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绝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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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说着，看着天一也不顺眼了，总觉得这阵子没一件事情是顺利的，真晦气！

他便将气全撒在了天一身上，将他数落一番，赶出去准备早朝事宜，他自己则回去继续叫穆桂伺候他更衣。

待到天一完全走远之后，皇帝的脸色才渐渐转冷，低声对正在给他系衣带的穆桂道：“爱卿方才所说之事当真？徐尚宫的病也是她们所为？”

穆桂手上动作未停，低声道：“千真万确，臣手下的不良人当时正在附近，曾亲自与对方交过手，确定就是那人。若非她发现的及时，徐尚宫恐怕已经——”

皇帝闻言，袖中的拳头捏得嘎吱作响。

那个人越来越过分了，已到了他不能容忍的地步。

“先前你说与她有关的几件事，可都掌握证据了？”

穆桂冲着皇帝点头。

皇帝痛心疾首，却终究还是下不了狠心。

“朕总想给她机会，以为她得到的多了，终会放手，可她为何就不知收敛，总是要逼朕呢？”

穆桂深吸一口气，回想起当年那个刚从冰冷的寒潭中爬出来，坐在池边边抖边哭的落寞背影，心里也是一揪一揪的痛。

“大家，错了就是错了，总该明确地让她知道她错了，她才会有改过的机会啊。”

皇帝这会儿眼神恍惚，他看向穆桂的时候，活像个年近半百的失孤老人。

“可事到如今，她真的还有改过的机会吗？”

穆桂垂下头，眼尾也控制不住地湿润了。

“会有的，只要她自己肯改，就一定会有的。”

穆桂说着，双手抚上皇帝的衣领，向两边扫平他胸前的褶皱，像是已经下定了决心一般道：“前提是，大家要先下定决心才行。”

她说着，便退到了一边去，如下人一般垂手站着。

这时，天一在门外禀报，说是早朝的时候到了，请皇帝移驾洛城殿。

皇帝便也扫平脸上的隐痛，向一个君王一样，威严地迈出了门槛，在天一陪同下上朝去了。

姜宝玉得知水寒舟已相看了柳家女娘，心中原本的焦急之感，竟是一下子就消失殆尽了。

连她自己都惊讶她的表现。

她甚至还无比清晰地记起了昨日鱼梦龙说今早要在他那儿和秦子澜一道商量怎么给崔宝玉接风和送行一事。

于是她一离开飞霜殿，就直奔羽林卫大营了。

刚好鱼梦龙和秦子澜已经碰了面，以为她不会来，还商量着一起携手去找她呢。

“老大，原来你记得啊。”

“记得什么？”姜宝玉有些恍惚，但是很快又点头道：“哦，自然是记得的，要给崔宝玉接风和送行嘛。哈哈哈哈！我俩可是穿一条开裆裤长大的关系，商量这种事儿怎么能少了我呢？”

她说着，就背着手迈进了羽林卫大营。

鱼梦龙和秦子澜面面相觑，都觉得今日的姜宝玉有些不对劲儿，但又说不上来哪不对劲儿，只好懵懵地跟在后头，一起进了鱼梦龙的屋子。

鱼梦龙早准备了茶果，一边给他们俩斟茶，一边说道：“我初步想了一下，崔宝玉回来待不了半日就要走，所以咱们时间紧迫，这接风礼办不得多隆重的。不如——”

不等鱼梦龙说完，姜宝玉忽然若有所思地说道：“你们觉得，东林柳家的女娘怎么样？”

鱼梦龙和秦子澜再度看了一眼彼此，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但鱼梦龙很快灵机一动，打了个响指道：“老大，你该不会想先替崔宝玉相看女娘吧？也对，他也十六了，老在雁门关待着，和一些大老粗兵卒们混在一处，猴年马月能相到姑娘啊？咱们这些做兄弟的，是得提前为他考虑到。”

鱼梦龙说着，不禁又看向秦子澜道：“不过这东林柳家，恐怕不大合适吧？”

“为何？”

姜宝玉这话问得漫不经心，好像问了，又好像没问似的，引得那二人又彼此看了一眼。

这次又换秦子澜说道：“这东林柳家乃是书香世家，虽然现今在朝廷里并无位高权重的朝臣，但他家却是神都数一数二的百年世家，历史上可是出过三位丞相的。

不过是诸皇子纷乱时，柳家为了自保，举家隐居，才没了昔日辉煌。

但皇帝登基之后，明君再现，柳家才逐渐出仕，却是世家中少有的不靠人举荐，全凭自己实力科考入仕，一步步考上来的。

他家是真正有实力又有文人风骨的世家。”

“不光如此——”

鱼梦龙也来了兴致，给姜宝玉介绍道：“这柳家小娘子乃是这任柳家家主唯一的嫡亲孙女。自小便养在祖父身边，耳濡目染，据说文才应是不输水寒舟的。而且老大你知道你神都美人榜第二的位置是被谁挤下来的么？”

虽然姜宝玉对此事兴致缺缺，但鱼梦龙很有兴致，不等她问，他便主动回答道：“就是被这小娘子！”

秦子澜立马接上道：“就算不看这些虚的，我朝虽没有重文轻武，但文人世家看不起武将是从前朝就传下来的风气，尤其崔兄从前在神都的名声……柳家应该是万万不可能同意的。”

虽然他们都知道崔宝玉是个极好的人，但人家不这么认为，那就白搭。

夫妻毕竟是一辈子的事情，一步错，步步错，可半点都不能含糊。

想到这里，秦子澜还有点为崔宝玉不值呢。

不想姜宝玉却轻笑一声，道：“合适啊，那很合适啊。榜一榜二，天生绝配呢。”

她这话一出，彻底把鱼梦龙和秦子澜整不会了。

鱼梦龙更是凑到秦子澜跟前小声道：“老大这是怎么了？什么榜一榜二？别说崔宝玉如今脸上落了疤，早给挤出美人榜了，就是从前，他也顶多上过第十名，第一那不是水——”

一听到水这个字时，姜宝玉的眼睛都亮了一下，看向他二人时都是一股子杀气。

看得鱼梦龙忙站起身来给姜宝玉端上茶果，笑眯眯道：“老大你快尝尝，这是明月楼新上的糕点，我特意带进来给你尝尝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