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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清流也终于想起来这老贼之前所说的话——修行五曜心经者,需要服用同样修行神功之人的心脏,方能避免走火入魔。
薄野景行也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是师父寒音公子与几个师叔师伯,都不止修习过一部心经。他们为什么没有走火入魔?现在想来,当时师门之中,确实疑点重重。”
江清流也是个耐得住性子的人,并未催促。薄野景行眉峰微皱,笔尖一点浓墨滴落,污了画卷:“后来,大师伯的一个弟子偷了同门的一部心经,私下修炼。被师父发现。”
江清流对寒音谷的刑罚倒是很感兴趣:“那地方行刑想必十分严酷。”
薄野景行点头:“师父发现后,扭头就走。”
江清流莫名其妙:“也不太严酷嘛。”
薄野景行点点头:“师父宅心仁厚,扭头之后也只是挂在谷口三天三夜而已。”
江清流倒地——有这么扭头就走的吗!!!
☆、第45章 仇恨的种子
长生丸侵蚀了一些记忆,有些事要想很久才能记起。但薄野景行的思路还算是清晰:“在寒音谷如日中天的时候,师父跟几个师伯、师叔不知道因为什么事起了争执。”提起师父,薄野景行眼中有一种难得的温情,“他脾气一直就很坏,若是还活着,想必也是个坏脾气老头了。据说五曜心经他已经修练了四部。反正几个师叔伯跟他起了争执之后,被他扫地出门,再没有人知道去了哪里。”
天色渐晚了,单晚婵领着两个哑妇去做饭。阑珊客和穿花蝶、金元秋等人还在外面骗钱……呃,好吧是赚钱。房间里就剩下薄野景行跟江清流,薄野景行有些累了,随手扯了个枕头过来垫在腰下:“他们走后不久,大师兄聂伏僧也不知所踪。而师父开始终日闭关,不再打理寒音谷的事务。那时候你爷爷江少桑还不是武林盟主,意气风发。为了提高威望,天天带人来找寒音谷的麻烦。”
江清流不信:“我爷爷虽然早逝,但是残象神功已练至第九层。而你那时候只修炼过五曜心经之一,岂是他的对手?”
薄野景行闻言,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样,笑得直不起腰。笑完之后,她伸手在江清流脑门上一摸,像摸自己儿子似的,被江清流伸手打开方道:“他对战老夫,如果输了,仅仅是年少轻狂,不知深浅。如果接连输,那叫屡败屡战。如果输的次数更多,那就是契而不舍。可如果我输了,哪怕是一次,暗处的敌人,就会像野兽一样冲上来,吃得整个寒音谷一根骨头也不剩。”
江清流就懂了,有所保留的江少桑,对上全力抵抗的薄野景行,即使是功力更为深厚,也难有胜算。
薄野景行叹了一口气:“他的功力一直进步神速,我知道这样下去不行。我必须修炼其他几部心经。如果师父、师伯他们能将几部合在一起修炼,我们必然也可以。一定是还缺少什么。师父不理事,我领着三个师弟和素素一起打理寒音谷。虽然师父将其他几部心经藏得非常隐蔽,但是他非常宠爱素素。因此我要拿到其他几部心经,虽有困难,却也不是不可能的。”
江清流还是不太相信:“那个梵素素,跟你是什么关系?”
“咳,”薄野景行严肃地咳嗽一声,开始顾左右而言其他,“总之,老夫拿到了其他四部心经。然后经过反复参透,我发现五曜心经,其实就是金木水火土五种元炁的融会贯通。而除了第一部心经之外,之后的每一部心经在修炼的时候,都需要一个药引子,让身体能够适应其他属性的元炁产生的冲击。”
江清流一怔,突然转头:“你将五部心经都融会贯通了。”薄野景行开始沉默,江清流冷笑,“你吃了谁的心脏?”
