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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公做这一切只想保护东灵剑阁,却不想最后竟伤了他最喜欢的剑修。他一直都在看着沈逢渊,也知道自天岭宗回来后,掌门难得心情大好,行事也仿佛回到了过去年轻时,添了许多活力。他很欣慰这样的好转,以为沈逢渊心里的伤终于要治好了,谁知,最后却是被他又深深捅了一刀。
这绝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可他已无力挽回,只能长跪不起,哀求道:“掌门,我错了,你莫要因一时之气做出冲动决定!你如何罚我都行,退位之事还请三思!”
“修士没有拯救世人的义务,愿意帮是情分,不愿出手相助也不触犯律法,你见死不救非正道之行,却不是死罪。
但是,身为文溯长老隐瞒邪修情报,是为严重失职,我不杀你,也不放你。继位大典之后,你便与我一同退了吧。以后就在剑冢闭关修身养性,把这万卷峰交给愿意做好人的剑修打理。”
沈逢渊垂眸看着这终于低头的文溯长老,他明白,陶公不在乎权位,也不在意生死,不论自己今日作何刑罚,此人都不会悔过。所以,必须往陶公最在乎的剑修身上捅一刀,他才会受教训,知道纵容邪修作恶会有什么后果。沈逢渊舍不得动东灵剑阁弟子,便只能对自己下手。
好在,陶公没有云中行那么疯,知道痛,就还有回头的机会。
“剑修虽是你的学生,却不是私塾里不知世事的贵族少年。在接受你教导之前,他们已是寻到自己道路的修士,你只能告诉他们怎么把这条路走好,却不能替他们决定走哪条路。即便出发点是为他们好,也不行。”
沈逢渊知道只有在这个时候,陶公才会把他的话听进心里,他看着跪着的人身子突地僵硬,神色溢出几分沧桑,最后只叹道:“这些话我对云中行说过,他嗤之以鼻。如今再与你说一次,你,好生想想吧。”
陶公在剑阁地位特殊,终究不宜大动干戈。他自愿领罚也好,就让剑修们将这件事当作正常的长老轮换,免得寒心。
沈逢渊和释英离去时,陶公仍跪在书阁之外,身后是记载东灵剑阁千年历史的百万藏书,面前是灵山始终巍峨的苍茫山壁,他跪在青山之间,记忆中的青衣剑修却始终没有回头,等待那身影已经彻底消失,方才无力地闭眼,独自没入书柜之间,完成掌门最后的吩咐。
他自认机关算尽聪明一世,结果还是没懂得自己最喜欢的剑修,终究只是一场空。
与顾余生相会时,沈逢渊很庆幸方才在自己身边的是释英,至少没让晚辈看见他丢人的模样。他到底是东灵剑阁的掌门,流露些悲伤神色让陶公自责就够了,面对顾余生时神色已是淡然,简单将事情叙述了一遍,便认真嘱咐道:“师侄,担任掌门之位就注定为人算计,你要谨记前车之鉴,除了你师父,莫要轻信旁人。”
顾余生虽是风奕转世,却也是沈逢渊教出的徒弟,今世虽无师徒之缘,面对过去师父退位前的教导仍是拱手应道:“谨记掌门教诲。”
这一次搜寻叛徒,顾余生陷入感情纷争还能冷静安排计划的理智让沈逢渊很满意,他终于可以放心地将东灵剑阁交回祖师爷手里。只是,东灵剑阁每次掌门更替都是因为上代掌门战死,沈逢渊从没见过活的前代掌门,对于退位之后该如何,心里尚且没有打算。
或许,找个合适的机会战死也算善终了?
就在沈逢渊已盘算起怎么继承传统和魔头同归于尽时,释英想起他方才言语,忽的发现了一个问题,云中行和陶公当然是自作孽,但是,若沈逢渊避开天方子是为十四年前那件事,这阴果同类就很冤枉了。
草木素来有话直说,释英既想起了此事,立刻就道:“师兄,当年天方子的确一直在维护我,就算被宗主施压也不曾将我交出,是我对人间失了期盼,自己拔了叶片结束纷争。”
此话一出,沈逢渊原本淡然的神色骤然僵住,他沉默许久,终是道出了这些年藏在心底的怀疑,“他对薛老宗主十分尊敬,一直就苦恼薛天赐无法晋升,那件事之前还向我求过你的叶片。难得有那样的机会,当真会放过你这株稀世仙草?”
