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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夷光见许老太太且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终究还是松了口,也是暗自松了一口气。
到底现在她们母女还离不开许家,能不彻底撕破脸,当然还是别彻底撕破脸的好。遂笑向许老太太道:“多谢祖母体谅我娘,您放心,您的一片爱护之心我娘和我都明白,可就像小鸟儿长大了,总有高飞的那一日一样,我们做小辈的,总不能在您的羽翼下过一辈子,总得学会自己面对解决遇到的各种各样的困难不是?不过您老人家放心,如果哪天我们支撑不住应付不来了,一定不会死撑着,不向您老人家开口的,所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正是因为知道有您老定海神针一般坐镇家中,
我娘和我才敢偶尔随心所欲一回的。”
反正目的都已达到了,许夷光不介意把话说漂亮一点,到底许老太太是做婆婆的,纵然今时不同往日了,她要给李氏气受,还是易如反掌的。
而许老太太听了许夷光这番话,心里虽仍膈应恼怒得慌,但至少面子上过得去了。
她其实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那么生气,照理终于可以甩掉李家那个经年的大麻烦无底洞了,她该高兴才是。可不知道为什么,那一瞬间满腔的怒气来得那么快,根本压制不住,想到了以前她养的那只巴儿狗,她好吃好喝的养着它,它也自来都乖巧听话,看见她便立时扑上来撒娇卖痴摇尾巴,可有一天,它竟然
想咬她……
现在想来,她是怕以后到了地下,没法向那个死鬼交代吧,毕竟当初他临死前,她答应过至死都会善待李氏母女,会有自家一口饭吃,就会有李家一口饭吃的。
许老太太面子上过得去了,话便也说得更缓和了:“你们知道我的一片爱护之心就好,总归是骨肉至亲的一家人,我难道还会害你们不成?”
许夷光笑道:“祖母自然不会害我们,是吧,娘?”
可惜她娘与祖母、与这个家里除了她以外的每一个人,都不是骨肉至亲,而她就算与大伯母三婶娘以外的任何人都有血缘关系,那又怎么样呢,这世上很多时候,血缘关系也是靠不住的!
李氏白着脸勉强一笑:“可不是。”许夷光便又笑着与许老太太道:“祖母,还有一件事,我病着这段时间,镇国公老夫人和几位夫人都打发人送了好几次东西来,曦姐姐更是亲自来瞧了我好几次,如今我既大好了,便想就这两日,去镇国公
府向老夫人、夫人们道个谢,未知祖母意下如何?”
许老太太能意下如何,这样的事她从来都是乐见的。虽然心里还是不舒服,很不舒服,仍然笑着点头道:“这是应该的,不但你,连我们做长辈的,都该去镇国公府当面向老夫人和夫人们道声谢才是,不过我们一窝蜂儿的去打扰人家,也是不便,所以届时就
你一个人去吧,正好与颜四小姐好好说说话儿。大太太,你记得给夷丫头安排一下车马和跟车的人,再备些礼品什么的,虽说老夫人和夫人们未必稀罕,我们终归尽到心意了。”
大太太忙笑着应了:“母亲放心吧,我一定会提前把车马和礼品都备好的。”心里对许夷光是越发的佩服,或者说是越发的忌惮了,才十来岁的年纪,却能屈能伸到这个地步,明明前一刻还在剑拔弩张的威胁自己的祖母,下一刻,便又能言笑晏晏的对着自己的祖母说软话了,既有
心计手段与真本事,还能屈能伸,这真是李氏那样懦弱孤高的人生的女儿吗?
这样的人,如果与她是朋友,当然没什么不好的,可如果是敌人,就委实太难对付了……自己是与她做朋友,还是敌人,看来得再好好儿考虑考虑了。
不止大太太,三太太也对许夷光是刮目相看。本来以为她只是能忍,小小年纪便知道刻苦学习韬光养晦厚积薄发,却没想到,她能忍也能硬,自家嫡婆婆骨子里是个何等强势苛刻刻薄的人,三太太感受得可从来都不少,也深知任何事想与她硬着来都
是不行的,只能迂回着来,或许还能有几分回圜的希望。
倒是没想到,她竟能当众逼得老太太改变主意,言语间还得哄着顺着她,自己的傻女儿比起她来,得差多少条街?
