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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有心人的刻意散播,次日,城外聚集了更多的难民。从城墙上望去,乌压压的一片,全是密密麻麻的脑袋,明显比昨日的人多。

官府已经贴出了告示,让他们不用提前排队,可这些饿怕了的难民天不亮还是自发站了起来,早早守在城门口,等着官府施粥。

鉴于昨日徐达买粮这事还办得不错,周嘉荣便将施粥的众任也交给了他,并安排了两百名士兵过去帮他维持秩序,当然也是监督。

徐达到底是地方官员,比较了解当地的情况,看到城外聚集了如此多灾民后,又迅速让人找了三十口大锅,凑成了五十口大锅,在城门口的空地上一字排开,刷锅煮粥。

看着一袋袋大米倒进了锅里,掺水煮了起来,灾民的眼睛都直了,他们多久没看到过这么多的大米了。若不是锅旁边有带刀的士兵在守着,饿得狠了的在灾民恐怕已经忍不住跑过去抓起生米就往嘴里塞了。

煮粥的时间仿佛变得格外漫长,不知过了多久,四十口大锅相继沸腾起来,冒起了一个又一个的气泡,慢慢的,锅里的颜色变得浑浊,空气中散发着诱人的米粥香味。

饿了许久的灾民闻到这股味道,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肚子也跟着咕咕叫了起来。

看着几个彪形大汉将粥舀进了大木桶,抬到前面的空地,敲着木桶大声喊“施粥了”,所有的灾民都躁动了起来。

一个大汉见状,跳上了桌子,大吼:“都安静,一个一个来,排好队,一人一勺,拿了粥去旁边的树荫下喝完才准走!不要挤,不要打架插队,但凡发现违规者扣一天的粥!”

这是周嘉荣定下的规矩,主要是为了避免灾民因为食物发生打架斗殴之类的事故。现在别说是一勺粥,就是几粒米都可能让他们打起来。这些食物在这里吃了还好,若是带回去,那些力气不够大的女人、老人,说不定就被人抢走了食物,甚至被恶霸逼得交出食物。

排在最前面的人赶紧拿着碗上前,负责施粥的人拿起一样大小的木勺舀了满满一勺倒进灾民的碗里,手一摆:“下一个。”

领到了粥的人欢天喜地地捧着碗,跑到树底下,冲还在排队的亲友高兴地说:“今天的粥好多米,很稠,还是荣亲王来了好!”说完,端起碗,小心翼翼地舔了一口,真香,好久没喝过这样的粥了。灾民的眼睛里不自觉地浮现出点点泪珠,他擦了擦眼泪,仰头,小口小口的喝粥,喝到一半,他有些舍不得,不想喝了。

舍不得的人不在少数,没挨过饿的人是没法体会这种滋味的。他们珍惜每一粒粮食,也担心吃了这顿就没下顿了,下意识地想留一些食物备着,所以哪怕肚子很饿很饿了,明明还没吃饱,却仍旧舍不得将这点粥一块儿吃了。

旁边一个老汉看了一眼盯着他们的士兵,劝道:“喝吧,不喝这么热的天一会儿得馊了。万一被撞翻了,你更要心疼了。”

这倒是,万一这得来不易的粥被人偷吃了,那才亏大了呢,这东西吃进肚子里最保险,还是老人家有智慧啊。

大家仰头将粥都喝完了,然后不约而同地舔起了碗,将碗底舔得干干净净的,像是用抹布擦试过一样干净,才拿着碗心满意足地走了,然后下一批人又来了。

周嘉荣站在城墙上,身后跟着的是苏州府没有当差的官员,他朝下面努了努嘴,淡淡地问:“你们有什么想法?”