他和天方子一直算不上朋友,这三百年来也没少争斗,沈逢渊对自己被算计从没放在心上,打一架也就算了。可是,十四年前那件事伤的是释英,这就触犯到了他的底线。从那之后,沈逢渊便告诉自己,天方子要骗他太容易了,他绝对不能对这个人动心,不然,整个东灵剑阁都会因此万劫不复。
可是,若当年天方子没有骗他,又该如何?
他正为释英话语迷茫,却忘了今日天方子已经到达沧浪峰,听说东灵剑阁内乱,心知沈逢渊最看重同门情谊,怕他一个想不开又变成了老头,便随顾余生一同前来支援。谁知,这一来倒听见了关键对话。
白衣修士默默握紧自己的拂尘,强忍住抽这人一顿的欲望,平静地开口:“沈兄,原来这就是你始终怀疑我觊觎青囊长老的理由。”
作者有话要说: 沈逢渊:天方子拔了师弟叶片,他要是和我情缘,一定会把仙草骗走的!
释英(冷漠):果然东灵剑阁的掌门都控草。
天方子(咬牙):关于草和果子谁更好看这个问题,我们聊聊。
风奕:我的草天下第一!
顾余生掌门:快捂住他的嘴,当然是果子更好,我可不要多个老父亲情敌!
顾余生(挣扎):理智和草控心态激烈博弈中。
第九十二章
沈逢渊与天方子相识于试炼大会。少年时的沈逢渊还未经历风雨磨砺, 虽有几分世家公子的骄矜, 本质却很温和天真。
所以,方天主动接近他时,他惊讶地发现此人与自己竟处处相投,就连爱喝的茶水都完全一致, 便将此人引为知己, 以为他们是天生的朋友。
可惜, 世上哪有那么多天生一对的巧合?他与方天的生长环境截然不同,彼此想法怎能相同?
之所以如此投缘, 只是因为方天想要接近他, 凭借一副玲珑心思完美地投他所好, 生生将自己演成了一个沈逢渊理想中的挚友。
这个伪装出的幻影太得沈逢渊欢心,三百年过去, 他仍记得昔日与方天同心共济的潇洒惬意。
那种一个眼神对方就能明白你的意思, 想要见一个人,打开窗便发现他正在楼下微笑等着你的感觉太过美好。以至于看破现实后,沈逢渊仍舍不得放弃, 但他知道刻意接近自己的天方子不可信, 只能将希望寄托于收的第一个徒弟。
结果, 信任再次错付,他终于明白这样的人根本不存在,从此苍老了面容,彻底放弃了年轻时的天真念头,不再去做想要知心伴侣的沈公子, 只认真履行掌门职责。
参与试炼时,天方子交好的修士非常多,其中也不乏大门派的弟子。当时,沈逢渊只认为交游广阔是好事,他与方天游玩开心就好,不必理会其它。
直到试炼开始,他见方天出身不好,应该没有什么护身宝物,便放弃了狩猎妖兽为自己提升成绩,一进秘境就寻到方天踪迹,跟在他身后暗中保护。
沈逢渊知道好友心气高,定受不了被自己回护,因此十分注意隐匿行踪,只待确认方天完好离去,再随意猎只妖物交差。谁知,这样却恰好让他见到了方天真正的模样。
天方子不喜欢浪费,所以,那些与他交好的修士,在试炼中全都派上了用场。沈逢渊亲眼看着他将人骗去危险地带,待到对方重伤再出手相助。也看见他挑拨离间,三言两语便令最强的两个对手产生误会大打出手,待到这两人几乎两败俱伤时,他又引来了妖兽,自己佯装路过出手相助。既合三人之力猎杀了本无法匹敌的强大猎物,又赢得了二人感激,告别时还相约他日再见把酒言欢。
这样的事天方子做了一路,每一次出现时脸上都是完美无缺的面具,任谁见了都当他是个热心肠的正道修士,全然想不到其背后做的手脚。然而,看着这个总是卖了别人还叫对方高兴数钱的高明玩家,沈逢渊的心却越来越凉。他想,自己在天方子眼里也和这些人没什么区别,只是不知,此人又要如何利用他?
