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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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只有贵妃和荣妃两个人。

听到荣妃的话, 贵妃面色一变，猛地盯着荣妃。

“你说什么？”

她的女儿当初是因为不足月七月早产, 和当初六阿哥一样。

只是她没有六阿哥幸运, 生下来没多久就夭折了。

太医说她是刚生十阿哥没多久，身子底子没养好就又怀上了。

所以孩子才会早产，才会夭折。

荣妃的意思是她早产有内幕？

荣妃看着贵妃一字一句的说道：

“那个孩子本不应该早产。”

贵妃一时间呼吸急促, 一下子跌坐在后面的椅子上, 双手紧紧抓着椅子的扶手，咬着牙问道：

“你知道什么？”

荣妃看贵妃的反应, 很满意, 把在心里顺了好久的话说了出来。

“知道当初孝懿皇后的孩子怎么没了的吗？”

“赫舍里氏为了太子的地位, 杀了孝懿皇后的孩子。”

“当初宫里很多人都知道, 承恩公福晋他们利用僖嫔谋害了皇嗣。”

“太皇太后和皇上知道的, 但是却没严惩僖嫔, 以至于后来孝懿皇后和赫舍里氏死磕。”

当初赫舍里氏做的事情，宫里高位嫔妃谁不知道？

都是为了太子，赫舍里氏忌惮当时的佟贵妃, 怕佟贵妃为后, 生下的孩子是嫡子威胁到太子。

贵妃听荣妃提到赫舍里氏, 提到太子, 本来有些激情的情绪慢慢的平息了些。

她脑子清醒了许多, 疑惑的问道：

“你是说是赫舍里氏算计了本宫？”

“本宫生胤俄的时候, 他们怎么没动出手？”

“因为那时候钮钴禄氏爵位还没恢复, 但是你第二个孩子有了的时候，他们担心钮钴禄氏出了两个皇子，会慢慢的起复。”

“钮钴禄氏到底是孝昭皇后的娘家, 若是出两位皇子, 对太子的威胁会多大不难想象。”

当初钮钴禄氏因为仁孝皇后爵位被捋了，大封后宫的时候低调的钮钴禄氏被封了贵妃。

之后贵妃生了十阿哥，到后来赫舍里庶妃害了还是庶妃的佟妃的孩子，赫舍里彻底惹了皇上不喜，赫舍里氏一度陷入低谷状态。

钮钴禄氏再次封爵是皇上安抚她失去女儿的痛，另一方面是为了平衡朝堂，贵妃其实比谁明白。

所以，贵妃看荣妃把她当傻.子一般，忍不住生了怒气，站起来冷冷说道：

“荣妃，本宫觉得你把本宫当傻.子，你无非是想本宫恨上赫舍里氏，然后对太子出手。”

赫舍里氏当时怎么会盯着她的肚子？

孝懿皇后当初盯着赫舍里氏，为当初那个去了的孩子报仇，揭发了承恩公福晋装病之事，逼的承恩公福晋不得不死。

承恩公福晋死了之后赫舍里氏庶妃盯着佟贵妃胞妹肚子，害了当时佟庶妃的孩子。

噶不喇为了保下赫舍里庶妃，选择认罪自缢。

噶不喇夫妇先后死了，两家的仇越来越深，加上皇上对赫舍里氏的不喜，赫舍里氏是疯了才会又招惹一个钮钴禄氏。

当初那个孩子，她也怀疑有人算计，她再三查过，是她自己身体的原因，她才会那么伤心险些去了。

“本宫不笨，这些年本宫和淑妃一样，只想安静的生活，不想招惹是非。”

“本宫比淑妃好一点的便是膝下只有一子，皇上对本宫不是对淑妃那边宠爱。所以没那么招人妒忌。”

