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匈奴人退回固安已是次日的中午,硬是比原来的计划多耗费了六七个时辰。

期间,他们也遇到过小股齐军的骚扰和各种陷阱,但经过前面的教训,匈奴人逐渐摸清楚了齐军设陷阱的规律,都是根据地形等来设陷,比如陡峭的小山,结冰的河流等等,因势利导。

搞清楚这个规律后,匈奴人有意避开,最后半段行程顺利了许多。

事后统计,后撤这段路上,他们损兵折将高达一万多人,更令赤金难以接受的是,这些人大多死于自己人的踩踏,而非齐军的陷阱。

赤金大发雷霆,将所有将领全部削了一顿,仍不解气。

宣化一战,匈奴人不败的神话被打破,他引以为豪的二十万大军损失了三分之一,快速攻破宣化,打到京城的计划也成了泡影。

而且他们还面临着另外一个问题,是继续战还是撤?

因为现在马上就要到春天了,万物复苏,水草丰茂,正是草原上的各种动物繁衍生息的好时机。春天,汉人要春耕种地,为一年的粮食忙碌,匈奴人同样也要利用这段时间为过冬做准备。

匈奴人并不多,总共也就一百多万人,而赤金带走的二十万大军全是青壮年,几乎将族中的青壮年带走了大半。若是这些人不回草原,会不会耽误春夏的放牧、牲畜繁殖等等?

若是撤,赤金又不甘心。花了几个月,牺牲了族中几万好男儿,才打到京城门口,就这么退了,岂不是功败垂成?听说京城满地黄金,连阶梯都是白玉铺成的,绫罗绸缎更是满街都是,他们一路抢来所得,都不及京城财富的十分之一。

而且一旦后撤,他们这几个月打下来的领土都要拱手让给齐人。

但若是不退,固守固安,匈奴人少,他们缺乏持续的补给。沿途的村庄城镇都被抢过了,百姓闻匈奴胆寒,能逃的都逃了,北地苦寒,也不利于耕作。没有稳定的粮草供应,十几万人驻扎在固安,也是一件风险极大的事。

赤金将众将召来,询问他们的意见。

将领们分为了两派,以呼衍卫为首的匈奴将领离家数月,他们还是更喜欢草原上的生活,因此大部分都想回去。但以俞凯峰、屠锐达的叛军和少部分匈奴将领则不甘心将到手的领地拱手让人,坚持留下来,固守固安,与齐军展开拉锯战。

双方僵持不下,各都有理,赤金心里本也犹豫,商讨了半天都没有对策,只能暂且搁置,先在固安休养一阵子。

本以为还有一场恶战要打,没想到匈奴人竟这么快就撤了。

守城的将士第二天早上远眺发现匈奴人的两处营地都空了,十几万匈奴军队一夜之间就消失不见了,连忙将此事上报。

周嘉荣与几位将军商议后,并不敢掉以轻心,而是又派出了斥候去打探。

斥候很快就回来报,在宣化以北的地方发现了匈奴人留下的踪迹,脚印一直往北蔓延。

“匈奴人应该是退回固安了。”程前说道。

闻言大家都松了口气,宣化之困总算解除了。

廖安看向周嘉荣:“殿下,那咱们下一步怎么办?”

穆恒大剌剌地说:“那还用说,当然是打到固安,攻城杀匈奴人一个片甲不留,收复失地。”

失地肯定是要收复的,但几个月的战争让大齐遭受了重创,士兵平民死亡达几十万之众。而且打这一仗总计也花了七八百万两银子,国库现在拿不出更多的银子来支持这一场战争了。

将军只管打仗,可周嘉荣身为储君,未来帝王,必须得从全局考虑出发。

“此事暂且不提,大家都辛苦了,尤其是将士们,苦战数日,身心俱疲,先让大家吃顿饱饭,休养一阵子再说。一会儿我传讯给崔将军,让他带队护送粮草到宣化。”周嘉荣决定暂时将此事推后。

