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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守国拼命抓紧身边的安全绳,双目紧闭,整个人随着安全屋坠下万丈深渊。
耳边风声呼啸,脑浆仿佛被一把刀搅动,眉心胀痛的厉害。
耳边传来无数哭喊声,嚎叫声,里面有他弟弟的,有他父母的,还有不少熟悉的声音。
有曾经为难过他的保安。
有闹过矛盾的邻居。
也有强忍着羞涩向他表白过的姑娘。
他很害怕!
他知道,自己浑身都在发抖!
濒临死亡的绝境,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了解自己,原来他一点都不勇敢,原来他这么怕死,原来他只是这世上一介庸人而已。
安全屋没有给他任何一点安全感。
短短一瞬,张守国的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凌乱的念头,他这短短一生的所有经历都在脑海中搅拌,越发变得混乱不堪。
最后所有的念头都飞散,只剩下一点念想——他不想死!
张守国隐隐有些窒息,面孔扭曲,从胸腔里发出一声吼叫:“我不要死,不要死啊啊啊啊!”
咯吱!
安全屋倏然停了停,猛地向上飞了一截,便又下坠,连续晃荡了几次终于停歇,左右随风摇摆不定,晃得人头晕,可那种失重感总算是消了去。
“啊啊啊啊啊!”
“闭嘴,吵死了!”
张守国的嘶吼声还没停,众人惊慌失措间,通过传声器,一声冷叱忽然响起,明明是叱骂,却瞬间让所有人精神大振。
一行人挣扎着抬起头,隔着安全屋的窗户,先看到一双极纤细的手,手指上有些许裂痕,鲜血从指尖涌出,滴滴答答滚落,没多时就在窗户上晕出一大团的晕红。
张守国叫得嗓子沙哑,许久才勉强睁开眼,抬头望去,乍看之下,心惊肉跳。
一整座安全屋都吊在一只纤细的手上。
手很白,骨肉匀停,特别好看。
张守国为了雪林,也了解过一些绘画方面的知识,自己也能画上几笔,他此时便想,如果让这只手入画,那画出来会不会得到专业的赞美到不一定,但一定非常非常好看……
随即,杨玉英用力拖拽了下,把安全屋固定在岩壁上,反身把头抵在窗前。
“都怎么样,互相检查一下损伤情况。”
传声器里的声音略有些变形,杂音很重。张守国呆呆地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张了张嘴,猛地低下头去,肩膀一缩,简直恨不得地上现在就冒出一条缝,好让他能钻进去。
杨玉英轻巧地打开外层防护门进入夹层,检查了空气,才进入里侧的小门。
张岩之和乔秀芝迷惘中睁开眼,一眼看到杨玉英,两个人心里都一跳——原来他们的女儿竟是这个模样?
一开始两个人刚知道一切,心思都在养女身上,养女身体孱弱,精神敏感,他们不敢让她知道这件事,自然而然就忽略了亲女。
后来一连串的打击撞在头上,杨玉英避而不见,对亲生父母没有半点感情,张岩之心中又是郁闷又是恼恨,迁怒了杨玉英,无数次背地里说她是个扫把星,家里的一切灾厄,都由她而起。
乔秀芝也为了维持她那毫无用处的自尊心,不肯向小辈低头,干脆就当这个女儿不存在。
夫妻两个明面上表现得都是云淡风轻。
可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难道就真是他们心底深处的想法?或许有恼恨,或许有生疏,或许他们对玉英的感情比不上对雪林,毕竟雪林才是两个人带在手边养大的姑娘,血缘关系有时候是真的比不上朝夕相处的感情,可亲生的就是亲生的,怎么可能一点都不思念?
