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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兴六年,才太平没几年的大齐又发生了战争,作乱的还是北边的匈奴。
因为今年天气异常酷寒,才九月初北地就下起了大雪,一下便是三天,积了半尺厚的雪。预示着,今年又会是一个严寒的冬季,草原上的匈奴人又将面临生存的考验。
更要命的是,匈奴人能拿出来在互市上交换的东西也越来越少,尤其是普通匈奴人,家资本就不丰,大齐互市这边的物价又定得很高,比齐人买贵好几倍。
长期以往,许多人都吃不消,能拿出来交换的物资也越来越少。
面对大齐人的漫天要价,匈奴人心里也不是没点想法。
他们想了很多招,派人乔装成齐人进城,试图用平价购买过冬的物资,买通齐人商贩,大规模采购降低价格,但这些招数在出城时都遇到了难关。因为朝廷对通往边关的人员和车辆都会进行严密的检查,不允许任何人私自携带大量物资去西北。
此路不通,眼看凛冬将至,还没有储备足够的过冬物资,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匈奴人又开始了他们的传统艺能,南下打劫。
但他们忽略了一点,大齐早不是八年前的大齐了。
匈奴出师不利,首战就遇到了硬茬子,几千匈奴骁骑只打了一个照面就被安置在城墙上的火炮给轰得四下逃窜。
火炮真是守城利器,杀伤力大,射程远。而且经过火药司持续不断的改良,现在的火炮发射速度提高了一倍,口径也不断扩大,有效射程最高能达到四里,匈奴骑兵连城墙的边都摸不到。
城里没法抢,他们就目光瞄准了分散的乡下,寻找齐人的村落,实施抢劫。虽然乡下物资不如城里的丰富、密集,但相应的风险也小。
因为村子里没有任何的武装,这些手无寸铁的村民在匈奴人眼里就跟草原上人畜无害的绵羊没什么区别,他们如入无人之境,连续抢劫了三个村子,没有折损一兵一将。
当地官员和驻军很快得知了此事,一面派斥候寻找这些匈奴人的踪迹,派兵拦截,一面快马加鞭,派人将消息送回京中。
周嘉荣看完急报,立即招来大臣们商议此事:“依诸位爱卿看,此事当如何处置?”
“这匈奴,才消停了不到十年又来了,绝不能容。陛下,依属下之见,应命穆将军全力出击,主动追击匈奴,将这群贼子赶回漠北!”
“没错,除此之外,也应断了西北互市。近几年,西北互市的交易金额逐年下滑,实在没必要再卖东西给他们。”另一名大臣道。
与节节攀升,持续为大齐国库贡献大笔税收的海关税不同,西北这边的互市税收入一直在降,从第一年的五百多万两银子降到了去年的三百余万两,今年看样子很可能会跌破三百万的大关。匈奴人的市场还是太小了。
财大气粗的大齐官员有些已经看不上西北互市这点税收了。
但武承东不这么想:“陛下,万万不可。西北互市不光是为咱们大齐国库每年贡献一笔不菲的银子,而且也是给匈奴人一个购买过冬物资的途径,如果将这个途径彻底堵住了,匈奴人没法通过正规途径购买到大齐的物资,只会更加疯狂地攻打我大齐。打仗,终归是一件劳民伤财的事。”
“可现在匈奴人又打过来了,武大人,你说的这个方法不好使啊,咱们这骨头越软,匈奴人就越猖狂。”有大臣阴阳怪气地说。
兵部的人站出来道:“陛下,关不关互市稍后再议,当务之急是派兵将这些在西北劫掠的匈奴人赶出我们大齐,保一方百姓平安。”
