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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陋的脸上有一张比常人大了一倍的大嘴,张开嘴啃食那些烤肉的时候,安禄山惊恐的看到他们嘴里有三排牙齿,每一排牙齿都是极密的白生生的三角形锐齿,这还是人能长出来的牙齿么?安禄山曾经见过海里的一种鲨鱼,这就是鲨鱼的牙齿啊,三排大牙,三角形还带着点倒钩,人怎么可能长出这样的牙齿来?其中那条比白猛还高了一拳,好似一尊肌肉打造的屏风般坐在火堆边的壮汉张开嘴,将一条猛虎的大腿骨塞进嘴里好似北方某些地方的人啃大蒜一样‘嘎巴’一声轻而易举的咬断,将那小孩子头颅大小的大骨节在嘴里‘嘎巴嘎巴’咀嚼了几下,那可以砸破普通金属铠甲的大骨头被他那三排牙齿轻松的磨成粉碎,一口骨粉连着一堆肉筋什么的被他吞了进去,随后这条壮汉朝安禄山伸出了手:“呵呵呵,有新鲜的血食啊?拿过来给老子,不然老子拆吧了你。”
飞快的将肩膀上扛着的一头海豹丢了过去,那大汉随手抓住那海豹,‘嘎巴’一口将那海豹的脑袋啃了下来,放在嘴里嚼了几下吞进肚子,眼里都冒出了绿光:“好吃,好吃,他娘的这玩意好吃,一咬一口油水,还有热乎乎的血的味道,好吃!”‘嘎巴、嘎巴’,让所有士兵不寒而栗的声音响起,这家伙将那头洗扒了内脏的海豹生吞了进去,用力的拍打着肚皮发出‘砰砰’的几声巨响后,这才心满意足的打了个饱嗝,大笑道:“干你娘,总算是吃饱了一顿舒服的。江老大,以后咱们兄弟就跟着你混啦。你要我们杀人,咱们就杀人,你要咱们放火,咱们就放火,你要咱们去打劫,咱们就打劫。总之一句话,我们八兄弟最是讲义气不过,那些狗屁倒灶、忘恩负义的事情咱们不做!”
江鱼‘呵呵’大笑着用力拍了拍这汉子的肩膀,得意洋洋的仰天狂笑了起来。
蛟龙和上古遗留下来的鱼龙杂交后生出来的怪胎,拥有鱼龙的残暴习性和蛟龙的灵智神通,这八兄弟就以龙为姓,按照出生的前后顺序从一一直排到了八。因为八兄弟的体形过大,他们的母亲,那头被某条无良的蛟龙**的鱼龙生下他们后就死于大出血,这八兄弟靠着吞食自己母亲的血肉长大到拥有一定的自保力量,然后按照自己父亲的一缕血脉中天生的遗留本能,经过万年的修炼终于达到了能够化形的阶段。
可是自幼就没有受到什么家教,又习惯了野兽圈子里那弱肉强食的生活,这八条脑浆几乎等于零的莽货化为人形后,很自然而然的走上了拦路打劫,也就是‘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的很有前途的行当。打劫,不管你是妖魔鬼怪还是人间帝王的军队,只要是进了他们的地盘就被他们劫得干干净净。所谓盗亦有道,别人打劫了不伤性命,他们打劫了却要把被他们打劫的人都全部吃进肚子里。这样的行径终于引起了数千年前某位人皇座下一位大臣的不满,招来一些有神通的修士,将八兄弟直接封印在了小海深处。
人家是出于上天有好生之德,不愿意屠戮他们这八条世间仅有的异种――毕竟他们老娘可能是世上最后一条太古鱼龙――可是八兄弟不领情啊,在那小海的最深处,守着一个深坑中的先天黑土,他们吃没得吃,喝没得喝,数千年的时间都差点饿疯了他们。等得他们差点就要抽签决定让哪位兄弟奉献肉身让自己的兄弟饱餐一顿的时候,江鱼他们三人冲进了小海。
一番很轻松的谈判,江鱼甚至连饷银都没有开出来,就仅仅是许诺了让这八条莽货每天吃饱喝足,八个已经饿得连最后一点儿脑浆都不知道跑去了哪里的莽货顿时乖乖的被江鱼在自己的元神中下了望月宗秘传的御兽禁制,成了江鱼的‘护山神兽’。接下来的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江鱼潜入湖底,用玉箱收集了一箱子黑漆漆粘稠好似油脂却又阴寒透骨的先天黑土,破除了那个封印了八兄弟数千年的‘葵水大阵’,带着八条叫嚣、蹦跳差点没出手毁了整个小海的莽货冲出了湖面。
那布置‘葵水大阵’的修士,显然是一气仙宗不知道那一辈的前辈,最为普通的‘葵水大阵’,仅仅是一气仙宗入门级的阵法,居然就捆住了八条凶悍的妖兽,这等修为这等对于阵法的领悟,让江鱼只能是叹为观止。不过毕竟是最简单入门级的阵法,江鱼得到的入门阵法秘笈中却也有葵水大阵的破解之道,他耗费了两天的功夫破掉了这几乎覆盖了整个小海底部的阵势,将八兄弟放了出来。
一行人又顺着来路赶了小半个时辰,回到营地后,八兄弟立刻蹲在了篝火边开始他们放肆的大吃大喝,一副要把数千年来没有吃到血食的遗憾补偿回来的样子。等安禄山带人回营地的时候,八兄弟已经把营地里储存的肉食干掉了一半――那是足够一千多人吃上半个月的肉食――被他们生生的消灭了一半。
郭子仪蹲在火堆边给八条莽货烤着肉,他脸上的肌肉都在抽动,心中是无比的震骇。他不知道江鱼又从哪里弄来了这八个古怪的家伙,但是郭子仪能从他们身上察觉到一股极其野蛮、彪悍以及无比强大的气息,远超他如今修为的强大气息。他们很强大,这是无庸置疑的,但是他们吃得很多,这同样是无庸置疑的。郭子仪看着他们平坦的肚皮,不知道他们吃下去的那些东西都去了哪里。
吃饱喝足,八个莽货拍打了一下肚皮,仰天打了个饱嗝,倒头就睡。一会儿的功夫,鼾声好似雷鸣般响了起来,他们这等豪放的作风,看得一众人等是哭笑不得。凤羽扑腾着翅膀,很不屑的对八兄弟发表了一些自己的见解:“八个有了人形,可是骨子里还是牲口的蠢货。诶,真是丢进了蛟龙一族的脸面。吃了睡,睡了吃,这不就是八头猪嘛!”