薄野景行没有说话,江清流也不再追问:“不过这也不重要了,可能在你眼里,人的心比不上个猪腰子吧。”他的语气变得非常淡漠,“继续。”
薄野景行的声音依然波澜不惊:“随后,我也这样问了我师父。”江清流一怔,薄野景行一笑,竟然显得非常落寞,“然后他一怒之下,将我逐出了寒音谷。那老头虽然脾气古怪,但一直以来对我们师兄弟还算是可以,我始终不知道他为何发怒。虽然他下令将我逐出寒音谷,但是那几年他久不理事,谷主诸人早已是以老夫之命是从。所以虽然他下了令,我却并未离开。”
江清流没有打断他,心下却并不以为然——不过是狗咬狗罢了。练如此没有人性的邪功,寒音谷的人谁都该死。薄野景行又想了半天,长生丸确实损害了她的记忆,她想得很费力:“后来,我开始调查师伯师叔的去处,在寒音谷诸位长辈闭关练功的无心窟里,我发现了许多具尸体。皆是身上有伤,被人剖腹挖心而死。而这些人,全是寒音谷的弟子。许多尸身都已毁坏,我不确定我师伯、师叔他们,是否也在其中。”
江清流就明白了:“你怀疑,你的师父吃了自己同门师兄弟的心?”
薄野景行摇头:“我不知道,但是我有一个师伯右手有六指,里面有一具尸体正是如此。我正查看尸体,我师父突然一剑过来,差点要了我的命。”
江清流点头:“杀人灭口。”
薄野景行走到窗边,天色已经黑透,月光从云中透出一线。许是知道两个人正在谈正事,单晚婵并没有进来打扰。薄野景行望着院中浓黑的花影,许久才开口:“他不肯说,只是招招紧逼。他的功力在我之上,但若不缠斗,他要杀我也是不易。我且战且退,离开了无心窟。随后这个不要脸的就将素素指给了三师弟慕凡秋。三师弟一心爱慕师妹,知道师妹倾心于我,自然与师父串通一气。”
夜凉如水,她的叹息丝丝缕缕,无奈而久远:“我只有离开寒音谷,临走时胁持素素。以她为人质,总算是平安离开。素素性子虽然顽劣,但对师父也颇有感情。离开寒音谷之后,我们分道扬镳。后来因为一些方法,我悟出了五曜心经五部心经的修炼方法,我想再回去寒音谷,即使过去的已然不能弥补,但起码日后师兄弟不必再为了这功法同门相残。”
江清流很有些意外:“你的性子,不是应该回去杀了那老头和那个什么慕凡秋,夺回女人和权力吗?”
薄野景行却没有驳斥他:“功成之后,我曾与许多江湖名宿交手,等确定神功大成,我回到寒音谷。我还记得那一天正是八月初十,月亮已经又大又圆。我赶了半个月的路回到谷中,整个寒音谷静悄悄的。入谷的石阵已被破坏,我越走近,血腥气就越浓烈。还没看见尸体,血已浸透了鞋袜。”
江清流没有说话,她的目光虽然望着窗外,他却能体会那么苍凉。薄野景行语声平缓:“我一步一步朝前走,身边全是尸首,有的血还是热的,沾在脚上,又滑又腻。有人抓住我的脚,叫少谷主救命。我只有往前走,我知道凶手可能还没有走远!但是寒谷主两边的出口都是崇山峻林,几乎无从追击。我在山中找了许久,最终一无所获。我只知道,凶手绝不止一人,且绝对是功力深厚的高手!”
江清流也皱了眉头:“你可有仔细查验过尸首?具体的伤口是何兵器所为?你不是说还有活口吗?”
薄野景行走回床榻,合衣倒在床上:“后来当我返回寒音谷的时候,寒音谷大火冲天。所有的尸首,所有的线索,都被付之一炬。”他的声音一直非常平静,没有仇恨,也并不激动。说到这里的时候,却隐隐有一丝悔恨:“我离开之后,江少桑便带人赶到。他们‘清理’了寒音谷所有的幸存者。然后火烧山谷,再未留下任何线索。”
江清流哑然,毕竟寒音谷名声太坏,如果他是武林盟主,他也会这么做。难道一拨正道人士,还会为了这些人报仇不成?