很多时候午夜梦回,乔秀芝惊醒时,都会有一些莫名的念头一闪而过,忽然就想起玉英来,会有些惦记她。
万万没想到,再见竟然是如此场面。
他们的女儿身姿挺拔,动作轻灵中透出来一种巨大的力量。
她弯腰检查伤员,替没有穿戴好防护服的人系安全带,修复安全屋在坠落过程中毁坏和错乱的程序。
她的动作有条不紊,神态永远是如此的淡定,就因为她的气定神闲,所有人都从惊恐中暂时挣脱开来,眼巴巴地看着她,就像看一个奇迹,一根救命的稻草。
恐怕唯一不觉得意外的,唯有张汗青,张汗青一看见杨玉英,就胀红了脸,讷讷不言。
半晌,杨玉英走过来检查张岩之的伤腿,她轻轻捏,只听咔嚓一声,张岩之甚至都来不及呼痛,脚踝上错位的骨头就正了,痛楚渐渐开始缓解。
检查好伤员,把所有人都固定在安全座椅上,杨玉英叮嘱了两句,便转身出门。
只听咯吱咯吱了几声,安全屋慢吞吞地开始向上攀升,隐隐能听到上面传来对话声,呼喝声,还有机器运转的声响。
一众落难的倒霉鬼心里多多少少平缓了些。
“大难不死,这回真是大难不死。”
“回家我就去买彩票去,我的妈呀,吓死人了!”
“云哥,回家我们就结婚,什么房子,车子,聘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要在一起,开开心心地在一起。”
二十分钟后,张家一家人终于重见天日,一家四口面面相觑,都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四个人缓了一会儿,回过神再去寻杨玉英,却是已经看不到人,张家人只好垂头丧气地回到安全地带,静静地等待道路畅通以后,转移到大后方去。
只是张家这些人总是忍不住会去打听杨玉英的消息,想知道她在哪里,在做什么,安全不安全。
总是在周围忙碌的实习救援师们,到是无意中很喜欢满足张家人的‘兴趣’,他们别管是吃饭,还是整理药品,或者给这些遇难者清理身上的辐射残留,讨论的最多的话题就是杨玉英。
听说她是四年前考上的救援师,她参考的那一年,所有救援师的风采都被她一个人压了下去。
第一年,她就获得了救援师贡献奖,不是新人奖,而是国内救援师们的最高荣誉之一。
到了第二年,她在国际十八项救援师有关的奖项中都获得了金奖,由她亲自带领的救援师团队,在支援非洲几个国家时,以最简陋的器械救下了四万多的遇难者。
当时国际救援师协会的人,还有无数都在现场,当年著名的摄影作品《她和它》,主人公就是杨玉英,获得了无数个摄影奖项,可谓万众瞩目。
著名的救援师杂志《圣徒》,撰写文章赞扬杨玉英是上天为这苦难的世界降下来的一滴甘露,称呼杨玉英为天生要做圣人的女子。
从第三年起,她已经是公认的,最年轻也最优秀的救援师之一。
“这回幸亏杨先生离得近,赶到的最快,我想,损失应该能控制得比较小。”
“说起来,杨先生参与研发的地陷探测仪,似乎是越用越好用了。”
“本来就是,越用积累的数据越多,可不就越好用?哪一日真能提前预测,就是人类彻底征服地陷灾害的时候!”
“哎,我昨天晚上太累,一回宿舍就睡着了,根本没赶上杨先生的授课,也不知道能不能借到笔记。”
张家人听着周围所有人对杨玉英的赞美,心里又是高兴激动,又是别扭,还有些不是滋味。
尤其是张家两兄弟。
想到他们两个曾经还去找杨玉英放话,说出过不许她回来打扰雪林,打扰他们一家人之类的话,两个人就有点抬不起头,哪怕这些话没有别人知道,他们也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要是有人知道这件事,两兄弟就不必抱怨如今的工作工资少,任务繁重,哪家公司会雇佣天才救援师杨玉英的‘仇人’呢?
……
地陷灾害发生的时候,张雪林正在刷碗,她男朋友带着儿子在客厅里看电视。
洗碗池中的碗筷堆叠成山,污水横流,张雪林刷碗的姿势很是娴熟,耳边忽然听到熟悉的地名,刷子登时落了水,她两步冲出厨房,看向电视屏幕。
“干什么呢?水管都不关!”