官员们看了一眼还绑在架子上,被太阳晒得焉哒哒的中山王,一个个都不敢说话。这个荣亲王脾气可不好,连中山王也是说挂就挂,他们可不敢当这个出头鸟。

周嘉荣回头看了他们一眼,淡淡地扯了扯嘴角:“下去。”

一行人走到施粥的地方,干活的人要见礼,被周嘉荣拦了下来:“忙你们的,不用管我们。徐达去拿几十个碗来。”

徐达不明所以,还是赶紧派人去拿了碗来,一一摆放在木板上。

紧接着刘青拖来昨日施粥剩的一袋米,倒了小半袋进锅里,加满水烧开,又煮了一会儿,最后让人给几十个碗里装满了粥。

周嘉荣率先上前,取了一碗粥,仰头一口喝完,然后对跟在身后的官员说:“这就是你们前段时间施的粥,尝尝吧。”

白实等人对视一眼,纷纷上前各自捧起一只碗,仰头,准备学周嘉荣的样子,一口将这碗粥给喝完了。只是刚喝了一口,白实就忍不住噗地一声将嘴里含着的粥全吐了出来,什么东西,有小石子、刺嗓子的米糠、还有泥沙的感觉。活了一辈子,他就没吃过这么糟心的东西,别说他了,便是他府上的下人也不吃这种玩意。

其他官员脸色也不大好看,有些强忍着不适将粥咽了下去,有些跟白实一样,吐了出来。只有少数几个将粥咽了下去,表情没太大的变化。

周嘉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这就受不了了,这些难民可是想喝都没得喝,你们若是谁愿意将手里的粥让出去可是有无数的灾民抢着要。诸位大人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此言一出,这些官员还如何不明白,周嘉荣分明就是给他们下马威。大家一言不发,低头捏着鼻子艰难地把粥喝完了。

周嘉荣的视线隐晦地观察着每一个人的表情。从他们喝这碗粥的反应就可以大致分辨得出来,这些人中哪些是养尊处优,锦衣玉食,从未吃过苦头的,哪些生活相对清贫,平日里吃穿用度并不怎么好的。

等这些人艰难吃完,周嘉荣让刘青找来几个灾民,分别给他们盛了一碗。

灾民们看到这碗粥跟看到了极品佳肴一样,两眼放光,捧起碗就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喝完后照例舔碗,跟官员们的反应大相径庭。

这么一对比,官员们脸上火辣辣的,尤其是感受到四面八方灾民们的视线,更是觉得难堪。

周嘉荣看着他们垂下头,臊得慌的模样,淡淡地说:“从今日起,每日我们便与灾民一同吃饭,他们吃什么我们吃什么,若是大人们不得闲,可以派人来将粥取走,带回去喝!”

这些人喝不喝他不知道,但不喝的,改日被他抓住把柄,一顶不服从命令的帽子压下去,有他们好受的,他正好借机发难,弄下一批尸位素餐的。

敲打完这些官员还不够,周嘉荣让人将绑在架子上十几个时辰的中山王和柯自清放了下来,让人盛了两碗粥,递给他们。

中山王看着这颜色发黄稀稀拉拉的粥就完全没食欲,哪怕他已经饿了两顿了。

柯自清的脸色也不好看。

“喝啊,怎么不喝?若是不喝,今天可没有吃的了。”周嘉荣似笑非笑地说。

柯自清到底年纪大,更沉得住气,知道周嘉荣是故意的,憋着气,强忍着恶心将粥给喝完了。

但没受过任何苦,哪怕是来江南这么久了也一直养尊处优的中山王可受不了。他端着碗,看着水里面冒出的小黑点,实在是没勇气喝一口,干脆放到一边,苦苦哀求道:“三哥,咱们是兄弟,你绑了我这么久气消了吧。”

周嘉荣冷冷地看着他:“看来你被绑在架子上仍旧没丝毫的醒悟。”

看到这么多难民的惨状,他自己也稍稍感同身受了一番露宿荒郊野的痛苦,怎么就没一点怜悯之心,同理之心呢?

“不是,三哥,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嘛?我知道,我有时候脑子转不过来,可能犯了错,或是惹你生气了,但咱们一块儿长大,你不能这么对我。”中山王试图动之以情。

周嘉荣看到这就明白,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生气的原因,也没有丝毫的反省。

“喝粥,不喝就继续上去吧!”周嘉荣面无表情地说道。

旁边正在排队的灾民看到这一幕,也大声喊道:“喝啊,喝啊……”

换了昨天,他们肯定不敢的。但中山王被绑在架子上一整天,头发乱了,袍子花了,身上脏乎乎的,看起来并不比他们这些难民高贵多少,大家也就不那么怕他了。

而且昨日荣亲王说中山王贪了赈灾的银子和粮食,他们虽没有证据,可两位王爷来苏州府是如何对他们的,大家也看在眼里。

中山王来了这么久,昨日之前,一直没露过面,给他们喝的粥一大锅里恐怕就放了几把米,除了水还是水,还经常排不到。荣亲王来了之后就不一样了,这才一天,他们就喝上了粥,而且人人有份。

