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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宫?
他怎么敢!
看到弹幕上突然冒出来的这两个字,周嘉荣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下意识地扭头,正好看到武亲王一行急匆匆的身影消失在街角。
这样就能解释他刚才觉得不大对劲儿的地方。
周平正真是胆大包天,眼看他干的好事要暴露了,竟然先下手为强,直接带人逼宫。不过也是,周平正胆子若是不够大,又怎么敢跟匈奴人勾结,杀良冒功呢!
“殿下,武亲王他们已经走了。”刘青见周嘉荣骑马站在马路中间,好一会儿都没动,策马上前,轻声提醒了一句,又自语,“武亲王真是大胆,陛下禁了他的足,他还敢带着这么多人招摇过市。”
更大胆的在后面呢!周嘉荣看了一眼刘青,欲言又止,主要是这个事只是弹幕透露给他的,他手上没有任何的证据。
但偏偏这件事耽搁不起,想到宫里的母妃,周嘉荣心急如焚。他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带的侍卫,仅仅四个,这么四个人若是追上去,还不够给武亲王切菜的,而且武亲王既然已经准备动手了,他不可能就带了二十几个人,城里定然还有他们的人,自己这追上去,只怕是自投罗网。
敌众我寡,差距太大,这时候冲上去跟送人头没什么两样。
所以哪怕周嘉荣再心急也只能按捺住急切的心情,深吸一口气,他附到刘青耳边说:“你带着陈钢去街上转一转,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有任何发现,速速去护国公府通知我。若是遇上情况不对,先逃命要紧,不要与人搏杀拼命!”
刘青错愕地望着他:“殿下,您这是……”
周嘉荣没有多言,抬头望了一眼灰蒙蒙即将彻底陷入黑暗的天空,叹道:“天要变了,快去!”
丢下这句话,周嘉荣一扬马鞭,带着剩下的两名侍卫,飞快地往护国公府疾驰而去。好在这已近天黑,街边的小摊不少已经收了起来,路上也没几个行人。
迅速奔至护国公府,周嘉荣利落地跳下马,直接将绳子丢给凑上前正要见礼的奴仆,然后不等对方通报,他就直接大步往里走去,见到仆人便问:“国公爷在哪儿?大公子呢?”
仆人连忙指了指内院。
周嘉荣直接往里赶,穿过月亮拱门,管家闻讯赶了过来,笑着说:“小人见过殿下,殿下今日怎么来得这么急……”
“外祖父在哪里?”周嘉荣直接打断了管家。
他现在急需找到外祖父。他手里没有兵权,要想对抗周平正,清除周平正的人马必须得调动东西两大营的驻军。
管家见他一脸急色,识趣地没再寒暄:“在饭厅用膳。”
听到答案,周嘉荣直接越过管家,跑了起来,冲进饭厅。
饭厅里,护国公正在跟几个孙儿孙女用膳,顺便考考他们的功课。护国公的四个儿子都在外当值,年纪稍大一些的孩子便送回了京城,一是替父在护国公面前尽孝,二也是为了让皇帝放心。
此时,正巧小孙女背不出文章紧张得都快要哭出来了。
忽地看到周嘉荣出现,白白胖胖的包子脸一皱,嗲嗲地喊了一声:“表哥……”
若是往常,周嘉荣肯定要过去逗一逗这个可爱的小表妹,但现在,他完全没这个心情。
护国公看到行色匆匆、满头大汗的周嘉荣,明白他是有正事找自己,当即放下了筷子:“兆星,你继续考他们的功课,我随殿下去一趟。殿下,咱们去书房说。”
周嘉荣点头道:“大表哥也一起来吧。”
护国公脚步一顿,瞥了眼周嘉荣凝重的神色,点点头。
这次他们连书房都没去,直接到了饭厅不远处用来招待客人的花厅,屏退了左右,护国公直白地问道:“发生了何事,殿下如此着急。”
周嘉荣看向护国公和穆兆星,迅速开了口:“我怀疑武亲王要逼宫!”