江鱼却是一阵的欣喜――八头猪一样的强悍打手,这不正是他所需要的么?打手而已,根本不需要他们有太多的智商,听自己的命令去杀人放火就足够啦。这八个莽货昔日做的就是打家劫舍的勾当,如今被封印了数千年重操旧业,想必那业务手段还是没有忘记的。
拍拍手,提醒了所有人的注意,江鱼拍了拍身边的那口巨大的白玉箱子,大声说道:“这次来北疆要找的东西已经找到,修整一天,明日全军返回长安。唔,老安啊,你给兄弟们统计一下,看看兄弟们这次杀了多少突厥人,我好回去直接给皇上通报,到时候给兄弟们领取奖赏。”顿了顿,江鱼很无赖的说道:“唔,数字上面可以稍微夸张点嘛,反正这数十年来咱们是唯一踏入突厥国土的大唐军队,谁能知道我们具体杀了多少人?是不是?只要数字不是太夸张,就无甚大碍。”
第二天,大队人马南下返回大唐。这一路上,正在忍受暴风雪侵袭的突厥牧民,迎来了比残酷的自然界更加可怕百倍的灾难。江鱼他们除非是不得已,否则不会去靠近突厥人的部落,他们只想早日赶回长安。可是那八条莽货不同,他们在小海湖底被封印了数千年,早就饿得怕了,他们手头不多积累一点肉食,他们就浑身都躁动不安。故而一路南下,只要是碰到突厥部落,八兄弟就没有任何理由的,冲进去就直奔人家牲口圈,放手抢掠。那些突厥人不反抗还好,一旦反抗,八兄弟立刻发挥他们杀人就必定放火的优良传统,杀得人家部落是真正鸡犬不留。
如此行走了半个月,江鱼他们的队伍益发的臃肿,行进的速度慢得有如乌龟爬。每一匹战马的后面都拖着一个雪橇,雪橇上堆满了八兄弟打劫来的牲口。任谁敢劝他们丢下一部分牲口,八兄弟立刻翻脸揍人。他们八个一个个本体就是蛟龙的后裔,拥有极强的肉体力量,更有蛟龙翻江倒海的神通,八兄弟又齐刷刷的好似一条心,白猛他们几个妖怪一起上,也被打得是鼻青脸肿,就连江鱼都不乐意在他们这人生中最强烈的执念上浪费口水,故而一行人只能是拖着肉山一般的牲口堆,缓慢好似乌龟一样的朝南方前进。
被八兄弟的执念拖延了太多时间,等得草原上的积雪化开,很多地方都有了嫩绿的草芽钻出了地面,江鱼他们才勉强靠近了大唐的边关。这几个月在雪地里缓慢难行的艰苦生涯,让郭子仪、安禄山他们麾下的骑兵苦不堪言,一个个都瘦了一大圈,差点没脱相了。再精锐的士兵也经不起这样长时间的跋涉,只有八兄弟的精神益发的充足,因为他们在距离大唐边关不到三十里的一片草原上,又发现了一个突厥人的部落。
龙一,也就是八兄弟的大哥抓起江鱼的马后雪橇上携带的一头羊闻了闻,随手将那羊丢飞了老远。随后,他跑去每一个雪橇上都闻了一下,突然恼怒的将所有雪橇上的牲口都丢得远远的,他大声骂道:“臭了,都臭了,不是鲜血食了,不能吃了。兄弟们,抢新的血食去。那肥嫩嫩的肉啊,肉啊。抢,跟我去抢。”疯狂的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肚皮,发出战鼓一样‘砰砰’的巨响,八兄弟‘嗷呜’一声长啸,直往那部落冲去。
八条山精水怪一般的壮汉‘嗷嗷’叫着冲进了这个突厥人的部落,吓得妇人、小孩哭嚎着狼狈逃窜。数百名突厥汉子气汹汹的抓起兵器朝他们冲杀过来,八个莽货只是随手乱拍,拍得满天血雨四溅,一边肆意的杀戮着这些突厥的汉子,龙一一边咆哮起来:“打劫!交出你们所有的牛羊牲口,爷爷我饶你们不死!嘎嘎,江老大说得好,杀光了你们就没人再去放牧了,这叫做细水长流,不涸泽而渔。嘎嘎,打劫!”
顺利的杀光了部落中一半的战士,劫掠了大半的牲口,八条莽货得意洋洋的驱赶着牲口群,跟在大队人马身后朝大唐的边关驰去。千多名骑兵的手面,是数千头滚滚而来的牲口,这样古怪的行军队伍,让郭子仪不由得一阵的脸红。尤其当他看到关口那些检察他们通关文书的将士那古怪不解的目光,郭子仪更觉得自己将祖宗的脸都丢光了。谁见过大唐朝的军队有这样大摇大摆的好似山贼般赶着赃物回营的么?