沈逢渊并不傻,天下俊俏修士何其多,他也不过是生得稍微好了些而已,脾气又有几分剑修的暴躁,除了未来的掌门之位,还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天方子如此处心积虑接近他,不是为的他这个人,而是东灵剑阁的势力。
这人都生了火想将他扒皮吃肉,他却还傻乎乎地想要保护这个人,甚至还有几分暗中出手助方天拔得头筹的想法,当真可笑。
沈逢渊出生后从未受过这样的奇耻大辱,最后,他神色平静地走到了方天面前。看着这个运筹帷幄的人面色突然一白,他只冷笑一声,没有质问也没有和他闹,沈家大公子丢不起这个人,所以,他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再没和此人说上一句话。
方天不想放弃他这只肥羊,离去时仍在渡口试图挽留,向他陈诉了一堆彼此为友能带来的好处。然而,那将二人交情彻底化为利益交换的言语更令沈逢渊心寒,他失望地拂袖离去,告诉自己,今后绝不可与这个人产生交集。
“道不同不相为谋。”——这便是他们绝交时沈逢渊给出的理由,他本以为这就是结束,却没料天方子似乎是因此怨上了他,从此处处与他作对。他不想再见这个人,可天方子偏就一次又一次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个出身普通的少年修士凭借手腕生生爬到了和东灵剑阁掌门同等相抗的位置,逼得沈逢渊不得不时刻关注他的一言一行,生怕他又在进行什么阴谋对付自己。
第一次被天方子算计的时候,沈逢渊独自战了数十名邪修,那人却是白衣飘飘作壁上观。待到他战后力竭,方才悠然落在这青衣剑修面前,仿佛什么都没做过一般,只亲切地将他的乱发拂到脑后,轻笑道:“沈大公子果然厉害,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那些邪修分明是天方子以恶鬼引来,这人却全然没有算计同道的愧意,沈逢渊当时就是气极,什么相忘江湖的想法都忘了,若不狠狠揍此人一顿,他枉为东灵剑阁继承人!
只可惜,那时他已没有真气,只能任由这混账扶着自己走回城镇,末了还有忍受同道对其仗义出手的称赞,心中委实憋屈。
他忍不下这口气,待恢复真气便一脚踹开天方子房门,按住这恶徒就是一顿胖揍。待到那张仿佛粘着无数面具的俊脸在自己手下变得鼻青脸肿,沈逢渊这口恶气才算消了,用剑比着此人脖子,冷漠地警告:“方天,你再招惹我,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然而,天方子何尝不是第一次吃这样的大亏,连往日用来伪装的和善微笑都忘了,指着他离去的背影就咬牙道:“沈逢渊,你等着!”
从那之后,他们便这样斗了下去,直到沈逢渊用了老者容颜,突然单方面没了争斗的力气,这才渐渐淡了下来。
在沈逢渊的认知中,他们的关系就是这样的,天方子是将他骗得最狠的人,如今大家年岁大了,少年时的恩怨都不计较了,这才握手言和,勉强算是个老友。可是,今日天方子的神情,让他对这定义又有了几分怀疑。
沈逢渊不确定这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又或是天方子为了天岭宗在使什么计策,不过,他很快就不是东灵剑阁的掌门了,就算被骗也碍不了大事。这样一想,他终于头一次向天方子道出了自己心中怀疑:
“你的心思太深,想得到什么总能不动声色地拿到手,旁人做了嫁衣还不自知。我相信你一定会坚持与北方作战,可是,东灵剑阁的仙草少一片叶子,对大局并没有什么影响。薛天赐是你恩师之子,我不过是个连朋友都算不上的对手,你没理由为我和他作对。”
“我们认识了三百年,你从未向我低过头,只有那一次,你写信求我护住青囊长老,说只要他无事,你任我处置。
说来也可笑,你那时候就是个糟老头子,打你都怕别人说我欺凌老人。可一想到,你死了个心仪的徒弟就成了这副德行,若相思了百年的仙草也死了,也不知道要把自己弄成什么鬼样,我就把他救了。”
天方子幼时备受世人冷眼,长大后便发誓绝不让任何人再瞧不起自己。沈逢渊想避开他,他偏要和这个剑修斗,还要斗赢,让这个自命清高的沈大公子放下身段求自己。