饶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护国公也骇了一跳,放在小几上的手一抖,蹭地站了起来,不可置信地问:“殿下从哪里听说的?这消息可靠吗?”
周嘉荣只能将自己看到的说了出来:“我刚才从大理寺回府路上遇到了武亲王,他带了二十名身手矫健的壮汉,身上都别着武器。我问他要去哪里,他说有事要进宫禀告父皇。这个时间,宫门马上就要落锁了,到底是何等重要的事,让他大晚上的非要进宫?”
武亲王的行为确实蹊跷,但在没抓到证据之前,贸然怀疑一个亲王要逼宫,事情是真的也就算了,若是假的,穆家和荣亲王都要遭殃。
护国公不愧是久经沙场的人,这事虽是荒谬又疯狂,但他还是选择先相信周嘉荣。
“兆星,你派人去街上打听打听,殿下,你与我一道去找朱强。”护国公当机立断。他已经荣养,虽有爵位,但并没有军权,尤其是东西两大营和皇城卫队、步军营都是拱卫京师的军队,其将领皆是兴德帝任命的亲信,哪怕是护国公也不能轻易指挥动他们,这件事还是朱强这个兵部尚书出面更合适。
东西两大营驻军共二十万,是拱卫军师最重要的军事力量。不过因为人比较多,也不可能驻扎在城里,因此各自分布距京城二三十里远的城郊,一左一右分布。
这会儿城门已关,没有拿到手令连城门出不去,要去找他们回来救济,显然来不及,因为这一来一回得四五十里,等大军赶过来已是后半夜了。
目前最重要的是整合京城的武装力量,尤其是皇城卫队,这支侍卫队共有六千人左右,负责皇宫内院以及皇城的安全,两班倒,加上请假或是生病之类的,目前当值的人员应该有两千多。还有一部分人在家中休息,这些都是能用的力量。
除了精锐的卫队,城内步兵营有一万人左右,这也是今晚就可以调动的人马。除此之外,京城中还有一股武装力量,那便是巡捕营,不过平日里巡捕营多负责维持治安、巡逻捕盗,更像是衙役,可能功夫要稍逊一些长年累月训练的士兵,但也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周嘉荣点头:“是,外祖父。”
穆兆星骤然听到这么个惊人的消息,还没消化完就看到护国公带着周嘉荣走了,他连忙追了上去道:“祖父,让我跟你们一块儿去吧。”
这么大的事,他怎么能置身事外。
护国公正想说话,管家带着柴顺跑了进来。
柴顺吓得双腿发软,一看到周嘉荣就扑倒在地,大声嚷道:“殿下,不好了,刚才突然一群人闯入了我们府中,逢人了砍,吕侍卫他们带人上去跟这些贼人搏斗,唐管家让人护住奴才冲了出去,找国公爷求助!”
“他们来了多少人?”周嘉荣急切地问道。他府中人并不多,只有一百来名护卫,其他的都是手无寸铁的仆人。
柴顺脸色煞白,急急摇头:“奴才也不知,应该有好几百吧。唐管家让殿下您千万别这时候回去。”
这群人敢杀入亲王府中,逢人就砍,一副不留活口的样子,肯定是冲周嘉荣来的。除了即将逼宫的武亲王,还有谁有这个胆子!
护国公这下才完全相信了周嘉荣的判断,扭头对穆兆星说:“你看好家,他们在荣亲王府找不到殿下,说不定会到这儿来。家里一百多口老老小小便靠你了,你要护他们周全!”
穆兆星意识到肩上的担子有多重,连忙点头:“祖父放心,孙儿一定会守护好家里。”
护国公拍了拍他的肩,带着几个侍卫与周嘉荣一道出了门。
刚出门就跟急急回来报信的刘青撞到了一块儿。
刘青急忙说:“殿下,已经天黑了,街道上还有不少人,全是身强力壮的男子,小人听您的,避开了他们。”
周嘉荣点头:“走吧!”