穆慎道:“殿下言之有理,咱们这次守城将士损伤过半,兵力大减,即便与朝廷援军合起来也不过与匈奴军人数相当,并不占绝对优势。不宜贸然开战,还是等两军汇合之后,再协商吧。”

到了第二天,崔勇才带了五万兵马护送粮草到达宣化。

看到一车一车的粮食运进城中,宣化百姓无不欢呼,就连士兵也高兴得差点跳起来,总算有粮了。

将粮草入库,按照当初的约定每户送十斤粮食之后,当天又让将士们吃了一个饱,一锅锅的杂粮粥,窝窝头煮起来,宣化城中都弥漫着一股食物的清香味,大家欢喜得像过年一样。

到了傍晚,丁正初也带兵回来了。

两军总算彻底汇合,大家痛快地吃了一顿,由崔勇负责守城,其他人好好的睡了一觉。

次日,每个人都精神奕奕,神清气爽,再次聚在议事厅商量接下来的行动。

丁正初和崔勇这是第一次对战匈奴,对西北的情况和匈奴人的习性并不是特别了解,两人多听少说。

主要的争执还是在于程前和穆恒之间。穆恒坚持趁胜追击,尽快收复失地,将匈奴人赶回大漠,但程前不同意,他觉得应该固守宣化,与匈奴人对峙,打持久战,拖死他们。

匈奴人缺乏后勤补给,而且不适应南方的气候,时日一长,不说别的,光是他们那十万铁骑的粮草每日都是个大问题,战马的养护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固安方圆百里内并未比较好的草场,有匈奴人头痛的时候。

周嘉荣充分听取大家的意见后道:“两位将军所言都有一定的道理,咱们暂且按兵不动,派出斥候查探匈奴人的动静,再根据其行动制定下一步的计划。”

他们能想到的很多问题,匈奴人就想不到吗?

如今粮草不缺,将士也不缺,他们完全可以跟匈奴人耗。

兴德帝二十六年正月二十一日这天早朝期间,一封急报送到了京城。

听说是从宣化送来的,兴德帝急忙喊道:“呈上来,快……”

自从周嘉荣带兵去了宣化后,他整日都睡不好,本就不好的睡眠越发的糟糕,时常梦到匈奴攻破了京城,匈奴人打进皇城之中。

好在噩耗一直没传来。

兴德帝一直在等消息,如今大半个月了,总算有军情传回来。他忙不迭地拆开信,一行大字落入眼中:宣化守城成功,匈奴人败退固安!

“好,好,好……”兴德帝连着说了三声好,神情难掩激动。

底下的百官见了,当即明白,太子殿下肯定是打胜仗了,京城守住了,皆欢喜不已。

“恭喜陛下,太子殿下英明神武,护城有功,我大齐安矣。”

兴德帝含笑点头,继续往下看,看到歼敌五万时,更是高兴得直拍膝盖:“好,好,不愧是朕的好儿子……”

明明这封急报中周嘉荣都说了诸位将领奋战有功,但兴德帝这会儿就只看到了他的好儿子。

宣化递来的这封信,让满朝上下都洋溢在欢乐中。

下朝后,兴德帝重重奖励了穆贵妃,奖励她生出了一个好儿子,还特意去了秋水宫用膳陪穆贵妃。

穆贵妃听说儿子没事,还守住了宣化,自是高兴不已。

坤宁宫中,皇后听说了喜讯,连忙给观音像上了三柱香,太子守住了宣化,解除了危机,地位更为稳固。而她经过这几次的事,虽未曾跟秋水宫或是太子、穆家正式结盟,但也是妥妥的太子党了,太子好,她们母女才会更好!

经此一战,周嘉荣的威望上升到了一个可怖的程度。

起初,兴德帝非常高兴,但直到一日他去御花园闲逛,无意中听到了两个小太监的议论。

“太子殿下真是文韬武略,英武不凡,有此等殿下,我们京城可高枕无忧啊!”