周嘉荣颔首:“孔京,你带着一部分火器营的人前去西北,追击这批南下的匈奴人,命西北守军派斥候全力配合你们。”
“是,陛下!”孔京连忙领命,次日便带着火器营的两千精兵出发了。
如今火器营的人数规模已经扩大到了一万人,配有火铳、碗口铳、火炮等不同射程、杀伤力的火器。不过孔京此次带去的都是火铳和碗口铳的军士,因为在外追击,小型易携带的火器更方便。像火炮这样的重武器,在草原上的机动性太差了,很难追上匈奴骑兵,反而没那么好使。
半个月后,孔京大捷。
歼灭一千多名匈奴骑兵,俘虏八百多人,还有两千多人仓皇逃回了漠北。
朝廷内外皆喜,不少大臣上书朝廷,建议让孔京继续趁胜追击,深入漠北,歼灭匈奴人,免得他们再来进犯大齐。
也有大臣不赞同,如今已进入十月,天气严寒,北地积雪没过了膝盖,长期不化,将士们深入漠北,战线拉得太长,缺乏补给,又不熟悉地形,很容易中敌人的圈套,不若暂时收兵,待天气好转之后再追击匈奴人也不迟。
双方争执不下,还没讨论出一个结果,北地却又传来了新的消息。
匈奴大王子派了信使过来,期望与大齐和谈。
周嘉荣接待了这位信使。
信使恭敬地行了礼,然后表达了大王子赤金的诚意:“陛下,今年南下劫掠实属乌合谈的个人行为,大王子知道后甚为震怒,已将人押解过来,任凭陛下处置!”
说完,他一挥手,属下立即押着乌合谈上来。
乌合谈是个身高近七尺,满脸横肉,蓄着一圈长长络腮胡的大汉。
沦为了阶下囚,他也极桀骜不驯,脖子昂得高高的,从鼻孔里冷哼了一声,看都不看上首的周嘉荣。
周嘉荣瞥了乌合谈一眼,不管他是罪魁祸首又或是赤金推出来的替罪羊,看他这副样子,对大齐也没抱任何善意,这种人不能留。
“拖下去,砍了。”周嘉荣一句话都没问,轻描淡写地说。
信使都惊呆了,大齐不是礼仪之邦吗?做事怎么……如此粗暴!
“陛下,这……”
周嘉荣笑看着他:“信使回去,替朕多谢大王子,大王子派你来,可还有其他吩咐?”
信使咽了咽口水,语气带了几分讨好:“陛下,是这样的,我家大王子一直主张与大齐修好,愿俯首称臣,结两国之好,特遣臣前来,送上降书!”
说着,他掏出一封信双手奉上。
周嘉荣轻轻颔首。
唐乐连忙下去将信接了过来,打开,然后把信纸展开在周嘉荣面前。
周嘉荣大致扫了一眼,信上确实如信使所言,匈奴愿向大齐俯首称臣,每年纳贡。
等周嘉荣看完了信,信使又道:“陛下,大王子还给陛下带了一份礼物,请陛下过目。”
遂即,四名充满异域风情的妖艳女子款款步入殿中,行了一礼,用有些别扭的口音唤道:“妾见过陛下!”
周嘉荣……
赤金以为美人计能让他色令智昏?
见周嘉荣面无表情,信使心里有些忐忑,莫非齐皇不喜欢?不会吧,这四个女子可都是他们匈奴最漂亮的姑娘,多少贵族想娶回家,都被大皇子给驳回了。
“这是大王子特意进献给陛下的,陛下可还满意?”信使试探地询问道。
周嘉荣不答反问:“可带了她们后半生的一应开支?”
信使……
半晌,信使才憋出一句话:“陛下,这是何意?”
堂堂大齐,不会连四个美人都养不起吧?
周嘉荣淡淡地说:“我们大齐不养闲人。这四个女子若是想嫁入大齐,朕可为她们指婚,不过我们大齐嫁女都是要准备嫁妆的,否则只能嫁那小门小户的家庭,没多少聘礼,亦无需嫁妆。但若是想嫁入高门大户,怎么也得几十抬嫁妆!”
信使脸都憋青了,他怎么都没想到,第一关都如此不顺。
从没听说过,进献美女还有自带下半辈子开销的,齐皇真是太古怪,太抠门了,堂堂大齐皇帝,怎如此……不讲究!
