得多溜,我都想加入了。”
三人挤上了公交,返回到吃饭点,开上了钱加多的车,一路直驶向上马村来了……
每个城市都有繁花似锦的地带,同样也不缺满目疮痍的角落,拆到一半的上马村就是如此,坍塌的旧墙、已拆的废墟、在建的楼宇、新挖的地基,以及远处未拆的棚房,还有来来回回的泥土车、垃圾清运车,把这里变成了与亮丽城市成鲜明对比的脏乱差地带。
观测镜里这个环境尽收眼底,三个多小时了没见着人,放下观测镜的娜日丽回头看仍在保持着观测姿势的程一丁,不由得心生敬意。两人此时身处一座在建楼宇的框架层里,可以看到必经之路上的来车、来人,王雕和包神星的居住地就在村里,这里就是王雕的户籍所在地,只不过有户无房,与拆迁无缘,其父王成工伤死亡后,那个狠心娘跟人跑时,把唯一的一块宅基地也卖了。
娜日丽实在怀疑这是不是亲妈,能狠心到如此境地,把未成年的儿子扔下任其自生自灭,最终造就了这么一个屡进屡出的罪犯。
“姑娘,想啥呢?”程一丁点了支烟,随口问。
娜日丽无聊坐着,回道:“我在想这个嫌疑人挺可怜的,一小部分社会原因,一大部分家庭原因,很多犯罪嫌疑人都是这样啊,往深里去找犯罪形成的诱因,多多少少都有点可怜之处。”
“如果为了面包而犯罪有社会原因,但能吃饱了还去犯罪,那可怜就变成可恨了。”程一丁道。
娜日丽笑了笑,道:“也对,大部分犯罪都是这么演变的……程哥,这俩家伙还能回来吗?”
“不知道,只能等了。莫名其妙地消失了,现在还没找着……八成是接上头了。”程一丁思忖道。
“您是指和原来的团伙?”娜日丽激动了一下下。
“肯定的啊,监狱里服刑期满出狱,从犯罪到公安局,到看守所,到监狱,基本就是这些人的人生轨迹……重复犯罪率要达到百分之四十到六十,特别是坑蒙拐骗这些轻罪,重复率更高。”程一丁道。这论调惹得娜日丽哧哧直笑,一问笑什么,难道不相信?娜日丽却说:“大邹说您惜言如金的,这不很健谈吗?”
程一丁呵呵一笑,不解释了。这倒真惜言如金了。娜日丽再问时,程一丁嘘了声,观测了好一会儿,才不确定地说:“把那辆车拍下来……那辆老款宝马,这都第四次在村里绕出来了,不像是村里的车。”
“总不能诈骗团伙还派豪车来接王雕吧?您是不是神经绷得太紧了?”娜日丽随口说道。她从观测镜里看到了那辆白色宝马,喃喃了一句:“老款520,这车当年得四五十万呢,咦,牌照还遮着?”
“骗子还就喜欢开豪车,其实不值钱,租车公司多的是,一天几百就拿下了,干得不赖啊,还遮着牌照。”程一丁道。正说着,他的手一颤,脱口道,“来了,回来了……还好,没溜,看来还没和组织接上头。”
“我觉得就是大惊小怪了,吸引这种奇葩的组织,也高明不到哪儿去。”娜日丽看着观测镜,摁开了步话呼叫着,“x4号报告,目标返回上马村。重复一遍……”
片刻后,听到了陆虎的声音:“继续监视,这俩够鬼的,从公园消失后,我还没查到他的活动轨迹。”
“应该是……购物去了,好像换了身新行头。”娜日丽回道。
程一丁提醒道:“注意隐蔽,他们进村后咱们再下楼……咦,注意,两点钟方向,那个穿红衣服的……拍下他的体貌,咦?这是准备干什么?”
两位外勤观测的视线里,在王雕和包神星的前方百米开外,红衣服男子和其他两位耳语着,让那两位后退藏到了一截断墙处,而他却背对着王雕的方向,靠着根电线杆,悠闲地点了根烟抽。明眼人一看,这是等那俩呢。而这三人,都是从宝马车上下来的,这其中有什么猫腻,让两位外勤兴奋了。
娜日丽汇报着:“x4号报告,发现三名可疑目标,距离有点远,拍不太清楚……拍下了他们乘坐的车辆,车牌照被遮挡着……啊……”
汇报中断,视线里,那红衣男子和王雕打了个招呼,似乎是熟识,招手叫着王雕。王雕鬼使神差地跟着他往墙后走。从观测的角度看就不一样了,墙后躲的那俩戒备着呢,明显不是好事。这边心里的警兆刚起,那边已经下手了。红衣服的冷不丁一拖一搂,直接把王雕给放倒摁住了,后面的包神星吓了一跳,很没义气地掉头就跑。躲着的两人“嗖嗖”两块板砖就飞出去了。距离那么近,肯定弹无虚发。腿上、腰上中砖的包神星一个趔趄,摔了个狗吃屎,旋即被两人拖到墙后来。那仨围着俩绝对不是接头,红衣男劈头盖脸地一顿耳光扇上去了。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步话里询问。
“不是接头,像是寻仇的,打起来了……不,是目标被不明身份的人打了。”
“什么?什么?”
