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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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些日子，旭哥儿除了习武，还对杂学特别有兴趣，成天家带着妹妹不知道在鼓捣什么，江盛也懒得过问，正堂里摆了几桌子酒，江盛不知道自己祖先是谁，敬了天地鬼神还有本方土地，但也给江父和姐姐上了香，坐下来道：“开席!”

拿出了张氏送来的贡酒，分给所有人，每桌一坛。

阿七自取了一坛，饮一口，酒很醇，香气和酒的韵味顺着咽喉流向四肢百骸，象只温柔的小手，把每个毛毛都摸顺了，酒香缓缓涌上来，心口微暖，香气浓郁不散，唇齿萦香，真是好酒啊！

那些“培训”中的老兵们，分了二十坛送过去，他知道，当兵的好酒是常事。

前两日，安允剑还派人送了年礼，江盛放下心，看来安允剑没有太排斥他，这就好！也派人送了十坛，呀，这酒不够用啊，要不，再写信让母亲送些过来？江盛两眼一眯，大不了再送点金条去！

旭哥儿曾经的同窗好友，今天来了两个，一个是父母双亡的胡家子弟胡慎之，寄住在学堂的，还有一个是家太远不方便回去的刘显河，被旭哥邀请来一同吃年夜饭。

家里人多才热闹嘛！

江盛与卫珙碰杯，满饮后，又给世子夹了块烧鸡，“这是我们松河县的做法，跟此地不一样，尝尝！”

松河的烧鸡是不放任何香料的，只有糖和酱油，但鸡肉的本香却很浓郁，咬起来绵软又微微有点韧劲，口感爽滑，味道极好啊！

卫珙点头，认真地说道：“好吃！”

江盛见自己喜欢的吃食别人也喜欢，心下更是欢喜，又用公筷夹了香菇丝炒黄蟮，松仁烧的鳜鱼，还有自己爱吃的炸花生，最后指着一盘子晶莹剔透的芽丝笑道：“世子爷，可知这个是什么菜？”

卫珙看了看，夹了一筷子塞进嘴，细嚼了嚼，脆脆的，特殊的清香，十分爽口，应当是某种蔬菜，但却没吃出来究竟是什么，这回连蝉儿都笑了，卫珙轻轻戳了她的脸，“婵儿笑什么？”

婵儿笑嘻嘻地说道：“这个是黄豆芽，天冷没有什么素菜，我让厨娘发的豆芽做个炒盘，这是白菜杆切丝和豆芽并咸肉丝一起炒的。”

卫珙指着盘子，道：“黄豆芽？黄豆？”

“是呀！绿豆也能发的，只要温暖的地方，每天淋几遍水，就能发出来。”

卫珙算了开了眼界。其实豆芽是常见的，但卫珙长期在边关，跟儿郎们在一处，男人哪有不爱肉的，对于菜蔬水果视若不见，当然豆芽在他眼里，就是个稀罕之物了。晚间要守夜，江宅灯火通明，旭哥儿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透明的云石片，切磨后，动手做了几个灯罩子，烛火被灯罩子这么一罩，显得家里更光亮了。

江盛提起了第二年大旱之事，卫珙细细听后，眉头微锁，面色凝重，道：“你确定？”

17尽人事听天命

江盛笃定地说道：“依江某所见，最迟明年立夏即可见分晓，而蝗灾会生在炎夏，届时，乌天蔽日，密密麻麻，顷刻，田地里庄稼便啃食完毕了。”

卫珙虽然是武将，幼年也有神童之称，又曾在宫里做过太子伴读，所以民事政事，完全通晓，江盛所说，他才如梦初醒，怨不得今年夏日后便没什么雨水，只前两日下了雪，如此看来，明年还会持续干旱！

江盛看向卫珙，拱手道：“为防旱灾生蝗，草民提议李县令，让他要求每家每户都养乌脚鸡和麻鸭。”

卫珙挑眉：“为什么？”江盛发现，卫珙挑眉，会显得他的眼角也微微上挑，这会显得他的脸带上隐隐的媚气，烛光映眸，如同星辰闪烁，煞是好看。

江盛认真地说道：“乌脚鸡，与寻常的鸡不同，是它的脚爪尖利，性情刚烈，且能飞！”当然，飞不太远就是了，对付蝗虫，还是够够的。

卫珙低头沉思，蝗虫是会飞的，若是乌脚鸡也能飞，那蝗虫自是不必担心，养鸡能理解，养鸭又怎么回事？好奇地说道：“鸭子也会吃蝗虫？我倒是知道鸭子吃泥鳅，吃蚯蚓，吃小鱼小虾，倒是不知鸭子还吃蝗虫。”

江盛解释道，“它们吃幼虫，专门翻地吃。”停了下，江盛突然朝卫珙施了一礼，卫珙不解，“江兄这是何意啊？”

江盛正色道：“世子爷，草民有件事求世子爷施恩。”

“何事？”

江盛把自己前两日跟县令李开的话重复了一遍后，道：“这甘泉县因为世子爷与老师都在此地，李县令愿意听从，可松河亦是大夏粮仓之一，虽没有甘泉这么富庶，民众也是勤诚的，若世子爷愿意修书一封，着松河姜县令与李县令一同……”

“好！”卫珙爽利地点头：“卫某即刻修书！着令高州刺史与登州刺史一同遵令。”

江盛大喜过望，对卫珙大礼参拜，“草民替各县百姓谢世子爷体恤！”原来两州刺史亦是卫国公的人啊！

卫珙连忙扶起他，道：“江兄万勿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