心里极其不满,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信使可没忘记乌合谈的下场,他怕惹怒了齐皇,自己小命也不保,忙讪讪地说:“陛下所言甚是,是臣等思虑不周。”
“无妨,信使大人一路奔波,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明日朕再召见你。”周嘉荣一句话便将他给打发了。
等人走后,周嘉荣将赤金这封称臣的信给大臣们过目:“诸位大人怎么看?”
大臣们都很高兴:“恭喜陛下,四海来朝,乃我大齐之幸!”
“陛下威武,此乃大齐之幸。匈奴称臣,可保大齐西北边关数十年乃至上百年的安宁。”
“陛下圣明,一举解除了百年匈奴之患,保我西北安宁!”
……
周嘉荣微微点头,他能理解大臣们的高兴。毕竟匈奴与大齐纷争百年,这次主动求和确实能让边关安宁很长一段时间,不打仗,国泰民安,对朝廷,对百姓都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散了朝,周嘉荣留下了几名重臣,询问道:“朱尚书、武大人、崔大人……你们怎么看?”
崔文东乃是鸿胪寺卿,专门处理与这些外邦夷族相关的事宜。
他道:“陛下,匈奴人这次遣使者前来称臣,可弘扬我大齐国威,实乃一桩幸事!”
朱强也很高兴:“西北边关能太平许多年了。”
只有武承东有些顾虑:“陛下,匈奴称臣实属不得已,臣担心这只是缓兵之计。旁的不提,若是匈奴称臣了,边关互市还能溢价吗?”
周嘉荣琢磨片刻,轻笑道:“自是不能。”
都自己人了,自然不能收高价。
不但如此,以后恐怕还要对匈奴多有扶持。历朝历代,莫不是如此,番邦蛮夷,若是俯首称臣,每年会向中原王朝进献贡品,但同样,中原也会向这些藩属小国赐下礼物,给出去的物品价值远超进贡的物品。一是为弘扬国威,二也是为了扩大中原王朝的影响力。
不过纵观历史就会发现,这种影响力只是一时的。等哪日国力衰退了,这些俯首称臣的蛮邦就会脱离中原王朝的控制,甚至反噬,回过头来攻击宗主国。
说到底,国与国之间永远都是实力的较量,只有强大才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周嘉荣缓缓笑道:“能结束纷争战乱,自是一件好事。不过朕要求他们每年的九月到来年的四月将族中十岁以下的孩童送到大齐抚养,每年四月,春暖花开之际,他们可将孩童接走。”
这几年,忙着内政,匈奴人又没跑出来寻存在感,周嘉荣都快忘记当初的盘算了。今日匈奴既自己提出称臣,那他的文化同化计划亦可重启了。
“陛下,这是何意?”崔文东不解地问。
周嘉荣道:“赤金俯首称臣不过是一时之计,而朕要的是匈奴人的彻底臣服。崔大人,此事交由你去办,不勉强,全自愿,但这些匈奴的孩童到了大齐之后,需得学习汉字,每日读圣贤书,明忠君之理!”
崔文东怔了片刻,隐约猜到了周嘉荣的意图:“臣遵旨,臣定会派得力又忠心的文人前去教导他们。”
周嘉荣又看向武承东:“武大人,朕听闻近几年,西边也有些高鼻梁黄头发的异域行商穿过茫茫沙漠草原到西北?可有此事?”