一行人速速去了兵部尚书朱强府中。
好在朱府跟护国公府一样,都在内城,隔得不是很远。
朱强听说武亲王逼宫,惊得不轻,他连忙派人出去打探消息,又问:“殿下,国公爷,咱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当然是召集人马去救驾!”护国公道。
两人经过商议决定去找步兵营指挥使单庆,取得步兵营的指挥权,争取尽快赶到皇宫救驾。
连续失望多次,周嘉荣内心其实对兴德帝的安危并没有多着急,他最担心的还是他的母妃。他跟武亲王不对付,如今京城流言满天飞,武亲王多半会怀疑他,若是知道他逃脱了,狗急跳墙的武亲王会不会迁怒到他母妃的身上?
现在他们商量着救驾也肯定是都去救他父皇了,谁会管后宫妃嫔的死活呢?旁人他管不着,但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母妃出事。
想到这里,周嘉荣蹭地站了起来道:“你们去找单庆,我去找孔京。”
孔京回京之后被调入了皇城的卫队,同样担任千户一职,但这是天子近臣,深得皇帝信任,官职虽没太大的变化,但实际上是升迁了。
今日孔京不当值,应该在卫队的营房里休息,只要能混进去找到孔京,他手里就有人了。
其实护国公也担心女儿的安危,他就这么一个女儿如珠如宝的养大,最后却进了宫,父女俩一年都很难见一次。亡妻病逝前,最惦记的也是这个女儿。可身为臣子,他有自己的责任和义务。
想了想,护国公将自己带出府的六名侍卫一并交给了周嘉荣:“殿下当心!”
周嘉荣点头,带着人,趁着月色急速潜入皇宫的方向。
不出意外,皇城的门已经关得严严实实了。
京城分为皇城、内城、外城。皇城是京城的核心,也是守卫最严的地方,除了皇宫居于中外,附近还住着不少皇亲国戚,宗室成员,荣亲王府、中山王府、蜀王府、渤海王府等都在皇城中,已婚的公主府等也在皇城中。除了这些皇室宗亲的府邸,皇城内还有各部衙门。
内城住的绝大部分都是官员和勋贵,外城则是平民百姓的居所。也就是说,地位越尊贵的人住所离皇宫越近。而皇城中最重要的军事力量,便是六千侍卫。
“殿下,您退远一些,小人上前叫门。”刘青将手捂在刀柄上说道。
周嘉荣正欲点头,却看到西边天际火光漫天,浓烟滚滚,他蹙着眉道:“等一下,你看那是什么?”
刘青循着他的方向望去,仔细思考了一会儿说:“殿下,那……是咱们府邸的方向,也不知是哪一家。”
周嘉荣和中山王、蜀王的府邸都不远,既然周平正会对周嘉荣动手,又怎么可能放过其他的弟弟呢?只有弟弟们死绝了他才会放心的。
周嘉荣神色凝重,思虑片刻后道:“走,我知道一处地方,可以绕道进皇城。”
他年幼时曾去渤海王府邸玩过。渤海王府邸有一株数百年的老银杏树,正好位于皇城与内城的交界处,就一墙之隔。当时他和渤海王世子等人还爬上树玩过,在树上就能看到内城。
只需找一架长一些的梯子,搭上去,抓住银杏树的树枝,便能进入渤海王的府内,从而进入内城。
几人匆匆绕去了渤海王府的后院。
与周嘉荣分别后,武亲王继续往皇宫的方向疾驰而去。
身边的亲卫道:“殿下,刚才咱们何不拿下荣亲王?”
武亲王淡淡地说:“大街上人太多,不宜动手,以后再收拾他,先去皇宫。”
他必须得赶在宫门落锁前进入皇宫,不然等皇宫一关,再想从外面打进去就得耗费不少时间了。而他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他必须得赶在大家反应过来之前,拿下皇宫,拿下皇城。
等父皇写了传位诏书,一切都成定局了,其余人等知道又怎么样?
