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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嘉荣侧耳倾听,楼下一片莺歌燕语,歌舞升平,完全不像海盗打进来的样子。
“三少爷有所不知,青楼楚馆时常接待海盗水匪,妈妈私底下与他们有些交情……咱们这云香楼背后都与海盗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我听楼里的姐妹们说,海盗不会来打劫青楼的。”薇薇见周嘉荣目露疑惑,连忙解释道。
青楼本就处于灰色地带,接触的人三教九流,什么都有,非常复杂,若是背后无人,仅凭老鸨,怎么可能保住这么一门一本万利的生意。
而且这些海盗常年在海上漂泊,缺少女人,每次上岸不少都会到青楼楚馆消遣一番,时日一长,若是遇到可心的,凑成相好的也不罕见。
周嘉荣恍然,难怪今晚袁六会弃好好的客栈不住,非要将他带到花楼。
花楼比客栈安全,其次,花楼里莺莺燕燕,晚上也很是喧哗,外面有什么动静,他也不一定能察觉。等第二日听说昨晚来了海盗,普通商人只会庆幸自己躲过一劫,哪会想其他。
“你可知云香楼背后是谁?”周嘉荣问道。
薇薇苦笑着摇头:“回三少爷,民女是外来的,进楼的时间也不算长,妈妈不是那么相信民女。这些也是民女听楼里姐妹们说的。”
犹豫了一下,她又说:“三少爷若想知道其他的,民女可在楼中帮忙打听,楼中的姐妹大多比民女来得早,知道的比民女多。”
现在打听也来不及了,周嘉荣点头道:“若有需要打听的,我会找你,你暂且留在楼中吧,等外面太平了,我会让刘青过来替你赎身。”
听到最后一句,薇薇欣喜不已,连忙跪下磕头:“多谢三少爷,少爷大恩大德,薇薇没齿难忘,若有用得着薇薇的地方,少爷尽管吩咐,薇薇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
“起来吧。”周嘉荣吩咐了一句,对刘青说,“走吧,出去看看。”
刘青有些担忧,踌躇道:“少爷,刚才申平看见詹二悄悄带人出去了。现在外面乱糟糟的,咱们这次只带了几个人到汀州府,外面恐怕不安全。不若少爷在青楼稍等,小人出去打探打探看看情况再做定夺。”
薇薇也道:“少爷万金之躯,不可涉险,不若在民女这稍微等等,观望观望再做打算。”
周嘉荣并不是听不进去建议的人,刘青和薇薇说得对,他带的人太少了,遇到这种情况,即便他们几个都顶上去也不管用。这时候贸然冲出去,除了逞匹夫之勇,没什么意义。若他有个万一,那损失就大了。
所以哪怕心急如焚,他还是按捺住了急切的心情道:“你们分头行动,先出去看看是什么情况,注意安全,若遇大批海盗,尽量避开。”
“是,小人将申平留下保护少爷,他就守在外面。”刘青行了一礼,快速消失在了门外。
薇薇关上了门,又倒了一杯茶,恭敬地请周嘉荣:“三少爷,您别着急,先用杯茶水,等等吧。这些海盗都是求财,抢完就会跑,最迟明日,城里便会平静下来。”
周嘉荣坐下,单手摩梭着茶杯问道:“你对海盗了解多少?”