所以她没有如淑妃一般没被算计。

贵妃没野心，她除了那几年低谷之外，一直是一人之下，还有个可爱的儿子她很满足。

不像荣妃儿女双全还妄想其他的。

荣妃听到贵妃的话，面色难看了几分。

这贵妃当真是不好忽悠，竟然半分没信。

“贵妃娘娘，皇子中除了仁孝皇后所出的废太子，便是十阿哥身份尊贵，你就不想……”

荣妃不想放过这个机会，还想在挑拨诱.惑贵妃。

但贵妃不想在听荣妃的话。

“不想，本宫不是你，没那么大的野心。”

“荣妃，太医本宫给你找来了，看不看病是你的事，本宫没那么多时间来听你胡言乱语。”

贵妃冷着脸出了延禧宫，立马让人送信出宫，告知皇上荣妃夜间着凉病重的消息。

贵妃其实一年到头大半的时候都病着。

今年宫里又忙，忙公主的婚事，后宫杂事，端午还有宴席等等。

今日去了一趟延禧宫，不知是荣妃提到了那个夭折的孩子，还是因为荣妃生病了，病气过到了她。

回去后贵妃就病了，宫外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温暖收到小春子的消息的时候，她午睡才起来，还有点迷糊。

让冬云打了点凉水醒了醒身后，这才疑惑的问道：

“你是说贵妃娘娘去了延禧宫，回去就病了？”

冬云接过娘娘手里的帕子，放在一边，给娘娘倒了杯温水。

“宫里是这么传的，但小春子说荣妃娘娘是故意夜间泡了冰水，头一天还让人带话要见贵妃娘娘。”

温暖皱眉，荣妃是想做什么？还想算计什么？

“她这么拼，想来找贵妃是有事，可知道她们见面，荣妃说了什么？”

“延禧宫里的人出不来，我们现在还不清楚。”

冬云摇头，要想知道消息，得有人进去才清楚。

温暖扯了帕子擦了擦嘴角的水渍，皱眉想了许久。

“这个时候荣妃出不来，最担心的应该是……”

太子之位！

皇上对太子的态度，荣妃定会着急。

她见贵妃，难道是想贵妃出手？

她想利用贵妃想办法压着废太子，彻底把废太子踩下去？让他没机会起来？

但，贵妃是个聪明人，应该没那么容易听荣妃的。

除非，荣妃捏着什么让贵妃有可能出手的秘密。

温暖想到这里，立马吩咐的说道：

“贵妃娘娘病了，你差人进宫，送些药材去永寿宫，看看贵妃是个什么情况。”

看看在贵妃那里能不能知道些什么，如果不信就想办法让人进延禧宫。

“是。”

冬云福了福身子退了出去。

贵妃病了，康熙自然是第一时间知道的。

因着太医诊脉说是劳累过度需要卧床静养。

康熙派梁九功回宫，送了些赏赐和不少的珍贵药材，让贵妃一身体为重安心养着，等身子彻底好了再说。

六宫有佟妃，宣嫔，端嫔几个帮着操持，让她无需担心。

至于荣妃，康熙知道荣妃是故意染病，同样派人进宫了。

带话警告荣妃，延禧宫若是不能好好养病，不想待在宫里，那就去皇庄静养。

皇庄是朝廷管辖的田庄，好日子不过那就去田庄自生自灭。

荣妃听说后气的险些呕血。

如果去了皇庄，她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宫了。

所以，再不敢有什么动作。

宣嫔因为帮着操持着后宫之事，借由探病为由，去了一趟延禧宫。

温暖这才知道，荣妃当真是打着挑拨贵妃的心思，想让贵妃出手对上太子。

只是，贵妃并没有相信荣妃的话。

冬云小声的说道：

“这回荣妃娘娘该是不会再动歪脑筋了，应该能安分些时候了。”

温暖摇头，她不这么想。

“她安静了，外面未必会安静。”

“娘娘是说……”外面？

“赫舍里氏虽然没了索额图，但还有其他人，到底是大家族。”