“是。”亲卫点头。
一行人风驰电掣,很快便赶到了皇宫外。
武亲王上前对守在皇宫门口的侍卫道:“通报一声,我有匈奴的军情要禀告父皇。”
军情不得延误,太监连忙去勤政殿通报,武亲王则领着侍卫站在一旁状似在等候,实则让他身后的亲卫看清楚宫门口的地形、守卫,方便一会儿动手。
兴德帝本来是不准备见武亲王的,但听说关于匈奴的军情,又改变了主意。
这已经到十月了,天气转冷,今年西北不知是何光景。若是气候不好,缺衣少食,匈奴人肯定会南下抢劫。
兴德帝只得让人去宣武亲王进宫。
此时已经到了落锁的时间。
十月已是冬日,白日里气温都不高,就更别提晚上了。
尤其是今夜忽地下起了小雨,虽然只是毛毛细雨,可淋久了,也很冷。
武亲王感慨,连老天爷都站在他这边帮他啊,现成的结果不用白不用,他咳了一声,跟守在皇宫门口的侍卫商量:“我有非常要紧的事要与陛下商量,恐要在宫中呆到很晚,如今下着雨,天寒地冻的,让我的随从到屋檐下休息等我吧。”
紧紧跟着武亲王的亲卫连忙上前,塞了一锭银子给看门的侍卫头领:“兄弟行个方便,我们不会打扰你们的,就在屋檐下歇歇,躲个雨。”
武亲王如日中天,又这么客气,侍卫想着反正也不让这些人进宫,只是在屋檐下避避雨罢了,不算逾矩,便答应了:“武亲王殿下真是太客气了,您进去吧,几位兄弟在这里歇歇!”
武亲王笑了笑:“如此就多谢了。”
他一脚跨进了宫门,他的亲卫们也跟了过来。
刚开始守宫门的侍卫只以为他们是到屋檐下避雨,也就没管,谁料他们到了屋檐下,还没停下脚步。
侍卫头领见状,连忙上前拦住了他们:“武亲王殿下,外男无诏不得入宫,请您……啊……”
他话还没说完,一把钢刀就刺入了他的胸口,他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到死都不想不明白,武亲王为何要杀他!
武亲王抽出刀,一把踢开了侍卫头领的尸体,然后又提刀砍向最近的侍卫。他背后的亲卫也同样如此,而且,还有人吹了一道三长两短的哨子,紧接着,皇宫门口寂静无声的巷子里很快就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几息功夫后,两千名士兵提刀涌了过来。
武亲王带人打开了宫门,放他们进去。
这些人一进去,他们便占了绝对的优势,迅速控制了皇宫门口。
“殿下,不负使命!”领头的将领姓罗,是一名千户。
武亲王道:“罗千户,你守住北门,给车副将发信号,安排人里应外合,助车副将尽快攻破其他三道门。”
皇宫共有四道门,他们占据了一道,但还有三道,必须都掌控在他的人手中,不然随时都有可能被其他人进来杀他个措手不及。
吩咐完,武亲王带一千人,直奔勤政殿,擒贼先擒王,他的第一目标是兴德帝。沿途,遇到阻碍,武亲王都带人砍了,一个不留。
勤政殿,兴德帝本来是准备去后宫的。
近日,宫里又新进了两个美人,娇俏可爱又年轻,跟她们在一块儿,他都觉得年轻了好几岁。
而且他的儿子本就不多,还一个个都不成器。兴德帝希望后宫中能再添丁增员,因此这段时间没少往后宫跑,临幸年轻的妃子。
可惜武亲王现在进宫,还说有关于匈奴的军情禀告,所以兴德帝只能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过可能是他最近太宠梁美人了,他临时改了主意,不去后宫,这梁美人竟以送从参汤之名凑了过来。
兴德帝年纪大了,夜夜笙歌也有些力不从心,今晚还有正事,哪有功夫搭理小美人,让孙承罡将人赶了回去。
孙承罡回来后道:“陛下,梁美人已经回去了,不过留下了参汤,说陛下日理万机,辛苦了,特意亲手熬的,给陛下补身体的。陛下您看?”
