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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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三十七年的新年悄然来临的时候，京城已经进入了深冬，然而寒冷的天气也无法阻止人们迎接佳节的热情。

康熙帝已经封笔，在除夕这一天的早晨先是和太皇太后等人祭拜诸佛，之后去太庙祭拜先祖，忙碌了一天才和家眷用年夜饭。

康熙帝后宫嫔妃多，子嗣也多，这一日的年夜饭也是极为热闹的，十阿哥看着在一边自顾自喝酒的胤禟，上前和他说话。

“自从你上次从济南回来，就总是这样自己一个人愣神，究竟是发生什么？”他们素来亲厚，说话上也没有那么多的顾忌。

胤禟回过神来，看着胤誐面上的神色，敷衍道：“哪里有什么事情，只不过是最近在京城呆的太无聊了些。”

实际上是回京这么长时间了他还是没有查出当初救自己的女子究竟是谁，心中就像是失掉什么一般的怅惘。

“哎，要是因为这事你还真不用烦了，过不了多久皇阿玛估计就要给你派差事了，我听说本来是属意八哥的，然而他现在忙着成婚的事，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你去了。”胤誐出身高贵，其母虽然已经去世，但是外祖家势大，所以他素来消息很是灵通的。

胤禟听他这么说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他对于皇阿玛屁股下那把椅子是一点都没有想法，有差事给他他就好好去办，没有也没什么。

两人凑在一起喝了两杯，胤禟此时只觉得即便身边有人陪伴还是有种莫名的寂寥。

此时的贾府也正热闹着，自从元春封嫔之后贾家的男子最近都在张罗这事，好不容易到了除夕，终于能够好好热闹热闹了，也趁着这个节日休息那么两天，他们已经打算好接下来的日子要怎么过了。

王熙凤是其中最忙碌的人了，这些日子不仅仅要张罗些修建园子的内务上的事情，这除夕宴也是她一手操办的，往年觉得正是展示自己能力的时候，此时也觉得有些吃力。

不过她还是强打着精神，仗着自己年轻，还是要在长辈面前周旋。

黛玉因为身上有孝的原因，所以也仅仅是陪着吃了点年夜饭，之后的节目是没有参与的，早早的就和贾母请示了，先独自回自己的院子了。

宝玉看着黛玉离席，痴痴的望着她的背影，自从上次的事之后黛玉对他是更加疏远了，他几次想要亲近都是面对她的疏离态度，他向来在姐妹堆中长大，竟然对黛玉束手无策。

王夫人对于这种情形是喜闻乐见的，她本就不喜欢宝玉和黛玉来往密切，现在这样正好，况且她和凤姐做的事情她心中有数，这人也没有多大的寿数，宝玉少接触才是好的。

宝钗最近这些日子倒是常常去栖云苑走动，不过和黛玉也就是能说上几句话，看着她早早离去心里有些心疼，黛玉父亲去世后她就像是逼着自己早长大，已经抛去了曾经的小女儿情态了。

黛玉却是没有想到这些人的心思，她早早回去一来是不想凑这个热闹，毕竟自己现在有孝在身上，二来也是因为今日她还有别的安排。

那“人参养荣丸”陆续送来，都是有那慢性毒药的，她算是够好性的了，现在也忍不住要有所动作了。

回到了院子，没有和大家一起守岁，早早回了自己的屋子，说是自己要为父母亲抄经，不许人进来打扰，才插上了门。

此时时候还早，黛玉也没有那么早就去蹲守，还有时间修炼了一会，才换上了空间中的黑色棉服和运动鞋，头上带了个同色鸭舌帽和口罩，才从窗子跳出去，之后用瞬移慢慢的到了凤姐回去的必经之路上的一棵茂密的大树上。

松林院的戏终于歇了，下人们来来往往，显见着是开始收拾了，等着人渐渐不再走动，黛玉估计凤姐也快要回来了。

她从空间中拿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人形立牌，看着上面的年轻男子，嘴角勾起浅浅的笑意。

远远的看到凤姐从远处过来，并不是像往日一般的被人簇拥着，想来是因为那些人可能有的回家过除夕了，加上因为除夕的原因整个府中亮堂堂的她才就带着平儿和一个小丫头过来。

黛玉心中直呼天助我也，等着她们走到这边的时候才使用瞬移的技能将那人形立牌慢慢放出去，那立牌就像是一个男子的身形，飘飘悠悠的奔着凤姐飘去。

凤姐刚刚在席上吃了不少的酒，别人散了之后还能立时就回去，她还要强撑着张罗了散席的事情才能过来，本来就有些醉意加上有些累，此时看着这突然飘过来的人影吓了一跳。

谁知她还没有看清究竟是谁，她后面的小丫头尖叫一声：“瑞瑞大爷!”