面对情绪激昂的百姓,还有严肃的周嘉荣,中山王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端起碗。

可刚喝了一口,他就喷了出来,骂咧道:“什么玩意儿,难喝死了,还有石子,猪都不吃的玩意儿,给我,我不要……”

这话一出得罪了一大群连猪都不如的灾民。

灾民抢破头,从晚上排到第二天就为了这么一口吃的,就这样,还不一定能排到这么一口救命的汤水。可眼前这位来赈灾的中山王,却嫌弃粥不好喝,说猪都不吃。

灾民们沉默了,若不是有士兵挡在前面,估计有些脾气暴的已经冲上去揍他一顿了。

偏偏中山王似乎还没意识到自己拉了仇恨,负气地直接将碗摔在了地上。这一行为激怒了许多灾民,尤其是家里有饿死的,更是痛心又不平,也不管有没有士兵了,捡起地上的石子就往中山王身上掷去。

中山王吓了一跳,抱着头脑袋大喝:“乱臣贼子,敢以下犯上,抓起来,通通给我抓起来砍了……”

这话让几个被愤怒冲晕头的灾民冷静了下来,退了回去,有些不安地看了眼周嘉荣。

就听周嘉荣说:“不吃说明你还不够饿,既如此,将他们继续绑上去。”

中山王听到这话,连忙求饶:“三哥,三哥,你不能因为几个灾民就这么对我啊,你快放了我,求求你了……”

周嘉荣完全当没有听见。

灾民们见中山王被重新绑了上去,周嘉荣也没惩罚他们的意思,顿时松了口气。

周嘉荣吩咐徐达继续施粥后便回了城。

见他真的如此绝情地走了,中山王知道哀求也是没用的了,扯着嗓子对着周嘉荣进城的背影,打骂了起来。

旁边的柯自清见状,叹了口气道:“殿下,你还是省些力气吧。你越骂,苏州城外的百姓越拥护他。这会儿,你刚才嫌弃粥的事只怕已经在灾民中传开了。”

“那又怎么样,一群只知道闹事的穷鬼罢了。”中山王是极瞧不起这些肮脏又邋遢的灾民的,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听到这样的答案,柯自清暗恨不已,自己怎么就因为贪恋,一时上了中山王的贼船呢。

他干脆直言:“殿下没发现荣亲王是在拿你刷百姓的好感度吗?你看看现在下面的百姓多拥护他。”

中山王一愣,两只眼珠子蓦地睁开,这才意识到,从昨天开始,自己就充当了两回周嘉荣刷好感度的工具。正是有了他这个王爷做对比,大家对周嘉荣的好感度才那么高。

柯自清见中山王不再叫便知道他想通了,缓缓道:“荣亲王不像是传言中那样心无城府,娇纵任性冲动易怒之人,你跟臣说说,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中山王心乱如麻,不知从何说起。这次一见面,三哥就打了他个措手不及,不管他怎么哀求,软硬换着来,都没有用。他甚至都有些怀疑,这真的是他的三哥吗?

见中山王神色变幻莫定,久久没有言语,柯自清就知道,他估计也不清楚荣亲王的底细。罢了,如今只能希望白实他们机警一些,早日解决了荣亲王这个后患,不然他们谁都跑不掉!

白实回到府中,脸就拉了下来,漱了好几次口,都觉得嘴里还有土腥味,格外难受。他将帕子丢在伺候的随从身上,气哼哼地说:“这个荣亲王装腔作势,用我们去成全他的名声,真是好算计。”

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故意让他们喝那么难喝的粥。当时看荣亲王喝得那么痛快,白实根本没想到粥会如此的难喝,不然哪怕是装样子,他也会将粥喝完。

汤安也听说了今日施粥的事,低声道:“大人,这个荣亲王恐怕不那么好糊弄。他今日借你们在灾民中刷了一波好感,又利用施粥赢得了百姓的支持,咱们贸然与他为敌,只怕现在城外那一二十万的百姓都不会答应。想必今日之后,荣亲王能与民同苦,体恤民情,清廉正直的好名声就要逐渐在江南传开了……”

“不是我们要与他为敌,是他要跟咱们对着干。从他进城二话不说就擒了中山王和知府大人开始,我们就与他不死不休了。”白实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话,“听说荣亲王派人出去散播江南粮贵的事了?”