这边江鱼正在和这关口上的将领验证自己的通关公文以及令苻令牌一类的东西,那边龙家的八个兄弟又惹出了祸事来。因为没有合适的衣物,一直只是在身上披着兽皮的八兄弟用土包子进城的热切目光在关内士兵们身上那崭新的铠甲上看了一阵,衡量了一下自己和这些士兵的块头差距,他们没有去抢劫这些士兵的铠甲。可是,那插在关内校场上的那根纯钢打造的旗杆,却深深的吸引住了他们的目光。
龙一大踏步的朝那旗杆走了过去,随手拍飞了旗杆边站着的几名小校,‘嘎嘎’长笑着将那碗口粗三丈多长的纯钢旗杆给拔了出来。随手将那旗杆在手上舞动了一阵,他嘀咕道:“长了点,分成两半正好。”他握着那旗杆正中的部位随手一拧,将那旗杆折成了两段,笑吟吟的将一根递给了自己的弟弟龙二,自己则是放声欢笑着挥动起那一根钢棍。
大唐的军旗在那旗杆上疯狂的舞动,发出‘噼噼啪啪’的巨响,突然龙一手一抖,一股庞大的真元注入了那旗杆,旗杆通体发出一道蓝色的光芒,那军旗却被炸成了粉碎。原本在龙一推开自己同僚的时候已经拔出兵器围上来的士兵们看得这等事情,一个个气极败坏的朝八兄弟扑了过来。龙一他们却又哪里这么好说话?龙一龙二两根钢棍一甩,‘哗啦’一声数十柄钢刀被砸飞出数十丈,数十名士兵户口炸裂,身体被巨力所激,狼狈的翻滚了十几步远。
一时间整个关卡所有的驻军士兵哗然,数百名士兵就要冲过去和八兄弟玩命。八兄弟同样是凶性大发,眼里血光闪动,以挥动着钢棍的龙一、龙二为首,八兄弟‘嗷嗷’叫着朝这些士兵迎了上去。眼看就要发生一场一面倒的大屠杀,正在和驻军将领验证公文的江鱼眼里一缕银光闪过,八兄弟同时‘啊’的一声惨叫,七窍喷血的跳起来数丈高,重重的砸在了地上。数十柄刀剑狠狠的劈砍在他们的身上,却只见一阵的火星乱闪,刀剑尽皆碎裂。
摇摇头,看着八个抱着脑袋在地上翻滚呻吟的巨大身躯,江鱼叹息道:“蠢货,为了几头猪羊就被我在元神中下了禁制,你们还敢这样胡来?莫非你们还弄不懂元神被人禁制了是什么个意思么?可真佩服你们啊,做妖怪都做得这么有个性。”他拍了拍面前面如土色的驻军将领,微笑道:“没事,没事,本候的几位家仆有点发狂,等下本候会去好好的教训他们一番。”
安抚了驻军,给那些受伤的士兵一笔汤药费后,江鱼领军出了关卡,真正的回到了大唐朝的国土上。刚刚找了一个人烟稠密的大镇休憩,江鱼就带着八个七窍中还残留着血迹的莽货出了镇子,去了镇外的林子里。没人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那个镇子里面的所有百姓都在那凄厉的好似雷鸣的叫声中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等得天色大亮江鱼领着八个莽货回去队伍里,八个鼻青脸肿浑身那好似金属一样的小疙瘩碎裂了大半的莽货,已经对江鱼是无比的恭敬,对于江鱼的任何话都不敢有了违逆,同时,他们也乖乖的在那镇子上,将他们劫掠来的数千头牲口以低价处理了出去。郭子仪总算是出了一口长气,他不用这样丢脸了。
着郭子仪、安禄山、史思明分别带着自己的队伍返回驻地,江鱼一行人轻身简骑,花了数日的功夫直回长安。等得他们回到长安时,已经是二月中旬,长安城四处百花盛开,又是公子王孙一年间最好的寻欢作乐的季节。江鱼也不更换行装,而是带着所有人一身灰尘的去兴庆宫求见李隆基。除了凤羽化为纹身附着在了江鱼身上,江鱼一行人很快就被带到了勤政楼外,受到了李隆基还有几个亲近朝臣的接见。
江鱼以及龙赤火白猛等人都按照朝礼朝李隆基跪拜行礼,只有龙一他们八人挺着胸脯骨碌着巨大的眼珠子朝四周胡乱打量,根本没有行礼的意思。江鱼却也不呵斥他们,只是笑吟吟的看着八兄弟。李隆基果然被八人吸引,他也不问江鱼是否顺利的取来了北方黑土,而是指着龙一他们问道:“江鱼,这八位壮士如此的雄壮,不知你是从哪里收罗来的?”
朝李隆基行了一礼,江鱼笑道:“陛下,他们八人乃是突厥国更北方一片蛮荒国度中的一家亲兄弟,在那北方荒原上狩猎为生。臣去小海取那先天黑土的时候,见他们在林中搏杀虎豹,可以生撕山熊,实在有万夫不当之勇,故而收为部将。只是他们自幼生于蛮荒,不懂礼法,还请陛下不要降罪。”听到江鱼说起了自己,龙一他们同时朝李隆基露出了‘微笑’。他们八张大嘴张开,露出里面白生生三排利齿,看得李隆基身体一个哆嗦,差点没叫嚷出来。
摇摇头,定了一下心神,李隆基瞪了江鱼一眼,点头道:“既然是你收的部将,就着他们在你麾下效力吧。朕看他们野性为除,你可千万注意,不要让他们在长安惹出是非来。”叹息了一声,李隆基摇头道:“朕最近无心理事,那炼制天官印的事情就由你一人负责吧,需要什么人力物力的,去和哥奴商量吧。哥奴如今已经是丞相,唉。。。”
挥挥手,李隆基突然有点意兴阑珊的起身进了内宫,就留下了江鱼他们一伙人大眼瞪小眼的相互看着。身上换了一身官袍的李林甫微笑着朝江鱼拱拱手,笑道:“小鱼,你可回来了?呵呵呵呵,你这次没发现,勤政楼中少了某些人么?”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官袍,李林甫有点得意的说道:“大哥如今知参政事,等会去大哥府上,有事给你说。”
江鱼带人去北方的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让长安城中很多人都没反应过来。太子李瑛、鄂王李瑶、光王李琚三人带兵入禁宫,被李隆基废黜为庶人。又一月,三王暴毙于府中。不过半月后,武惠妃突然在夜里大叫三王索命,暴病而亡。李隆基受这一连串事情打击,弄得有点神智昏糊,偏偏张九龄在李隆基招张守圭为相以及以牛仙客为尚书的事情上顶撞了李隆基,当下被废了相位。李林甫趁虚而入,如今已经是堂堂的大唐朝的宰相,以他在朝中的党羽之众,他手上的权柄之重简直是无法尽数。
是夜的家宴上,李林甫有点兴奋的说道:“如今大哥就是在军中稍为势弱,但是小鱼你带去北方的那三人,大哥准备大力的提拔,不仅是他们,更有几位将领要好生的重用一番。只要大哥对他们有提拔的恩德,日后他们自然是只能做大哥的一条狗。这几个月,你就不要去外面乱跑,依你捕风营的实力,却也可以替大哥稳定朝廷中的一些风言风语。”他有点恼怒的说道:“居然有人说被废为庶人的三王是大哥我派人杀的,大哥我有这么蠢么?没看到最后是惠妃娘娘在那儿大叫冤魂索命么?和大哥有什么关系?”