这一嗓子一下子就让凤姐的酒醒了一大半，定睛一看还真是贾瑞的模样，只不过距离还是有些远，衣裳穿在那人身上还是有些空荡荡的，顿时感觉自己的汗毛都立起来了，赶忙拽住了身边平儿的手。

“你看那是”她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

黛玉嫌弃那小丫头太能咋呼，已经用异能击打她的穴道，现在那小丫头已经晕过去了，只剩下凤姐两人还站在那里。

“好嫂子，真是狠心，连我都不认得了？”黛玉学着贾瑞的语气。

这个贾瑞她也是曾经在贾家的宴席上看到过得，对于这人的做派还是有印象呢。

凤姐此时已经被吓得僵在原地，平儿也是满头的冷汗，奶奶总说自己不怕这鬼神的，她也有样学样，不过事到临头才发现自己也是怕的。

“你想要做什么？”这短短几个字还是凤姐好不容易从唇间挤出来的，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没什么，大过年的想嫂子了，趁这机会过来看看嫂子，没想到嫂子还是这样的狠心，害了那么多人还不够，现在还在府中胡作非为，嫂子不知道么？你这样的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那“贾瑞”也不靠近，就停在几步远的阴影中，虽然看不清神情，那双腿离地半尺也着实是骇人，更何况还说着那样的话。

王熙凤只觉得一股冷气吹着自己的后背，手中更是攥紧了平儿，想起“贾瑞”话中的意思，她现在只是在林姑娘的药中动了手脚，别的事情却是没有做的，没想到这么隐秘的事情竟然被一个鬼知道了，现在提起难道是要以此为由来索命？

她却是没想到自己害死贾瑞，贾瑞都没有要索命，只能说她实在是心虚，也实在是想不到别的了。

“好兄弟，这可不是我本意的，都是太太让我做的，我也是逼不得已呀。”王熙凤此时那里还有往日的脑子灵活能狡辩，直接就将背后的人供了出来。

黛玉却也没有太意外，想着她也没有多无辜，所以也没有想要收手，“就算这不是你本意，我总是你害死的吧，我今日来也是为了算算这笔账的。”

她指挥着那“贾瑞”上前一点，袖子随风摆动起来，王熙凤看到这情景只觉得心理全面崩溃，终于克制不住尖叫起来：“啊啊啊，不要杀我。”

而这边的动静终于惹来了人的注意，有两个婆子举着灯笼过来了，黛玉想着今夜也只能这么样了，瞬间将那人形立牌收进空间，掩盖了一切痕迹，就好像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两个婆子很快就走到了近前：“原来是二奶奶在这里，我们远远听到动静，可是发生什么事情，呦，雀儿姑娘怎么躺在这里。”

王熙凤看着有人过来那“贾瑞”一瞬间就消失不见，只觉得整个人都活过来了，刚才“贾瑞”对自己释放的那种恐怖的力量终于褪去，她才感觉自己有些腿软，一下子就跌坐在地上。

“刚刚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突然扑过来又跑走了，这大晚上的吓我们一跳，雀儿吓晕了，我这也有些脱力，你们一个人叫人去将她抬回我那里，顺便叫了轿子过来接我，一个在这边陪着吧。”她现在实在是站不起来了，刚刚死亡距离自己是那么近，她还需要再缓缓。

一个婆子领命赶紧去了，不一会轿子春凳都过来了，王熙凤在平儿的搀扶下上了轿子，因为害怕，也让平儿在轿子中陪着自己。

等到一行人上轿离开，黛玉这边也慢慢瞬移回了自己的屋子。

事情果然不出所料就是王夫人的主意，她现在已经能猜测上辈子自己的死估计也是同样的阴谋。

今日她就是去吓吓凤姐，并不是就这么算了，现在还不是时候，总有一天她要为自己讨回公道的。

凤姐回到院子却是吓坏了，贾琏看到她那苍白的脸也唬了一跳，问她究竟是怎么了，凤姐也是如院子里和婆子们那般说辞，毕竟遇到“贾瑞”的事情也不能声张，她总不能说是贾瑞过来找自己这个仇人索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