那些为敌的日子里,他一直是这样想的,可是,等到真正收到那封信,当沈逢渊为了那个师弟来求他,他却意外地没什么胜利的喜悦。那一夜,天方子将书信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只无声坐在洗墨渊的苍松翠柏之中,明明是赢家,却落寞得仿佛满盘皆输。
天方子从没见沈逢渊对什么人这样好过,他少年时用尽手段才成了沈逢渊的好友,可是,他相信,即便是那时,沈逢渊也不会为他向心中的恶徒低头。沈逢渊可以为保护释英而死,这是他一生都不会有的待遇。
阴阳双生果有自己的傲气,明知得不到,便选择了放手,从此将少年时的执念都埋葬,只将那人看作东灵剑阁掌门,一个死了他会有些寂寞的老对头,沈逢渊于天方子,只是这样而已。
虽是如此,作为与少年情愫的诀别,他仍应了沈逢渊信中所求,将北方修士追杀的仙草救下。只是未曾想那仙草如此烈性,为了让天岭宗出战竟自己断了手臂。沈逢渊来接人时,看他的眼神满是寒心,天方子却懒得再争了,他告诉自己,就这样吧。本就是云泥之别的人,他勉强了将近三百年也没个结果,不如就此散了回到自己道路,也算各自安好。
他们之间本该这样落幕,结果,他放手了,这剑修却又巴巴地赶了来,非要替他查清万岳子之死,得知真相后还日日陪在他身侧,平白又勾起了他忘却了的那些心思。如此纠缠,也不知谁是谁的劫数?
比起沈逢渊,天方子倒看得明白,送上门的剑修为何不要?他如今既来了东灵剑阁,怎么也得拐走个掌门才对得起自己恶徒的名声,哪有空手回去的道理?
既是如此,那些前尘旧事也该说开了,他看了一眼明显已被顾余生圈住了的释英,只对沈逢渊认真道:“那时候,外有北方联盟咄咄逼人,内部又是宗主、轩齐子、冰蚕子三方联手压迫,我护下青囊长老便是众矢之的,宗主更是因此猜忌于我,认为我是要夺位才不愿他修为晋升,从此与轩齐子站在了一起。沈逢渊,你说,我为的是什么?”
释英不会说谎,天方子这神色也很真挚,沈逢渊一瞬间便慌了神,他怀疑了这么多年,虽也期望过天方子没骗自己的可能性,却从来只当那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幻想。如今骤然得知真相,竟不知说什么是好。
他从少年时就看不清天方子,也不知他这话到底是不是自己所想的意思,若这坏人是故意引导他往那方面想,事后又嘲笑他自作多情,那他可真是杀人的心都有了……
天方子在沈逢渊这里信誉极低,他正谨慎地思考此人行径,忽的发现了不对,立刻抬头道:“相思百年的仙草?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沈逢渊之前是被说糊涂了,细细一想才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就被配给了释英,祖师爷就站在身边,这种话是能乱说的吗?抢祖师爷的草,那可是欺师灭祖,要被剑神诀制裁的!
他神色惊异,天方子却是平淡地挑了挑眉,指着腰间悬挂的双鱼佩便道:“事到如今何必再隐瞒,这双鱼佩你就是拍给他的。”
天方子早知沈逢渊对释英这个师弟多有照拂,当得知这双修所用玉佩是为释英所拍时,便自认看清了沈逢渊心思。不知人事的仙草的确更合沈逢渊喜好,他一颗沾满红尘的果子怎么争,索性就放手了。
天方子说得煞有其事,释英本是和顾余生在一旁看热闹,权当在学习人的情爱之事,谁知说着说着就牵扯到了自己。他茫然地看了看掌门师兄,最后熟练地从袖中掏出了一瓶药水,犹豫道:“师兄,我这里有瓶忘情水,你……”
顾余生听闻此事时脸色便是一黑,他从没想过要和自己视为生父的沈逢渊做情敌,内心正在郁结,见了释英这毫不犹豫的举动心情却是瞬间舒展,还隐隐有些欢喜,暗道,看来师父对他还是不同的,至少,目前向师父表达情愫之人,只有他没有收到忘情水。
沈逢渊本就怕释英对自己有什么想法,听了天方子的话正在慌乱,结果一回头自己反被师弟送了忘情水,茫然地看着那玉瓶,沈掌门也有些懵,他这是被师弟拒绝了?不对,他什么时候对师弟有过心思吗?这到底是什么天外桃花,怎么连他自己都看不懂了?