薇薇苦笑着说:“民女来的时日比较短,接触的海盗不多,都是道听途说的。这些海盗多是贫苦人家出身,东南沿海一带,大多是不宜耕种的山地,靠山吃山,靠海吃海,海边长大的男男女女大都擅水,渔猎,再做些小买卖为生,有些为了生计,为了发大财,就铤而走险做了海盗这种无本万利的买卖。”
“你接触过海盗?”周嘉荣抓住了关键点。
薇薇有些囧,还是硬着头皮道:“民女接的客人曾有几个像是海盗。他们常年在海上飘,身上有股洗不去的咸腥味,皮肤黝黑,出手大方。民女接触得比较少,听说楼里有几个姐妹都有相好的小海盗头子。”
周嘉荣默默点头,薇薇给他透露了一个重要的信息。这座青楼中的女子不少就与海盗有来往,算是知情人,回头将人带去衙门审问便能知道不少海盗方面的情报。
“听说过禹昂雄这个人吗?”周嘉荣又问。
薇薇睁大了眼睛:“您说禹王吧?这东南沿海一带,谁不知道他的大名啊。在这一带最出名的两个海盗,一个是他,还有一个是卜乐成,人称卜侯,两人都是海上的霸主,分别控制着南边和东边的海域,听说过往的船只进入两人的势力范围,都要向其上贡,缴纳份子钱,方可顺利通行。”
这哪是海盗啊,这已经是国中之国了。
“那汀州府外的海域属于谁的范围?”周嘉荣轻轻敲着桌子问道。
薇薇愣了一下:“这……按道理来说汀州算东北边,应属于禹王的势力范围,但听说海上还有其他海盗,因此,民女也不知。”
这种事情她一个□□不清楚也正常。
周嘉荣没再多问,沉思起来。
薇薇有些忐忑,怕自己的回答让周嘉荣不满意。她想留在太子殿下身边,那就得体现出自己的价值,不然殿下顶多给她赎身就完了,不会带她走的。离了云香楼,她也不知道往哪儿去,今后做什么,会不会再次遇到歹人,留在太子身边做事,至少不会再轻易将她卖了。
“少爷,有什么是民女能做的吗?”
周嘉荣对上她不安的眼神,明白了她的顾虑。薇薇就像被人抛弃过的小狗,再次被人收养,也会担心主人会抛弃她。
“暂时没有,保守秘密,以后会有用得着你的地方。”周嘉荣这会儿也没什么心情安慰她。
薇薇明白了,乖顺地站在一旁不敢打扰周嘉荣。
过了一会儿,刘青几人回来了。
“少爷,街上乱了套,怕有几百上千名海盗潜入了城中作乱,他们专挑富户店铺下手,现在街上一片混乱,咱们没敢走太远,因此没见到城中驻军。”
按照规定,汀州城内应有两千名左右的常规驻军,战斗力不如各地卫所的驻军,主要负责保护城池、剿匪、维护当地治安。
周嘉荣站了起来:“我们去府衙看看,能不能联系上驻军。”
“少爷,外面不安全……”刘青担忧地说。
周嘉荣瞥了他一眼:“詹二都出去了,安不安全可不一定,我有办法,走吧。”
他带着人下了楼,并没有直接出青楼,而是去了包房,袁六几人还在里面掷骰子,公子哥输了就喝一杯酒,若是陪客的□□输了就要当众献上一枚香吻。
几人玩得正开心,听到开门声,回头一看,是衣冠整齐的周嘉荣,顿时笑了:“纪兄,怎么这么快?”
周嘉荣懒得理他的意有所指,环顾四周一眼,焦急地问道:“詹兄呢?怎么不见人?”