“他们怎么会愿意太子就这么被废了，这可是一个家族的荣耀。”

“今年大选的时候赫舍里氏不是还送了格格进宫参选？只是没想到皇上此次没留人。”

“你看着吧，皇上本来就有那个意思，用不了多久朝堂上就会出现立太子的风声。”

皇上的意思有点脑子的人都能明白，所以很快就会有人提复立太子的事情。

“娘娘的意思是废太子会复立？”

冬云诧异，她以为是三阿哥会想办法让荣妃出来，或者荣妃娘家发力。

“会吧，毕竟太子是还没大婚的年纪做错了事，在皇上眼里是还没成家立业不懂事。”

“现在有了孩子，懂事了，知道错了，等过一段时间给太子解禁安排个差事立个功，就能提此事了。”

温暖本以为太子复立不会太久，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两年的时间。

这时候，温暖方才明白皇上的意思。

他是打算等准太子妃年纪到了，可以大婚的时候，加上事情已经过去两年了。

两年的时间可以让许多人淡忘当初太子做的事情，再提立太子的事就没什么人反对了。

这两年毓庆宫安安静静的，只是每过几日会从毓庆宫送出一封信。

里面写着他在毓庆宫每日的日常，日常反思他的错误，顺便提一提他的长子。

太子的长子已经快三岁了，说话也伶俐了些，会叫皇玛法了，还会背点儿三字经等。

太子本也聪慧，禁足期间，除了年节出来大家聚一聚之外，在毓庆宫每日坚持晨起练武，然后看书练字，过着当初还没办差上书房的日子，从未颓废。

这些足以让康熙因为日常想起当初他亲自带着太子，亲力亲为的场景，以及他对太子的期望。

所以，康熙在觉得时候差不多的时候，在长春.宫和温暖喝茶聊天的时候，忍不住有意无意说道：

“瞧着就要到颁金节了，过了年，眼看着胤礽长子都快三岁了，会跑会跳了，朕倒是鲜少瞧见他。”

温暖坐在矮炕炕上趴在矮桌的另一边，望着面前茶盏里袅袅升起的雾，抬眼看着皇上说道：

“皇上想见孩子，让人抱了去乾清宫就是，若是担心冻着孩子，天冷去毓庆宫看他不久好了。”

“臣妾又没让您不去见您的小孙孙。”

这话说的，搞得好似她管着他，不让他看孩子一样。

康熙叹了口气，接着说道：

“朕这不是想着胤礽禁足当中，所有才没去毓庆宫。”

温暖坐直了身子，看他如此，嘴角抽了抽忍不住说道：

“您是皇上，也是孩子的父亲，想儿子想孙子去看看就是了，何必纠结？”

康熙看温暖坐直了身子，从她对面起身走到她身边坐下，搂着她的腰，再次叹气说道：

“胤礽这两年懂事了许多，这两日送信出来提到他的长子懂事听话，且天资聪慧，小小年纪就会背三字经，不输当年的胤礽。”

七阿哥那么大的时候也会背了，有心教多数孩子都会吧？

“这让朕想到早些年朕精心培养胤礽，手把手教他处事之道，治国之道，朕欲在他成年后给他独立处理政务的机会，希望他能早日担当大任。”

“不成想索额图误了太子，教的太子心胸狭隘忌惮兄弟。”

确定是索额图的缘故？

不是你这个当皇阿玛抬着大儿子让太子感觉到威胁？

“纵观这两年，胤礽成熟稳重了许多，你说朕若放他出来，他可会辜负朕再次对他的期望？”

这一通话说得感慨，最后带着期望的眼神看着温暖。

温暖听了一耳朵的话，再看他那眼神，总结出来，康熙想放太子出来了，并且还想复立太子。

“臣妾不知，不过您可以问问太子。”

“胤礽早就后悔了。”