汤安点头:“没错,出了城门,他们就一路敲锣打鼓,沿途喊叫。我们的人跟了十几里,他们跑得实在太快了,追不上,这只好放弃。大人,他应该是想引进外地粮商,以冲低城内给粮价,达到降低粮价的目的。”

白实如何不知这一点:“他想得简单,现在路不好走,商人还大老远将粮食运送过来,图的是什么?不就是卖高价,赚取更多的银子吗?谁愿意白跑这么一趟?即便有粮商不辞辛苦过来,粮价也不会降的。”

此话有一定的道理,但汤安觉得跟荣亲王对着干还是太冒险了,他想了想说:“那城里的粮价还要涨吗?再涨下去,只怕百姓都吃不起米了。”

白实轻哼:“涨,不能便宜了荣亲王,涨了价才能把他手里的那点银子掏空。继续派人去周边散播苏州府外施粥的消息,尽可能引来更多的人!除非拿银子出来买粮,不然我看他明日拿什么去施粥!”

汤安见白实心意已决,只得点头应下。

城门口的难民太多了,来了一队又一队,源源不断的,官道上一直有难民过来。四十口大锅从清早到中午,便一直没停歇过,一锅舀完,刷都未刷又倒上水,掺米进去继续煮。

徐达忙了一上午,有些筋疲力尽,更让他恐惧的是,还有不少百姓在排队,按照这种情况,只怕今天这粥要施到太阳落山,关城门时方能结束。

累一些倒不算什么事,这里灾民多,他采纳了周嘉荣的意见,从难民中挑了些手脚麻利地过来帮忙,可以让他们轮番替换,一人干半天,酬劳一个馒头。

只是一个馒头,却有无数的人抢着干活,因此不愁人,他愁的是粮食。

现在已经这么多人了,明日恐怕还要增加锅的数量,光昨日买的那十万斤大米恐怕撑不过明日。至于向外地购粮,远水解不了近渴,即便能找到粮商,也不可能这么快运送过来。

想到这里,他忧心忡忡地找到周嘉荣:“殿下,如今已用了快三分之一的粮食,到天黑时估计要用掉一小半的粮食。明日只怕灾民更多,还需要多架几十口锅,这么多的人,剩下的粮食不一定能撑过明天。咱们得早做打算。”

“徐大人言之有理,多谢你的提醒,大人可有何良策?”周嘉荣含笑问道。

徐达苦笑了一下:“臣惭愧,这方面帮不上殿下的忙。殿下不若找白大人商量商量,兴许能想出对策。”

周嘉荣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点头道:“我知道了,多谢大人提醒。粮食的事我会想办法解决,你只需负责施粥就是,这事就交由你负责了,万不可出了岔子。只要你没陷入太深,我定保你老小平安。”

不管徐达提这个建议是什么意思,他能尽心尽力施粥,还在事情未发生之前,防范未然地提前告诉他,就说明徐达还是愿意好好做事的。只要他没贪太多,中饱私囊,鱼肉百姓,周嘉荣都可饶他一次。

此时正是用人之时,对于苏州府的官员也要分而治之,周嘉荣决定先拿徐达试试。

徐达闻言极为错愕,他怎么都没料到周嘉荣会如此直接。不过周嘉荣这样敞开天窗说亮话倒是让他安心了不少,琢磨片刻,他跪下道:“臣惭愧,臣虽不曾参与,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收了他们一些东西!”