江鱼愕然:“那,我要去收集其他的材料锻造天官印的事情?”其他四方的先天之土,早就被道门中人送来了长安,更有各色材料,也在道门的支援下被送了过来。但是天官印中的那印魂却是必须亲手收集的,江鱼寻思着要去昆仑山中斩杀一头猛虎以封印他的魂魄哩。
李林甫皱了下眉头,摇头道:“天官印么,无非是玩物罢了,天下还有什么事情比得过手上的权力重要?你就留在长安帮大哥吧,起码可以让大哥缓一口气来。哼哼,现在还有人在那里叫嚷着追究杀害三王的凶手哩,真是蠢货。”一阵的沉默后,思忖了一阵的江鱼这才点头应诺。
接下来的几天,江鱼又陷入了忙碌中。捕风营、御史台的人连番出动,请了无数和李林甫不对劲的朝廷官员深夜里去诏狱倾谈。短短半月的时间,满朝文武对李林甫的风评顿时转了一个方向,所有人都开始说李林甫的好处,没有人再敢公开的说李林甫的坏处,李林甫的相位顿时变得无比稳固,乐得李林甫成天笑得合不拢嘴。而江鱼的捕风营,尤其是捕风营新加入的八位面色青黑的校尉的凶名,更是响彻了长安。
这一日,江鱼正带了人准备‘问候’一名在酒楼里放言要奏请李隆基彻底追查三王死因的散议大夫,宫里突然传来旨意,着他保护李隆基去城外踏青散心。江鱼立刻带了一干属下以及两百名捕风营暴徒,赶去兴庆宫门外,接了李隆基的御驾,一行人骑上坐骑,簇拥着李隆基直往城外渭河岸边行去。江鱼看到李隆基的面色依然是有点憔悴,有点神思不定,也不敢开口和他攀谈。
行走在渭河边的柳树下,踏着嫩绿的草地,看着无数踏青的男女在那树林中欢悦嬉戏,李隆基挥手赶走了身后的高力士,就留下了江鱼在自己身边。他怔怔的看了一阵河水,又扭头看了一阵江鱼,这才问道:“你没有去捕杀炼制虎威将军印所需的虎魄?”
江鱼微微一笑,躬身道:“陛下说得哪里话?那天官印虽然是件好东西,可是和如今的事情比起来,却也不算什么了。如今朝廷中风波隐隐,饶是臣不参合进这些风波,却也知道事情有些不对,如今这厉害时候,却又怎么能离开长安?”看到李隆基那平淡的面孔,江鱼摇头道:“是大哥要我留下给他帮忙,否则臣早去昆仑山了。”
“这就对了。”李隆基突然笑起来:“朕知道你小子的脾气,不要把自己说得多好,好似一切都在替朕考虑一样。风波隐隐?再大的风波能把朕怎么样?哼!朕是天下的皇帝,谁能为难朕不成?张九龄他杵逆了朕,朕就让他从相位上滚开;太子做了那大不敬的事情,朕就废了他的太子之位;哼哼,江鱼,你给朕说说看,最近的这些事情,可有古怪?”
“古怪?什么古怪?”江鱼不解的看着李隆基:“皇上,咱大哥只是要我帮他威吓几个和他不对劲的朝臣,却也没做出暗地里下杀手灭人满门的事情来,能有什么古怪?”
李隆基气得一巴掌抽在了江鱼的手臂上,他咬着牙齿哼道:“朕让李哥奴做了宰相,谁敢对他说什么?要你去帮李哥奴吓人么?以后再做这样的事情,朕就抽你的板子。朕的意思就是,你说太子他会作出那样蠢的事情来?太子会和魔道中人勾结?他和魔道修士勾结也就罢了,他怎会想着来向朕下手呢?莫非朕这个父皇,就这么不招孩儿们待见么?”
江鱼没吭声。李隆基自言自语道:“最近几个月发生的事情啊,让朕就是想不通啊。三个儿子,就这么死了。下手的人呢,却又是朕心爱的人,她也死了,朕莫非还能追究她的责任不成?朕也去了楼观台,和几位道长说过这事情。道长们说这是魔劫,可是朕没有做对不起天下百姓的事情,这魔劫为什么就会发生在朕的头上?惠妃,太子,鄂王,光王,以后还会有谁?”