他早两年胤礽就后悔了，只是那时候康熙考虑良多还是禁足着他。

温暖撇了撇嘴，到底还是顺着他的话说道：

“那就让太子努力证明他是否会辜负您的期望，毕竟您培养太子付出了心血，总要给他一次机会。”

至于太子能不能抓.住，那就是太子的事情了。

康熙需要一个人认同他的想法，听温暖如此说，突然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还是暖暖懂朕。”

胤礽毕竟是他唯一的嫡子，他终究不愿辜负早些年对胤礽的期望。

温暖笑了笑，心里却腹诽，他说那么多不就是想听她说这个？

太子复立是迟早的事情，朝堂上隐约都有风声了，以佟家人开头。

佟家，不就是康熙授意的？

果然，没两日朝堂上就有人开始提瓜尔佳氏的格格孝期到了，眼看着人家都快二十了，还待字闺中，该安排大婚了。

瓜尔佳格格就是之前的准太子妃。

提到她就不免提到废太子。

于是，就有人说废太子已经禁足两年了，该放出来了。

此意见当然没有人反对，两年了，差不多了，到底是皇子，和普通人不一样。

于是时隔两年，废太子的毓庆宫大门打开了。

两年的时间，太子确实比从前沉稳许多，对人客气有理，对年幼的兄弟也是关爱有加亲自问候。

甚至主动提起禁足在宫外家里的胤褆，请皇阿玛也能放他出来。

康熙深感欣慰，顺势又放了胤褆。

胤褆关了两年，这两年对他不闻不问也差不多了。

胤褆可和太子不一样，他这两年不能出府，都快要憋疯了。

一不如意就打.砸屋里的东西，以至于到最后到手的都是木质的东西，砸不坏，感觉就像一个拳头打在棉花上，想泄气却无力。

府上的奴才对他一贯的日常了若指掌，差不多时候再去捡东西。

胤褆没法气的就去后院儿找女人。

所以，这两年胤褆府上先后多了几个格格，加上大福晋嫡出的大格格，府上四朵金花凑齐了。

然后，生活开支就大了。

府上的大门一直锁着，也就角门每日有一人能出门采购府上的食材。

他的开府安家银子皇阿玛早几年就拨给他了，这几年也嚯嚯的差不多了。

府上靠着大福晋的嫁妆勉强能过日子，也就不敢再打.砸东西。

用着大福晋的嫁妆，胤褆觉得没面子。

但一大家子人要吃喝，她有不能出去，也就装糊涂不去问府上开支问题，然后避开大福晋不见她。

大福晋乐得清静，只心宽的过着自己的日子。

到府上大门打开的那瞬间，胤褆看着外面的天空，忍不住想。

他一定会坐上储君之位，到那时候，这两年他所受的，会加倍的还回去。

胤褆出来了，然后，康熙忍不住在朝堂上夸太子仁厚。

没两天就有人上折子，提到储君之位空悬三年之久，皇上该立太子了。

康熙顺势让大臣们以及皇子们拟太子的最佳人选。

虽然朝中有人想选除废太子以外的人，但是……

大阿哥胤褆和废太子一样做错了事才出来，自然没人考虑他，就是有也是纳兰家和大福晋娘家。

三阿哥说不上多优秀，还不如四阿哥和五阿哥。

这两年办差中规中矩，并不突出。

五阿哥养在太后身边是一开始就没有夺嫡的可能。

六阿哥脚有疾也没可能，

且六阿哥和七阿哥，八阿哥还未成年大婚选福晋，还没开始办差。

后面的阿哥更小，都不用说了。

四阿哥倒是优秀，但四阿哥主动站出来请皇上复立废太子。

六阿哥和七阿哥两人和四阿哥一样支持复立太子。

八阿哥好不容易等到大点儿，打算等明年大选之后，成亲了，就大显身手，结果，他没等到那个时候，太子出来了。

所以，他没支持也没反对，保持中立。