“可不是,前阵子好多人担心匈奴人攻进京城中,都收拾了细软,若见势不对就赶紧逃走。听说匈奴人不但爱抢劫,甚至还喜欢杀人,遇到他们,咱肯定小命不保。”

“不止你,我听说外面的达官贵人不少也收拾了东西,都打算跑路了。幸亏太子殿下坚持出战,打退了匈奴。”

“太子殿下可真是战神降临啊,不愧是护国公的孙子,一样会打仗!”

“可不是,太子殿下太厉害了,等他登基就好了……”

孙承罡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兴德帝的脸色,心里真是将这两个不懂规矩,胡言乱语的小太监给狠狠骂了一通,谁给他们的胆子,不要命了,敢非议太子殿下,甚至还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

眼看兴德帝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孙承罡恼火不已,不得不出声打断了假山后的两人:“非议太子殿下,带下去,杖责五十大板!”

两个小太监吓了一跳,惶恐地跪下掌嘴:“陛,陛下,孙公公,奴才错了,奴才错了,陛下饶命啊……”

“还不快拖下去!”孙承罡怒道。

侍卫立即拿了块布堵住二人的嘴,将其拖了下去,御花园重新恢复了安静,但兴德帝的心情再也静不下来。

儿子有出息,当老子自然高兴。但若是这个儿子太有出息了,老子又不够老的时候呢?

兴德帝还不到五十岁,虽然最近几个月,他的身体日益衰败,大不如前,可他是不会承认自己已经老了,时日无多的。

他是皇帝,他是万岁!他才四十多,他还能活很多年。

可若是天下人只知太子,不知皇帝呢?

兴德帝心里堵得慌,又想起了周平正曾经干过的好事。

周平正回京不过几个月,在京中根基尚浅,而且逼宫的时候太过仓促,因此失败了。可这事若是换成了老三呢?朱强、蒋钰等大臣定然是站他那边的,就连崔勇也说不好会占哪一边。

兴德帝心里升起了浓浓的危机感。

他这个儿子有些邪门,特别擅长收买人心,走到哪儿都很容易获得朝臣和百姓的拥护。

两个太监的话在他心目中留下了怀疑的种子,连小太监都希望周嘉荣早点登基,其他人会不会亦是如此?

兴德帝越想越不安,心里越来越不舒服。

当天,他就把许中召进了宫中。

当然,兴德帝没有直接说自己心里的隐忧,而是拐着弯问:“许爱卿,太子出征到现在花了多少银子了?”

能坐上二品大员的位置,许中就不是个蠢人,太子刚打了胜仗,举国欢庆,这个时候,陛下将他单独唤入宫中,询问打仗耗费了多少银子,这就有点意思了。

许中保守地说道:“回陛下,目前用的还是殿下年前在城中募捐得来的银两,具体花了多少,由粮草官负责,臣得回去询问才知。不过如今大地回春,乃是万物生长的好时节,万不可耽误了农时,依臣之见,这仗不宜再打了!”

打肯定要打,匈奴人占据了北方大片领土,不打回来,到了地下,他如何去面对列祖列宗?

兴德帝沉默少许后道:“你去一趟宣化,召太子回宫,让丁正初领军。”

“微臣接旨。”许中道。

兴德帝当即让孙承罡笔墨伺候,下了旨。

这消息晚上就传到了徐皇后的耳朵中。

如今徐皇后对自己这个枕边人真是了解得透透的,虚伪自私,年纪越大越怕死,对儿子们防范得紧。这么急着将太子召回来,不过是怕太子势大,压过他罢了。

这也不稀奇,古往今来,年老体衰日薄西山的帝王跟日益壮大的太子之间很容易发生权力的斗争,弄到父子相残的也不少。

只是嘉荣不过刚打了一个胜仗,他就如此急不可耐地将嘉荣召回来,未免太急切了。

而且这事明显是有人在挑拨皇帝跟太子之间的关系,不然怎么那么巧?那两个小太监早不议论晚不议论的,偏偏兴德帝去了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还好巧不巧地被兴德帝听到了。

徐皇后叫来余嬷嬷:“派人悄悄去查一查那两个小太监都跟什么人来往,被关在了何处。”