还是刚进宫的妃子知趣,瞧瞧,皇后、穆贵妃、惠妃多久没给他送过参汤了?淑妃前阵子倒是颇殷勤,可那也是为了给她的好儿子求情。
兴德帝哼了一声:“端上来吧。”
别说,梁美人这一手厨艺还真不错,参汤熬得刚刚好,兴德帝很满意,又有些心猿意马,放下碗道:“大晚上的武亲王急忙进宫,莫不是匈奴那边又起了什么变故?兵部和西北那边没消息传回来呀!”
孙承罡倒是猜到了一些,京城中如今流言四起,越说越过分,甚至都传入了宫中。有祖籍西北的宫人私底下在说,武亲王大捷万人坑中埋葬的都是西北百姓。
孙承罡无意间听到,当场处置了这些宫人,责令下面的人不许再胡言乱语,如有违者,必重罚。
惩处了嘴碎的宫人,孙承罡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派了人出宫打听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还没消息传回来,武亲王却大晚上的进宫,还说是有关匈奴的军情,莫不是来向陛下澄清此事的?
那一会儿陛下知道他知情不报,定然会生他的气。
琢磨片刻,孙承罡决定抢在武亲王面前禀告此事。
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道:“陛下,奴才今日听到了一些流言蜚语,派了人去查证,还未得到消息,因此不敢禀告陛下。”
兴德帝打量了他片刻:“什么事,可是关于武亲王的,说吧?”
孙承罡连忙磕头道:“陛下英明,此事确与武亲王有关。近日坊间流传着一则小道消息,说,说是……”
“吞吞吐吐干什么?说啊!”兴德帝等得不耐烦,暴躁地说。
孙承罡头快趴到地上去了,声音也降低了好几度:“回陛下,有流言说洛河大捷虚报战功,洛河旁的村子十室十空,方圆十几里都没有一处人烟,还说,洛河旁边的万人坑中埋葬的不是匈奴人,而是……而是我们西北的百姓!”
说完后,大冬天的,孙承罡紧张得后背都湿了。
他知道的内情比较多,也亲耳听到了武亲王承认自己虚报军功的事,因此他心里其实是有些相信这则流言的。既然杀敌五万是假,那有没有可能,洛河大捷也是假的?
武亲王在洛河大捷一事上撒了谎是不争的事实。
“荒唐……”兴德帝勃然大怒,气得将桌上的卷宗、奏折全扫到了地上,“这是谁说的?可查清楚了,污蔑亲王,罪加一等,罪不容赦!”
孙承罡就知道兴德帝会发火,因此才不敢第一时间禀告。
他咽了咽口水道:“奴才,奴才已经派人去查了,明日应该就有消息了。武亲王殿下战神下凡,忠君卫国,定然不会……肯定是有人故意污蔑武亲王殿下的。陛下您消消气,待明日查清楚便知道了。”
兴德帝点头,没有说话,坐到了龙椅上,勤政殿内一片寂静。
兴德帝没叫他起来,孙承罡也不敢起来,只能继续跪着,低头苦笑,他就知道是这个结果,才迟迟不敢说的。估计武亲王也是因为这个事连夜进宫的,希望他能打消陛下的怀疑,让这事快快过去,不然他不敢想陛下会何等的震怒!
安静了一会儿,兴德帝等得不耐烦,皱眉道:“武亲王呢,不是进宫吗?怎么还没到,磨磨蹭蹭在做什么?”
