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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肥皂买成几两银子?跟廖记铺子上的有差别吗?”
“没有,只要一两五钱的银子,一样好用。那廖记真是黑了心肝哦,人家从江南运过来卖的肥皂才一两多银子一块,他们卖十两银子!”
“可不是,坑得咱们好惨,以后再也不去他们家买了。”
“这种黑心肝的迟早要倒闭!”
……
廖绮兰站在人群后面,听到买完肥皂的人的抱怨和咒骂,脸色煞白,藏在袖子下的手无意识地攥紧。
身后的林掌柜见了很不忍,低声劝道:“姑娘,别看了,咱们回去吧。就是没了肥皂,咱们铺子也能卖其他的,以前没肥皂不也一样过了吗?”
廖绮兰抿了抿唇,不作声。
她心里其实一直都不相信四皇子的话。两千多年的封建王朝古人都没能制造出肥皂,哪能说造出来就造出来呢?她觉得是四皇子想多昧些银子,故而拿这种话搪塞她。
可眼前这一幕彻底击溃了她的自信!
古人真的能够做出肥皂,她妄图能够独自掌握肥皂的配方,因此获得源源不断的金钱成了空。
深深看了一眼摊位上的肥皂,廖绮兰很不是滋味地退出了人群,低垂着头往回走。
可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更倒霉的在后面。
回到店铺,四皇子又给她带来了一记暴击!
“我刚接到毛泰的消息,他带去的十万块肥皂没有卖出去,都带了回来,如今就在城郊。你看是运到你这铺子里来,还是先送去庄子上?”
“什么?”廖绮兰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么多肥皂,一块都没卖出去?”
四皇子轻轻摇头:“那倒不是。”
廖绮兰松了口气,但很快她就知道自己高兴得太早了。
四皇子又补充道:“大概就卖了几百块,一千多两银子,还不够他们在江南滞留的这一个多月的开销。你铺子里还有银子吧,赶紧拿一千五百两去跟镖局结账。”
“什么?”廖绮兰一口气差点没喘过来,“你什么意思?连镖局欠的尾款都要我付吗?”
四皇子耸了耸肩:“你要不付也行,当初是以你们铺子的名义跟镖局签的契书,不给银子,回头镖局也是找你。你不怕他们到廖府要银子,就欠着吧。”
“你……”廖绮兰气得满脸通红,怎么都没想到,说起钱,四皇子会如此无赖不要脸。
四皇子多少还是要脸,被她这么指着很不自在,嘟囔道:“快点,又不是不还你,等肥皂都卖出去了,算账的时候,从成本里扣了这一千五百两就是,算你先垫付一下,又不是让你一个人出钱。”
那么多肥皂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卖出去呢,这跟让她出钱有什么区别?
比不要脸的程度的,廖绮兰拼不过四皇子,只得压下满腔的怒火,叫来林掌柜:“林叔,铺子上还能挪得出一千五百两银子吗?”
林掌柜有些为难:“这一个多月倒是卖出去了一些东西,但可能还差点,姑娘要得很急吗?”
廖绮兰点头:“先把银子凑齐送去镖局把尾款结了,有劳林叔了。”
林掌柜只得说:“那我想想办法。”
这事算是解决了,可摆在他们面前最大的难题还没找到方法处理。如此多的肥皂总不能都砸他们手里。
廖绮兰不甘心什么都是自己出大头,四皇子坐享其成。她回到铺子里,问四皇子:“四殿下认识的人多,人脉广,可有办法将这些肥皂卖出去?”
四皇子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说:“这京城谁不知道是你们廖家的铺子在大肆收购油脂做肥皂,如今你让我出面去卖肥皂,你觉得这事还能瞒得过我三哥吗?”
他三哥又不是傻子,他若是大张旗鼓地卖肥皂,怎么向他三哥解释这件事?