心里翻腾着黑云,江鱼可不敢接口。惠妃故意挑拨凯瑟琳,乃至一系列的事情,他其实都知道这些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他也算是其中推波助澜的黑手吧?当然了,刑天倻制定的这些计划主要就是让太子下台,如今虽然顺利的达成了目的,但是因为魔道修士有意无意的介入,似乎一切诡谲的事情让李隆基受到了极其沉重的打击啊。
太子下台也就罢了,可是三王突然暴毙以及武惠妃叫嚷着冤魂索命而暴病死去的事情,说起来都有几分阴森的气息在里面,阴谋气味十足啊。若是武惠妃真的是被冤魂索命,那就值得商磋了,兴庆宫在道门、佛家的双重禁制保护下,什么样的冤魂能进去?而且既然李隆基已经去终南山询问了贤妙真人他们,那么定然已经得到了完美的回复,只是这些回复是否真实,就是江鱼一时半会也没能了解的。贤妙真人他们手上已经俘虏了十几个魔道修士,按说他们应该能打听出什么东西来,只是不知和宫内的这些事情有无关系。
看到李隆基有点黯然的面容,江鱼只能是苦笑道:“陛下,您就不要想这么多事情了。人死了就死了吧,您可得好好的活着。”
“废话!”李隆基白了江鱼一眼,怒道:“朕不好好的活着,莫非朕要去一头撞死在墙上不成?简直就是废话!哼,朕警告你,不要以为你做的一些事情朕不知道。你在突厥做的事情很好,让朕很是欣喜,郭子仪、安禄山、史思明都是可堪重用的大将,朕不会委屈了他们。可是你看看你啊,江鱼,你收罗了八名部将也就罢了,你若是管不好他们,让他们折腾出在那边关的事情来,朕就扒了你的皮。”
摇摇头,李隆基看了一眼大呼小叫的在远处和边上戏水的八兄弟,有点诧异的说道:“花营的密报说,他们八人竟然是刀枪不入,力大无穷。这也是大将之才,只是好像他们脑子有点毛病,你可要关紧了他们。”
叹息了几声,李隆基坐在了一株柳树下,示意江鱼坐在了自己身边,他拿着一方手绢在自己的脸上扇了扇,凉风吹得他发丝飘动,李隆基这才说道:“有一件事情让你去办,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朕知道太子他们三人的死和惠妃少不了关系,可是是谁帮惠妃下的这个手,你帮朕找出来,灭他的满门。这事情你做了就是,不要再告诉朕啦。”他深深的看着江鱼,沉声说道:“那八个人,和龙赤火他们一样,都是你收服的妖怪吧?几位道长给朕说龙赤火他们几个是妖怪,朕再看这八兄弟的形状,不是妖怪就是鬼怪,总不会是人。这样也好,好帮朕办事。”
第八十五章 太真(11127)6.20
“是。”江鱼心里一跳,连忙解释了清楚龙一他们的来历,听得面色黯然的李隆基是一阵的眉飞色舞。江鱼心中明白,李隆基无端端的少了三个儿子,不管这是不是所谓的魔劫呢,李隆基还是心里不舒服,他又不能去报复已经死掉的武惠妃,只能去报复那替武惠妃下手的人了。江鱼不由得有点头疼,又有点庆幸。看这事情弄得,怎么不过是去北方晃了几个月的功夫,就出了这么多事情?有好的有坏的,但是更多的是好的坏的乱七八糟的纠缠在一起的,江鱼都搞不清楚这到底到最后是好是坏了。幸好他前几个月没有长安,没有亲自插手这些复杂得让人头疼,诡秘得让人无法揣度的事情。天知道里面有多大的风险呢。
却又看到李隆基往那河水中丢了几个石子下去,溅起了几点涟漪,好似是犹豫了很久,李隆基才说道:“今天这里就朕和你两人,朕问你一件事情,你觉得你大哥说要让寿王做太子,可行否?哥奴和你亲近,想必这事情,你们。。。”
看得出李隆基满脸的犹豫,还有一些极其古怪的味道,让江鱼看不透他到底想要说什么。支开了他最信任的高力士,就留下了自己一人在身边,还扯了这么多乱七八糟没有贴近一点儿实际的废话,李隆基今天到底想要干什么呢?唯一一点儿实在的东西,就是要自己去铲除那帮武惠妃计算了三王的人,可是这算什么事情呢?花营出手,保证比自己来得更加方便,毕竟如今花营主管情报啊。江鱼不解的看着李隆基‘咚咚咚咚’的往河里丢了几十个石子儿,苦笑问道:“陛下,您今日叫臣陪您出城踏青,到底想要说什么呢?您就直说了吧!”
李隆基有点尴尬,他摸着胡须咳嗽了几声,低声说道:“上次那胡女的事情做的不错。唔,凯瑟琳的老板莫罕已经顶缸被抓进了大牢,他的货物都被抄没了收为官有,嗯,嗯,那柄宝刀雷鱼刀,就赐给你随身佩戴吧。”有宝贝入手,江鱼是绝对不会客气的,他的一票心腹属下都还在使用凡兵厮杀呢。他立刻谢过了李隆基。只是,一看到李隆基居然开始扯这些更加漫无边际的话题了,江鱼更是很用力的看着李隆基,显然是不把他今天的主要目的搞清楚,江鱼是不会放过李隆基的。
咳嗽了一阵,李隆基干笑了几声,扭头看了看左右,看到高力士乖乖的带着人站在十几丈外伺候呢,李隆基这才压低了声音:“李哥奴想要让寿王做太子。这太子的位子不能空缺啊,否则臣子们都会心有不安的。其实,朕的心里比谁都清楚,哥奴他起码也参加了计算太子的事情,太子犯事,应该和他脱不了太多的干系。”
聪明的皇帝,毕竟是开辟了开元盛世的皇帝,江鱼认真的点点头,看着李隆基说道:“陛下英明,可是您既然知道咱大哥参与了这事,却又怎么?”江鱼搞不懂了,李隆基这到底想要干什么说什么?他怎么还在绕圈子?其实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这李瑛被赶下台,既然是武惠妃在里面加了一手,就跑不开李林甫的帮忙。李隆基既然知道李林甫算计了太子,却又把他晋升为宰相,就证明他对李林甫计算太子的事情并不在意,那他还提起这些事情做什么?
“你大哥计算太子,就是为了惠妃呀!”李隆基的脸色又转为黯淡,他叹息道:“宫廷之争,历来如此。太子又自身不净,和那些妖人勾结在了一起,原本也不适合做太子了,朕却也不怪谁,只是惠妃下手杀了他们,却是有点过了。可是人死了,朕也不想追问什么。惠妃这么做,就是想要让寿王成为太子,这事情朕一直都清楚,非常的清楚,可怜惠妃的苦心,但是呢。。。”
他看着江鱼,眼里闪动着诡谲的鬼火,压低了声音问道:“你大哥想要扶植寿王成为太子,那,江鱼啊,朕一直以来都是如此的赏识你,都是如此的信任你,看看你刚进长安起,朕就一路提拔你,其他的大臣都被朕训斥过乃至贬斥过,可是满朝文物,就你一个人青云直上呀。朕对你,可是青睐有加,你到底是对朕更加亲密点,还是对你大哥亲密点?”