“他啊,有点事出去了。”袁六漫不经心地说。
周嘉荣马上急了:“他怎么出去了?我听说外面闹哄哄的,城里潜入了海盗,詹兄这时候出去太危险了,不行,我得去找他。”
袁六一听也不玩骰子了,赶紧站起来拦住他:“哎呀,他心里有数,你去干嘛?外面不安全。”
周嘉荣眉头皱得极深,义正言辞地说:“就是因为不安全,我才更要去找詹兄。袁兄,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自从来了漳州府,詹兄就对我多有照顾,将我当自家亲兄弟一样,多有提携。如今詹兄有难,身为兄弟我岂能坐视旁观,那我还是人吗?你们玩吧,我出去找他。”
袁六总感觉他在指桑骂槐。
摸了摸鼻子,他讪讪地说:“纪兄,不是那么一回事。是詹二不让咱们出去找他的,说他有要紧事要办,怕我们妨碍了他,你放心吧,这汀州府他来了多少次了,安全得很。”
“那我也要亲眼看到他平安才放心。”周嘉荣抿了抿唇,一副焦急不已的样子,“你们玩吧,我带人出去找他,不看到詹兄平安,我不放心。”
说罢,不等袁六回话就大步出了门。
袁六连忙追了出去,只看到了一个人影,不由得跺脚,对守在外面的随从说:“柳麻子,你赶紧追上去,保护好纪少爷。”
这可是个二十多万两银子的摇钱树,詹二投了五万两进去,还没收回本钱。这时候若让他出了事,回头詹二亏了银子,肯定会骂死自己。
柳麻子连忙追了上去,片刻功夫就追上了周嘉荣几人:“纪少爷,纪少爷,六公子让小的过来保护你们,小的走前面开路吧。”
周嘉荣笑了起来,一口答应。
他就知道,袁六他们还不想他出事,所以今晚来青楼才会特意带上他。
有了柳麻子带路,竟异常的顺利,一路走去,都没碰到过海盗。即便远远的听到海盗的声音,柳麻子也会说:“纪少爷,咱们人少,那边危险,咱们绕个道。”
周嘉荣出来本也不是为了跟海盗硬碰硬的,便听了他的:“你熟悉地形吧,咱们去府衙吧。詹兄不是一直仰慕奚二姑娘吗?兴许他去了府衙找二姑娘。”
“好。”柳麻子想了想答应了,老带着纪少爷他们在街上遛弯也不是办法,估计这会儿詹公子那边已经完事了,现在去也不妨碍。
周嘉荣猜得没错,詹二就是去了府衙。
他今晚不光要勾结海盗发一笔横财,而且还要英雄救美,趁机抱得美人归。
他准备等海盗快攻下府衙时,他再带人跳出来,“英勇”奋战,抗击海盗,解救美人,如此一来,奚二姑娘定然会对他刮目相看。
因此到了府衙外,听到打杀声他也不露面,直到眼看府衙的衙役们快撑不住海盗的攻势时,他才带着十余个随从跳了出来,大声喝道:“住手,无法无天了,你们竟胆敢攻击抢劫府衙,谁给你们的胆子,杀!”
随着一声令下,他身边的十几个随从连忙冲了上去,跟海盗打成一团。
天黑光线暗,方便做戏,他带的这十几个随从相当神勇,没过一会儿,就配合衙役将海盗打得落花流水。为首之人大喝一声说:“走,他们来了援兵,先撤!”
说完,一行人便冲向撤退的巷子。
只是刚跑进去,就听得咔擦的一声,紧接着像是什么东西滚到了地上,随后巷子中传来几声此起彼伏的惨叫,一道接一道,很是瘆人,让追上来的衙役都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盯着黑洞洞的巷子口,握紧了手里的武器。
只这么一会儿功夫,巷子里又传来了武器碰撞的声音和一声声惨叫。
最前面那个赶紧掏出火折子打亮。
火光亮起,将巷子中的一切隐约照了出来。
只见幽暗的巷子中站着六七个陌生的面孔,而地上躺着横七竖八的海盗尸体,个个死状凄惨,不少眼睛错愕地大睁着,似乎到死之前都没弄明白,怎么会这样就丢了小命。
“你们是什么人?”为首的衙役结结巴巴地问道。
周嘉荣没理会他,越过他们看向了站在府衙门口的詹二,惊喜地大喊:“詹兄,詹兄,你可还好,我总算是找到你了。”
詹二听到他的声音,意外极了,这家伙不是搂了美人上楼,温香软玉,红被翻浪,不亦乐乎吗?