廖绮兰一听也犹豫了。若是被三皇子知晓了肥皂的事,肯定会派人查她跟四皇子为什么会合作,很可能顺藤摸瓜,牵扯出二皇子,那她跟二皇子的奸情就要暴露了。
见她不说话,四皇子就知道了她的选择,撇了撇嘴:“实在不行咱们也低价卖吧,能卖多少是多少,卖出去之后多少也能收点本钱回来。”
如今他也不指望发大财了,只求别亏银子就行。
廖绮兰捏紧了手里的帕子,苦恼地说:“就是低价卖,京城百姓也吃不下这么多的肥皂。而且万一那些商人也跟着降价呢?”
四皇子琢磨了一会儿说:“咱们学江南的商家,卖给这些行商怎么样?他们一次少则拿几百块肥皂,多则拿几千甚至几万,若是能找几个比较庞大的商队,就能一口气吃下咱们的肥皂,也不用零售慢慢卖了。”
“这倒是个好主意,不过这样一来,价格肯定会压得很低。”廖绮兰头痛地说。
四皇子哼了一声:“现在就别想赚什么大钱了,能够把本钱收回来就不错了。”
他可是跟钱庄借了两万两银子,每个月的利钱可不少,这么一直拖下去,利滚利,到时候还不上被对方找上门来,那脸就丢大了。
廖绮兰一时半会儿也没好办法,她虽然是个现代人,但学的是表演,本身也不是经商的料,只得点头:“那就按照你说的办。”
四皇子说:“我让毛泰尽快跟这些行商联系上,早点把肥皂脱手了。”
万万没想到,这么多肥皂竟成了烫手山芋。
毛泰接到了四皇子的通知,松了口气,连忙进城去找那些行走全国各地的商队。
听说他手里有大量的肥皂,商队倒是挺感兴趣的,可就是价格压得极低,一块肥皂只肯出五百文钱,比从万老爷他们那里拿货都还便宜。
毛泰做不了主,又去找四皇子拿主意。
听到这个报价,四皇子差点抓狂。这样算下来,十万块肥皂只能卖五万两银子,还不够他跟廖绮兰的本钱,那他们折腾这么久,图什么啊?
不过这么多肥皂砸在自己手里才是最亏的,亏点就亏点吧,早点出了早了事。
四皇子心一横,答应了。
最后四家商队以五百文钱一块肥皂的价格,吃下了这十万块肥皂。
签了契书,收了两万两银子的定金后,毛泰带着他们去庄子上拿肥皂。
十万块肥皂的量可不小,一个大木头箱子装五百块也需要两百个大箱子,累计在一起,堆了好几间屋子。
毛泰让人打开房门说:“都在这儿了,你们点一下,没有问题,咱们就交货付尾款,银货两清。”
四家商队的领头人挥手让人将箱子从屋子里搬了出来,然后打开箱子检查肥皂。
厚重的盖子一揭开,所有人都傻眼了。
肥皂上面长了一层长长的毛,看起来很恶心。再打开另外一个箱子,里面的肥皂还是这样,都长满了毛。
四个行商当即不干了:“你们这肥皂有问题,我们不能要,解约退钱。”
毛泰不知所措,他也搞不懂,好好的肥皂为什么会长毛,连忙拉住四个行商:“四位老爷先等等,我问问东家是怎么回事,再给你们答复好吗?大家坐下歇会儿,喝点茶。”
“这批货我们不要,让你们东家过来,解除契书,退钱,不然我们就告到衙门去。”行商坚持,他们可不想花大笔的银子拿这么一堆没用的东西。
毛泰都快哭了:“四位老爷的意思,小人一定转告我们东家,你们稍微等一会儿,给小人点时间好吗?”
安抚好这些人,他赶紧跑回城找四皇子说明了情况。
四皇子分了一万两银子,刚还给了钱庄,就听毛泰说肥皂有问题,顿时火冒三丈:“怎么回事?肥皂给你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会坏?”
