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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暴风雪停了之后,已经是傍晚六点了。
冬天昼短夜长,段一哲从席望舒家里出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沉沉一片,大马路旁的白色灯光亮起,打在绿化带的积雪上,泛着白光。
段一哲直接回了家,从冰箱里拿出一些菜,简单又迅速地做了顿晚饭,吃完后,又跑上楼学习了,一刻也没有耽误,仿佛在追逐着以前逝去的光阴。
凌晨两点半,段一哲从书本前抬头,揉了揉眉心,洗了个澡出来后下楼倒了杯水。
路过爷爷的房间时,里面传来的急剧咳嗽声让段一哲顿住了脚步。
自放寒假以来,晚上的时间,段一哲基本上都在练舞室度过,清晨的时候回来睡一两个小时,就又坐到书桌前了,而且护工也在,倒是没怎么注意爷爷的情况。
房间里蓦地传出一道椅子划过地板的刺耳声,没有一丝犹豫的,段一哲打开门冲了进去……
医院楼下,段一哲倚靠在楼梯间的墙壁上,虚着眼光看着面前空旷安静的停车场,听着手机里传来一遍又一遍的忙音,眉头紧皱着。
“什么事?”
对方声音听起来急躁不耐。
电话里头传来布料摩擦的轻微声响,以及——女人婉转娇媚的关切问候:“谁的电话啊?”
段一哲嘴角无声地扬起嘲讽的弧度,径直无视那头的情况:“爷爷出事了,医院这边的手续要签字。”
段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了,像例行公事一样,在一楼大厅来回走动一趟,办完手续后,就又准备驱车离开。
路过自己父亲所在的病房,只淡淡从门上的透明方框扫了一眼,便转头离去了,眼神冷漠如路人,仿佛里面躺着的是从不认识的陌生人。
段一哲坐在医院长廊的椅子上,手肘搭在膝盖上,看似没什么情绪地垂着脑袋,匿在阴影里的五官却如同覆了一层冰霜,双手紧握成拳,手背青筋凸起,不可察觉地颤抖着,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从段仁从那边走来的时候,段一哲就一直用余光注意着他,在看到他若无其事地经过这里后,段一哲就极力忍着要扯着他整个人甩他进房间摁到病床前的冲动。
良久,段一哲笑了声,松了劲道,后脑勺直接抵在墙壁上,整个人像虚脱一样摊着。
看看,这就是他的父亲啊。
一个连自己父亲和儿子都不管的人。
自段一哲爷爷住院之后,段一哲就开始了家、医院、练舞室这几个场所来回跑的生活,每天忙得晕头转向,跟梁冬忆的联系也少了很多。
而彼时梁冬忆坐在书桌前,呆滞的眼神盯着书本上的印刷字体,多次忍不住拿起手机,开锁,没发现新消息,又熄灭屏幕。
是毫无理由的一阵失落,像一块石头重重地压在胸口,连呼吸的都困难,沉闷压抑。
你看,他喜欢的从来就不是你。
所以,跟不跟你聊天对他来说都无所谓。
梁冬忆抿着唇把手机锁进了柜子里,不让自己的情绪再被他牵着走。
她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忽然觉得好难过。
在她循规蹈矩且枯燥无味的青春里,遇到了一个惊艳她时光的人。
他这么好的一个人,即便曾经跌落过谷底,也会为了喜欢的人重新往上爬的一个人。(改)
不是她的。
高中的寒假并不长,过完年后没多久便开学了。
北方的三月,寒气依旧,梁冬忆从办公室出来时,被冷风一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裹紧身上的衣服,往教室走。
手里攥着李腾布置的作业纸条,路过四班的时候,她下意识地要去敲门,像以前那样跟隔壁班的课代表传达李腾布置的作业。
一瞬间,猛然想起一些事,径直走回了班里,把纸条递给了另一个化学课代表,简单交代了几句,让他去传话。
可不是每次,都是三班向四班传话的,也有四班向三班传话的时候。
段一哲人出现在三班前门,身形散漫地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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