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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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神猛地看向顾偃，不明白他为什么知道这件事。顾偃知道自己不小心说漏嘴，想解释……算了，反正是他是强大的精灵使大人，能够感觉到几十代几百代后的血脉又怎么样。

没错，初寒正是法神后裔。当年法神离开据说是游历世界，他的儿子娶妻生子到最后都没有等待父亲的回来，法神的血脉就这样一代代传承下来，直到初寒这一代。同武神家族是一样，只到法圣便无法进阶让大陆的人渐渐起了歹心，只不过武神是他们先下手的对象，因为武者比魔法师多，而武圣也比法圣多。纵观大陆新纪元历史，每一个时代都有不少武圣崛起，可法圣这么多年也只有三个。是以人们并没有奇怪，更多更冲动的武者便对武神家族暗中下手，玉家在很久以前就落魄了。

法神家族也渐渐隐匿于人群中，只留下自己的传承，可是到初寒这一代，还是被人发现。比起当年武神家族更为过分的是，这一次几乎全大陆的高手倾巢而出，就是为了得到关于法神之光的秘密。可说句实话，就是法神家族的人也什么都不知道，就算拷问又能问出什么。于是初寒的父母家人被折磨致死，最后只剩下他，被迟雁意外救出，封印了自己的记忆。

这些事情顾偃不能告诉初寒，他因为他也“不知道”。当然，法神也不知道这种事情，他早就离开人类世界太久了。自从成为黑魔法师后，菲普斯比起过去的自己能够更加轻松地感性血与魂的力量，仔细地看着初寒的容貌，感应血脉里稀薄的相似力量，法神终于确定，这个完全没有尊老爱幼又没有礼貌的人，真的是他不知道多少代的子孙。

真是特别不愿意承认！

“血脉？”初寒皱眉，他可不是黑魔法师，完全无法感应血魂之力，他只是觉得眼前这个上来就要摸顾偃脸的老头面目可憎罢了。曾经对法神的敬仰和崇拜？初寒早就是顾偃教的第一狂信徒了，谁还在乎法神那老头啊╮(╯_╰)╭

“呃……”顾偃觉得既然自己已经暴露了，那就由他揭开真相吧，看菲普斯那副样子和原文中的描述，就知道他不可能说，“是这样的，我成为精灵后，对元素和力量特别敏感。刚才我感觉到，你和菲普斯的血脉力量是同源的。”

话虽然说得委婉，但是初寒也听明白了。他没有对菲普斯展现出什么尊敬的样子，而是皱眉道：“法神后代？我是……法神后代？”

法神后代这几个字仿佛勾起了他许久前的记忆，顾偃有些紧张地看着初寒，不知道他会不会现在就恢复记忆，要是在这里黑化，以他精灵实力，说不定能小黑屋初寒呢！

不过剧情终究是剧情，初寒给自己的记忆封印没有那么简单便能解开，他最终还是晃了晃头说：“后代就后代吧，赶快说正事。”

顾偃：“……”

主角是那是后代不是麻袋啊，你要不要这么简单就丢掉？眼前这起码是你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等等，这么多年了确实没啥可留念的。换位思考，就算他知道自己祖上是秦始皇，那真见到秦始皇，还能跪地磕头叫声老祖宗？根本不可能，完全没有感情的好吧。

菲普斯却是这么多年没见人，见到的又是自己的后代，心情有些激动，许久都不能言语，几次向初寒伸手都又缩回来了。顾偃觉得他挺可怜的，却必须盯着他，这老头原文中可是摸了很久脸的，很久！

等菲普斯终于平复下心情后，几人才坐下来，在有些空荡的城堡中喝茶谈正事。

“先按照顺序说吧，”菲普斯整理思绪，率先开口道，“那是要从轩辕明留在大陆说起，他一个人失魂落魄地回来，实力大减。他告诉我，以我的实力，等蚀日年照最后一天，也会被送到高位面。

我并不想去高位面，大陆实在有太多放不下的事情，现在轩辕明实力大减，要是我再离开，蚀日年照后，那些幸存的人类没有主心骨，要如何才能活下去。神族中有不少刑罚，我便使用其中一种，削弱了自己的力量，留在大陆。

后来，蚀日年照结束，所有异族都离开，人们重建家园，我与轩辕明建立的帝都学院，选择一个有实力有领导能力的人做人类的领导者，他便是最初的帝王。而最初那些在我们学院学成的人类，他们离开曾经的光明城现在的帝都，回到自己曾经的家园，建立了十四主城。

我的寿命比一般人要长，大概过了二百年后，曾经的战友都离开世界，很多人都不认识我了。我隐匿行踪在大陆游历，爱上了一个姑娘，娶妻生子，这才有了你。”

