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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不管他什么时候回来,必须把西安谈判时间算在内,现在已经过去八天,也就是说汪精卫从欧洲启程已经过去六七天,如果再拖上一个月,汪精卫应该也到了。”庄继华目无表情的说,现在该做的事都已经作了,在投入下去也不能增加更多的收入了,应该让宋美龄去西安把蒋介石带回来了。
“可是,西安那边….”孔祥熙还在犹豫。
“我认为张学良恐怕比我们还想尽快开始谈判,渭南之战证明,东北军西北军军心混乱,如果战争打起来,他不可能赢,他发动西安事变的初衷就可能完全落空。”庄继华又平静的补充道:“当然前提是,他说的是真话。”
“你认为他说的是真话吗?”张静江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他主张和平解决,尽快让蒋介石回来,但西安情势未定,端纳那边的回电也语焉不详,这时让宋美龄去西安是有些冒险。
“我认为他说的应该有九成是真地,”庄继华思索着寻找理由:“我与张学良在四川有过接触,感觉他是个比较直率地人,丢失东三省和热河,给他很大压力,这些年他一直被国人指着脊梁骨骂,那个日子我想肯定不好过;其次,是来自东北军内部的压力,东北军将士背井离乡,几年来关内地流浪,让他们的怨气也越来越大,张学良必须对他们有所表示,否则东北军恐怕自己就要瓦解。再加上张学良身背的家仇,所以我以为他的主张有九成是真实可信的。”
宋美龄凝眉思索片刻后决然说道:“我和子文立刻启程去洛阳,在那等端纳的消息,如果他说我们可以去西安,我们立刻就去。”
宋美龄的话虽如此,但她的神情却很紧张,西安传来的消息很恐怖,街上到处是乱兵,烧杀抢掠无所不作,简直是人间地狱。
“师母,我和戴笠与您一起去。”庄继华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心软了,他当然清楚西安根本没危险。
“你不能去。”张静江立刻坚决反对:“夫人走了,你就得留在南京城内,何应钦那里你得盯着,黄埔同学要你去联系,万不得已的时候,还要你去主持军事行动,文革,委员长回来之前你不能离开南京。”
张静江的话提醒了宋美龄和宋子文,宋子文也随即表示:“静江先生说得没错,文革,你不能去。你得留在南京盯着何应钦和蓝衣社。”
宋美龄也表示庄继华不能去,庄继华叹口气说:“那师母一定要把雨农带上,师母,我以前告诉过您,事变之初,我就派了三支特战队去陕西,他们现在隐藏在西安城外,这是我准备的最后一招杀手,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用,而什么时候使用,只有西安城内才能决定,师母,我想把这支特战队的指挥权转交给雨农,而决定权由您下达。”
“他们有多少人?能救回委员长吗?”孔祥熙还是第一次听说,他不免有点好奇。
“不知道,不过这是最后一招,是非常危险的一招,只有谈判完全破裂才能用这支部队。”庄继华的神色十分严肃,要从万军之中救出蒋介石恐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
宋美龄点点头,随即把戴笠叫来,庄继华向他详细讲解了联系方法,而戴笠也早清楚,庄继华有意让他随宋美龄去西安,他心里虽然担心,可还是咬牙答应了。
二十日晚,宋美龄与宋子文抵达洛阳,就在他们抵达之后不久,从西安飞来的一架飞机也在西安降落,端纳从西安回来了。
端纳告诉宋美龄,渭南丢失之后,西安城内很是惊慌,一些富人开始向城外逃跑,东北军和西北军的中低级军官情绪激动,有要杀掉蒋介石与中央决一死战的,有要向西撤退的,有要向北跑的。张学良杨虎城已经数次向全军发出通告,此次他回来之前,张学良请他转告宋美龄,如果不停止进攻,她就没有必要去西安,另外端纳还告诉宋美龄,中共派出周恩来叶剑英为代表,已经抵达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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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经略西南第八章投机西安第九节转机(三)