孙承罡赶紧道:“许是天黑又下着小雨,走得慢,奴才这就派人去看看。”
兴德帝摆手,算是同意了。
孙承罡安排了小太监去看看武亲王都到哪儿了,催一催武亲王,让他快点来,陛下等得不耐烦了。
然后孙承罡进了殿内禀告了情况,接着说:“陛下,要厨房准备些酒菜吗?陛下今天的晚膳便没用多少,一会儿要不要再用一些。”
兴德帝本来是打算去梁美人那儿再吃点东西的,梁美人烧得一手好菜,最要紧的是味道跟宫里大不相同,他吃宫里厨子的菜吃了几十年,有些厌烦了。
听孙承罡这么一说,兴德帝点头:“安排上吧。”
孙承罡松了口气,连忙往后退,准备去安排人准备酒菜,谁料还没退到门口,就撞到了一堵墙,人也跟着摔在了地上。
什么人啊,不经通报就进来了,孙承罡回头打算看看是哪个胆大包天的东西,却看到了带着潮气,甚至隐隐有些血腥味的武亲王。
他连忙爬了起来:“奴才见过武亲王。陛下,武亲王殿下到了。”
兴德帝闻言,掀起眼皮瞥了一眼武亲王,淡淡地说:“来了。最近不少传着不少流言蜚语,说洛河旁边的万人坑中埋葬的是大齐的百姓,怎么回事,你说说!”
没人说话,回答兴德帝的是踏踏踏的脚步声,一下又一下,越来越近。
兴德帝逐渐察觉到了不对劲儿,抬头就看到武亲王不但没行礼,反而直接往他面前走来。兴德帝皱起了眉头,察觉到状况有些不妙,啪地一下,掀翻了刚才梁美人送来的那碗参汤,碗摔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紧接着色厉内荏的呵斥道:“武亲王,你何时这么没规矩了!”
武亲王走到兴德帝的面前,讥诮地勾起唇,瞥了一眼地上瓷器碎片,哈哈大笑起来:“父皇,你说呢?”
他的好父皇啊,可真会装,明明已经发现了不对,还要装腔作势。
武亲王时间紧迫,没耐心跟兴德帝废话周旋:“父皇,你不必叫人了,没有人会听到你的声音,你也不用摔盘子引人进来了,没有人的,你这是白费功夫!”
心里隐隐的不安变成了现实,兴德帝大骇,颤抖着手,指着武亲王,怒斥道:“逆子,你……你是要谋反吗?”
刚才见武亲王不经通报进来,也不行礼,不搭理他的质问,反而直接往他面前走来,兴德帝就感觉到了不大对,故意弄出动静,想引得门口的侍卫进来护驾,可现实打碎了他的所有希望。
武亲王轻轻往后一招手,很快几个生面孔就进来了。
他们一个个衣服上都喷溅了不少鲜血,红红的,宛如一朵朵绽开的鲜花。每个人手里还提着一把刀,刀尖还在滴血,殿内顿时弥漫起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兴德帝这辈子杀过不少人,可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血腥的场面,尤其是这些带血的尖刀随时可能对准他,他吓得双腿发软,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食指指着武亲王,不敢置信地说:“逆子,逆子,你反了天了,朕对你还不够好吗?朕都打算立你为储君了,还将你过继到了皇后名下,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武亲王听了这话,脸上露出讽刺的笑容:“父皇,你是不是觉得对儿臣挺好的?”
兴德帝紧抿着唇:“不然呢?朕封你为亲王,给你赏赐,让你过继到皇后名下,哪怕知道了洛河大捷你虚报军功,朕也保你,还为此杀了毛青云。可你呢?你就是这么回报朕的?”
兴德帝是真觉得委屈。
他的儿子们都怎么了?他对他们这么好,可他们一个个干的都是什么事?