关键人家运道还好,不过出门一趟,便能引来傅将军那样满京城有女儿的夫人太太都盯着的乘龙快婿,只差公然喊出非她不娶的话来,也不知除了男人都看得见的漂亮,还有什么别的不为人知的本事?
得亏女儿近来与她感情突飞猛进,以后姐妹们也能有个照应,不过,光小女孩儿间感情好还不够,自己也得与二嫂,好好联络加深一下感情了,谁叫人家肚子争气,生了个出息的女儿呢……
一时许老太太害了乏,命大家都散了。
大家便各自起身向许老太太行了礼,鱼贯退了出去。
大太太急着去看林氏,如今天大的事,也没有她的孙子重要,与李氏和三太太打了声招呼,就带着人先走了。
剩下三太太素来与李氏不亲近的,今儿却笑着邀李氏去花园逛逛:“……难得今儿天气好,我们逛累了还可以让人备了茶点到亭子里坐会儿。”
李氏哪来的心情逛花园,勉强笑着应了一句:“多谢三弟妹好意了,今儿人有些累,改日我请三弟妹吧。”
便招呼了许夷光要回去。
许夷光自然知道李氏这会儿的心情势必糟透了,屈膝给三太太行了礼,又冲一旁明显想跟她说话的许瑶光许流光点了下头,便与李氏一道离开了。
这下三太太再留下也没意思了,便叫了许流光与许宛:“我们也走吧。”心里颇有些懊恼,明显二嫂心情不好,偏还傻乎乎的邀人家逛花园,这不是把马屁往马腿上拍吗?着急了,着急了。
许流光正与许宛低声感叹:“二姐姐好厉害,竟一点也不怕祖母,我还想问她是怎么做到不怕祖母的呢,偏她先回去了……”听得母亲的招呼,只得与许瑶光许宁告了别,也先走了。余下许瑶光看着已经走远了的许夷光,她也跟许流光一样,有话想跟二妹妹说,祖母终归也是为了二婶和她好,她怎么能那样与祖母说话呢,亏她还怕祖母大发雷霆,着急忙慌的让母亲为她们解围,谁知
道二妹妹嘴巴那么厉害。
不过,二妹妹也是为了二婶,平心而论,这些年祖母和二叔对二婶,是真个不算好,就因为二婶娘家只会给自家添麻烦,也就不怪二婶手上稍微宽裕了点,便不想再食自家的嗟来之食了。
——许瑶光本来不想用“嗟来之食”四个字,可想来想去,竟没有更合适的词,再一想到连自己都觉得这个词最合适,二婶与二妹妹经年累月的下来,心里怎么想的,还用说吗?罢了,自己以后不掺和这些事,只管继续孝顺祖母,继续与二妹妹好也就是了,本来这两件事也不冲突,她随心即可……
第178章 灵犀
许夷光待回了李氏屋里,便与李氏道:“娘,您别把祖母的话放在心上,她是当惯了高高在上的施主,只当情愿不情愿接受施舍的人,一旦接受过她的施舍了,就得接受她的施舍一辈子,可这世上哪有这样
的事?风水从来都是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轮流转的,我们如今有能力选择不接受他们高高在上的施舍了,以后也一定会有能力把以前欠他们的都加倍还上,我们的日子还会越来越好,娘,您相信我!”