张雪林被男朋友撞得趔趄了下,目光却没动,一直听完遇害者名单,才低下头,轻不可闻地吐出一口气。
没有熟悉的名字。
她……养父母都平安,哥哥也平安。
不多时,新闻里再一次出现了特别熟悉的名字。
其实,玉英这个名字也很好听。
这两年天天在各个渠道听这个名字,时不时在网络上相遇,虽然只是单方面的,张雪林也已经习惯了,并不会如一开始那般只要听见就要犯病,就要疯癫。
这么久的苦日子过下来,她的疯病到似是好了许多,她以为——自己已经忘了以前的生活,可是就在这一刻,无数记忆纷至沓来,不肯让她有丝毫的回避。
她做过张家的小公主,被捧在手心里活了二十几年,她学的是画画,也本以为自己的一生都要献给绘画了。
没想到那一切都是虚幻,都是假象。和蔼可亲的小叔陡然就变了张嘴脸,家里一出事,好父亲,好哥哥都成了把利益放得比情感更重的人,她就这么被抛弃掉,就好像她只是个能轻易舍弃的东西。
张雪林的目光落在茶几上,上面有几份杂志,封面上的摄影作品叫《她与它》。
杨玉英坐在地陷空间的边缘,神色冷淡,面前便是很难留下影像的地窟,而她身后趴着一只软软的,只有巴掌大小的小猫,小猫正在酣眠。
因为磁场的缘故,拍出来的照片影像扭曲而模糊,但正是这种模糊,居然为这幅作品带来了很奇妙的感觉,所有看到照片的人,都会不知不觉地被其吸引。
“又发呆,整天不是发呆就是犯傻,就你这样,还想和我结婚?我娶你还不如娶个棒槌。”
男朋友在厨房里小声嘀咕。
他明知道自己能听得见,他还偏偏要不停地说,张雪林忽然笑起来,笑着笑着,泪流满面!
她猛地把围裙扯下来扔在地上,推开大门就走了出去,走到阳光下,张雪林顿了顿足。
没有人追出来哄她。
张雪林愣了一会儿,抬起手对着阳光照了照,杨玉英的手经常被人赞美,她的手也很好看,手指修长,只要不细看,同样很漂亮,这曾是一双拿画笔的手啊……
半晌,她又转头回去,她不是多爱这个男朋友,也不是害怕,她早就不是当年需要别人全方位保护,一点风都不能透的娇弱的花朵,从她义无反顾地离开张家那一天起,她就已经和以前完全不同。
可她凭什么离开?这房子的首付有她一半,她也有努力在网上接插画,接各种画作,赚钱来还房贷,这是她的家,她的房子,她肯定不会走。
张雪林现在其实可以找一份好工作的,当年张家在她身上泼下的污水,坏了她的名声,可这么多年过去,人们总是善忘的,以她的学历,只要不是要求特别高,想找一份教美术的工作绝对没问题。
可是她经历的一切,比想象中带给她的影响还大,她到现在也有些不敢面对人群,不敢去求职,不敢去应聘。因此她宁愿在网上接活,做一些很不稳定的工作。
推门进去,不理会阴阳怪气的男朋友,张雪林回到自己的房间,默默地躺在床上。
她似睡非睡间,仿佛做了一个梦。
这个世界没有杨玉英,杨玉英早早就死了,她没有被张家赶出家门,家里什么事都不曾发生,小叔叔疼爱她,父母把她当掌上明珠,两个兄长加倍地宠她,就连结婚也要她来做主。
她每天只需要画画,只需要接受所有人的吹捧和宠爱就好,真幸福啊。
就在这样的幸福中,地陷来了,房屋倾塌,房梁重重地压在她的腰间,她弥留前看着亲人们哭嚎不止。
啊,真是个噩梦。
杨玉英太留恋大顺了,在这个世界活到了九十九岁,直到八十五岁,她还奋斗在第一线。
这辈子救人无数,究竟救了有多少,连最专业的统计机构也没能统计得特别清楚。
夏志明和林官在世的时候,到是一人告诉她一个数字,只是,时隔数年,她已经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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