菲普斯饱含感情地忘了初寒一眼，仿佛将对自己子孙的所有感情都投射在主角身上。顾偃连忙拍拍桌子说：“咳咳，老牛吃嫩草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啊，废话少说，接着讲。死者之森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又是怎么变成黑暗之神的？”

收回思绪，菲普斯继续道：“因为感应到了召唤。当年我自罚减低了境界，可是随着时间的增长，我的伤势恢复，并且实力一天天不可避免地强大起来。当到达一个境界……就是超越现在大陆等级中的法神境界时，那种召唤的力量变得更加强大了。于是我明白，原来大陆从蚀日年照后，设置了新的规定。当力量达到大陆所能承受的极限时，就会感应召唤，被迫离开大陆去更高的位面。”

原来如此，顾偃点点头，这就类似于修真小说中的飞升。修真小说中，大部分修真者渡劫后都会被强制飞升，就算你不愿意也不行，或许这也是一个规则。原本大陆没有这种规则，是以其他种族过于强大，威胁到其他种族，也超过了大陆的承受能力，便开始了第一次大规模的集体飞升。等集体飞升后，便设置新的规则，达到界限后飞升，这样就可以避免再出现强大种族。

也就是说，一旦出了死者之森，顾偃就算隐藏了精灵血脉，也会因为境界飞升。他不由自主地看向初寒，男神笑得温暖，紧紧握住顾偃的手：“做你想做的，无论怎样，我都会跟随你。如果生命之树得到解救后，你也要离开，那么我就努力变强，强大到超越法神，超越武神，强大到能够找到你的程度。”

顾偃也用力握住初寒的手，其实他真的很想与初寒留在这片洒满他记忆与感情的土地上，可是现在已经晚了。觉醒精灵血脉后的他，应该没有机会再留在大陆上，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宿命吧。

骑士再次轻轻叹气，初寒这个人，无论有多无理取闹，到处树立假想敌，单凭这一点就足以站在顾偃身边了。他会不遗余力地支持顾偃，不惜粉身碎骨地成为他的支柱。

此情此景真是非常感人，可惜偏偏有没长眼睛泼冷水的，菲普斯摇头道：“那是不可能的，因为武者被魔族之王轩辕所诅咒，永远不可能有超越武圣的可能。至于魔法，我敢断言，魔法师除了我与精灵使外，根本不可能有人再达到法神境界。”

“为什么！”顾偃与初寒异口同声地问，看向菲普斯的目光也不怎么样。

“因为魔法与武技从根本上来讲，就是不同的东西。”老头这话说得十分沧桑，“武技是增强自身，而魔法则是增强利用外界力量的能力。增强自身最后有可能受自身资质限制，达到一个高度就不再前进，但是据我看，现今的人类如果没有轩辕的诅咒，靠斗气提升最后进入高位面是可能的。只可惜轩辕的诅咒太过强大，而随着他在高位面本身实力的增长，诅咒会更加强大，魔族本就是不死不灭的种族，他在高位面这么多年，只怕实力已经变成完全无法想象的强，大陆上的人类就算是再努力，也不会胜过他的封印。至于魔法，所谓利用外界力量，不就是利用大陆的力量，已经有过前车之鉴的大陆，怎么可能那么轻易让人类使用自己的力量超越自己，所以现在的大陆上，魔法师比武者少并且难以修炼，而且，大陆会限制魔法师的境界。”

“至于我和顾偃，我曾经在光明城的时候，接受过换血仪式，已经是半神族，上个纪元的生物是不受大陆限制的，顾偃也是同样如此。所以顾偃在离开死者之森后就会离开大陆，而你……则会一直在这里，终生都不可能离开。”

菲普斯怜悯地看着自己的后人，他已经活太多年了，自然能看出这两人之间的缠绵情愫。

初寒脸色铁青，紧紧握着顾偃的手，他无法表态，他不能让顾偃就这样放弃生命之树，任何一个精灵都做不到。可是，一想到要离开顾偃，这个世界将会变得多么无趣，他无法保证如果顾偃真的消失在自己眼前，他会不会发疯一样，毁掉整个大陆，只为破坏规则，到更高位面去寻找他失落的心。

第73章

“那……那最多,等解救母树后,你帮我再诅咒一个，我再封印力量,再变胖了就好。”顾偃咬咬牙，破罐子破摔地说,妈蛋,这两分钟不到的标准体重,他又要200中胖了吗？好伤心qaq。但是不这样不行啊，他要是敢离开大陆,主角一定会捅死所有人，最后捅死大陆然后去高位面的。神马封印神马大陆限制对主角来说都无所谓,因为他是主角嘛！捅死所有人去高位面抓他的主角,会不会彻底黑化先捅死他qaq,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胖就胖点吧/(ㄒoㄒ)/~~