所以，太子能复立没什么意外。

唯一的插曲便是胤祉，扯着废太子以前的事情。

但事情过了那么久了，且废太子在朝堂上当着朝臣公然为两年多前的事情认错。

言道以前不懂事，那样的事情再不会发生。

故而胤祉想要以这一点反对没起到什么作用。

胤褆才出来，只想好好的表现，太子之位能废一次，未必不能废第二次，故而并没有发表意见。

复立太子，温暖早就提醒过七阿哥他皇阿玛有那个的意思。

加上七阿哥自己心里也有数，所以跟着四阿哥站太子那边。

但是，让七阿哥没想到的是，太子会自降身份来给他道歉。

太子亲自去了畅春园皇子四所，找到七阿哥，一脸认真的说道：

“当初孤欲害胤褆栽赃给七弟你，七弟你还不计前嫌为孤说话，孤深感愧疚。”

七阿哥挑了挑眉，有些意外。

“太子不必如此，当初的事就当扯平了，如今支持你复立，也只是依着皇阿玛的意愿罢了。”

当初他发现了，把证据透露给了四哥，其实已经还回去了，没什么愧疚不愧疚的，大家心里明白就行。

两年的时间，七阿哥已经是个少年郎。

站在太子身边比太子还高了半个头。

许是这两年经常去骑射场练习骑射，皮肤和康熙一样，偏淡古铜色，面上褪去了些稚气，多了几分硬气。

“七弟孝顺，孤这个年纪还没你懂事，自愧不如。”

太子听七阿哥提到是因为皇阿玛，两年前他也说是因为皇阿玛才会和四弟，六弟去咸安宫看他。

这么多兄弟，唯独他们三个去看了他。

太子后来其实有些感触的。

今日提到之前想陷害七阿哥的事情，其实是真的有几分愧意（当然，前提是七阿哥为他说话了，支持他复立太子后。），故而开口说道：

“七弟现在快成年了吧，等你办差了有什么不懂的可随时来找二哥。”

七阿哥疑惑？这除了来道歉，还来培养兄弟情来了？

“二哥？”

太子点头，拍了拍七阿哥的肩膀笑着说道：

“你我兄弟，无需对孤称呼太子，和四弟一般唤二哥就成。”

“好。”七阿哥笑了笑，点头。

等到太子离开之后，七阿哥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沉思。

太子果然不一样了，沉稳许多了，就是不知道如今这模样能维持多久？

**

大阿哥和太子出来过的第一个节日是颁金节。

但今年的颁金节不似往年的热闹。

因为贵妃病重，太医诊治没多少日子了。

原因是早些年殇女悲痛之下留下了隐疾，这些年太过劳累，掏空了底子，时日无多了。

所以，太子妃就得早日嫁进来了。

不然贵妃一去的话，宫里不适合办喜事又得拖一拖，太子都二十出头了不能再拖了。

内务府的人都在忙太子大婚的事情，颁金节也就没往年那么热闹了。

太子大婚定在颁金节后没几天，其实太子大婚早几年就开始准备了，只是碰上守孝一拖再拖，如今提上日程，有现成准备好的，倒也不算匆匆准备。

太子迎娶太子妃，也就是未来的国母，自然是举国同庆！

康熙为了表示对太子的看中，在大婚前一天给太子的儿子赐了名字。

太子的长子赐名为弘皙，完了还来长春.宫给温暖显摆，问她名字好不好听。

温暖当时喝水差点呛到。

这为了太子，觉得禁足两年当皇阿玛的想起来太过严厉了，想要加倍的对太子好。

所以，就给太子的长子赐名了？

但是他考虑太子妃了吗？

人家明儿就要进门了。

就不能等人家进门后？

或者给太子妃一个体面，等太子妃主动提出来？让太子妃挣个名声？

康熙看温暖盯着她，收敛了面上的微笑，疑惑的问道：

“这名字不好吗？”