好,问到话点子上了,江鱼毅然看着李隆基,满脸肃然的说道:“自古忠孝不能两全,臣江鱼虽然出身市井,更没有读过什么书经,但是却也知道忠君报国的道理。陛下有和吩咐?您是不想让寿王当太子?”江鱼的心花怒放啊,他想起了寿王把自己当走狗奴才呵斥的那几次事情,心中一阵的快意。呵呵呵,不仅仅是我在计算你啊,你老子,也就是如今的皇上,也不想你做太子啊。
李隆基沉思了一阵,拉着江鱼走出了树林,骑上了马低声下令道:“回宫,去梨园。”他皱着眉头没吭声,脸色有点犹豫有点不好意思,江鱼不断的打量着李隆基的眼色,怎么感觉他在害羞呢?高力士则是面色不善的看着江鱼的背影,他心中恼怒,有什么事情是只能和江鱼商量而要避开他高力士的?这对于自诩为李隆基最信任的大太监的高力士,可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他对江鱼,有了一点儿忌惮。
梨园内,正是钟鼓齐鸣丝竹声声,那梨园的弟子正卖力的排练歌舞,尤其是李隆基亲自谱写的几首乐谱,正在院中几处戏台上被精心的演练。园中花草繁茂,树木葱茏,溪水如碧,彩蝶蜜蜂不知从何处飞来在园中轻盈起舞,正是春光好时节。
李隆基就带了江鱼,身后远远的跟着高力士以及几个小太监,顺着一条小石子镶嵌的小路蜿蜒行到了院子深处。一处长宽数丈的草地被一片木芙蓉包围,碧绿的草地上盛开着朵朵拇指大小的草花,五颜六色的草地好似一张大席,微风吹过那草、花上下轻点,草地好似水波在轻轻起伏,让人有跃上去躺在上面翻滚的冲动。当然了,更加让人心旷神怡赏心悦目的,是草地上十几名盛装女子,正在那里排练一曲歌舞的女子。这些女子一个个娇艳如花、艳光四射,正在公孙氏的教授下活动着自己的腰肢和四肢关节,学习如何让自己的动作更加的轻柔,更加的灵活。
这群舞女之间,有一名身穿云雾般彩衣,那绝美的面庞让四周空间都一阵明亮,全面压过了四周十几名美女所有艳光的女子,正是寿王妃杨玉环。江鱼曾在王府中见过好几次她的歌舞,显然她对歌舞的喜爱乃是出自本能,她来梨园向公孙氏学习一些歌舞的诀窍,却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公孙氏是梨园的教头身份,更兼一身极强的武艺,兼有望月宗锻体心法,对于身体组织的理解乃是远超常人的,她自然知道要如何才能作出各种益发美丽的高难度动作。
如今,杨玉环正在公孙氏的帮助下,轻轻的活动着手臂,让手臂好似水波一样轻盈的滑动,雪白的手臂在阳光的映照下闪出一片白蒙蒙的肉光,江鱼猛的看到李隆基的眼珠子有点发直。他立刻扭头看向了在那里巧笑娇语的杨玉环,心里寻思道:不会罢?他老人家罗索了这么大半天的功夫,就是叫我帮他这个忙不成?老天在上,这忙怎么帮?要我去半夜灭了寿王满门,将杨玉环抢入宫中不成?
江鱼心头一阵恶寒:“难怪他在犹豫大哥所说的让寿王做太子的事情!感情他看上了寿王妃!这寿王妃若是变成了皇妃,阿呀呀,这太子见了她,岂不是要叫妈?难怪他在犹豫哩!可怜寿王的运数,可怜大哥的计算,呵呵呵,我却是幸运,早早有了李亨这小子这手暗棋。”
公孙氏有点慵懒的帮杨玉环捏了一下手臂上的几个关节,淡淡的说道:“那凯瑟琳被你们传为妖法的手段,不过是一种肌体锻炼的秘法罢了,根本算不得什么。你们只要按照我传授的这内呼吸之法外带不断的锻炼自身的关节,有什么动作是做不到的?”她轻盈的往前一弯腰,单脚独立,另外一只脚已经翘过了肩头,在自己的脑袋前轻轻的晃了晃。
在十几名舞女的惊叹中,公孙氏肃容对杨玉环说道:“王妃娘娘,这肉身的锻炼却是急不得的。我已经帮你打下了好的基础,娘娘只要耐心的锻炼半年,自然一身骨骼酥软如绵,舞姿飘逸会如同仙女。更兼这内呼吸之法可以驱除体内杂质,让王妃容颜焕发,皮肤益发的细白细嫩。”
她直起身来,左手扳着杨玉环的腰肢,让她朝后弯下了腰肢。慢慢的,公孙氏轻声说道:“慢慢的呼气,呼气,对,让你体内的那一缕凉气在腰间游走,慢慢的放松腰肢,对,对。”杨玉环的后脑勺渐渐的都能碰到了自己的脚后跟,一对胸脯惊心动魄的高高耸起,几乎要撑爆了身上的彩衣直接弹跳出来。这等大下腰,让杨玉环的腰肢显得无比的纤细,江鱼清楚的听到了旁边李隆基吞口水的声音。
“陛下?”江鱼叫了李隆基一声。李隆基却目不转睛的盯着杨玉环胸口那两团高高的突起,胸衣渐渐的滑下,两片白得刺眼的软肉从那胸衣中透了出来,看得李隆基的眼里白蒙蒙的一片除了那软肉就看不到任何别的东西了。江鱼翻了个白眼,不顾君臣礼节的拍了一下李隆基的手臂,李隆基猛的一个哆嗦从发呆中惊醒,江鱼继续问道:“陛下,您不会是来让我看公孙大家**宫里舞女的罢?耶耶耶,莫非您看上了公孙大家?啧啧,这个,可不好办啊?”江鱼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唔,油亮漆黑的胡须足足有半尺长,奈何就是太粗硬了,没有一点儿飘逸感。
李隆基拼命的眨巴了几下眼睛,狠狠的锤了江鱼一拳,低声骂道:“胡说八道,朕当然知道公孙大家被你江鱼盯上了,朕会抢你的女人么?只是。。。”李隆基脸色一红,他有点不好意思说话。抢臣子的女人他作不出这等事情来,可是抢自己儿子的妻子,这个么,饶是李隆基脸皮厚,饶是附近的人少,他也难以说出那话来啊。
咳嗽了一声,江鱼一本正经的摇头道:“我和公孙大家乃是泛泛之交,虽然我江鱼对公孙大家的确是有这么点心思,可是您也知道,公孙大家她对人向来不假辞色,臣又作不出那等霸王硬上弓的事情来。唉,直到今日,公孙大家和臣,那还清白得好似这片青天一般呀。”江鱼是的确有点伤心,他的确对公孙氏有这么点意思,可是襄王有意,神女无情,他总不能**自己的同门师妹罢?
