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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泉嘴甜道:“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妈妈你也平平安安的。”
苏沫心说:一点也不平安,不知道明天又会发生什么。
三十晚,苏沫在外面请舅舅一家吃饭,忽然说起王翦的事,钟声低着头不说话,舅舅却很是唏嘘。钟鸣带着男朋友一道过来,见他们这样,忙岔开话题,大家勉强说笑。
第二天上午,苏沫买了鲜花果篮去看王亚男,人家要什么有什么,只当尽个心意。
年初一的宋家大宅看起来有些冷清,帮佣们都回去过年了,只留了一保姆一保安照看着。
宋天保见到她高兴极了。
王亚男也微微露出些笑意,让人斟茶倒水,叹息道:“今时不同往日,也只有你还记得来看我。”
苏沫安慰:“王工,是我来得太早了。”
王亚男笑:“我活了这么些年哪会不明白,以往过个年,电话拜年的,从三十晚上一直吵到正月十五,都不让人休息的,怎么会像现在这样冷清。”
苏沫笑笑,没说话。
王亚男问:“你现在怎么样,有什么打算?”
“我打算回江南,”这是大实话,接着又拍一句马屁,“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王亚男颇为动容,点头道:“你很好,不像他们,走的走,散的散,要不就直接倒戈……”
苏沫心里咚的一跳。
又听她接着道:“其实我一直有个想法,就不知道你会不会答应。”
苏沫忙道:“您尽管说。”
王亚男道:“我年后回保顺科技开展工作,你想不想跟我过去?”
她的眼神既疲倦又期盼,苏沫不敢犹豫,直觉答:“当然愿意,我还担心您不想带着我。”
王亚男平淡开口:“你要知道,那家公司和集团的待遇可没法比。”
苏沫想一想,仍是道:“如果当初不是您开口,我也没法在安盛待下去,我考虑过,只要您觉得我还有用处,就算所有人都走了,我也不会走。”
“好,”王亚男满意点头,“能在这种时候不离不弃的人,以后我必定不会亏待她。”
宋天保已经等得着急,拉着苏沫要她一起去唱歌。
王亚男笑着拍拍儿子的手:“行,你们去玩一会,他也可怜,这几天只对着我这个老太婆,学校又放假,连个伴也没有。”
苏沫赶紧答应。
王亚男又说:“初四开始,我要去给省市的几个领导拜年,你休息两天,开车来接我。”
苏沫一愣,也没多话,只管应下。
上了楼,宋天保叹气:“过年,安安也不来玩,妈妈也不让我去找他。”
苏沫说:“你就在家陪着你妈妈不是很好吗?”
“可是妈妈也不陪我,她有时候出去,有时候在书房,”宋天保想起件事,拍手道,“苏,秘书,我有个东西,你看,是个秘密。”
苏沫笑道:“什么东西?这么神秘?”
宋天保从地毯下翻出来:“我妈妈,总是在书房里看它,我问,是什么,她不跟我说,是个秘密。”
苏沫接过来瞧,上面字迹潦草,等一行行认清了,一时怔住。
她回过神,忙塞到宋天保手上,一字一句道:“天保,我跟你讲,你妈妈哄你玩呢,这是个游戏,你偷偷拿出来,她是知道的,她在观察,看你会不会悄悄放回去,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也不能给别人看,如果你办得到,就说明你很聪明,她会很高兴。”
宋天保似懂非懂。
她又解释两遍。
天保这才高兴了,忙点头说:“知道了,悄悄,放回去。”
苏沫松一口气,仍觉得压抑,陪着宋天保唱歌到中午,期间看着他把那几页纸悄悄送回去。
王亚男留饭,她托辞说要去舅舅家拜年才作罢,王亚男上楼休息,宋天保却偷偷跟出来,问她:“秘书,你带我去找安安?”
苏沫说:“不行,你妈妈会说我的。”
宋天保做了个手势:“我打电话,给他。”
苏沫正烦恼没时间回家看孩子,又被他缠得不行,只得拿手机拨号,递给他:“天保,你自己跟他说吧。”
那边接了,宋天保期期艾艾道:“安安,过年,你怎么不来?”