虽是一头雾水,沈逢渊却不能让祖师爷怀疑自己清白,立刻就对释英解释道:“不,师弟你要相信我。我当年只是想给你买铺面石,谁知一时听岔了拍成了玉佩。是天方子非要和我抢,我不想输给他,这才一直竞价。”
他根本没想到天方子会从一对玉佩联想到那么多,就这编造故事的能力,这个人难道是元如亲爹吗?
沈逢渊正腹诽着天方子平白给自己添一朵桃花的恶劣行为,突然又发现了不对劲,连忙回头看向这人,
“唉,不对啊,你以为我对师弟暗生情愫,这双鱼佩是我要送他的定情信物,那你抢什么啊?这些年还一直随身佩戴,天方子,你——”
当沈逢渊道明玉佩来历时,天方子便愣住了,未想一切都是自己误导自己,平白进了死胡同,正觉可笑,又听见了这话,他便不再掩饰,反倒强硬地问:“我怎么了?”
他这样强硬,沈逢渊反倒不知如何回应了,悄悄瞅了眼这人神色,好像是认真的,换个方向又瞅了瞅,心道:完了,完了,这次真的是桃花,他就知道这个人才是真正的劫数,从初见就开始祸害他,直到现在还不收手!
内心虽是如此慌乱,沈逢渊却意外地没有回绝之意,直觉告诉他这仿佛呆头鹅的反应很有问题,应该义正言辞地告诉此人自己根本无意寻找道侣,然而话到了嘴边,却又弱了气势,平白变成了一句,“你……来了这么久还没喝口茶吧。”
沈逢渊的冷眼和嘲讽天方子是见多了,这样弱势的模样倒是头一回看见,瞧着果然赏心悦目。他满意地打量着正因过去误会而提不起声势的沈掌门,面上轻轻一笑,只道:“那封任我处置的书信如今尚且保存完好,白纸黑字无从抵赖,沈掌门,咱们来日方长。”
此话一出,沈逢渊顿觉背后一凉,再看天方子的眼神,这混蛋是要吃人啊!
然而,人是他自己招来的,连房间都在沧浪峰备好了只等入住,他也只能连退数步,直接向徒弟求救:“元如你这不长心的臭小子,怎可怠慢天岭宗大长老?快,为师要处理叛徒,你速速带天方子去客房休息!”
沈掌门果然不愧是目前的第一剑修,御剑之后便是一道流光没了踪影,只把天方子这情债扔给了一脸惊异的元如。他跑得爽快,天方子也不追,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这一堆徒弟都在这里,他就不信沈逢渊能躲到天边去。
于是,天岭宗大长老轻抚拂尘,对着元如便微笑道:“我的客房该安排在什么位置,你明白?”
元如虽是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不过以他的想象力,凭借二人谈话就足以编造出一叠话本。虽不知这到底是师爹还是师娘,仍然非常上道地回:“师父寝房隔壁,我懂!”
这个回答自然收获了天方子赞赏的眼神,他对这懂事的徒弟点了点头,“不错,很伶俐。”
沈逢渊逃跑,元如怀揣新鲜热乎的八卦领着天方子就往师父寝房走,释英看着他们就这样走了,晃了晃没送出去的忘情水,还是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只能看向顾余生,疑惑道:“所以,我到底有没有被师兄思慕?”
这群人说话为什么要绕那么多圈,到底是谁思慕谁,谁又要拒绝谁?他这忘情水又该送给谁?难道要一人一瓶拿去当早茶喝吗?
单纯的仙草完全被他们的关系弄迷糊了,顾余生本也和元如一般欣慰自己孤单三百年的老父亲终于有了伴侣,如今看着师父迷茫的神情,他温柔地摸了摸仙草的白发,在那眉心轻轻落下一个吻,只道:“放心吧,师父。除了我,没人敢对你产生相思之情。”
这个回答很有问题,释英听了却是瞬间松了口气,这便欣慰道:“如此甚好。”
作者有话要说: 沈逢渊:你抢定情信物,你——
天方子:我怎么了?
沈逢渊(秒怂):多喝热水。
天方子(微笑):注孤生的直男不要扔,裹上面糊放锅里,隔壁的单身狗都馋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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