“都收了些什么?”周嘉荣直接问道。

徐达沉默须臾道:“一个前朝官窑出产的白玉瓶,一副颜真卿的仿帖,还有白银千两。”

“为了堵你的嘴,他们挺大方的嘛。”周嘉荣看着徐达说,“站起来吧,如果你交代如实,我不敢拍胸口说能保你头上这顶乌纱帽,但只要你好好办事,将功折罪,我先前的承诺还是有效。”

徐达站了起来,拱手道:“多谢殿下,臣所言句句属实,臣一定好好办事,将功补过。”

“那你可知,各大仓库里的粮食去了哪里?”周嘉荣忽然问到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

徐达错愕了片刻,苦笑道:“殿下,实不相瞒,江南去年大丰收,仓库里是有不少余粮的。中山王来了之后,开仓赈灾过好几次,说是粮食都拿出来赈济百姓了,臣当时在城外办事,具体的臣也不清楚。但臣知道,这苏州城里便有不少粮食。”

如果徐达真没有跟他们同流合污的话,他不知道也是有可能的。

周嘉荣点头:“好,我暂且相信你,施粥之事就交给你了,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徐达像是卸下了一块心底压着的巨石,脚步轻快地离开了衙门。

周嘉荣看着他的背影,轻声问刘青:“你觉得他说的是真是假?”

刘青认真想了一会儿说:“感觉徐大人蛮真诚的,不过小人也不敢因为他的一面之词就轻信了他的话。”

“这就对了,他到底参没参与,参与了多少,等他日查清一切后,自然就清楚了,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周嘉荣问起另外一件事,“今日街上粮价多少了?”

提起这个刘青脸色就变得相当难看,磨牙道:“已经三百五十文一斤了,纪先生昨日所言不错,早知道我们昨天让徐大人多买一些的。”

如今这一对比,两百文钱一斤的大米是多么的便宜。他总算体会到了纪先生那种懊恼的心情。

周嘉荣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两百文咱们也买不起,别想了,我不可能再掏银子当这个冤大头,昨日买他们的粮不过是为了应应急,再出这个钱,我就是傻子了。”

“可徐大人说得也没错,咱们的粮食不多了,很难撑过明天,就是从……调粮过来最快也还需要两三日的功夫。”刘青焦急地说道。周嘉荣看了他一眼:“急什么?买不起,咱们还可以借嘛。你准备一下,派人去请白实来一趟,对了,今晚我们要在府衙招待贵客,你亲自带人去准备今晚宴请宾客的东西,记得保密。”

周嘉荣提笔刷刷刷地将菜单写了下来。

刘青本来还以为周嘉荣是弄了什么特别的菜色招待这些贵客,但等他看完纸上列举出来的菜名后,表情顿时有些一言难尽,特别是够特别,只是未免太特别了点!

周嘉荣见他不语,挑眉问道:“怎么,有问题?”

刘青赶紧将纸折了起来,收好,笑呵呵地说:“没,没有!”

“那还不快去办!”周嘉荣挥手让他下去。

刘青走后没多久,白实便到了衙门规规矩矩地给周嘉荣见礼:“臣见过荣亲王殿下。”

“免礼。”周嘉荣请他坐下,然后说道,“白大人,我初来乍到,抗洪救灾,还需要大家鼎力配合,因此我准备今日傍晚在衙中设宴,款待苏州府有名望的各方人士。不过我不识得这些人,还请白大人帮我拟个名单,替我邀请他们,可否?”

白实马上明白了周嘉荣的用意。他是想用这种方式拉拢地方实力派。

这个荣亲王倒是比中山王想法更多,似乎对地方也更了解一些,知道仅凭他们办不好事。但那又如何,就从周嘉荣找上他开始,便注定这个计划失败了。

白实心里不屑,嘴上却极为恭敬地说:“当然可以,臣这就去办,不知晚宴几点开始?”

“有劳白大人了,戌时整吧。”周嘉荣说道。

白实应下,又向周嘉荣保证,一定会将城里的诸位有名望的富商豪绅请过来给周嘉荣捧场。

不过这些人来了之后,买不买周嘉荣的账那可就不好说了。

戌时一到,无数顶小轿和马车陆续抵达了后衙。

穿着绫罗绸缎的老爷们下车下轿,相互拱手作揖打招呼,好不热切。

一行人陆续进了府中,宴席设在知府衙门后府的大厅里。往日这些人也没少接受知府大人的宴请,因此对大厅并不陌生。

进去之后,大家相□□头致意,谈天说笑,好不热闹。

周嘉荣听说人都来了之后,才出去见看客。

守在门口的白实见他过来,连忙行礼:“臣见过荣亲王殿下。”