“唉!惠妃是朕这一辈子最宠爱的女人。”李隆基有点伤心的说道:“只是这次,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惠妃好端端的,怎会突然暴病呢?她还死得,死得如此蹊跷。想来太子既然和魔道妖人有勾结,必定是对惠妃下了诅咒,让她。。。唉!这几个月来,朕是借酒消愁呀。那凯瑟琳也被朕逐出宫外,若非是她,后面岂能招惹出这么多事情?甚至太子领兵进宫都以这事为借口,岂不是更让朕伤心么?”
再次重重的咳嗽了一声,江鱼笑道:“原来如此,陛下是寂寞了么?不如这样,陛下下旨,着天下各道挑选美女进献,岂不是好?”
摇摇头,李隆基深沉的说道:“天下女子虽美虽好,却有谁和惠妃那样贴心?朕见过无数女子,却也只有。。。只有。。。才和惠妃有几分神似。”
见鬼,杨玉环和武惠妃神似?江鱼摇摇头,没看出来。除了两人都是极美极其艳丽的美女,江鱼还真没发现两人有什么神似的地方。但是既然皇帝都说到这种地步了,身为臣子的,尤其是身为江鱼这种一心抱住李隆基的大腿以求升官发财的臣子,自然是要表示出一点儿忠心耿耿以及一点儿察言观色的本领。点点头,江鱼卷起了自己的袖子,摩拳擦掌的说道:“既然是这样,臣明白啦。”
听到江鱼说明白了,李隆基面上一喜,看着江鱼就等着他说下面的话来。江鱼举起两个海碗大小的拳头,一脸忠君爱国的低声说道:“臣等会就去和大哥说,千万不要让寿王做太子。”李隆基更是一喜,暗淡的脸上渐渐露出几分血色来,好似快要从前面发生的许多是非带来的阴影中走出来。江鱼却是愣着脖子,在那里杀气腾腾的说道:“陛下,您就亲自挑选一个良辰吉日,咱就选一个月黑风高的时辰,冲进寿王府,杀他一个鸡犬不留血流成河,把寿王妃给您抓进宫来!”
‘嘎嘎’,李隆基被一口痰呛在喉咙里,差点没憋过气去。他一张白玉般脸蛋变得一片青黑,跳起来好似玄八龟乱拳打翻凤羽一般,挥动着两只拳头风车一样朝江鱼的脑袋上乱砸。他低声骂道:“良辰吉日?啊?月黑风高?啊?鸡犬不留?啊?血流成河?啊?你,你给朕去死罢!你,你,枉朕如此的信任你,枉朕还以为你是一个精细人,你就给朕出这样的主意,啊?”
抱着头蹲在地上,江鱼满脸怪异的看着李隆基,惊诧道:“那,皇上您的意思是?”
李隆基刚要说话,那边公孙氏却是耳朵极灵敏,她听到这边有皮肉撞击声传来,立刻喝道:“谁在那里?给我滚出来!”‘铿锵’一声,公孙氏双手分握一柄寒光四射的剑器,大步朝这边走了过来。心中有鬼的李隆基立刻举起袖子遮住了脸面,朝后面撒腿就跑。江鱼跑得比他还快,‘飕’的一声从李隆基身边带着一阵狂风就刮了过去,气得李隆基在肚子里一阵怒骂。在后面远远跟着的高力士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看到江鱼、李隆基都如此仓皇的跑了出来,立刻挥动着拂尘紧跟着就跑,一边跑一边回头乱瞥,心中大为诧异谁能赶得李隆基和江鱼这样的强力组合如此狼狈的抱头鼠窜。
一行人跑到了一座小亭子里气喘吁吁的坐下,李隆基挥手赶走了几个小太监,就把高力士留在了身边。李隆基咬着牙齿哼哼道:“将军,这里有事情要你给朕出主意哩。江鱼这家伙,杀人放火是一把好手,正经事情他就没有成算。本来这事有点不好说出口,朕不打算让人知道哩。可是江鱼他不中用,还得将军你帮朕出出主意。”
高力士的脸上露出几丝笑容,他瞥了一眼江鱼,心中的忌惮顿时消散了不少。他躬身道:“陛下何出此言?为您解忧是奴才们应该做的事情。”
李隆基眨巴了一下眼睛,狠狠的一脚踢在了江鱼的小腿上:“江鱼,给将军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里就你们两人,一个是朕最信任的宫廷主管,一个是朕手上最得力的臣子,这事情,在成事前,朕不想让第三个人知晓。”哼了几声,李隆基在那石礅上转了个身,背朝江鱼二人,自己面对亭子外小湖对岸那一座正在打闹歌舞的戏台,轻轻的打起了拍子。江鱼无奈,咳嗽了几声,凑到高力士的耳朵边,将事情细细说出。
原本满脸笑容的高力士,一听到江鱼所说的事情,以及江鱼刚刚提出的解决手段,顿时哭笑不得。李隆基的这等心思,高力士却不觉得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无非就是看上了自己儿子的妃子嘛,完全可以想出完美的手段可以把这事情给圆满解决的。只是江鱼提出的那解决手段,快倒是很快的,方便却也方便,但是带来的后果就是大唐皇朝日后臭名远扬,李隆基也就不用做人了,他江鱼也定然会被天下人视为奸臣之首――帮皇帝杀皇子抢媳妇,这不是大奸臣是什么?――不过,一想到江鱼是如此一个莽夫,高力士心中就无比的放心了。
低头思忖了一阵,高力士摇头道:“这事情,还得从长计议呀。陛下?您可急不得。”这事情唯一为难的地方,就在于寿王的身份,他是李隆基的儿子,李隆基看上了杨玉环,寿王的身份就是阻止李隆基更进一步的最大障碍。若是其他的某位臣子,随便找个借口将他发配三千里,将一干家眷随便找个借口收拾了,随后收入宫中不就成了么?谁会计较这些事情?