毛泰苦兮兮地说:“殿下,小的也不知道啊,打开箱子就成这样了。中途咱们都没打开过箱子,我敢保证,绝对没人动过手脚,肯定是这肥皂本身的问题。”
四皇子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赶紧去找廖绮兰问个明白。
廖绮兰听说肥皂长了霉,想着最近下了几场春雨,倒是想明白了:“春季江南多雨,空气潮湿,木头箱子并不防水,应该是春雨打湿了箱子,导致肥皂长毛。不过这没关系的,长毛的肥皂一样可以用,没什么差别。”
四皇子气笑了:“廖绮兰,你是不是傻?人家花个一二两银子买你这种长毛的东西?你当人都是冤大头吗?放着好好的,干干净净的肥皂不买,非要买你这长毛的?”
廖绮兰抿了抿唇:“我们卖得更便宜!”
四皇子嗤笑一声:“那你跟这些商家说去,看他们接不接受!”
商家们拿了肥皂是要销往外地的,行路艰难,不卖个好几倍的利润谁干?也就是说这些肥皂运送到西北、岭南等地,少说也要卖个二三两银子,出得起这个钱的人家都是富裕讲究的,谁会要一块长毛看起来就很恶心的肥皂。
廖绮兰虽然不是很懂商业,但也清楚四皇子说得有道理。别说这些富家大户了,就是她自己,哪怕知道长毛的肥皂没什么,还是可以用,但她也不愿意用。
见她不说话,四皇子火大地质问道:“说吧,现在怎么办?当初运输肥皂时,你说弄些大箱子油纸就行了,我可是费了不少银子给你弄了这么大的两百口箱子,又按你说的,弄了油纸过来,结果呢?出了这么大的岔子,都是你的问题,你要负责。”
廖绮兰气得不轻,嘲讽地看着四皇子:“当初可是四殿下找上臣女,逼着臣女答应这桩买卖的,如今出了问题,四殿下就想撇得干干净净的,这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你想让我负责,我负得起吗?”
“你什么意思?”四皇子怒瞪着她。
廖绮兰憋了一肚子的火,眼看事情没法收拾,干脆破罐子破摔:“臣女也没钱,四殿下说怎么着就怎么着吧,你要告诉三殿下也好,对外怎么说,都随你!”
四皇子阴沉沉地瞪着她,这个女人分明是在耍无赖。这时候,他怎么可能告诉三哥。若真说了,三哥以后还会搭理他吗?
他焦躁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片刻过后,停下来看着廖绮兰:“不想事情闹大,只能解除契书,把银子退给他们。可我分的那一万两已经还了钱庄,如今还欠着钱庄一万多两银子,手里暂时拿不出这笔钱,你去找二哥,让他借一万两给你应急,二哥肯定拿得出这笔钱。”
廖绮兰不愿意,二皇子后院的女人不少,而且一个个都大有来头,要么是家族能帮二皇子,要么是自己本身能给二皇子助力。她现在什么优势都没有,反而问二皇子要钱,以后怎么在他的后院中立足?而且这一万两银子本来就该四皇子出,要去找二皇子欠人情也该是四皇子去,凭什么好事全是四皇子的,坏事都她背锅!
“不过四个商人罢了,四皇子出面,他们焉能揪着不放?”廖绮兰希望四皇子能够出面,以权压人。古代商人地位低贱,他们定然不敢跟皇权抗衡,只能自己认下这个哑巴亏。
四皇子不乐意,不少大商家背后都有靠山,万一惹到什么大人物,银子事小,闹到父皇面前,肯定没他的好果子吃。
“你不愿意去找二哥,那你去找三哥。我三哥出手大方,他跟贵妃娘娘一直很得宠,手里定然有不少银子,一万两难不倒他。”四皇子又出主意。
廖绮兰不答应:“你怎么不去,那还是你三哥呢!你一个皇子借钱比我这么个弱女子容易多了。”
两人推诿,谁都说服不了谁,廖绮兰这回是铁了心不肯出这笔银子了。
四皇子气得磨牙:“廖绮兰,你不管是吧,那我也不出了,反正这笔买卖是以你们廖家的名义签的契书,跟我又没什么关系,就算这些商人告到衙门,他们也只会找你,跟我可没什么关系!”