第二部经略西南第八章投机西安第九节转机(三)
宋美龄在洛阳上飞机前给孔祥熙发来封电报,让孔祥熙在联席会议中提出停战时限,规定以圣诞日为最后期限,届时蒋介石若不能归京,中央军即展开进攻,这个决定要等她到了西安以后再宣布。孔祥熙把这个电报交给庄继华和张静江看时,庄继华不仅为宋美龄的智慧佩服不已。
“这是破釜沉舟,置之死地而后生,高明,高明呀!师母若能领兵,必是上将军!”庄继华赞叹道。
张静江也对此表示赞同,不过他还是加了层小心:“这是一招险棋,到时候具体怎么做还要好好谋划一番。”
“放心吧,可以先从西部动手,让胡宗南率先进攻,接着是俞济时,而张治中那里却按兵不动,让他们去猜。”庄继华淡淡的说,胡宗南率先进攻,他与西安还隔着共c党的根据地,不过关麟征正在兼程从甘南绕道到咸阳,只要拖上十来天,关麟征部也就能赶到。如此三面围攻,张杨也只能往北退,向中蒙边境退去。
“不过,我对师母有信心。”庄继华指指孔祥熙拿来的提案:“这样的决心,我都不敢下,可师母却下了,说明她对目前的局势很有信心。”
圣诞节就在二十五号,距离现在也只有四天时间了,四天时间要把这个谈判完成,宋美龄的决心不是一般大,庄继华自问不敢做这样的决断。
十二月二十二日,宋美龄飞赴西安。随行人员有宋子文、蒋鼎文、戴笠、端纳等。下午,孔祥熙代表联席会议宣布,停战令维持到十二月二十五日,以此日为限,过了这天,中央军将恢复进攻。南京西安两城地空气顿时又紧张起来。
不过庄继华保持了他的乐观,他根本不在南京城内待了。带着宫绣画伍子牛鲁瑞山跑到城外宋希濂师部去了,把张静江和孔祥熙留在城内与主战派周旋。尽管他们的声势已经都大不如从前。
停战中止前一天,十二月二十四日,张静江也干脆跑到他这里来了,见面就骂庄继华不地道,耍心眼,明知没什么事,却不对他这个残废老头明言。看着他每天跑来跑去,自己却跑到一边躲清闲,现在他也不干了,要清闲大家都清闲。
张静江的“责骂”让众人一阵乐,宋希濂快意的眨巴下眼珠说:“静江先生说的没错,文革,我是最了解的,他算计每一个人。朋友,盟友,上司,部下,敌人,从七连开始他就在算计我们。我吃地亏太多了。”
“萌国,你小子要有点良心,你那里又吃亏了?”庄继华十分“不满”:“你看这里清风明月,江流宛转,好一番诗情画意;住在这么个地方,你还有什么抱怨的,需要抱怨吗?”
傍晚地南京城郊十分美丽,天边的云彩染出点点霞光,江山白帆穿梭,间或有一两声长鸣的汽笛。士兵已经收操。军营里一遍寂静;长江静静的从南京城边流过;战争,政治在这一刻好像忽然都远离他们了。
“是呀。真的好美,以前怎么从没发现。”宫绣画忍不住低低的呢喃道,到南京的这些天,庄继华还好,他们每一个人都把心提得高高地,直到现在也没落下。
众人都没有出声,他们静静的望着江面,望着渐渐变得黑乎乎的南京城墙,想着各自的心事。
“萌国,你说从下关架一条浮桥到对岸,需要多少时间?”庄继华最终打破沉默,宫绣画不满的白了他一眼,责备他不该破坏这种温馨的气氛。
宋希濂显然没细想庄继华问题的含义,他随口答道:“怎么也得半天到一天吧。”
“有这么快?”庄继华表示怀疑,以前他对浮桥这类东西没有太在意,刚才这幅极美的画,让他想到一年后这里将发生地人间惨剧,如果到时有座浮桥,恐怕能跑出不少人吧,庄继华忍不住这样想。
宋希濂还没答话,张静江却插话问道:“文革,西安到现在还没消息,你就一点不担心。”
“骰子已经掷下了,有什么好担心,明天校长能离开西安。”庄继华肯定的说:“张杨也明白,他们目前最大的优势就是校长;如果这张牌失效了,那他们将一无所获。我们感到时间紧,他们也同样感到时间紧,汪精卫要回来了,没有师母在南京,联席会议的态度很可能转变,那时双方就都没有退路了。”
“共c党方面会同意放校长回来吗?”尽管共c党方面给南京发来通电,呼吁和平,但南京方面还是不肯相信,毕竟双方结下的仇太深。
“当然,我恰恰认为共c党方面是真想放校长回来,”庄继华望着天边逐渐最后一抹亮光淡淡的说:“你们注意到没有,中共给中央地电报,还有事变刚发生时苏俄的态度;我认为苏俄肯定给他们施加了影响,为了苏俄的利益,斯大林也会让校长回来。”