其他的宾客也一一见礼。

周嘉荣走到上首的位置道:“免礼,大家都坐下吧。我初来乍到,还不认识诸位老爷,请大家自我介绍一番吧。”

下手第二个位置,也就白实旁边一白白胖胖的老头站起来,拱手道:“草民李子居见过荣亲王殿下,草民家里是开客栈绸缎庄的,在乡下还有几亩薄田。”

紧接着他右手边那人站起来道:“草民朱和顺,家里是开药铺和粮铺的。”

第三人有些瘦,个子很矮,一双单眼皮,看起来颇精明的样子:“草民钱舜通,家里是开钱庄的,在乡下也有几亩薄田。”

……

这二十几个大大小小的富商豪绅几乎涉猎各行各业。

周嘉荣一一将他们跟纪天明派人送来的名单做对比,纪天明的名单上有十人,今晚在这里的只出现了三个人。很显然,没来的七个人,白实很信不过他们。

至于来了的三个,可能是纪天明也被迷惑了,也可能这三个是墙头草,两头下注,不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一会儿便知道了。

等他们介绍完,周嘉荣举起酒杯道:“我敬诸位老爷一杯!”

大家痛快地喝了一杯酒,周嘉荣放下杯子,环顾众人一眼道:“我奉朝廷之命,前往江南赈灾,但现在府库粮食颗粒不存。明日城外灾民即将断粮,因此我将诸位召集到此,商量对策,诸位可有何良策?”

果然!

他们都被白实提过醒,早知道了今晚这场鸿门宴的目的。

最先开口的李子居站起来拱手道:“殿下忧国忧民,草民等也是佩服不已。只是这江南水患严重,草民等也是损失惨重,乡下上百亩良田毁于一旦,颗粒无收,今年甚是艰难啊!”

好几家,不是几亩薄田吗?怎么又变成了几十亩。

周嘉荣低头,玩着酒杯不说话,厅内的气氛顿时有些凝滞。

白实先是看了周嘉荣一眼,然后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另一人又站起来诉苦道:“李老爷所言甚是,殿下有所不知,此次洪灾,我们的庄园被毁,商队亦无法出发,耽误这些时日,今年日子太难过了,如今殿下来了,咱们总算放心了。有殿下在,想必能够尽快解决水患,还我们江南百姓一个安宁!”

“是啊,早闻荣亲王殿下英明神武,有不世之才,定能解决此事,让我们安心。”

……

叫他们商量对策,最后一个个都跳出来诉苦,不但没给周嘉荣提供任何有用的信息,反而伸手向朝廷要支援。周嘉荣看着他们一个个肥头大耳的,忍不住冷笑,他们日子都过不下去了,那外面的灾民早死不知道多少回了。

将酒杯放在桌上,周嘉荣坐直了身体,笑盈盈地看着大家:“诸位的难处,我都明白了,放心,朝廷不会放弃大家的,一定会想办法帮大家度过这个难关。”

白实和李子居等人都被周嘉荣这突然的变化搞得有些措手不及。

荣亲王怎么回事?不是请他们帮忙吗?怎么突然改口了?

不过能够不在明面上得罪这位天皇贵胄总是好事,李子居连忙站起来,躬身行礼:“殿下大恩,草民感激不尽。有殿下,乃是咱们江南百姓之福啊,草民代全江南的老百姓敬殿下一杯。”

周嘉荣笑眯眯地看着他:“光有酒怎么行呢?总得有下酒菜啊,刘青,怎么还不上菜。”

刘青的脸有些扭曲,憋着笑,一本正经地说:“是,小人这就命令他们上菜!”

他站在门口挥了挥手,高声报了一个菜名:“上第一道菜,树上飞!”

这是什么菜,大家都没听过。

李子居等人好奇地望着,只见婢女捧着碟子鱼贯而入,在每个人面前放下了一碟菜,然后轻手轻脚地退出。

摆在面前的这道菜,通体发青,有些凹凸不平,下面却是白色的。

这是什么玩意儿?大家都认不出来。

朱和顺拿起筷子夹在嘴里尝了一下,立即呸地一声吐了出来:“涩嘴的,太硬了,这……这是树皮吧!”

此话一出,举座哗然。

不是,堂堂荣亲王请客,竟请大家吃树皮?这也太荒谬了吧!