说罢,拂袖而去,就真的不管了。
廖绮兰气得要死,追出去,街上已经没有四皇子的踪影了。
没见过这么爱财又不吝啬的皇子,她到底倒了什么霉,要遇到这个混不吝的滚刀肉!
廖绮兰苦不堪言,又怕这事闹大,传到家里,传到三皇子耳朵里,思来想去,还是只能认栽,让林掌柜将还没捂热的一万两还给了四个行商,并承诺五日后将剩下的一万两银子也还给他们。
周嘉荣听说这事后,乐得多吃了一碗饭。
廖绮兰的肥皂长了毛,卖不出去,这次他们是真的要血本无归了。
刘青见他心情好,笑着说:“据盯梢的人说,廖绮兰焦头烂额的,四处在借银子呢。”
周嘉荣问:“她有没有打算将两个铺子和一个庄子也给卖了?”
现在廖绮兰手里最值钱的也就这点东西了。这是原主母亲留给她们姐妹二人的嫁妆。
刘青摇头:“还没有,铺子田产要卖需得经过官府,定然会传出去,她没法跟廖家交代,不到万不得已,她应该不会出售这些。殿下,估摸着她没钱了,只能去找二殿下,咱们要捉……趁机逮他们吗?”
周嘉荣思考了一会儿说:“不必,廖绮兰这人身上有许多古怪,兴许她还能弄出些实用的东西,现在先别打草惊蛇了,若是这时候让她进了我二哥的后院,咱们再想从她身上挖出点好东西就难了。”
就比如这肥皂,做起来并不难。可这么多年,他们祖祖辈辈洗浴都是用皂角、澡豆、胰子,始终没有更进一步发明肥皂。
肥皂比以前的洗浴用品都要好上太多了,这样实用又易制造的东西,若是能够多发明一些出来,普及开来,岂不是能惠及天下黎民百姓?
就冲这点,他现在也不会将廖绮兰一棍子打死。先留着她作用比较大。
刘青听出了周嘉荣的意图,低声道:“那咱们现在还是什么都不做,只管盯着他们吗?”
周嘉荣静默片刻后道:“不,逼一逼她,让她无路可走,这样她就会想方设法弄出新的玩意儿卖钱,以尽快补齐这个亏空。”
刘青明白了周嘉荣的意思,笑道:“殿下这招高,小人这就去办。”
廖绮兰觉得她真是流年不利,诸事不顺。
被四皇子拿走的那一万两银子还没筹措好,要债的便来了。
铺子上卖的东西,有一部分尾款还没结,如今对方找上门来要账,任凭林掌柜好说歹说,对方都不肯通融。这下子,廖绮兰是真的体会到了一文钱难倒一个好汉的滋味了,她从没想过,穿到古代,出身豪门大户,又知道剧情,还会不少古人不懂的东西,她竟然会为区区几百两银子发愁。
走投无路之下,她只能厚着脸皮上门找周嘉荣求助,可不料吃了闭门羹,不管是去大理寺还是去三皇子府,得到的答案都是三殿下不在。
沐休那日,她在三皇子府呆了半天,都没等到周嘉荣,也不知道对方是真的忙,还是不肯见她,最后她只能空手而归。
三皇子这里指望不上,没办法,她只能去找周建业求助。
周建业最近倒是春风得意,伤好了,重新到吏部当差,而且二皇子妃还给他生了个嫡子,皇帝看到孙子很高兴,连带地对他都有了几分好脸色。
所以见廖绮兰时,他脸上都挂着舒心的笑容,反观廖绮兰,最近焦头烂额的,睡不好,吃不好,一天到晚都在忙活,人憔悴了许多。
这一比较,廖绮兰心里颇不是滋味,酸溜溜地说:“听说殿下喜得鳞儿,臣女还没来得及跟殿下说恭喜呢!”