“这点,我赞成共c党方面是想放委员长回来。”张静江点头说,他转头看看黝黑的南京:“不过,他一回来,不知又有多少人要折戟沉舟,再也爬不起来了。”
这个话题就有点沉重了,这场战和之争包含的东西太多,卷入的人群、团体也太多,庄继华已经有些感觉了,孔祥熙提出那道最后通牒前,是与他和张静江而不是与陈家兄弟商议,这已经就表明态度了,宋美龄没有忘记陈家兄弟最初的“背叛”。
不过蓝衣社肯定是最大的输家,他们至始至终主战。贺衷寒地种种举措无不引人生疑,蓝衣军,白衣誓师,两道通电,重重举措,蒋介石回来必定清算。
当然最大的赢家肯定是庄继华,他从头至尾对宋美龄坚定不移地支持在某种程度上扭转了南京地局势。蒋介石宋美龄对他的信任将增加一种空前地程度。
“是非成败多少事,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庄继华叹道:“两千年了,这条江见证了多少兴衰,可回头来看,又算什么呢?又有什么呢?法西斯主义本就是个极端的思想,不适合中国,蓝衣社解散了也好。君山他们经此挫折,也不见得是坏事。”
众人沉默了会。宋希濂才低声问:“你认为校长会解散蓝衣社?这可是他老人家亲自下令成立地。”
“可蓝衣社已经变了,与当初成立的主旨背道而驰,你看看这些年,争权夺利,贪污腐化,纪律松弛。四年前宣称地铁血、纪律、廉洁,现在还剩多少?”庄继华摇头叹息道,蓬勃兴旺的蓝衣社短短几年就要烟消云散。
“蓝衣社可有上百万人。校长就这样把他们解散了?”宋希濂还是有点不相信。
“一下就解散恐怕不会,不过解散却是肯定的,你们那位校长这方面的手腕高着呢。”张静江慢悠悠的说,其实他当年也不看好这个组织,不过他是从他与蒋介石私人恩怨的角度来看的,后来与庄继华交流后。他才有了反对理论基础,而这次地判断则是基于他对蒋介石的认识做出的。
“文革,接下来要做什么?”宋希濂有点好奇,他不喜欢政治,但这场事变就是政治范畴远大于军事范畴,完全让他看不明白,只好求助于庄继华了。
“做什么?还能做什么,好好练兵,准备打仗,”庄继华说到这里像想起什么来:“对了萌国。把弟妹和侄儿侄女送到重庆去吧。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手忙脚乱?”宋希濂疑惑的扭头看着庄继华,忽然之间明白了:“你是说抗战就要开始了?南京还守不住?是这样吗?”
庄继华没说话。他站起来伸个懒腰,深深吸了口江上吹来的寒风,有点沉醉的说:“我们这代军人是幸福的,也是不幸的,希望我们能把该打地仗都打完,等丫丫他们长大了,就不用再打仗了。”
“文革,如果你坚持这个判断,那么江浙一带的厂矿是不是应该迁移了?”张静江沉声问。
这让庄继华的不好回答,如果说该,那么什么理由呢?明年就爆发全面战争?依据在那里?如果不是,战争一旦爆发,这么多企业来得及搬迁吗?庄继华心里拿不准。
犹豫半响,庄继华最后还是没敢把话说死:“明年不打,后年也要打;告诉他们,不要再扩大江浙一带的生产厂了,把重心转到四川云南去。对了,先生,能不能组织一批上海的工商界人士去云南考察一下,那里的矿产比也是非常丰富地。”
“这个没问题,交给我和阿德哥了,”张静江大包大揽,现在他和虞洽卿在上海滩工商界有点说一不二的架势:“文革,杜月笙找我过几次,想与你认识一下。”
一提起杜月笙,庄继华就想起当初宫绣画的事还欠着他的情,便点点头说:“当然没问题,我还欠他一顿酒呢。不过我不知道有没有时间去上海,以后这方面的事都由在田主持,我的工作转到军队去了,争取明年练出十万精锐。”
张静江还好,庄继华回国就反复向他灌输战争爆发的时间;可宋希濂却没有,他看着庄继华,他不明白,庄继华为这么着急,难道明年真会爆发中日全面战争?更重要的是,他凭什么对蒋介石明天回来这么有信心。