武承东点头:“回陛下,自八年前一战,匈奴损失惨重,退到更北的地方后,西北的外族行商明显增多了,他们多来采购各种珍奇之物,其中尤以丝绸、瓷器、茶叶、精美的首饰珠宝等最受这些商贾的欢迎。他们带来多是异域地毯、宝石等贵重物品。”
周嘉荣颔首,对崔文东道:“再加一条,匈奴人以后不得劫掠过往行商,若有犯者,当场处决。”
次日,崔文东去见了信使,将朝廷的意思说了。匈奴称臣,双方交好后,匈奴人只要不犯事,可入城自由贸易,不受互市限制,此外,朝廷怜悯匈奴贫民子弟过冬困难,可将十岁以下的孩童送到临近的州府,进入朝廷出资办的赈济院,次年四月天气暖和后接回去,最后,朝廷要求匈奴人不可抢劫来往的行商,无论是齐人,还是西边来的外族。
这三个条件对匈奴而言,都不算苛刻。尤其是第一条,以后他们到大齐采购过冬的物资就不用出高价了,便是平民也能准备一些过冬的粮食。
信使不解的是第二条,大齐朝廷这是要做什么?免费给他们匈奴人养孩子?
“陛下真是宅心仁厚。”
崔文东笑道:“陛下心善,一向重视孩童孤寡,我大齐多地建了养济院,收留无处可去的孤儿、老者、乞丐。东南沿海一带还建了数座绣坊、织坊,收留无家可归的女子、寡妇,助其自食其力。大人有罪,孩童无辜,对匈奴孩童,陛下也一视同仁。不过此事,乃是自愿原则,若你们有顾虑,就作罢吧。”
信使见他说得坦然,心里的疑虑打消了不少,事后又暗中派人到处调查,发现还真如崔文东所说,朝廷建了不少坊市、赈济机构,收容无家可归者,助其度过茫茫的冬日。而且还组织一些孤寡前去西南开垦安家,免收田赋,甚至提供种子农具等等。
这在匈奴完全不可想象,只能说大齐真的有钱。
信使带着满满的感叹,回到草原,将此事汇报给了赤金。
赤金听完后,略一琢磨便答应了。八年前那一战,损失了几万青壮年,现在都还没恢复元气。今年派出小股兵力试探抢劫,又遭遇大齐强大的火力,损失惨重,余下的两千多人仓皇逃回匈奴,被大齐的火力吓破了胆。
不光他们,匈奴内部支持战争的一派听说大齐有了杀伤力巨大的新式武器后,也都沮丧不已,再也没了先前的雄心壮志。
因此,他的提议才得以顺利通过。
摆在匈奴面前的首要问题是生存,只是俯首称臣而已,算不了什么。
当年十一月,赤金亲自带队去大齐京城,向周嘉荣称臣,进献良马一千匹,双方就此达成和解协议。朝廷赏赐金银珠宝布匹六十车,正式将匈奴纳入大齐的版图。
匈奴成为大齐的属国。
贵族们对此非常高兴,大齐的赏赐如此丰富,都是他们的。而且大齐边境的互市价格取消,以后他们买东西可以跟齐人一样,再也不愁过冬问题了。
至于送孩子去大齐朝廷办的赈济院?
哪怕和谈了,贵族们肯定也是不放心将自己的宝贝儿子、女儿送到大齐的。但平民百姓就不一样了,尤其是家中孩子比较多的那种,过冬对他们而言是一项挑战,稍有不慎,年幼身体不够强壮的子女就可能夭折。
所以虽然舍不得孩子,也不大放心大齐朝廷,但为了让孩子活命,第一年还是有几十名穷苦人家的匈奴孩童被送去了赈济院。
次年四月,这些孩子回去后,其父母发现自己的孩子长壮实了许多,小脸都多了一些肉,格外高兴,再问他们在大齐的经历。
孩子们无不夸好,大齐天气更暖和,吃食更多,还教他们读书识字,比在自己家都过得舒坦。
这些父母听后彻底放心了,第二年干脆将家里十岁以下的孩子都送了过去。冬季严寒,这么小的孩子在家中做不了什么事,还费粮食,何不让齐人给他们养?