周建业一把将她揽入怀里,在她粉嫩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怎么,吃醋了?那你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儿子!”
“殿下!”廖绮兰捶了一下他的胸口,愁眉苦脸地说,“殿下如今正是鸿运当头,可绮兰就惨了。”
周建业握住她的手,温柔地说:“怎么回事?谁敢为难你,我给你做主!”
廖绮兰将事情如实告诉了他,连四皇子要挟她的事都没落下:“……绮兰也是怕四皇子说出去,坏了你跟三皇子的交情,不得已答应了。本以为帮他赚了一次钱,这事就过去了,谁想到中间竟出了这样的岔子,不但把手上的银子都赔了进来,如今还差好大一笔缺口,这可如何是好!”
老四真是好样的,敢把主意打到他的人身上。周建业眼底闪过一抹晦涩,再看向廖绮兰时又温柔如水,心疼地说:“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老四那里自有我去应付,也不至于将你拖进去,还差多少银子,我给你补上!”
廖绮兰没敢狮子大开口,只比了个一:“还差一万两银子。”
这么多!周建业也有些肉疼,他想成大业,收买人心、拉拢朝臣,哪里不需要钱?每年父皇给的俸银只有那么几千两,额外的开销都得他们自己想办法。
因此一万两对他来说也不是个小数目,可事到如今,老四死猪不怕开水烫,硬是不肯出这笔钱,他若不出,真被人告去了衙门,那事情就瞒不过老三了,老三若是知道了,肯定会闹到父皇跟前,父皇好不容易才对他态度好了些,又闹出这种事,只怕得前功尽弃了。所以这笔钱,他必须得出。
轻轻拍了拍廖绮兰的手,他大方地说:“我以为多少呢,不就一万两银子吗?明日我派人给你送过去,这些日子让你担惊受怕了。”
廖绮兰感动得眼泪往下滚:“殿下,您对我实在是太好了!”
四皇子只知道从她这里榨银子,三皇子遇到事总是靠不住,也只有二皇子靠谱一些,她的选择果然没错。
周建业捏了捏她的脸蛋:“我不对你,那对谁好?”
一番甜言蜜语把廖绮兰哄得心花怒放,走出客栈时,脸上都还带着红晕。
刘青听了盯梢人的汇报,差点气死。
周嘉荣反过来宽慰他:“想想我二哥为她白白掏了一万两银子,以后不知道还要付出多少代价,时不时地给她擦屁股,是不是舒心多了?”
刘青一想还真是,青楼花魁赎身都要不了一万两银子,这么算下来,二殿下还真是个冤大头。
“不过殿下,二皇子帮她填上了这笔银子,那咱们的计划不就要落空了?”
周嘉荣笑看着他:“你忘了庄子上那十万块报废的肥皂?就算补上了银子,这批肥皂卖不出去,廖绮兰手里没钱,迟早也得想其他办法,不过若是等不及了,咱们也可以做点事推波助澜。”
说着,他朝刘青招手,附在他耳边,给他出了个主意。
刘青越听眼睛越亮。
周建业很守信用,第二日就派人悄悄送了一万两银子过去给廖绮兰。
廖绮兰赶紧给了五个行商,解除了合同,这事算是了了。
可这些肥皂砸在手里,是卖不出去了。廖绮兰穿越过来后,攒的银子也因为这次失败的生意全掏空了。
而且为了还铺子上的账,她还变卖了一部分首饰。
虽然将窟窿都填上了,可廖绮兰的日子并不好过。她穿过来后,因为原主手里的两个铺子,还有肥皂卖的钱,手里从不缺银子,出手也是大手大脚的,可如今因为肥皂得罪了不少京中权贵大户,铺子的生意一落千丈,每天都做不了几单生意。
这意味着她没有了额外的收入,每月仅靠家里给的二十两月银开支。这点钱,对她来说,还不够做一套衣服,买一套首饰的。
廖绮兰很不喜欢,更气人的是,三月初三上巳节,出去踏春时,她遇到了以前的小姐妹。
几人看到她都不跟她打招呼,唐姑娘还故意摸了摸头上的金钗。
另一个姑娘见了,瞪大眼,指了指廖绮兰,又指她:“唐姑娘,你……这根金钗不是你以前送给绮兰的生辰礼吗?你怎么要回来了?你们以前不是最要好的吗?真的闹翻了啊!”