次日,余嬷嬷带回来了个坏消息:“娘娘,这两个太监都是打小就卖进了宫中的,平日里不见他们与谁过从甚密。而且,这两人昨日挨了五十板子,没撑下去,晚上就咽了气。”

人已经死了,线索也就断了,查都没法查起。

真是干净利索啊,徐皇后冷哼一声:“继续悄悄派人查,另外,你去找徐嬷嬷,跟她商量一下,将坤宁宫和秋水宫的下人都悄悄摸一遍,若是有可疑的,派人悄悄盯着。咱们这不能出了岔子。”

余嬷嬷接下了命令,赶紧去安排!

正月二十五这天,许中带着圣旨赶到了宣化府。

周嘉荣听说京城来了旨意,连忙带着众将领去接旨。

许中带了两道圣旨过来,一道是夸奖封赏诸位将军的。另一道是单独给周嘉荣的。

在圣旨中,兴德帝先是大力褒奖了周嘉荣一番,说什么朕深感欣慰,得子如此父复何求,最后话音一转,说很担心周嘉荣,储君乃是国之根本,不容有失,命周嘉荣速速回京,由丁正初统领大军继续对抗匈奴。

许中等周嘉荣接完了圣旨后笑盈盈地说:“殿下,咱们什么时候启程回京?”

周嘉荣将圣旨交给刘青,笑道:“不急,过几日,我还有些事要处理。”

皇帝只说了速速回京,又没规定具体的日期,周嘉荣不听,许中也没办法。

他讪讪地笑了笑说:“殿下,自从您走了以后,陛下可是一直记挂着您,日思夜想,您早日回去,陛下也安心。”

“知道了,总得让我将事情处理完毕吧?”周嘉荣笑问道。

这下许中也不好再说什么了:“这是当然,殿下若有用得着臣的地方,尽管吩咐。”

周嘉荣点头,让他下去。

等人走后,刘青气愤地举着圣旨说:“殿下,这……”

他们好不容易打了胜仗,陛下却急切地召殿下回去,中途换将,军之大忌。他家殿下虽不是什么天纵奇才的将才,但殿下就是一根定海神针,他在这里,能够安定军心民心。

“急什么?没听过一句吗?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周嘉荣淡淡地说。

回他肯定要回,但不是现在这时候,匈奴人还没决定是守是退,还是继续进攻,这种关键的节骨眼上,他怎么能回。

当务之急,不是许中,而是匈奴人。

周嘉荣问道:“最近这两天,匈奴人可有异动?”

刘青轻轻摇头:“他们一直闭城不出,咱们的人计划利用叛军的身份潜入进去打探消息。”

若只有匈奴人,倒不好办,但匈奴军中还有俞凯峰他们带去几万叛军。

“继续盯着,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汇报。”周嘉荣道。

进入二月,天气明显转暖,冰雪融化,枯草上逐渐冒出了点点的嫩芽,春天的脚步越来越近了。

周嘉荣还没回去的意思,许中不禁有些急了,几次找到周嘉荣苦口婆心地劝说,周嘉荣每次都说好,等忙过这两天就回去,两天复两天,两天何其多。

渐渐的许中也明白了周嘉荣的态度,对他的敷衍极为不满,当天写了一封信让人送回京城。

只是信还没送出城便被人截了回来,一个时辰后便递到了周嘉荣手里。

拆开信,周嘉荣看着许中的添油加醋,翘起了嘴角,这位许大人果然是敌非友,逮着机会就往他身上泼脏水,他每次可都是客气相迎,但瞧瞧许中写了什么“太子倨傲,视圣旨于无物”,啧啧,父皇本来就忌惮他,见了这封信还不得火冒三丈啊。

将信丢进了火炉子里,周嘉荣冷笑,许中这人不但是个软骨头,而且还看不清楚形势,不知道背后有什么人,一再跟他作对。若让许中一直坐在户部尚书这样关键的位置上,以后办事颇多掣肘,还得时时提防他在父皇面前上眼药。

但许中为人老道,上次彻查户部,都没查出他的把柄,想要抓住他的把柄将他弄下去很难。若他老老实实呆在京城,周嘉荣还拿他没办法,结果他主动送上门来了,还不知道收敛,这不是找死吗?