他们的亲朋好友听说了这样的好事,不少也试探着将家里的小孩子送了过去。
于是,西北边境每年多出了一群小候鸟,冬季到大齐边境城市过冬,春季再返回大草原。这个规模逐渐扩大,到元兴十二年,匈奴平民大半十岁以下的孩童每年都送去了大齐抚养。
最初,见朝廷真的信守承诺,认真照顾抚养这些孩子,次年归还,匈奴贵族高兴之余,只觉得大齐朝廷很傻,没见过这样的冤大头,帮别人养孩子养得这么起劲儿。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等第一批去大齐过冬的孩子年满十岁后问题渐渐冒了出来。
到了十岁后,习惯了大齐更暖和气候的孩子不大愿意返回漠北,反而更愿意留在大齐,甚至是鼓动家里人也到大齐过冬。冬季他们可以帮来往行商做向导、车夫、搬运东西等等赚钱,不用坐吃山空。
更有特别擅长学习的匈奴孩童不但会识不少字,还会算账,被一些过往的行商雇为了账房先生,体面又受人尊敬,收入还增加了不少。
如此种种好处,对挣扎在底层的匈奴平民而言,无疑是改变命运的机会。
不少孩子有出息的匈奴人逐渐开启了两地生活模式,冬季家族里只留守两三个男丁在草原照顾牲畜,其他的都去了边关城市谋生。
更有甚者,甚至将家里的牲畜都卖了,举家搬迁到西北城池,开店经商。
二十年无大规模战事,西北边关互市越来越繁荣,从最初的一旬一市到五日一市,再到三日一市,如今已变成了一日一市。
商业的繁荣促进了西部贸易的发展,无数的异域商人骑着骆驼,带着各种商品来到西北交换丝绸、瓷器、绣品……
城市人口增多,也带来了更多谋生的机会,匈奴人也看准了商机,组建商队,往更西的地方而去掘金,逐渐在西北边境有了立足之地。
到这时候,匈奴贵族才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
短短十几年时间,他们流失了数万人口,而且大多是一二十岁的年轻人。别说再创匈奴的辉煌了,长此以往,他们这个族群能不能存在都是一个问号。
匈奴贵族急了,忙下令,禁止任何匈奴子民再送孩子去大齐过冬。
但太迟了,已经尝到了甜头的匈奴平民怎么会遵守这个规定。家里条件好一些的还好说,那些家贫,冬季食不果腹,过得极为艰难的,见别的人举家搬迁到大齐后过得比以前好多了,都很心动,干脆找机会举家悄悄搬往大齐定居。
这道禁令不但没有制止南移之风,反而催化了匈奴人南下与齐民定居融合的速度。
面对此种情况,匈奴贵族大怒,向朝廷提起了抗议,要求朝廷解散赈济院,不要再接受匈奴人在西北边关城市定居。
对于这种要求,周嘉荣只回复了一句话“匈奴人亦是朕的子民,为何不能南下定居?”。
不但如此,他还下令,但凡迁居大齐境内的匈奴人,都可在当地官府登记,以后便是大齐的子民,所有待遇如同齐民,不但可经商做工放牧种田,亦可参加科举做官,接受当地官府的保护!
这消息一出,南迁的匈奴人顿时沸腾了,他们再也不用担心哪一日会被赶回草原,被贵族处决报复了。
这个诏令最直接的后果便是,匈奴人南迁之风更甚,尤其是那些受压迫的底层平民。
匈奴贵族想了许多办法,都阻止不了这种趋势。而且,他们越是严厉,窜逃到大齐境内的平民越多。
这时候,赤金才明白大齐帮人养孩子的险恶用心,但为时已晚。为了不让仅剩的子民又投奔了大齐,他们决定北迁、西迁,远离大齐,不接触,便不用担心自己的人又被拐走。
元兴二十六年,匈奴内部发生分歧,分为了两支,一部分往更北的地方迁移,还有一部分往西迁移,在此过程中,亦有不少不堪忍受更酷寒环境的平民叛逃,流窜到大齐,在大齐落脚,与齐人混居。
繁衍数代后,这些人不断与齐人通婚,逐渐只识汉字,只会汉话,与齐人无疑,西北再无匈奴之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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