唐姑娘撇嘴,讥诮地说:“这可不是我要回来的,这是我从当铺里买回来的,你们也赶紧派婢女去当铺打听打听,小心你们送别人的及笄礼也给当了。有些人啊,你当她是好朋友,掏心掏肺,对方却未必了。”
大家都想起以前廖绮兰说便宜卖他们香皂,实则贵得要死,亏得她们还到处向亲朋好友推销肥皂呢。可结果呢,南边运来的香皂都只卖一两五钱的银子,廖绮兰简直是拿她们当猴耍啊。
更不厚道的是,她还将好姐妹送的及笄礼都给典当了。她廖绮兰卖了那么多肥皂,又是未来的三皇子妃,能缺银子吗?不可能啊,分明是不把她们这些小姐妹当回事。
“有些人嘴上一口一个好姐妹,背地里却拿姐妹当冤大头,亏得唐姑娘发现了,不然啊……”
听着这些闲言碎语,廖绮兰脸色铁青,怎么都没想到,自己悄悄典当出去的首饰竟然会被送礼的人买回去,还当众点明,她的脸都丢光了。
而且听这些人的意思,是准备去当铺里找找还有没有其他的首饰。若是都被她们找回去,那传出去,她以后还怎么在圈子里混?别人提起她的话有多难听,她想都想得到。
可要赎回这些当出去的首饰需要不少钱,如今廖府当家的是她的继母,到底隔了一层,她不好找对方要这么一笔银子。而且万一对方问起铺子里的收入,她更是没法交代,又会牵扯出一连串的事。
廖绮兰好面子,不想缺钱的事被人知晓,也不愿意过这种扣扣嗖嗖的日子,只能冥思苦想琢磨着怎么样才能快速赚钱。
这世上最好赚钱的办法就是弄出新鲜的玩意儿,人无我有,做独门子生意,也就是后世的垄断。这样来钱最快了,反正市面上也没有,她想卖多少银子就卖多少银子,想卖再贵也只能光顾她的生意。
可惜她穿越过来,除了知道主要的剧情,并没有附带什么金手指,不能将现代的东西随便拿过来,也没办法一下子发大财,只能自己动脑子想想办法。
思来想去,琢磨了许久,廖绮兰总算想出一个既能赚钱又具有可实施性的法子。
她以前混迹剧组,拍过不少古装戏,虽然很多时候只是个跑龙套的,但也因此了解到了不少知识。
比如古代的酒都是发酵的,度数并不高,很多跟后世的啤酒、葡萄酒的度数差不多,大多是几度、十几度,二十几度那就是很高很高的了,发酵没办法酿造出度数太高的酒。所以古人一口气能喝好几大碗的酒不醉,不是他们酒量好,而是酒精浓度低,现代人也能喝好几瓶啤酒。
相反,后世的白酒大多都是蒸馏出来的,酒精浓度高,这点古代的酒完全没法比。而且白酒除了能够日常饮用外,还有其他的功效,比如消毒杀菌之类的,做菜,消毒伤口等等都能用上,高度白酒在这个落后的时代可是极好的消毒剂,多少人正是因为消毒不干净,感染细菌死亡,尤其是外伤患者。
古代和现代白酒的区别不在于原材料,只是制作方式不同而已。廖绮兰大致知道怎么做,具体的不是很会,她连续试验了半个多月,总算蒸馏出了白酒,虽然口味没法跟后世熟练的工艺所做出来的白酒相比,但已经可以吊打一众古代低度酒了。
她有信心,这个酒推出去后,一定会跟肥皂一样取得成功。而且这次为了保密,关键的过程,除了林掌柜和她,其他人都不知道,也不怕方法会泄露出去,失去这只下金蛋的母鸡。