薄野景行一笑:“随后的两年,江少桑与我几番纠缠,直到最后一战,各大门派高手齐聚雁荡山,与老夫决一死战。老夫自知逃脱无望,在掌伤江少桑时与之达成协议,赠他五曜心经,也由他追查寒音谷真凶的下落。他想要心经,自然力保老夫性命,将老夫囚于地牢。后面的事你都知道了。”
江清流不知道该说什么,对于江少桑的心,他心痛、仇恨。而薄野景行也曾经历过这样的痛苦和仇恨,她却毅然决定与江少桑合作。她明知道这对于自己而言意味着什么,却仍屈居地牢三十余年,只为了等待时机。
她当然会有时机,江家掌权者,只有族长跟继承者。三十年前她抛了一根骨头,江隐天就咬死了江少桑。三十年后她又抛了一根骨头,江隐天与江清流反目成仇。她早就埋下一颗种子,为了等待它生根发芽,她耐心蛰伏了一万多个日夜。
但凡武林中人,谁又能抵抗绝世神功的诱惑?
即使你能,你身边的人,又能不能?
薄野景行招招手,示意他过来。江清流走到床边,仍然没想好应该说些什么。薄野景行却笑眯眯地轻抚他的脸:“所以你明白了吧,老夫不会伤害你,因为我等了你三十余年。”
三十年不见天日,与蛇鼠虫蚁为伴,天天服食长生丸,任记忆和身体一并腐坏,只为等待一个重获自由的契机。
她食指轻轻抚过江清流的唇,喃喃道:“过了三十年,我才等到你。这一万多个日日夜夜,我无时无刻,不在期盼你。”
作者有话要说:谁说老贼跟盟主没有感情,明明老贼想盟主想得都要发疯~史上最深情女主!幽禁地牢苦等男主三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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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阳道接引使
江清流退后一步,避开薄野景行的碰触,那让他有一种被调戏的不悦。天色已不早,他必须在子时赶到北芒山,希望能混进阴阳道。临走之前他还有话要问薄野景行:“你为什么怀疑此事跟阴阳道有关?现在有什么已知线索?”
薄野景行仍然坐在床边,一扫之前的阴霾,她又显得“和蔼慈祥”了:“当时寒音谷势力庞杂,敢于直接向其下手,并且能直接灭门的势力屈指可数。如果是江湖正道,那么江少桑没必要随后再带人赶到。阴阳道彼时一直跟寒音谷没有正面冲突,但是这个组织韬光养晦,一直就深不可测。除了他们,又不是江少桑那边的人,我实在想不到还能动手的其他势力。”
江清流点点头:“既然应下此事,我必尽力。但是时隔三十余年,能不能查明真相,恐怕谁也不能保证。也许你的仇人早已死了也说不定。”
薄野景行浅笑:“他一定还活着,当初松风山庄,昔日聂伏僧化名苏七夕,成为一代白道大侠。他一定知道什么。我没有杀死他,而杀死他的人,一定与当年寒音谷灭门一事大有牵连!”
江清流也记起那一把杀死苏七夕的金针,道:“我先去了。”
薄野景行点头:“我会整理好寒音谷的一些秘术特征,便于你寻找线索。去吧。”
江清流赶到北芒山铁索前的时候,正好是子时初刻。此时明月高悬,山间草木清晰可见。江清流如今功力已经全部恢复,也不把这铁索看在眼里。他略一提气,踏着这条细如银练的铁索,周围山风鹤唳,夜影涌动。沉默的群山如同舞动的妖魔。
江清流仔细留意周围的动静,突然耳边风声尖锐,他手中长剑横挡,两支金针在剑身上划出一缕火花。江清流眉头紧皱——这金针……是杀死苏七夕的凶器吗?