“纪兄,你怎么来了?”詹二走了过去,衙役知道他是来帮忙的,自动让开了一条路。
周嘉荣连忙跑过去,抓住詹二的肩,上下打量,格外高兴地说:“詹兄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我这一路提心吊胆的就担心你遇到了海盗。你有事要出来怎么也不说一声,咱们一起护送你过来,要安全得多。”
看到周嘉荣不加掩饰的关心和欣喜,詹二难得的良心有微微的痛。这个纪三好像真把他当兄弟了,外面这么乱还特意来找他,罢了,回头若是纪三识趣,又能给他弄来更多的好处,他就留纪三一命吧。
不过詹二的感动只维持了几息,因为旁边传来了衙役的惊呼声:“都死了,刀刀毙命。”
詹二闻言,顺着声音望去,这才看到死了一地的海盗。
他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看了看尸体,又看了看周嘉荣一行,除了他们,巷子中没有其他人了。
“这……这都是你们杀的?”
周嘉荣还带着柳麻子,而且就这么几个人,满也瞒不住,便腼腆地笑了笑说:“他们不知道咱们埋伏在巷子中,冲进来毫无防备,这不就中了计。多亏了詹兄,若不是你将他们吓跑,我们还捡不了这个漏。”
詹二不通武艺,没打过仗,也没亲手杀过人,哪知道杀人的难度,尤其是几个人杀几十个,哪怕是埋伏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也不轻松。听周嘉荣说得好似句句在理,就信了。
倒是一旁蹲下身检查尸体的汀州府知府奚修文闻言,深沉的眼睛瞥了周嘉荣一记。
咳咳咳!
他剧烈的咳嗽声引起了詹二的注意。
詹二见他来了,连忙跑上前献殷勤:“奚伯父,您怎么出来了?您身体不好,回府好好休养吧,府衙外有小侄,绝不会让这些贼人闯入府衙,打扰伯父的。”
奚修文捂住唇,又咳了一声,然后在师爷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摆手道:“多谢詹二公子好意,不用了。”
“这怎么用,漳州府与汀州府相邻,咱们两家又素来交好,伯父的事就是小侄的事。伯父,我来扶您。”詹二为了挣表现,那叫一个热情。
周嘉荣站在一旁没说话,而是默默观察奚修文。
奚修文是个文弱书生,面色苍白羸弱,身体似乎有些虚,一直在咳嗽,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已经咳了好几声。
见詹二坚持,他也没再费力气赶人,领着詹二他们进了府衙。
一进去,詹二就抬头四处张望,嘴上还问道:“伯父,这些海盗真是胆大包天,竟敢打府衙的主意,没吓到府中女眷吧?”
奚修文没有多言,只说:“没有。”
然后目光像是不经意间落到了周嘉荣身上,淡淡地问:“这位公子是?”
詹二这才想起了周嘉荣,连忙介绍:“伯父,这是我的一个兄弟,姓纪,家中排行老三,祖籍江南,到漳州府做买卖,就顺道来汀州府玩玩。”
“不知纪公子家里是做什么生意的?”奚修文又问。
周嘉荣明白,奚修文这是起了疑心。刚才那事瞒得过詹二这个糊涂蛋,可瞒不过奚修文这样阅历丰富的官员。奚修文常年担任地方官员,经常断案,哪怕验尸的水平远不及仵作,但对尸体的伤口也是极为了解的,一刀砍断头,刀刀毙命,这可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他微微一笑说:“家里是做布匹绸缎生意的,开了一家织坊。”
奚修文赞许地点头:“公子如此年轻便出来跑生意,可真是年少有为。”
旁边的詹二见奚修文的注意力全跑到周嘉荣身上了,还一个劲儿地夸他,有些不得劲儿。这个纪三,真是碍事,出现就杀了那么多海盗不说,还抢走了他的风头,让他这出场的效果大打折扣。
他心里很不痛快,但在奚修文面前又不敢表现出来,想插嘴又无从插起,有些不得劲儿,干脆站了起来:“伯父,茅房在哪里?小侄有些内急。”
奚修文瞥了他一眼,对管家说:“带贤侄去茅房。大家今夜辛苦了,管家让府里弄些吃食招待大家。”管家领会了他的意思,不但将詹二带走了,还将其带的人一并叫去了后院。