莫非是以为周嘉荣不敢动他?

周嘉荣垂下眼帘说道:“让人继续盯着许中。”

时间进入二月初九这天,混进固安的探子终于传来了消息,匈奴人决定回撤西北,但他们也不打算放弃固安,因此留了雷庆生、屠锐达和俞凯峰带兵驻守固安。

匈奴人也不担心雷庆生三人会再次叛变,首先,他们的家人亲眷都在匈奴,其次他们想再次叛逃回大齐,大齐恐怕也不会真心接纳他们的。

这三人心里也明白这点,他们只有一条路走到黑,没有其他办法。

周嘉荣撇开了许中,单独召集众将领商讨此事。

“这是个好机会,匈奴军退了之后,雷庆生他们只有几万人,咱们可强攻下固安,向西北挺进,逐渐收复失地。”崔勇高兴地说。

廖安却高兴不起来:“此战,除了叛军,匈奴损伤不过几万人,死亡更是大概只有三四万。他们一直打到了宣化,沿途抢劫,尝到了甜头,若是今年冬季严寒,缺少食物,他们定然还会再来的。对付匈奴人,只有将他们打怕了,才能消停一阵子,不然去年的事随时都可能上演。”

但大齐可经不起这样一年又一年的战争了,这两年跟匈奴的战争便将国库的盈余给掏空了。明年太子殿下也不可能再向京城百姓官员富商募捐啊。

“没错,此战的关键不在于雷庆生等人,而在于匈奴人。”穆慎也道,“只有将匈奴人打怕了,雷庆生这等助纣为虐的乌合之众便不足为惧。”

周嘉荣看向程前,想听听他的意见。

程前说:“匈奴人之所以敢放手将固安丢给雷庆生等,不怕他们割据做大,也是明白这些人夹在我大齐与匈奴之间,不敢背叛匈奴人,否则他们将会腹背受敌。雷庆生他们只能依靠匈奴,匈奴人一灭,这些叛贼定会惶惶不可终日,再收拾他们,便是很容易的事了。”

周嘉荣点头,问丁正初:“丁将军,你怎么看?”

丁正初道:“诸位将军所言甚是,现阶段还是应当盯紧了匈奴人,我对西北地形了解不多,还是诸位将军先请。”

他已经看出来大家的意思了。丁正初并不反对,比起匈奴的铁骑,雷庆生他们这几万人算得了什么?

“这里,这里,都是匈奴人回草原的必经之地,殿下,臣请出战,带兵沿途伏击匈奴人,打他个措手不及!”穆恒指着舆图上的几个地方道。

周嘉荣看了一眼穆恒,想到弹幕中关于这位二舅的结局,颇有些不放心让他去。

二舅比较冲动,做事大大咧咧的,是一员猛将,但在谋略方面,却要逊程前和廖安一筹。

周嘉荣更属意的人选是廖安,廖安做事老道,又是西北历练出来的将领,对西北地形和匈奴人都极为了解,由他带兵伏击匈奴,最合适不过。

“廖将军,你怎么看?”

廖安当即道:“殿下,末将恳请出战,带兵阻击匈奴!”

“好,丁将军、崔将军,你二人可有愿意一同前往的?”周嘉荣看向丁、崔二人。

崔勇马上说:“殿下,末将愿意!”

周嘉荣拍掌笑道:“好,那便由廖将军和崔将军一同带兵前去阻击匈奴,你二人,廖将军为正,崔将军为副,我们会尽快拿下固安,前去与尔等汇合!”

