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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眠赶紧拦住她,她能感觉到,僖嫔到现在还在浑身发抖,不知是气的还是后怕,亦或者两者都有。
“娘娘,皇上会处理这件事的。”她道。
“是啊,娘娘,皇上英明睿智,那个毒妇没好下场的。”冯姑姑也过来劝。
不劝又能怎样呢,僖嫔真过去,跟平贵人像泼妇一样打架?也打不出什么结果来。
僖嫔靠着门,一边唰唰的掉眼泪,一边恨恨的往东配殿看着,她跟平贵人,不死不休!
“娘娘……”冯姑姑想过去劝,夏眠拦住了她,僖嫔现在需要发泄一下。
不知过了多久,僖嫔终于冷静下来,擦擦眼泪回到殿里。
“娘娘?”夏眠开口。
“我没事了。”僖嫔努力挤出一个笑容,看着夏眠感激万分,若不是她,他们一家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呢。
夏眠却有些不好意思,其实她这么做多半是为自己。
僖嫔却暗下决心,以后一定要报答夏眠,这盈月宫有她一日,必不会让夏眠受委屈。
随后,两个人商量起以后的事。
夏眠猜测,皇上不会太责怪僖嫔的,给平贵人当狗,是僖嫔父亲的意思,僖嫔根本没听,今天还跟平贵人作对来着,康熙那么睿智,肯定能分清是非。
至于僖嫔父亲跟弟弟,那就要看康熙的心情了,但应该罪不至死,毕竟他们也是被骗的那个。只是,这谁说的准呢。生死,全在皇上一念之间,这个时候皇权大于一切,天子一怒,血流漂杵。
“他们自己作死,怪得了谁!”僖嫔嘴上这么说,头上却冒出个感叹号,她希望有人救救她父亲等人,毕竟是自己的亲人,她还是不忍心不管。
夏眠理解她的心情,却没接那个任务,个人有个人的缘法,他们选择了那条路,就该承担后果。
至于平贵人跟她后面的人……
深夜,噶布喇敲响了索额图的门。
索额图看着自己这个哥哥神色如此慌张,顿时心中一沉。
等他把事情说完,他狠狠的给了他一巴掌,恨不得立刻将他抽死。
修河的款项,也是他们能动的?他跟他们说过多少次,大清的太子是胤礽,是他们赫舍里家的希望,只要佑住太子,就保住了赫舍里家的荣耀。
他们怎么就盯着那些阿堵物不放!
这么大年纪还被人打脸,要是平时,噶布喇非拼个你死我活不可。可现在,他心中有愧,对面的又是赫舍里家的当家人,他捂着脸没说话,只是心里却不怎么服。光说佑住太子,培养手下,拉拢朝臣,哪样不要花钱,这些钱又从何来?反正索额图是从来不管这些的,还不是他。
索额图看出他心中所想,长叹一口气,他有时也觉得累了。
“三弟,现在怎么办?”噶布喇问。
索额图看着他,面色慢慢肃宁起来,“这件事,决不可牵连到太子殿下。”
噶布喇有种不好的预感,“三弟,太子他不知情。”
“可你是太子殿下的郭罗玛法,太子殿下身上不允许有任何污点。”
噶布喇绝望了。
索额图看着他比自己还白的两鬓,终究不忍,“七月九日,噶布喇暴病,卒。如果皇上不派人来查,我会送你回漠北草原,以后你也不再姓赫舍里。”
噶布喇知道,这是他最好的结果,只是,“平贵人……”他还惦记着他的女儿。
他不提还好,一提,索额图就恼了。都让他给毁了,让平贵人入宫,为的是得宠于皇上,替胤礽保驾护航,现在可好,还得救她?
“赫舍里家不止她一个女儿。”索额图最后道。
噶布喇面有不忍,可又能怎么办?只能期望自己的女儿好自为之。
当天夜里,赫舍里家就挂上了白布。
第二天,康熙派人来传噶布喇,却得知他已经暴病身亡。
他这个死,死的凑巧且蹊跷。
康熙远远眺望着元后曾经所住的坤宁宫,决定接受这个消息,只当噶布喇已经死了。不过其他人,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他们注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第二天一早,皇上下旨,平贵人德性有亏,被贬为常在。
当天傍晚,又是一道圣旨,平常在被贬为答应。
答应,有人叫,就答应一声,是宫里除了官女子品级最低的存在,平贵人千呼万唤的进宫,才两天,连侍寝都没侍寝,就一天二连降,成了一个答应,跟谁说谁信?
更重要的是,她触怒了皇上,以后可还有翻身的机会?
平答应守着那两张圣旨,根本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碧桐,这不是真的,对不对?”她惨笑着问碧桐。
是真的,碧桐也不知如何跟她说。
“我不信,不信皇上会如此待我!皇上,我要见皇上。”她出门,可皇上岂是她想见就能见的。最后,她无功而返。
穷途末路,她忽然想起她的阿玛、叔父,他们能帮她的。
“碧桐,快,去告诉我阿玛,就说皇上降了我的位份,让他帮我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现在还不确定自己因何触怒皇上呢。
碧桐十分为难,被逼的急了,才哭道,“老爷昨晚就去了。”她今天早上就收到了消息,只是一直不敢跟平答应说。
“胡说,你胡说,阿玛康健,怎么会突然去了?”平答应又哭又闹,好好一个美人,一天就萧条了很多。
僖嫔在屋里看着,活该,她不倒,现在死的就是自己一家了。
只是,不知道她的家人,皇上会如何处置。
想到这里,她又没兴致看平贵人受难了。
康熙的办事效率很快,没多久,僖嫔一家的判决也下来了,将她一家贬为庶民,驱逐出京,并永不可进京,其子女三代内,不许为官。
至于僖嫔,禁足盈月宫半年,这半年,每月月银减半。
僖嫔听了,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进肚子里。双手合十,她朝着乾清宫的方向虔诚谢恩。总算把命保住了,至于当不当官,她被禁足,都无关紧要。
不当官,她的家人还能平安点,而她,这些天看尽了宫中冷暖,在盈月宫待着挺好。
只是想到家人马上就要离京,这一辈子都可能再见不到,她又有些悲从中来。
叫过冯姑姑,她低声吩咐起来。
京城外,僖嫔的父亲头发散乱,悔不当初,自以为平步青云,没想到却是万丈深渊,现在好了,一家都被赶出来,什么都没有了。以后,他们可怎么生活?
这时,一个姑姑走了过来,给他们一包银子并一封信。
一家人立刻抱头痛哭起来。
哭罢多时,他们相互搀扶着走向远处。有了这包银子,他们可以在其它地方慢慢扎根了。
宫中、外面风云变幻,其实大多数人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都觉得挺奇怪的,不是说夏眠触怒了皇上,怎么反倒把平贵人的位份降了,把僖嫔罚了?
关键,僖嫔看起来还挺高兴的样子,可真够邪性的。
闹不准是怎么回事,盈月宫暂时归于平静。
这两天,降香都快担心死了,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真像她们说的,夏眠被皇上厌弃了?那可怎么办!
现在连僖嫔、平答应都被罚了,夏眠会不会也……
一想到这里,她就吃不下睡不着的。
伺候夏眠洗漱,却发现夏眠还有心情逗奶团玩,她更着急了,“小主!”她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怎么?”夏眠一脸疑问,今日天朗气清,风和日丽,降香有什么不高兴的?
“你,你就不怕……”降香把自己的担忧说了。
夏眠抱着奶团笑了,她琢磨着吧,罚应该没有,奖赏倒是有可能,这次,她是不是能提一下奶团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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