他有意拾捡,无奈暗器如雨,好在他的九分剑法已经炉火纯青,一旦舞动之时,水泼不进。纵然身处铁索之上,他身架也极稳,并不把这些暗器看在眼里。
第一轮攻击之后,一个声音终于响起:“来者何人?”
江清流冲前方略一拱手:“在下江清流,因家族旧事蒙冤,走投无路,特来投效,希望阁下引见。”
一阵沉默,对方突然道:“江盟主这样的本事,肯投效我们阴阳道,当然是求之不得。只不知我们阴阳道能否有这么大的福气。”
江清流听出他话中嘲讽之意,也并不往心里去:“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江湖事本就是风水轮流,江某尚且能看开,兄台何必耿耿于怀?”
对方冷哼一声,这阴阳道跟他结仇的可不少:“你的功力,我心中有数,要入阴阳道,自然也是有这个资格。只是能否接纳江盟主,还需家主点头。请盟主稍等片刻。”
江清流知道对方不会给他好脸色,这一句稍待,恐怕够呛。但也没办法,他索性在铁索上坐下,暗处似乎不少眼睛监视着他,他不为所动,径直入定。
等了大半夜,依然没有消息。江清流心如明镜,这阴阳道并不信任他。江家的继承人,相当于家主,岂是说驱逐就会驱逐的?!
纵然他被江隐天追捕得走投无路,外人也只道是苦肉计罢了。
江清流也不急,站起身来,提剑在手。他一起身,周围就有无数目光狼一样盯紧了他。他轻身一跃,顿时周围就是暗器如雨。江清流到底不是浪得虚名,他迎着暗器直接过铁索,眼看就要踩到实地,两个黑衣人冲过来,人还没到,刀先致了个诚挚的问候。
江清流以剑相迎,阴阳道虽然高手无数,这两个人他还真是不看在眼里。眼看拦他不住,两个人一怒之下,一刀斩断铁索。江清流一手抓住断索,顺手还掰下几个铁索扣子,当暗器一下子打过去,然后借断索之力荡过了断崖。
脚踏实地,他突然想如果是全盛时期的薄野景行,这时候应该干什么呢?这想法很无聊,薄野景行如今还住在小三村,天天跟美人弹琴画画呢。
他摇摇头,迎面走来一个人,语气明显不好:“江清流,你这是什么意思?”
江清流拍拍手,指了指前来拦截他的两个黑衣人:“我说你这管教下属的方法可不好啊,一点都不懂礼貌你知道吗?拉低整个阴阳道的素质。”
对方冷哼了一声,明显就是先前的阳道接引使:“你是想显示你多有本事?”
江清流摇头:“接引使哪里的话,江某只是想显示你手底下的人多么没本事而已。既然江某不来也来了,还请接引使代为引见。看你在这里守门,地位也高不到哪去。若哪日江某高升,也还能提拔提拔你。”
江清流觉得若是薄野景行在,肯定会是这番话。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一下,对面的接引使也气乐了:“你以为主人会接纳你吗?”他一挥手,“擅闯阴阳道,只怕你今日之后,也没命去见主人了。”
江清流自然知道身边暗伏着多少人,但是今日不闹出点大动静,恐怕是见不到那个阴阳道主人了。他持剑在手,心里也是感叹,这回是真的要卖命了。
阴阳道不知道在这里布置了多少人,但是既然他们敢公开这条入门方式,定然是有万全准备。江清流手中只有一把普通的青锋剑,一路过铁索的时候,锋刃早已被暗器打得坑坑洼洼。如今更是不中用。
他几乎只能以赤手空拳拒敌。
山崖对面,阑珊客跟穿花蝶分俯在薄野景行身边,阑珊客先说话:“好端端的怎么打起来了?”