摇摇头,高力士抬头道:“还是急不得。”
李隆基面有不快的转过身来,满脸黯然带着点悲凄的他摇头道:“如何急不得?朕屡逢大变,这心中。。。”他一脸的伤痛。武惠妃、太子等人的死,的确给了他不小的打击。但是江鱼就是不相信这打击居然沉痛到要让李隆基去抢自己儿子的媳妇,江鱼寻思道,除了说李隆基这厮是个大色鬼,连自己的儿媳妇都不肯放过,还能说什么?不过,谁叫他是皇帝呢?
摇摇头,江鱼手指头在桌面上弹动了几下,低声说道:“陛下,所谓一人计短三人计长,这个嘛,我还真想不出有什么好主意。高公公怕是一时半会也难以想出好主意罢?只是,臣捕风营有一名长史叫做刑天倻的,曾经是太子东宫的行军主薄,那计策是极高明的。”江鱼差点就说计算太子的事情都是刑天倻连同武惠妃他们一手安排的,他拈了下胡须,沉声道:“故而,臣以为,向他询问个主意,应该是不错的。”
李隆基狐疑的看了江鱼一眼,皱眉道:“他能成?”
“绝对能成!”江鱼打着包票。如果刑天倻没办法,他不是还能找李林甫商议么?不管怎样,反正这杨玉环一定能把她送到李隆基床上去,这事情就算是成了,自己这份功劳就到手了。眯着眼睛看了江鱼一阵,李隆基仰天看了看春光明丽的天空,又低头看了看百花灿烂一片生机勃勃的梨园,他挥挥手,示意江鱼赶紧离开。江鱼会意,朝李隆基行了个礼,大步出了兴庆宫。
宫门外,江鱼看了看正在宫门口拿那两尊鎏金的铁狮子上下抛着当好玩的八兄弟,吩咐道:“你们陪着龙一他们去吃饭喝酒,不要让他们闹出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就是。唔,小蛇啊,你去叫刑天倻,叫他去我大哥府上和我商量点事情。唔,你给他带一句话,就说,有个老头看上了自己儿子的媳妇,想要很顺当的把自己的媳妇弄到自己身边,这事情要怎么办。你给他说,在他进我大哥家门前,要给我想出主意来。”
龙赤火被江鱼说的那话弄得张开嘴好似离开了水的鱼一样,嘴巴一张一张的半天没吭声。江鱼摇摇头,一脸往事不堪回事的憔悴,策骑刚要走,突然又回头叮嘱道:“回去捕风营,先给白霞子说一声,这几天她可千万不要到外面胡乱抛头露面的。被别人谁看上了她咱们都不怕,谁敢招惹她咱们捕风营就操刀子上。可是若是被某人看上了,那可是我们捕风营都没办法的事情。那人死了老婆,正急着找女人的,可马虎不得。”龙赤火擦了一下额头上冷汗,连连点头应了。
月堂,江鱼端坐在李林甫对面,手拈白子的李林甫对着棋盘上那纵横交错的两条黑白大龙沉思了良久,慢慢的落下了一子,又拈起黑子思忖了好一阵子,随手将那黑子丢在棋篓子里,端起茶杯一边轻轻的吹着水面上的茶沫子,一边说道:“小鱼啊,你回来就果然不同了,有你带领捕风营坐镇,那些原本敢对大哥吹鼻子瞪眼的大臣,如今都变得一个比一个乖巧了。呵呵,今天来,有什么事情么?”
江鱼看着李林甫经一口茶喝到嘴里正要下咽的时候,缓缓的说道:“皇上找我。”李林甫抬了一下眼睛,那口茶水含在了嘴里,点点头‘哼’了一声。江鱼舔舔嘴唇,低声说道:“皇上看上了寿王的王妃。叫我想办法把寿王妃弄进宫里去。”
‘噗哧’一声,李林甫一口茶水全喷到了江鱼的脸上,李林甫气极败坏的将茶杯摔在了地上,跳起来蹦跳着骂道:“他妈的,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我管他喜欢上了谁?可是喜欢上了寿王妃!妈的,妈的,寿王不能做太子了?那岂不是又要选一个听话的王爷?”李林甫暴跳如雷的手舞足蹈了一阵,突然停下来叫道:“小鱼,去,帮大哥把那杨玉环一剑杀了。”
摇摇头,江鱼看着李林甫悠然问道:“杀了杨玉环,又能怎样?皇上喜欢上了她,自然是已经下定了决心不会让寿王做太子了。杀了杨玉环,就能解决事情么?”江鱼摇摇头,自言自语道:“大哥,没这么简单啊!皇上今天说了一些话,好像他连我这几天找人去诏狱喝茶的事情都清清楚楚的,花营的力量不容小觑,在长安城,很少有事情能瞒得过皇上啊。”
嘟起了嘴巴,李林甫三角眼飞快的转悠了几圈,低声骂道:“简直就是岂有此理,好容易把太子折腾了下来,怎么事情就变成了这样呢?”
正说话间,外面李府管家远远的站在月堂门外叫道:“老爷,捕风营长史刑天倻求见。”
不等李林甫开口,江鱼叫道:“天倻来了啊?进来,进来,你想到主意了没有?呃,快进来,我大哥还在这里发愁哩。诶,大哥,有什么好愁的?我手上有个听话的人哩,总比寿王那对着我挥来喝去的王爷来得好。”江鱼招呼刑天倻进了月堂坐下,自己过去关上了月堂的大门,在四周布下了禁制严防有外人偷听他们的谈话,江鱼将自己和李亨的关系讲述了出来。
听完江鱼所说的自己和李亨的关系,李林甫皱眉道:“忠王么?大哥我也知道他,只是他。。。唔,寿王这边。”李林甫有点犹豫的看着江鱼,摇头道:“小鱼啊,扶那寿王做太子,是大哥报答惠妃娘娘对大哥我的恩情哩。大哥也知道你和寿王不对路,寿王有些做法也让你很是恼火,但是呢,惠妃娘娘的恩惠放在那里的,大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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