詹二一直想去找奚二姑娘吹自己今晚是如何的神勇杀敌,救府衙于危难,巴不得往后院走,因此也没反对,一行人很快消失在了堂外。
一下子少了这么多人,堂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奚修文轻轻撇着茶杯中的浮沫,眼神落到门口刘青几人的身上。
这几人刚才动了刀的缘故,浑身带着一股杀气,与詹二带来的那群乌合之众完全不一样,他寻思着要怎样才能打探出这些人的来历。
但他还没开口,周嘉荣已经冲刘青抬了抬下巴。
刘青当即上前,拿了一封任命书出来,交给周嘉荣。
周嘉荣敛了笑,对奚修文说:“奚大人,这是太子殿下的旨意,你看看吧。”
奚修文连忙放下了茶杯,接过任命书,先看落款,后面果然有太子的金印,再看内容,看完后,他连忙拱手:“原来是纪大人,下官有失远迎,还请大人海涵。”
为了防止被人发现身份,也是为了便宜行事,周嘉荣还借用了纪天明的名字,给自己弄了个钦差大臣的身份。
现在奚修文对他的来历起了疑,正好亮出这个身份打消对方的疑虑,而且有了官方的身份,在面对奚修文时也更好办事,也更安全。
“奚大人客气了,我奉太子之命南下探查东南沿海一带倭寇海盗猖獗一事,不曾今夜竟遇到了海盗潜入城中抢劫,甚至将主意打到了府衙。”
奚修文听了很汗颜,摆手道:“都是下官失职,没守护好汀州,下官有罪,明日就向上面递折子请罪。”
周嘉荣可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奚修文一个地方官员,能拿这么庞大的海盗倭寇势力怎么样?
他更关心另外一个问题:“奚大人,汀州府的通判和驻军呢?”
奚修文苦笑了一下:“通判苗大人前阵子收到家中来信,老母病重时日无多,他回老家探病去了。估计海盗便是知道了下官身体抱恙,苗大人又不在,才会如此猖狂,至于驻军……如今在城中狙击海盗去了。”
周嘉荣点头:“原来如此,大人可知城中有多少海盗?”
奚修文的信息果然比周嘉荣灵通得多:“大约有一千来人吧。”
苦笑了一下,他对周嘉荣说:“纪大人有所不知,这些海盗多是沿海居民,因此与城中居民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而且他们都是本地人,对沿海一带的城池都极为熟悉,也会说当地的方言,想要潜入城中,根本没法防。”
因为这些人一变装,那便是普通居民,很难将他们分辨出来。
汀州城中也只有两千左右的驻军,要对付这些穷凶极恶又擅于隐藏的海盗可不容易。
但要是将他们放了出去,那无疑是放虎归山。
两千对一千,还是有搏一搏的空间。
略一思索后,周嘉荣对奚修文道:“大人,我有一计!”
詹二上完了茅房,看后院黑漆漆的,半点动静都没有,很是失望。这都快攻入府衙了,奚二姑娘可真沉得住气,竟还窝在房中也不出来看看。
人不出来,他今晚做的一切不白费了吗?
詹二有些悻悻然的,心情很不好。
旁边的管家见他出来,连忙过来邀请他:“詹二公子,我家老爷说,今夜多亏了你们才守住了府衙。老爷特意让厨房准备了一些吃的让大家垫垫肚子,其中还有我们家二姑娘白日里做的青团,二公子可一定要尝尝。”
詹二本来是不感兴趣的,但听说青团是奚二姑娘做的,便没有拒绝。
他走入偏厅,就见纪三已经来了,正坐在桌子前,见了他忙笑道:“詹兄来了,快,喝点热汤暖暖身。”
詹二坐下拿了一只青团咬了一口,软糯好吃,还带着一股清香味,奚二姑娘的厨艺可真好。他美滋滋地想着,吃完一个又不自觉地拿了一个,第二个还没吃完,他便觉得头有些晕,刚想说话,便张嘴想说话便看到对面的纪三啪地一下脑袋压在了桌上,手里的半碗汤都洒了出去。
他立马意识到了这吃食被人动了手脚,想说什么,可脑袋越来越沉,跟着一歪,彻底失去了意识。
詹二是被一阵冷风吹醒的,他舔了舔冻得发青的嘴唇,艰难地睁开困顿的眼睛,发现还是黑夜,不过他被绑在了一根木桩上,斜侧面好像是厚厚的城墙。
他艰难地挪了一下头,发现旁边的木桩上也绑了个人,正是纪三。
他想起来了,在他昏迷之前,纪三比他先一步昏迷。
“纪兄,纪兄,醒醒……”
周嘉荣悠悠转“醒”,迷茫的眨了眨眼睛,困惑地问:“詹兄,这是哪里?我们怎么被捆了起来?”