月朗星稀,大家都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薄野景行沉声道:“阴阳道主不会轻易接纳他这样的人,他必须拿出点真本事。”
阑珊客看了半天:“谷主,他即使真有本事,这次不被扒下一层皮,只怕阴阳道也不会甘休。想当初他们江家弄死过阴阳道多少人?”
薄野景行嘿嘿直笑:“只是扒下一层皮而已,江家的人皮都厚,扒下一层还不知道有多少层呐。不急不急。”
对面一阵刀剑相击之声,明枪暗剑在月夜下直冒火花,江清流身上有三处伤,但都不严重。他受伤也是常事,并不在意。阳道接引使一直站在一边,越看面色也越是凝重——江家培养出来的继承人,果然是有些斤两。
他虽然负伤,但都是皮外伤。且下手之下留了三分情,他的手下也都是一拨刀头舔血之徒,哪里看不出来?一些被他放过性命的,也不好意思再腆着脸凑上去。
这样下去,自己这个接引使恐怕是会丢大脸!
他想了想,终于道:“够了!”
周围的刀剑如同有灵,应声而止。江清流也不得不感叹这阴阳道对下果然训练有素。接引使冷哼了一声:“江清流,你已通过测试。但是若要入我阴阳道,还需主人首肯。你尽可随我去见主人,但若主人不允,你便休想活着走出阴阳道。”
江清流略一拱手:“请。”
二人正要往里走,突然又出来一个身穿黑袍、戴银色面具的人,凑近接引使,低声说了一句什么。接引使的步伐突然停下来,轻咳一声,又转而看向江清流:“你今日大闹我阴阳道,主人已经知晓。主人对阁下能力,也颇为赏识,但是江家名声在外,主人也不得不防。你可知加入阴阳道,但意味着要同所谓的武林正道为敌?”
江清流强忍不悦:“我既前来,当然知晓。”
接引使冷哼:“既然如此,主人要求你以少林元亮秃驴的头颅,作为入门之礼。”
江清流心中微震,面上仍不露分毫。他知道阴阳道肯定会出难题,果然真的成真了。他又岂能真为了入阴阳道,而取元亮大师的人头?!
心虽作此想,面上倒是没有犹豫,他略一拱手:“等我消息。”
铁索已被斩断,江清流无法原路返回。接引使本想以门派飞鸟相送,回头之时,发现江清流捡了地上的另一条铁索,已然准备离开。他先抛出手中已弯曲的青锋剑,迎风一纵,力竭之时正好轻踏剑锋。微一借力,身形再起,跃至中间,猛然抛出铁索。
铁索环上对面古树,他再一借力,又前进一段,随后第三次以崖上断索借力,成功荡到对面。接引使微怔,转头看向戴银色面具的使者,拱手施礼:“江清流此人,确实是身怀绝技。若能为我阴阳道所用,倒确实是如虎添翼。”
戴银色面具的使者声音冰冷:“传闻江清流与薄野景行纠缠不清,主人下令查明二人关系。阴阳道,暂时不介入江清流任何事。也不必结怨。”
接引使心下明了,这是暂时不要得罪的意思,立刻拱手:“属下明白。”
江清流过了山崖,才有时间查看身上的伤处。阑珊客从包里拿了药膏,顺手递给他。他吓了一条,一抬头才发现是阑珊客。他眉头拧紧:“薄野老贼也来了?”
阑珊客笑嘻嘻的:“谷主不是担心你嘛……”
江清流信了他的话才有鬼,大步走过去,果见薄野景行正骑着穿花蝶走过来。江清流也没提方才打斗之事,只是淡淡转达了阳道接引使的话。
“阳道接引使?”薄野景行咂了咂嘴,就在江清流以为她有何高见的时候,她突然爆笑,道:“阳道接引使?哈哈哈哈,那他们另一个岂不是叫阴道接引使?!”
……
作者有话要说:老贼爱说冷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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