苏沫站远一些,听不清那边说什么。
过一会,宋天保又说:“是,苏,她在我家,嗯,我们唱歌……”
王居安坐游泳池边,喝得半醉,有些头晕,随便敷衍几句就挂了电话。
旁边的纸钱已烧成灰烬,他又提一捆过来,拆开了,慢慢扔进火盆里,本想说:王翦,你老爸我还是有道行的,安盛现在是我们的。
但这话已成天大嘲讽。
转口变成:“过年了,一晃快四个月,你该花就花,不要省着。”
他往后捋一捋头发,扔掉酒瓶,直接躺下去,倒头就睡,任火焰燃旺,又再次熄灭,任风卷起灰烬,飘去远处。
不知过去多久,被冻醒,再睁眼时,天色墨黑。
他站起来,一阵迷惘,慢慢从后院走进屋里,又穿过大厅走去前院,没有人声,也无灯光,最后坐进车里,发动引擎。
几乎是下意识,仍开去那方。
作者有话要说:2013.5.27
借评论里某位mm的“老公”一词用用(好像是银河mm说的?),评论都很精彩,谢谢大家。
关于经济方面的问题,谢谢专业人士宝猫mm的咨询服务。
还有一位要考试的朋友不知道考完没?迟到的祝福。
第74章
身后那人呼吸平稳,或侧身,或平躺,总有一只臂膀枕在她颈下。
单身已久,叫人十分不习惯,她整夜似睡非睡,也不敢轻举妄动。
窗外蒙蒙发亮时,沥沥下起了雨,苏沫半边身子麻木。
忍受不住,翻身过去,顿时脉络舒展。
眼前却是男人的赤裸胸膛,他体魄强壮,臂膀有力,怀抱像暖炉,浸润着沐浴过后的清香和一丝若有似无的酒味,还有让人心跳的男性体味。
这种味道,她总能轻易捕获,甚至逐渐熟悉,这可真使人惆怅。
苏沫悄悄抬眼,看见泛青的下颌,似乎消瘦了……她无法放任自己,低下脑袋。
他的下巴颏儿却轻触她头顶发丝,过了一会,手在她胸前和腰臀间游走,忽然睡意朦胧地说:“你上来。”
她被人捉住翻了个身。
苏沫脸颊发热,仍是配合地稍微仰起,动作小心而艰难。
他盯着她,低低喘息,本想随她摆弄,却耐不住性子,又将她压回身下闷声说:“还是我来。”
免不了一番缠斗。
天色渐亮,空气冷却,苏沫想了又想,忍了又忍,仍是问出口:“你……最近还有没有,和其他女人……”
王居安趴在床上休息:“怎么?”
“我……不知道要不要去做体检。”
他侧头看过来:“一直有。”
苏沫不说话,穿好睡衣下床,被他稍稍握住手腕,她收回手:“年前最后一天上班,要迟到了。”
到了公司,韩工在大堂和人说话,介绍了才知道,那人年纪不到四十,是他高几届的大学校友,正好来应聘高级经理人,两人遇上。
苏沫在办公室整理项目文档,门未关,就见王居安进了隔壁的董事长办公室,没多久,又有几位高管陆续进去,便知面试工作已经开始。
中午去食堂,韩工边吃边等他那位校友,两人将近吃完,那人才来。韩工忙帮人买来饭菜,那人坐下,和苏沫打过招呼,拿纸巾抹汗,不及动筷子,一脸感慨:“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在不少大老板手下做过事,面试肯定不止这一次,却是最紧张的一次,”又说,“没想到王董这样年轻。”
韩工问:“情况到底怎样?”
“你们老板要安排吃饭,我说不必,正好遇见旧友,”那人喝一口水,说,“一帮人在办公室,高管们轮流提问,他很少说话,就坐在大班桌后看着我,观察我。我觉得自己好像被困在一个笼子里,每说一个字都要仔细斟酌,甚至连面部表情的变化都有顾虑。”
韩工摇头,看一眼苏沫道:“小苏是自己人,我说话直白,这王家人,确实都不太好打交道,连你这样的人才都觉得难以应付,何况其他人。”
那人笑,忙道:“也不是说难以应付,就是对话的权利好像不是那么平等,王董这人,十分不可捉摸。”
韩工安慰:“别往心里去。王董有个亲弟,据说只要进了他的办公室,就低眉顺眼像个小媳妇,去年不知道因为什么事,直接把人轰走了。你听说过吗,小苏?”
苏沫摇头:“这事我不太清楚。”
校友说:“你们老板作风强硬,是缺点也是优点,凌厉有余,随和不足,容易得罪人,”他摇头叹息,“年纪比我小,后生可畏。”
苏沫心想:说得不错。
那人吃完饭告辞,苏沫和韩工上楼回办公室,韩工说:“小苏,有空去家里坐坐,我家那位和你谈得来,”他语气有些消沉,“我昨天已经递交辞职信。”
苏沫问:“你也要走?”
韩工点头:“我才来不久,和王董也就打过几次照面,他跟前人才多,我很难出头。”
苏沫若有所思。
韩工又说:“我一家四口只有一个人工作,我拖不起,投了几家高校,有公立也有私立,还是专心搞学术安稳些,不然就去重点中学,现在一些海归博士去好的中学教数理化,待遇也还不错。”
苏沫心里叹息,却说:“你的条件摆在那里,一定没问题。”
韩工摇一摇头。
下午,苏沫提早下班,请舅舅一家在外面吃年饭,给王居安发短信说迟些到家,无回音。
席间,舅舅忽然问起王翦的事,苏沫简单说了,钟声低头不语,舅舅却很是唏嘘,钟鸣带着男朋友一道过来,见他们这样,忙岔开话题,大家勉强说笑。
吃完饭,舅舅一家邀她一起去家里守夜,苏沫推说要提前整理行李。
回去的路上,超市大多关门,剩下的蔬果已不新鲜,只随便买了点鸡蛋、肉类和干货,盘算他若是过来,应该做几盘像样的菜,本想买酒,又想拿回去只会被人嫌弃,也就算了。
到了以后,家中无人,黑暗一片,忙打开灯,客厅里的行李箱被人挪了位置,平放,想是他出门前找过衣服。
苏沫给家里打了电话,看春晚,一直走神,干脆去做了几样小菜,留作宵夜。
不多时,听见有人掏钥匙开门,她忙取下围裙,踮着脚跑去浴室,对着镜子收拾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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