三月中旬,廖记铺子上忽然推出了一种新的酒,叫五十度,顾名思义,这个酒有五十度,辛辣刺激,跟如今酒肆酒楼里的酒完全不一样。
而且这种酒价格极为昂贵,一坛两升的这种酒就要二十两银子,限量销售,一人一天还只能买一坛。
这个酒推出的第一天,周嘉荣就让人去买了两坛回来,打开盖子,一股浓烈的酒香就扑鼻而来。
周嘉荣嗅了嗅,酒香味太浓了,熏得他都快醉了,这完全不是平日里所喝的酒能比的。为了验证这点,周嘉荣叫来两个酒量不错的侍卫,让两人敞开肚子喝酒。
两人只各自喝了半升,脸和脖子就红了,脑子也有点晕,明显是醉了。要知道,他们以往可是能喝好几大碗的都不醉的。
刘青诧异低看着二人的状态,啧啧称奇:“殿下,这酒也太神奇了。”
周嘉荣点头,可不是,同样是酒,效果完全不同。这个廖绮兰果然没让她失望。
刘青低头,凑在酒坛子边嗅了嗅:“殿下,这酒味太浓了,她怎么弄出来的?”
周嘉荣也不懂酿酒,答不上来,便让人捎话给王掌柜,让他叫两个信得过的酿酒师傅过来。
两个师傅过来看到酒坛子也是一脸欣喜,行完了礼,获得周嘉荣的首肯后马上伸出手指沾了点酒舔了舔:“味道辛辣,回味绵长,这跟咱们时下的酒完全不同。是哪个酒肆酿出来的新酒吗?”
说完眼巴巴地看着周嘉荣。
周嘉荣也不懂这个,扯着嘴角笑了笑:“我正想问二位,可会酿这样的酒?”
两个师傅都没什么把握,但作为酿酒师,他们一辈子跟酒打交道,第一次看到这样的酒,见酒心喜,不想错过这个机会,遂道:“殿下,小人不会,但小人愿意试试!”
周嘉荣把他们叫来就是这个意思:“这两个坛子你们带回去,好好研究研究,若能酿出这样的酒,各赏银百两!”
两人欣喜,连忙应下,抱着坛子欢喜地回去了。
等人走后,周嘉荣又问刘青:“这酒是从哪儿酿造出来,最近廖绮兰铺子上可购买了什么不同凡响的东西?”
他想像肥皂那样,找出廖绮兰酿造出这种酒的办法。
可让他失望的是,刘青说:“殿下,这酒是从她庄子上酿出来的,最近廖绮兰住到了庄子上,那个林掌柜也经常去庄子上,庄子上老远都能闻到一股酸酸的味道,有时候还弥漫着酒香,估计就是在酿酒。咱们上次安排进庄子里的那个人还在田庄干活,他说这事廖绮兰都只带了管事在忙活,其他人都接触不到那间屋子,所以他也探查不到。”
“至于购买东西,没有,林掌柜每次都是空手而去。庄子上出产了高粱、小麦等作物,这些本来就是酿酒的原料,我估摸着廖绮兰也是用这些酿出来的酒。”
这样的吗?原材料一样,为何他们酿造出来的酒浓度却远远不如廖绮兰。
廖绮兰在其中到底做了什么手脚?
周嘉荣百思不得其解,他到底不是专业的人员,只能让刘青将这一情况原封不动地告诉两位酿酒的师傅,看他们能否摸索出来。同时,又让人盯紧了廖绮兰的庄子上,看能不能从中窥探到酿酒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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