娘的脸色一直都好难看,她有些担心她会钻牛角尖。
到底彼此的处境立场不一样,自然感受也不一样,她再对娘的难过与委屈感同身受,也只是“同”,而不能与她完全一样。好在李氏很快便轻声开了口:“敏敏,你别担心,娘不会把你祖母的话放在心上的,这些年我听得还少了么,早已麻木了,在她心里,我只要接受了许家的施舍,不,在她看来,那绝不会是施舍,而是恩德,我既受了许家的恩德,那但凡有任何一点不如她意的地方,便是忘恩负义。可从你外祖父获罪那一日起,李许两家便再也不对等,我做什么也再不可能如她的意了,真讨厌一个人时,那个人就连呼吸也
是错误的,不是吗?所以,她说什么也再伤不了我了。”顿了顿,继续道:“娘难受,是因为觉着对不起你,你开了年便十三岁了,我却至今什么都没为你攒下来,没为你攒下东西来也就罢了,你好容易才得来的东西,我反倒还要动用……想想我这辈子,可真是有够失败的,作为妻子失败,与你父亲形同陌路,作为儿媳失败,从未让你祖母高兴欢喜过,作为女儿失败,连让自己的母亲过好一点的日子都做不到,连作母亲也失败,让你跟着我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
,真不知道……”
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活到了现在的?
又还有什么继续活下去的意义!
“娘,您别这么说……”许夷光被李氏这番话说得心里沉甸甸的,一时却不知道该怎么劝她才好,劝来劝去,也无非那些老调常谈的车轱辘话罢了,她说的人不腻,只怕娘听的人也早腻了吧?
说到底,心病还得心药医,必须要她自己看开了,走出来才行。可要让她看开、走出来,谈何容易,首先就得为外祖父平了反,让李家至少与许家平等了,也让她重新找回了自己的信心与尊严才成……许夷光想到这里,无论如何也要为外祖父平反的决心,霎时越发的坚
定了。
也因此到了晚间,她前所未有的期待起傅御如他所说的,能尽快来看她了,她知道的东西太少,他知道得也不多,但两个人把各自知道的一交换,没准儿就找到线索了呢?
万幸傅御稍后还真来了,许夷光靠在榻上心不在焉的看医书,听得春分进来小声附耳禀告:“姑娘,将军来了。”时,简直喜出望外,几乎是春分话音刚落,她已急道:“快请进来,快!”
等春分抿嘴笑着去了时,她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反应过激了,春分看在眼里,心里还不定怎么想呢。
不过罢了,春分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反正她自己知道她对傅御突然到来惊喜的真正原因。
许夷光想着,却不直觉下了榻,不自觉到一旁的铜镜前,照起镜子来。
见镜中的自己虽穿的是家常衣裳,豆绿的颜色却极衬自己,头发也梳得整整齐齐,就是发间只得一枚竹簪,未免太简单了,忙拉开妆匣,手忙脚乱的挑了两朵珠花,便往发间簪去。
又暗暗后悔,早知道人迟早要走的,今晚不来,明晚也会来,再不然后晚,为什么就不能提前妆扮好,以防万一呢?簪好一枚珠花,正要簪第二枚时,许夷光方猛地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立时两颊发热,她自己知道自己是想着要见外客,好歹得衣装正式些,方显尊重,可看在别人眼里,会不会觉得,她是在那个……女
为悦己者容?
便要将珠花摘下来,外面却传来了春分压低了的声音:“将军,姑娘就在屋里等着您,您请进去吧,奴婢给您沏茶去。”
许夷光只得忙忙把另一枚珠花也簪好,再忙忙坐回了榻上,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
刚坐好,傅御便进来了,穿一身窄袖的鸦青色锦袍,腰背笔直,如一棵劲松般挺拔,轮廓深邃的侧脸满是英武之气,散发着刚硬和凌然。
但目光一对上许夷光的脸,那股刚硬与凌然便立时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柔和的笑,开口道:“敏敏,我看你来了,听春分说,你也正想见我?咱们倒是正好应了那四个字‘心有灵犀’了。”
许夷光两颊又发起热来,想说谁跟他心有灵犀了,但想到他的不要脸与不讲理,若自己真这么说了,还不知道他会怎样胡搅蛮缠,她今儿想见他,可是有正事。因忙堪堪打住了,道:“我的确想见将军。是这样的,我昨儿回来便问了我母亲当年的事,可我母亲知道得也不多,只说当年先帝骂我外祖父是……是‘佞臣’,然后便下了旨抄家流放,等锦衣卫奉旨上门拿人时,也没说具体是什么罪名,我娘那时候就跟我现在差不多大,向来娇生惯养,又事出突然,所以,她既说不知道更多了,那应该的确是不知道。我就想着,将军说你之前已经在着手调查当年的事了,难
道真半点蛛丝马迹都没找到吗?若有,我回头再问问我娘,也许她能想起什么来呢?”