事情这么定了下来,因为要赶在匈奴人之前设置埋伏,占据有利地形,展开攻势。所以这次廖、崔二人带的都是骑兵,大齐共有十万左右的骑兵,目前在宣化的约五万人左右。

周嘉荣将这五万骑兵尽数交给了他们,每个骑兵除了干粮武器和箭矢外,再无其他东西,饱餐一顿,好好休息一晚后,周嘉荣用派他们前去固州运粮为借口将骑兵分批调出了城。

许中虽觉得纳闷,但他没领过兵,并不清楚,很快就被糊弄了过去。

二月十二这天,匈奴大军开始撤出固安,往西北回撤,城里只留下了四万守军,以叛军为主。雷庆生、俞凯峰和屠锐达三人都留了下来。

他们有自己的小算盘,去了草原,他们始终是外人。匈奴人平时放牧打猎,战时男子都是兵,平日里也没朝廷拨款养兵的说法。他们没有牛羊,也不会放牧,这么多人去了草原,能做什么?肯定会受到排挤,哪有自己驻守在固安当土皇帝好。

而且留在固安,还能悄悄发展自己的势力,扩充兵力。匈奴人走时,可是给他们留下了一笔银子。

至于会直面宣化府,他们也不怕。宣化是有十几万军队,但固安城池也很高,易守难攻,短期内齐军攻不下固安,他们还可向匈奴人求援。

许中听说了这个消息后,大喜,连忙找到周嘉荣说:“殿下,这下您可以放心了,固安城中不过几万士兵,咱们宣化可是有十几万大军。这点叛军,不足为惧!”

周嘉荣笑道:“许大人言之有理,区区四五万的叛军算得了什么。”

“那……殿下,咱们是不是可以回京了?”许中还没忘记他的使命。他已经在宣化蹉跎了半个月了,这地方比京城还冷,而且城里也比较破烂贫穷,远不及京城繁华,来了没几天,他就怀念在京城灯红酒绿的日子了。

周嘉荣笑道:“不急,我这里有一功劳,不知许大人有没有兴趣?”

许中狐疑地看着周嘉荣:“什么功劳,殿下请讲。”

周嘉荣说:“雷庆生、俞凯峰和屠锐达是怕被武亲王一案牵连,因此才不得不叛逃匈奴。许大人若能劝他们弃暗投明,省了大军攻城,死伤无数,那就是收复固安的大功臣。收复了固安,彻底解决了宣化的隐患,咱们也可回京复命了。”

许中脸色变了又变,好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殿下说笑了,臣哪有这等本事!”

周嘉荣道:“许大人不要妄自菲薄了。况且,你当初不也是赞成议和,极力想跟对方和谈的吗?今日我给你这个机会,成了,大人将是大齐的功臣,挽救了数万士兵的性命,若是不成,就当我没提,大人也没什么损失,你说是不是?”

许中神色变幻,过了许久,讷讷地说:“殿下莫不是打算赦免了他们?”

听到这话,周嘉荣就知道许中心动了。这个功劳太诱人了,而且失败了也没什么损失,许中想要试一试就不奇怪了。

只是他不知道,有些时候试试是会要命的。

周嘉荣含笑道:“当然,若他们能够改过自新,以往的事既往不咎。大人若是愿意,我手书一封,盖上我的印章,你亲自拿着这个去跟他们谈。”

周嘉荣诚意摆得满满的了,许中不禁有些心动。而且他太想回京城了,但周嘉荣一直不肯走,他也没法回去交差。

“那……不知在哪里谈?”

周嘉荣说:“舆图在此,大人可选定几个地点,与雷庆生他们商量。安排在城外某处,这样大家都放心,大人意下如何?”

听说不用进固安城,许中放心了许多。

“那,咱们就与他们谈谈吧。”

周嘉荣立即让人上了笔墨纸砚道:“请许大人手书一封,跟其协商!”

匈奴人前脚刚走,后脚雷庆生就收到了齐军的劝降书,他将信给俞凯峰和屠锐达看:“两位将军怎么看?”