老二屡次犯错,他都护着他,可最后老二却给他戴了一顶绿帽子。老四从小就不成器,钻进了钱眼里,他平日里给老四的赏赐不少,还特意让他去户部跟着他的舅舅学学,可最后老四却勾结地方官员贪污赈灾款,他舅舅也不是好东西,掏空国库,天天哭穷。
再到老大就更过分了。这个儿子虚报军功,他都没跟他算账,还护着他,可他最后竟然带兵杀入勤政殿逼宫!
听到兴德帝愤怒的质问,武亲王冷笑起来:“你对儿臣好?从小到大,你管过儿臣吗?你给二弟起名建业,给他启蒙,对三弟百般疼宠,对四弟万般纵容,对六弟也爱护有加。你自己说,儿臣小时候你多看过儿臣一眼吗?一年儿臣都见不了你几次,即便见面,你也是板着脸,一副不耐烦的样子,问两句就将儿臣打发了。”
“十五岁,二弟出宫建府,你就将他派去了吏部当差。可儿臣呢?你压根儿没想起,还是大臣们提起,你才想起儿臣,随手将儿臣安排去了鸿胪寺。不得已,儿臣为了谋个前程,只能自请去西北。儿臣去西北这九年,父皇你想起过儿臣一次吗?每年年节儿臣收到的东西都是皇后准备的,父皇你连一封信都没捎带给儿臣。”
“就是封王,你也根本就没想到儿臣,只打算封老三。儿臣比老三年长,十五岁就驻守西北,就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若非三弟站出来说了一句公道话,你会想起儿臣,给儿臣封王吗?”
兴德帝这才知道,眼前这个平日里恭顺孝敬的大儿子心里积累了一堆的怨恨。
对于武亲王的指控,他没法否认。登基后,孩子接二连三地出生,他要忙前朝,还要陪后宫的妃嫔,这么多的孩子哪顾得过来,武亲王母亲卑微早逝,他也不是很讨喜的孩子,兴德帝逐渐地将他抛掷脑后了。
但兴德帝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他是君,他是父,他就是武亲王的天!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无论他给的是什么,武亲王只有受着的份!
“所以你就因为这个勾结匈奴,坑杀百姓,冒领军功?”兴德帝怒斥道。这会儿,他已经相信了孙承罡先前所言,若流言是假的,这个儿子又怎么会冒天下之大不韪闯入宫中!他定然是怕事情暴露,提前动手。
已经撕破了脸皮,武亲王也不怕他知道:“没错。若不是儿臣取得了洛河大捷,你会看到儿臣,会召儿臣进京吗?不会,儿臣这时候还苦兮兮地守在西北,眼睁睁地看着三弟、四弟、六弟他们在京城享尽荣华富贵!同样是兄弟,同样是你的儿子,凭什么?”
直到今日,哪怕事情暴露,他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武亲王仍旧不后悔。
兴德帝气得浑身直哆嗦:“逆子,逆子……”
他越是生气越是愤怒,武亲王越高兴。
欣赏了几息兴德帝气怒交加却又拿他没办法的样子,武亲王这才抽出刀鞘中的刀,一刀插、入金丝楠木书桌中,大剌剌地说:“父皇,您年纪大了,力不从心,祖宗的基业应该交给更合适的人了,下旨吧,以后你还是太上皇,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要什么样的女人儿臣都给你找。你不是喜欢玩,喜欢女人吗?儿臣都满足你,以后你可以尽情的玩乐!”
兴德帝紧抿着唇,瞪着那把沾染着可疑红色痕迹的刀,不肯开口。
武亲王根本没将他这无声的抵抗当回事,拔出刀,将锋利的刀口往他脖子一怼:“父皇,儿臣耐心有限,你若是不从,就别怪儿臣不客气了!”
说着,手上微微使力,刀口瞬间划破了兴德帝的皮肤。
兴德帝吃痛,脸痛苦地皱了起来,又气又怕又无计可施,最后只能妥协:“刀……刀拿开,孙承罡,拿,笔墨纸砚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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