许夷光说话时,傅御便一直定定的看着她。见她不过才一夜功夫,便长开了好些似的,之前只有少女的娇美与可爱,如今却于娇美与可爱之外,又添了几分妍丽与妩媚,心下不由一热,想到了那日在灵隐寺厢房里的那一吻……他的小姑娘,总算快要
长大了!
好在一心二用惯了的,满脑子旖思的同时,也没忘记听许夷光说话。等她说完了,便正色应道:“我是半点蛛丝马迹都没找到,只约莫知道当年的事极隐秘,先帝降罪于外祖父时,殿内就只得寥寥数人服侍,刑部与大理寺的卷宗,也没有任何记载。就是不知道锦衣卫的卷宗,有没有记载了,当年毕竟是他们奉旨去拿人的,偏我这些年一直不在京中,锦衣卫里还真不认识什么人,不过敏敏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快设法看一看锦衣卫旧年卷宗的。”
第179章 土匪
许夷光听罢傅御的话,大是失望。不过因为早已做好了事情绝不可能一蹴而就的心理准备,倒也很快便将失望都压了下去,道:“若锦衣卫的卷宗有记载,当然就最好了,怕就怕锦衣卫的卷宗也没有记载,或是只记了寥寥数笔,根本起不到
任何作用,偏事情已经过去整整十七年,年代久远,要找当年经手的人也不容易……”所以,她往各家各府出诊就越发的必要了,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再坚固的纸也包不住,当年的事,总会有人知道一句半句的,若只是一个人知道的一句半句,当然起不了任何作用,可若有很多个一句半
句的串起来,没准儿就能有线索了呢?
许夷光想着,又道:“我听说将军的兄长靖南侯爷,早年曾入宫做过皇子们的伴读,而十七年前,侯爷好似也已承了爵了?那侯爷会不会知道点儿什么呢?还有太夫人她老人家,会不会知道点儿什么?”傅御闻言,缓缓摇头道:“我早想到这一节了,所以已旁敲侧击的问过我大哥和母亲,可他们都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我仔细推敲了一番,外祖父当年获罪前,据说极得先帝信任与器重,照理先帝不该那样忽然发难才是,而十七年前,朝中倒是没什么大事,可再往前推两三年,先帝的皇长子与次子却先后都因病去世了,然后作为先帝五子的今上,才渐渐脱颖而出……所以当年的事,怕是极有可能涉及夺嫡这样
的大事,所以先帝才会那般震怒,也所以消息才会封锁得这般严实,让我们无处下手。”
说来他前世好歹比敏敏多活了几年,偏那几年他一直都心如死灰,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来,早知道会有今日,他该在那几年里,就好生查一查当年事的,那如今岂非就可以少走一些弯路了?