这可是他亲自取的名字。

温暖拍了拍胸口，忍着咳嗽，好奇的问道：

“皇上是对太子妃不满意吗？”

康熙纳闷，怎么会这么问？

“怎么会？太子妃是朕亲自挑选的，朕亲自安排人调.教过，端庄得体，有一国之母的风范。”

“臣妾是想到早几年有人谣传太子妃不利的谣言……”

温暖这一提，康熙这才想起来，一拍脑门儿。

之前有说太子妃克这个孩子，这大婚前却给这个孩子赐名，虽说是无意的，但太子妃不知道的。

但是圣旨以下，现在也收不回来了。

于是，大婚第二日，太子领着太子妃请安的时候，康熙和颜悦色表示对太子妃非常满意，让她新婚回门后，就要担起太子妃的责任，让她帮着贵妃协理后宫。

太子妃受宠若惊，没想到她刚嫁进来，皇阿玛就对她如此看重。

想到昨日.她还在猜测是否皇阿玛对她不满意，故而大婚前一日给太子的长子赐名。

看来是她误会了。

太子妃进门后，宫里宫权就有了很大的变动。

太子妃作为未来国母，皇上又发了话，去给贵妃请安的时候，贵妃就顺势让人拿了之前从荣妃处收回的内宫份例发放的一部分，给太子妃先熟悉一下。

太子妃没进宫前的这些年，不仅是家里人还有内宫的嬷嬷都教了她不少的东西。

故而，只是算帐，按规矩发放各宫的例银，对她来说并不难，且她上手很快。

贵妃也就看情况把内宫采办的事情全都交给了太子妃。

贵妃病重期间，一日中有半日的时间是在教太子妃如何管理后宫等。

她是贵妃，康熙想让人去给她侍疾，但贵妃并没有同意。

她不是皇后，也不是副后。

眼看着日子不多了，她只想平静一点，不想生了波澜。

十一月中的时候，贵妃感觉到她的日子到头了，请了皇上去永寿宫。

康熙看贵妃的模样，忍不住想到当初的孝昭皇后。

那时候，孝昭皇后也是病了，耗了身子渐渐的没了。

“皇上，臣妾进宫这么多年，一直都明白，不强求才能活得更好。”

“所以，这些年来臣妾一直教胤俄，让他做个听话孝顺的孩子。”

“臣妾走后，希望皇上看在这么多年帮着皇上打理后宫的份上，好好的看着胤俄，等他长大成人后，给他娶个贴心的福晋，生一堆的孩子，享一辈子的福就好。”

贵妃靠在床头，看着坐在床边的皇上，想到十阿哥，心里抽疼。

她怕她走了之后，十阿哥孤单。

她怕她走了之后，没人护着十阿哥。

她怕他走了，十阿哥会伤心，会难过。

“贵妃别这么说，你要好起来，看着胤俄娶妻生子才行。”

康熙听了贵妃的话，心里有些难受。

离别的话，他真的不想在听到了。

他送走了一个又一个对他重要的女人。

这些年他对贵妃虽然没爱，却多年来也是有亲情的。

他对贵妃很信任，后宫交给她打理，几乎没出什么差错。

只是贵妃因为丧女伤了身子，这些年身子好好坏坏的。

看着她这样，康熙不禁有些后悔，后悔让贵妃操劳，没让她好好养着。

但当初也是因为贵妃丧女，康熙不想她有太多的闲暇时分想到那个孩子。

当时的贵妃就几乎去了半条命，他也只是想贵妃忙碌点，生活充实点儿。

贵妃拉着皇上的手，眼里带着祈求。

“臣妾好不了了，皇上允了臣妾，让胤俄享一辈子的福就好。”

康熙紧紧握住，闭上眼沉痛的点头。

贵妃的意思他明白，贵妃是不想十阿哥如胤褆他们一般。

“你放心，朕会看着胤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