初寒却是顿时被安抚了，他心疼地望着顾偃，一脸不舍。这么多年下来，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顾偃有多希望自己能够变瘦，现在居然为了他，只是为了他就甘愿隐藏一辈子自己的血脉……突然想起那日见到的顾晨与玉婉柔，那一天他除了入籍的喜悦外，更多的是对夫妻俩的羡慕。那样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感情，不管你的容貌如何都那样依恋的深刻感情，都是他一直羡慕也希望拥有的。而现在，他得到了，顾偃竟是与顾晨做出了同样的事情，为了所爱甘愿留在这里。

顿时顾偃在初寒心中的好感度又上升了！

顾偃：“……”

看着男神那放光的双眼他就造他在想什么，话说为什么到现在好感度还能提升，到底升到多高为止？用数学算法来说，是不是无限趋近于无穷大，并且可以无限提升？艾玛真是够了，希望恋人能少爱自己一点的，全世界大概只有他了(⊙_⊙)。

尽管心中吐槽，但已经习惯秀恩爱的两人瞬间达成共识，甜蜜蜜到不行。可惜总有那么一两个不长眼睛的，菲普斯再次打击两人：“那是不可能的，我之所以能够封印顾晨，是因为他本身精灵血脉也不完全，我这个半神族的力量足以封印他。可是你……接受生命之树传承，可以一个人对上整个精灵族的存在，你觉得我的力量足够封印你？”

顾偃：“……”

卧槽好像揍这个人怎么破，男神那边黑气又上来了，他要怎么安抚才行！

好在方才顾偃的表白最大程度地安抚了初寒，让他能够暂时压制住自己的感情，让菲普斯继续讲下去。

发现自己即将离开大陆的法神最终选择离开家人，到大陆上游历，不想自己在他们面前消失，也不愿意人们知道修炼的最终是离开这件事。事实上他并不愿意离开大陆，但经历过蚀日年照的菲普斯，是不会因自己的个人感情而违背大陆感情的。他只是在临走前，随着自己的心意到处走走，将大陆记在心中。

或许是因为他之前受伤伤势一直在影响着他，召唤的力量有，但很弱，足够法神在大陆上多游荡一阵的。本来就有点不辨方向的法神到处乱走，不知是命运还是什么原因，他来到了死者之森——曾经的生命之树。

到精灵森林谈判时，菲普斯有幸感受过生命之树的力量，哪怕并非精灵的他，都能感觉到生命之树的伟岸与宽容，温暖与包容，善良与博大。这样的庞大生命体，为什么在一次蚀日年照后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为什么会变成整个大陆都畏惧的黑暗存在？当年蚀日年照时，整个大陆的自然元素消失，精灵也一个都没有出现，那时候的精灵森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不管是出于对自己的自信还是心中感应到生命之树的悲哀被蛊惑，总之法神是走进了死者之森，他是第一个进入森林的人类，那时大陆还没有黑魔法师。进去的那一刻，法神便被其中的黑暗魔兽攻击，虽然没有光元素，不过大陆之所以无法限制神族的力量，是因为他们天生自带光明元素，体内便蕴含着这种力量。法神作为半神族亦是如此，尽管无法召唤元素，就相当于没有充电器但是本身电量是超长待机还可以坚持一个月，外围的魔兽实力也很弱，他便轻松地进去，可是当法神不断靠近中心地带是，发现有些魔兽的力量远超大陆能够承受的力量。自以为找到留在大陆方法的法神越走越深入，彻底迷失在死者之森中。

即便如此，他的力量还是让他走到了生命之树的所在，那片地域充满了死气，他甚至不敢进入，却又发现到了这里，自己已经出不去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法神的力量耗空，却一直在沉睡之渊徘徊，没有火他靠着生食魔兽的尸体充饥，现在却弱的无法胜过魔兽了。

只有沉睡之渊附近没有魔兽，是以尽管知道很危险，最后菲普斯还是留在了这里，寻找最后的生机。饥饿的威胁、魔兽的威胁让已经到绝境的法神再也无法忍耐，他孤注一掷，进入沉睡之渊，看到让他震惊的一幕。

那一刻他的精神已经迷惑，甘心被死气同化，却意外地听到了哭泣声。精灵的哭泣、生命之树的哭泣，半神族的血脉让他在临死之前听到了沉睡在可怕死气中生命之树的唯一生机，他向那处生机狂奔，这期间血肉都被死气腐化，要不是神族血统很难死气化，他根本走不到那里。

他躺在树根上，聆听着生命之树的声音，于是他作出了一个决定，他要陪伴生命之树。这个大陆上残留下来的上个纪元的生命只有他们两个了，他们倒不如一起相伴晚年。

可是死气就要侵蚀他的，要怎么才能活下去陪伴生命之树呢？

菲普斯想到了一个办法，他将自己体内最后的神圣之光取出，那是曾经大天使为他洗礼后留下的一道光，就因为有这道光，他才会拥有光魔法资质，才能学习魔法。现在，他将这最初的光芒取出，留在生命之树的根部，就是彻底无法使用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