诸位老爷可都不是简单的人物,这会儿一个个的脸色都有些古怪。

周嘉荣若无其事地夹了一块,当着众人的面前细细嚼碎,缓缓咽了下去,淡定地点评:“也还好,吃不死人,难怪灾民喜欢挖这个吃。”

他的轻描淡写无疑是给了众人一记重锤。

更要命的是,周嘉荣还若无其事地问道:“怎么?大家嫌我这道菜不好吃吗?我试过了,觉得也还好。”

这不是明晃晃的威胁吗?他一个身份尊贵的亲王都吃得,他们这些平民吃不得?

可真让他们啃这些树皮,大家隐隐又有些难受,想走吧,门口又站着凶神恶煞的别刀侍卫。

白实见状,知道这是周嘉荣给他们的下马威,这“菜”必须得吃。他狠了狠心,夹了一筷子,塞进嘴里,囫囵吞枣,匆忙嚼了几口就忙咽了下去,然后端起桌上的水一饮而尽,竭力平静地说:“殿下所言不错,也还好,就是味道有些特别,习惯就好了。”

现场身份最尊贵的两个人都吃了,其他人还能说不吗?只得苦逼地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逼着自己咽下去。

早知道是这种鸿门宴,说什么都要托假请辞,怎么也不来。

好在周嘉荣没为难他们,见他们每人尝了一片后冲刘青道:“下一道菜!”

刘青高唱:“龙须肉,上菜!”

这会儿哪怕听到这个菜名极正,大家也不敢掉以轻心了,暗自咽了咽口水,希望菜稍微正常那么一些。

很快菜便端了上来,待看清楚盘子里还在爬的东西后,有两个胆小的老爷直接晕了过去。

周嘉荣笑了笑说:“叫醒他们,吃饭的时候怎么能晕呢!”

站在两位老爷背后侍奉的侍卫,端起桌上的茶水泼到二人脸上,两人悠悠醒来,看到盘子里还在爬的东西,当即恶心地吐了出来。

周嘉荣仿若没看见,淡定地介绍道:“蚯蚓别名地龙,具有清热定惊、通络、平喘、利尿的功效,这可是很难得的荤菜。城外的灾民若是挖到,只怕要欣喜若狂了,这是我特意让人挖来招待诸位大人的,请!”

入药的都是经过炮制的,也是混在药材里煎水服用,谁直接逮着活的蚯蚓直接吃啊!

他们算是明白了,今日他们若不屈服,荣亲王还有更险恶的招在后面等着他们呢!

在场这些人平日里哪个不是锦衣玉食的,今天可是遭了大罪了,他们说什么都不想吃这还在爬的蚯蚓。

小老头钱舜通站起来,第一个妥协:“殿下,小民愿为城外百姓,捐赠白银千两……不,一万两。”

钱家开钱庄的,财大气粗,最不缺的便是银子。他宁可花点钱舍财免灾,也不想接下来还要吃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周嘉荣却笑着说:“这怎么行,钱老板的好意我心领了,但你们的钱我不能白拿。这样吧,你借我些粮食,我给你打张欠条,一个月后如数奉还,可否?”

钱舜通很不想答应,可低头看着面前碟子里的蚯蚓,他真担心周嘉荣这个狠人会一口气吃了,他吃了,他们这些人焉能不吃?

罢了,罢了,不就是粮食吗?留得青山在,总比他吃这些东西吃死强。

钱舜通深吸一口气道:“草民愿意送一百……不,三百石大米给城外的灾民!”

一石是一百斤,他这一出手就是三万斤,阔绰啊!

周嘉荣非常满意地点头道:“钱老板高义,不过说好的借,不能不算数,刘青将借条给钱老板。我替城外的灾民谢谢钱老板,他日,江南灾情缓解,我必送一牌匾感谢钱老板今日仗义解囊,救民于水火中!”

荣亲王送的牌匾,对于渴望出人头地,赢得更高地位的商贾之家来说,是何等的荣耀。若是他日荣亲王有幸登基,牌匾就成了御赐之物,分量还要升一个台阶。

周嘉荣真是深谙打一棍子给一颗枣,将人性和人心玩弄得如火纯青啊。冲动妄为,骄纵蛮横,不足为惧,哪个王八羔子送来的狗屁情报!白实气得想骂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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