“不知道什么情况。”
“不要暴露,我请示一下。”
娜日丽和程一丁互看了一眼,看蒙了。一眨眼,情况又有变化了,似乎也不是寻仇,那红衣男打完,开始搜王雕和包神星了,像抢劫……
君子动手,小人住口
一分钟前,王雕和包神星说说笑笑往村里走,这段路太烂了,出租车根本不过来,两人新衣新鞋的,像一对刚结婚的新郎倌,脸上写满了喜洋洋。
钱加多伸出手,做了个ok手势,那是准备好了。
应着这个手势,电线杆后的斗十方一转身,手指一挟,烟离嘴,唇一努,一声轻佻的口哨吹响了。正走着的王雕和包神星冷不丁一怔,一个穿着红衣、戴着墨镜、流里流气的小年轻正朝他招手。
“雕哥吧?来来,给您说个事。”斗十方佯作向他们走去。
王雕愣着问:“啥事?你谁呀?”
“我这万儿[1]可不响,说了您也不知道……抽烟,给您点上。”斗十方给烟,王雕拒了。包神星倒不抽白不抽。皱着眉头的王雕狐疑地打量着斗十方,犹豫道:“眼生啊。”
“都是张口吃八方,这不有缘才能到一方?这次啊,和您老有缘啦……哎,这个,借一步说话。”斗十方几个细微的表情恰到好处,路边说话不便,似乎只想对王雕一个人讲。
就算再有怀疑,话里这如假包换的江湖味可学不来,他跟着斗十方往路一侧走着,随口问:“安叔让你来的?”
对不上了,斗十方只能笑眯眯地扯谎:“可不?要不您这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我哪能找着?”
“是不是又塌门了?我们出来这么久也没人来。”王雕发牢骚道。
塌门是生意亏本的意思,用黑话讲,自然是黑生意,斗十方应声道:“门塌户不倒,来年又长草,怕啥呢?”
“那倒是……这个人,我带的兄弟,哎这……”王雕瞬间看到了断墙后的人,愣了下。
没等反应过来,斗十方没熄的烟头顺手往他胸前领子里一扔。他烫得两手连拉衣襟,手没空招架了。斗十方顺势一勒脖子,往断墙后一拖,得嘞,摁住了。
卧槽……包神星吓得掉头就跑。早蓄势已待的两块板砖嗖嗖连飞,嘭嘭两声,包神星哎哟哟扑街了,被奔上来的钱加多和络卿相拎着回了断墙后。
地方僻静,轰隆隆的机械声又不绝于耳,钱加多捋着袖子啪啪几个大耳光,咚咚连跺几脚,包神星疼得哎哟哟求饶:“大哥,大哥饶命!下次再不敢了。”
这头斗十方出手就更狠了,脚踩着王雕的腿,双手左右开弓,噼里啪啦连扇十几个耳光。清脆悦耳的声音过后,王雕一脸红手印子。络卿相呢,一手拿块板砖戒备,生怕两人反抗似的。不过,他拿板砖的手有点抖,现在看来,贼骗战斗力都不怎么样,就怕这俩打得过火出什么事。
还好斗十方有节制,打完收工,拦着钱加多,自己一蹲,墨镜斜斜的,那样子拽拽的,瞅着王雕问:“妈的,不老实,今天卸你两根梢条子(四肢)。”
“大哥,兄弟太念作(下作),黑了招,您是哪路?留一口。”王雕对着黑话切口,同道中人反而有点忌惮了,碰上手黑的,为几百块钱真敢打折你胳膊、腿。
“设托大年子我是你爷,看你这屌样,上辈儿是挑汉彩力子的吧?带这么个货,扑风的雏吧?”斗十方顺手扇了包神星一耳光。包神星哇呀呀吓得只敢嚷,不敢说话。
“大哥眼硬,兄弟认栽。”王雕气势一下子萎了。这几句话,似乎比耳光还厉害,打消了他眼里仅存的不服气。
“吃少吐多,只多不少,这我兄弟,留你一口。”斗十方道。
这是放他一马的意思,王雕赶紧掏着口袋。斗十方手更快,利索地搜身,手机、钱,他连包神星的口袋也掏了。斗十方拿在手里一搓,愤愤道:“这三千多,只够手机钱,还转走我们两千咋说?”
“刚从苦窑(监狱)出来,就这么点了。”王雕道。
“手机卖哪儿了?”斗十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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