詹二气得直咬牙:“谁知道呢?这奚修文是得了失心疯吧,竟敢对我动手,等我回了漳州府,将此事告诉了我父亲,有他好看的。”
“你说这事是奚……大人所为,为什么?”周嘉荣不解地问。
詹二气哼哼地说:“谁知道呢!”
话音刚落,一道低低的咳嗽声从旁边传来,紧接着,火把燃起,这下詹二看清楚了全貌,并不是他的错觉,这就是在城门口。
“奚伯父,你这是做什么?”詹二大怒。
奚修文坐在椅子上,身上披着一件厚厚的大氅,仍不能御寒,他仍不时的咳嗽,听到詹二的质问,奚修文抬头,冷眼看着他说:“詹二公子,这些海盗怎么回事,你清楚。现在要么你将他们的分布告诉我,要么下令让他们速速离开汀州,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詹二吃惊不已,但嘴上倔强地不肯承认:“奚伯父,你少血口喷人,什么海盗,我不认识。”
奚修文闭着眼睛,有气无力地说:“汀州府中潜入了大批海盗,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失手杀死了漳州府通判的第二子,我心甚痛,誓要拿下这些海盗,为詹二公子报仇。”
“你,你敢!”詹二吓了一跳,完全没想到文文弱弱病怏怏的奚修文这么狠,急了,“你,你要敢对我动手,我爹绝不会放过你。”
奚修文睁开一双浑浊又冷漠的眼睛:“詹二公子是死于海盗之手,跟我有什么关系,令尊要报仇,杀海盗就是。”
詹二气得浑身发抖,太无耻了,明明是他想杀自己,还赖海盗身上。
奚修文听着远处的喊打喊杀声,没什么表情地看着詹二:“二公子可想好了?”
詹二自是不肯承认自己跟海盗有染,不然这事若传入朝廷,那可是抄家灭罪的大罪,他在岸上呆得好好的,可不想跑到船上过那枯燥的日子。
“动手吧。”见詹二不肯开口,奚修文失了耐心。
见状,旁边一直沉默的周嘉荣连忙出声劝道:“詹兄,詹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你别犟了,服个软吧。”
詹二望过去,只见周嘉荣焦急地冲他使眼色。
而汀州府的衙役已经拿着刀逼近了他的面门,眼看刀就要戳到他的眼珠子上,终还是恐惧压倒了一切,他慌不迭地开了口:“我说,奚伯父,我说……”
奚修文摆了摆手示意衙役住手,然后缓缓道:“说吧。”
詹二吞吞吐吐地将海盗的大致人数和大概的分布范围说了:“我就知道这些,其他的,其他的我也不清楚,这毕竟是他们内部的事。”
奚修文听完后没再搭理他,而是对看守的衙役说:“看好了他们,走。”
他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咳嗽声便越走越远,光亮也跟着远去,只留了十几个衙役看守他们。
四周一片沉静,詹二沮丧地咬紧了下唇,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嘟囔:“胆大包天,胆大包天,这个奚修文给我记住……”
啪!
忽地一声响在寂静的黑夜中格外刺耳,詹二猛地抬头就看到黑夜中闪过几个影子,几个手刀下去,便将看守的衙役给打晕了。
紧接着,为首的那人跑到旁边,解开了纪三的绳子:“少爷,少爷,您没事吧?”
周嘉荣连忙说:“先给詹兄松绑,快!”