可事实却告诉他,庄继华又赢了。十二月二十五日,圣诞日,南京全城响起喜庆的鞭炮,这既是庆祝圣诞,又是庆祝蒋介石平安离开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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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经略西南第八章投机西安第十节余波(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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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二十六日,蒋介石飞返南京,南京政府各大员全体出动,在光华门外大校场机场迎接,蓝衣社组织了四十万群众在机场外欢迎,当运载蒋介石的飞机从天空中缓缓降落时,机场内外鼓乐齐鸣,军乐队奏起欢快的迎宾曲。
走下飞机的蒋介石精神很好,相反陪在他身边的宋美龄的精神却有些差,蒋介石在机场发表了简短的讲话,认为此次事变是他平日“督教无方,防范不严所致,”为此他感到非常惭愧,对事变期间中央的处置非常满意,维护了国家纲纪,消弭变局,巩固国家基础,“使震惊世界的变局得以安全渡过,”他感谢各方关怀,西安事变的和平解决是全国各方的共同努力,也是他个人的心愿。
在迎接的队伍中,庄继华只有站在队尾的资格,他在党内政府内的地位都不高,西南开发队是个怪胎,说权力大,它的权力很大,可以掌控两省军政;说权力小,可以说权力很小,中央政府公开给与的只有矿产勘探开发的权力,至于其他的是庄继华自己弄来的,中央政府也管不着。
不过庄继华的在军内的地位不算低了,中将军衔,手下掌控整整两个军,是黄埔学生中兵力最雄厚的一个。可军官队中尽是些军事参议院的老将们,这些北洋时代就在军队中高层打拼的将军们,一个个满头白发,挂着中将上将军衔。在那等着向蒋介石表白,他又不想混到这一堆中去。于是他就干脆躲到社会贤达代表中,与从重庆赶过来的梅云天站在一起。
梅云天是在二十四号到地,西安事变发生时,他正在云南,主持云南的法币推行,以及富滇银行滇币收回的工作。事变一发生他就给宋美龄拍去私人电报,随后就与庄继华保持一致。敦促西南地方实力派支持宋美龄。
而梅悠兰这大小姐却更能折腾,西安事变一发生,那股记者唯恐天下不乱的天性上来了,她自己亲自跑西安抓新闻,结果在西安城外被拒绝入城,于是她又转身去南京,到了洛阳时见到准备去西安的宋美龄。便求宋美龄带她一起去西安,于是她又成了宋美龄的御用喉舌,陪着宋美龄全程参加了与张杨的谈判。
当然她地消息时庄继华和梅云天从报上得知的,她没有和蒋介石宋美龄同机返回,还在后一架中。但经此事件,梅悠兰民国名记地地位算是奠定了。
看着蒋介石与何应钦、张静江、陈果夫等人笑容满面的寒暄,梅云天低声对庄继华说:“你说他会按你的计划办吗?”
庄继华摇摇头:“不知道,到时候看。”
能飞机场内的士绅是少数。四十万民众都在飞机场外,庄继华说服贺衷寒和陈立夫,发动五十万群众聚集在飞机场到黄埔路沿途,而蒋介石和宋美龄将乘坐敞篷车,接受沿途群众的欢呼。
不过庄继华一身中将军服,在士绅群体中还是如鹤立鸡群。从面前路过的蒋介石很快就看到了,他停下脚步,招手把庄继华叫过去。周围的士绅们这才发现,这个中将原来不是个“落魄中将”。
“文革,你怎么躲那里去了。”蒋介石脸上露出真诚地笑容,宋美龄早就把南京的事详细告诉他了,对庄继华的表现,他是既满意就又感激。
庄继华嘿嘿笑了两声:“那边太挤了,这边比较安静,再说少卿也在这边。”
蒋介石点点头:“哦。那也别再躲了。待会我还有些事情要与你商议。”
“是,校长。”庄继华说完后。让到一边。梅云天上前行礼:“姑父,姑母,侄儿来迟了,请姑父姑母原谅。”
“来了就好,有什么迟不迟的,悠兰那丫头还在后面的飞机上,这次她可帮忙了。”宋美龄笑着说。这话让庄继华和梅云天有些奇怪,梅悠兰除了写了些报道外,难道还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两人满腹疑惑。
“介石,你这个学生可不得了。”这时一个大嗓门在蒋介石后面响起来:“原来以为他只会打仗,现在看来,搞其他也是一把好手。”
“冯老总。”庄继华向冯玉祥敬礼,冯玉祥随意的回个礼:“文革,这个就算了,这里上将一大堆,你忙得过来吗?”