俞凯峰说:“皇帝原本就派了黄维赢来抓我们,我可不信,我们都投效了匈奴,朝廷会放过咱们。”

“没错,小心这事有诈。”屠锐达也不相信。若不是怕朝廷挖出他跟武亲王的关系,秋后算账,他当初就不会投靠匈奴了。

雷庆生看着信下面的印鉴:“可这是朝廷正二品的户部尚书许中写来的,而且他还说了,这是太子的意思,太子可以手书一封做保证。”

俞凯峰皱眉看着雷庆生:“雷大人,您不会是想投靠朝廷了吧?”

雷庆生还真的有点想回大齐,他不是武将,这样长年累月跟着军队跑,他身体吃不消。而且他以前是西北巡抚,官居二品,权势显赫,如今这一切都变了。

因为他手上没多少兵,匈奴人更重视俞凯峰和屠锐达二人。他就像是个添头,这样的落差,让他心里非常难受。

他不想打仗了,但去草原生活他又不习惯。

不过这些话他不能直说:“当然不是,我只是想,咱们现在兵力少,跟宣化的十几万大军比起来并不占优势,若真打起来,损失太大了。不若先跟他们谈谈,拖延拖延时间,然后招兵买马,迅速扩充兵员,届时真打起来咱们也不怕了。”

俞屠二人一想也有道理,拖一拖,对他们并没有坏处。

于是三人仔细又看了一遍信,发现信上很是诚恳,并无陷阱,定下的几处见面地方都在两城的中间,甚至离固安更近,若齐军有什么阴谋诡计,他们也能迅速后撤。

“我看可以一试,不过派谁去呢?”俞凯峰说道。

雷庆生有些想去,但他还没开口,便听屠锐达说:“我去会会这位许尚书。”

“也好,你带一队骑兵,速度快,若发现齐军不轨,可迅速撤回城中。”俞凯峰说。

听到这话,雷庆生不争了,他骑术是远远不及屠锐达的,还是别冒这个险了。

最终三人选了一处离固安只有十里的一处叫回龙坡的地方,让人送信给齐军,表示愿意和谈。

等双方约定好日子后,为防齐军耍诈埋伏,他们又安排了斥候在回龙坡附近探查。

确认齐军没有动歪脑筋,所带的人马也跟约定相符之后,屠锐达这才了一队精兵赶到回龙坡与许中见面。

许中已经提前到了,见到屠锐达,站起来拱手道:“屠将军,幸会幸会!”

屠锐达也拱手:“让许大人久等了。”

“哪里的话,将军请坐,可要喝茶?”许中摆弄着一副天青色的茶具,笑问道。

屠锐达哪敢吃他的东西啊,轻轻摇头:“不必了,咱们直接进入正题吧,许大人,你说有太子殿下赦免的手书,可带来了?”

“自然。”许中将周嘉荣盖了印的信函递给屠锐达,“将军请过目,殿下宅心仁厚,不愿看到两军交战,生灵涂炭,数万家庭分崩离析。只要屠将军可迷途知返,太子殿下许诺既往不咎!”

至于太子说的话有没有效,皇帝承不承认,他就不知道了。

反正他日若陛下要严惩屠锐达等人,这些人恨的也会是太子的出尔反尔。

屠锐达接过信认真的看了起来,最后落款确实是周嘉荣的名字,而且还盖了太子的金印,做不得假。

本还以为齐军会耍诈的,难道是他们想多了?

屠锐达有些不信,太子身上可是留着穆家的血,他背刺了护国公,太子焉能留他?

许中见他不说话,笑着说:“屠将军,太子殿下的诚意,你已经看到了,将军以为如何?”

屠锐达正欲说话,忽地一匹马从后方急促地驶来,还未到跟前,马上的士兵就焦急地大喊:“屠将军,齐军使诈,派兵攻城,咱们中了这许老头的奸计!”

屠锐达目眦欲裂,猛地拔刀对准了对面的许中:“好个许尚书,竟敢耍我,今日就用你祭旗!”

许中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极力替自己辩解:“我,我不知道,不关我的事啊,屠……”

刀飞快地砍断了他的脖子,脑袋咕噜噜地滚到地上,两只眼珠子还惊恐地大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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