詹二这才辨认出来,原来是刘青几个。
刘青几人连忙上前给詹二和其随从都松了绑。
詹二活动了一下绑得有些发麻的手臂,艳羡地说:“纪兄,你哪里找的护卫,这么得力,哪像我的人,半点都不中用。”
同样是被捆绑在木头桩子上,纪三的人就能逃脱,还能解决他们。可他带来的这些家伙呢,简直是群酒囊饭袋。
周嘉荣焦急地说:“这是从武馆里买来的,三岁便开始练武。你若喜欢,回头我介绍给你,詹兄,咱们现在还是快想想办法怎么逃脱吧,不然万一待会儿府衙的人来了,咱们就跑不掉了。”
詹二顿时一个头两个大,着急地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紧闭的城门,那边还有人守着,而且落了锁,没有钥匙,他们这点人可没办法打开城门。
见他不说话,周嘉荣说:“要不咱们找个地方躲起来,等白天若是开了城门,再乔装打扮一番,想办法出城离开这个鬼地方。”
詹二也担心待会儿奚修文的人会杀回来,连忙道:“走,纪兄,跟我走。”
他带着周嘉荣一行绕进了旁边的巷子,七拐八绕的,走了约莫两刻钟,前方响起了喊打喊杀声。
詹二顿时精神一阵,带着周嘉荣过去。
只见几十个海盗提着雪亮的刀对准了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中年男人:“还有呢?就这么点吗?快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不然老子弄死你。”
中年男人痛哭流涕,磕头作揖:“大老爷,小人真的将家中值钱的财物都拿出来了,您饶了小人吧……”
“范镇。”詹二惊喜地唤道。
海盗头目一听被人叫出了真名,连忙抬头循声望去,一看是詹二,诧异极了,摸不准要不要相认。
詹二看出了他的犹豫,连忙道:“奚修文那个老匹夫怀疑上了我,将我抓了起来,幸亏我这位兄弟的手下得力,才将我救了出来。”
范镇的目光落到了周嘉荣身上,像刀子一样刮过。他显然没詹二这么好打发。
詹二忙介绍:“这个是我在漳州府结识的好兄弟纪天明,这次随我一同来汀州府买些海货,遭受了无妄之灾。”
他之所以这么客气也是看在刘青几个武艺不凡的份上。
现在奚修文翻了脸,要对付他,仅凭他手底下那几个废物,他一点都不安心。
听说是从漳州来,范镇放下了戒心,诧异地说:“这个奚修文,怎么敢对你动手,他疯了不成!”
“谁知道那个糟老头子在想什么。”詹二急切地说,“他若发现我不见了,肯定会来抓我的。咱们先想办法出城。”
范镇有些不得劲儿,好不容易混进了汀州府,还没抢痛快呢,这就要离开,今夜不是白忙活了吗?还要死好些个兄弟。
但詹二可是詹向平的爱子,这个大少爷不能出事。
衡量了一番,范镇收了刀:“放你这一码,走。”
仅他们几十个人又要保护半点武艺都没有的詹二,若遇到大批的驻军,可没有胜算。
范镇想了一下,带着詹二去找了另外一队海盗。
他掏出一个海贝做的哨子,捏在手里吹了几声,三长两短。不一会儿,另外一队海盗便跑了过来跟他们汇合。
接下来,他用这种方式联络了好几队海盗。
队伍越扩越大,足足发展到了五六百人,占了今晚潜入城中的海盗的一大半。
眼看天要亮了,范镇带着队伍往城门口跑去。城中守军只有这么点,比较分散,他们这么多人,足以强制打开城门,冲出去了,至于剩下的少量海盗,可以潜伏在城中,等城门开了再出去。
而且为了避免被城中守军和衙役守株待兔,他们还特意绕开了离码头最近的那道城门,而是选择了旁边的北门。
一行人赶到北门,正准备强闯出去,却见四面八方都亮出弓箭,一支支羽箭对准了他们。
显然,奚修文的人马已经等候多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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