许夷光前世格局小,这辈子虽多了前世的经验与阅历,于这些事上,也是知之甚少的。听得傅御的话,眼前一亮,道:“听将军这么一说,没准儿当年我外祖父获罪的事,还真与夺嫡有关。我本来就想着,这两日找机会探探镇国公老夫人的口风,看她老人家能不能知道些什么,如今听了将军
的话,我越发要探探她老人家的口风了。”
先帝的方皇后与今上的皇后娘娘一样,都没有子嗣,所以先帝还在时,随着今上的脱颖而出,当今太后娘娘必定水涨船高,而镇国公府作为太后娘娘的娘家,又事涉夺嫡,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傅御想了想,道:“就是不知道,镇国公老夫人到底知不知道,便是知道,又肯不肯告诉你了。”
他们靖南侯府别说早前了,便是现在,与镇国公府也还是有差距的,没准儿镇国公老夫人还真知道。
许夷光笑道:“知道不知道的,试过不就知道了……”说话间,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我外祖父当年获罪时,我母亲虽还小,两位舅舅却都已成年,还已出仕了,就算流放途中,我外祖父与他们是分开的,外祖父又没几日便病故了,但我两位舅舅,应当不至于什么都不知道,先帝骂我外祖父的那两个字,我母亲便是自他们写回来的信中得知的。正好这两日我和母亲要打发人送东西去碾伯所给外祖母和舅舅们,我明儿便让母亲手书一封,问一问两位舅舅,也许
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傅御脸上也有了笑容,他的敏敏可真聪明,连他尚且没想到这一点。忙点头道:“这也不失为一条路子,不过两位舅舅当年既已出了仕,怎么可能意识不到事情的厉害干系?却一直隐忍不说,要么就是真什么都不知道,要么就是知道了,却信不过旁人,不敢写信回来告知太
太,太太也不能写信去给两位舅舅,直剌剌的问这事儿,白纸黑字的万一中途被人看了去……所以,我打发个可靠的人跟着一起去碾伯所,当面儿问两位舅舅吧,不过八成得有太太的信物才成。”
许夷光还真没想这么多,闻言重重点头道:“还是将军想得周到,那我明儿问问我母亲,有没有什么能当信物的……当年事出突然,我母亲除了身上的衣裳和吴妈妈,几乎什么都没带进许家来。”
所以这些年娘才会过得那么苦……许夷光想着,心情又低落了下来。傅御心细如发,立时感觉到了她的低落,略一思忖,也就明白她的心事了,道:“敏敏,将来我们接了太太出去,与我们同住便是,她想住到什么时候,就住到什么时候,你是她的女儿,我就是她的儿子,
我一定会让她颐养天年,把这些年受的委屈,都加倍补回来的。”
傅御的声音不大,脸上的表情也是一派的轻松,就好像说的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一般。
但他眼里的认真与郑重,却让许夷光知道,他这番话,绝不只是为了讨她欢心,随便说说而已,而是他真这么想的,将来也一定会说到做到。
心里霎时淌过一阵暖流,她何德何能……还没感慨完,却忽然红了脸,没好气的嗔道:“什么将来‘我们接了太太出去,与我们同住’便是,谁答应要与你……我当然会让我娘颐养天年,把这些年受的委屈都补回来,可这些事与傅将军有什么关系,就
不劳您费心了。”傅御闻言,眼睛就微微眯了起来,似笑非笑道:“看来敏敏的记性不大好啊,我昨儿才说的话,你这么快便又忘了。没关系,我这就让你记起来,那样你下次应当就不会再口是心非了,不过你下次再口是心
非也没关系,我会一直吻到你不再口是心非的,不然,你一直口是心非算了?我反正很喜欢很享受那种滋味儿。”
一面说,一面已欺身上来,作势要吻许夷光。
唬得许夷光忙伸着双手往后靠,堪堪与他拉开了一段距离后,方热着脸忙忙道:“我没忘,真没忘……以后也不再口是心非了,你离我远一点儿成吗?”
真是的,土匪都没他这么霸道无耻的!
傅御这才退回了自己的位子上,笑着点头道:“这就对了嘛。”心里大是遗憾,她为什么就不再坚持一会儿呢,看来昨儿真吓坏了?
那短时间内,自己怕是不好再造次,以免用力过猛适得其反了,可时间长了,自己怎么忍得住?真想一觉起来,就已是两年后,什么问题都已解决好,敏敏也已够年纪嫁给他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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