冯玉祥说得没错,民国绝大多数上将都聚集在这里了,何应钦、朱培徳、龙云、程潜等十几个上将。
庄继华闻言一咧嘴苦笑道:“老总体谅我,可军中礼仪不可废,哎,谁让我命不好,出生晚呢,只好认倒霉。”
众人哈哈大笑,他们的情绪让机场地数百欢迎者感到十分轻松,可实际上,在这些高官眼中,南京政局后面的演变端倪已现。贺衷寒、邓文仪等蓝衣社党魁,尽管努力吸引蒋介石的注意力,但蒋介石却对他们视而不见,陈果夫虽然到了蒋介石身边,但陈立夫却一直在人堆里,蒋介石也没搭理他,剩下的何应钦虽然在蒋介石身边,但蒋介石却只与他略微寒暄,并不亲密。
想法庄继华尽管躲在人堆中,可蒋介石却依然把他叫来,这已经很说明问题了,庄继华的前景看好。
到了候机厅,蒋介石坐下略微休息,庄继华趁机把他的安排向蒋介石作了说明,起初蒋介石略有些不悦,躲过多次暗杀地他,一向不喜欢冒险,从机场到黄浦路,这样长的距离,坐在敞篷车上,无疑如步行于人群中,若有一人敢于冒险,那后果不堪设想。
“学生以为,西安事变不是校长的失败。而是校长地胜利。为什么呢?从事变之后全国的反应来看,校长为国家领袖之地位已经确定,众望所归,不容置疑,所以校长归来理应接受国民的欢呼,展示领袖风采。”
庄继华的话说得很委婉,可蒋介石听出来了。他不能灰溜溜的回到憩庐,不能以被释放的俘虏那样回去;而应该大张旗鼓的回去。象凯旋地将军,象个英雄,以不屈地胜利者地形象回去,在万民地欢呼中回去。
何应钦很紧张的看着蒋介石,作为了解蒋介石为人的他,当然明白蒋介石的习惯,昨天庄继华找他商议时。他就坚决反对,可架不住庄继华的三寸不烂之舌,最后同意这边作准备,让蒋介石自己决定。
“好,文革,你这个安排很好!”蒋介石满带笑容的话让何应钦地眼镜差点掉下来了,他忍不住看鸟蒋介石一眼,他今天怎么就转性了。
“委座。这不妥吧,这个安全…”朱培徳犹豫一下还是提出他的建议。
“没事的,沿途有三十六师和南京警察厅、中央军校中共三万多士兵警戒,沿途制高点都被学生派人控制住了,另外学生有两个副官,身手十分骁勇。可充当临时护卫。”庄继华把安全警卫措施向朱培徳,实际是向蒋介石作了解释。
“没事,益之,不会有事的,文革在这方面是出名的精。再说他们在西安都没杀我,在这里就更不可能了。”蒋介石淡淡的说,的确,现在他的支持是异乎寻常地高,西安方面还等待他实践诺言,海外的邓演达、李济深、陈铭枢也向他示好。谁会在这个时候来暗杀他呢?
十分钟后。蒋介石登上早准备好的敞篷车,可庄继华依然把伍子牛放在副驾座上。蒋介石最好的侍卫都在西安,而且在事变之夜伤亡惨重,身边暂时无得力之人。
盛况空前,飞机场外的群众看到蒋介石乘坐敞篷车出来,立刻欢声雷动,彩带纸花纷纷抛向轿车,没走多远,轿车即铺上一层纸花。蒋介石时不时站起来向四周的群各种挥手示意,这下气氛就更高了,鲜花,彩带,纸花,纷纷扬扬,从两边地人行道、高楼上飘下来,铺满整条道路,人群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所有人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轿车缓缓行驶在这梦幻般的道路上,蒋介石的眼睛湿润了。
这种情形好多年没出现过了,上一次是在什么时候呢?蒋介石想不起来了,他又一次站起来向群众挥手示意,再没坐下。如果刚开始还有点点不想拨爱将兴致的意思,那么此刻他感到自己就是个英雄,真正的英雄,他在西安没有向叛逆屈服,没有向任何人屈服。
现在他回来了,南京还是在他的掌控之中,车队缓缓行驶,欢呼声此起彼伏,好像整个南京城都在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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