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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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六略一思忖,点头:“去吧,落灯前必须归宿!”
得了准许,康哥儿眉开眼笑,施了礼撒丫子飞跑出去了。
倒也没多久,康哥儿又跑回来,冲江盛抱拳:“江,江先生,我爹说有点事情想问问您,能,能不能借一步,说,说话。”
江盛看看颜子修,心道莫不是安县尉不想让颜子修再教儿子?
颜子修心道,莫不是安县尉对自己教授有何不满吗?
江盛对席上诸位笑道:“容江某去去再来!”
不知道安县尉找自己什么事,先问个明白再说。
安县尉这次并未骑马,一反常态坐在马车上,阿七跟在江盛身后,极小声说道:“车内二人。”
江盛点头,宽慰道:“放心,江某并非什么抢手的香饽饽,不会有事。”
阿七站在十步开外,江盛自行上前,安县尉马车前的那个圆脸小兵,江盛认识,先江盛走过来,他只是欠身眨眼,右手撩开车帘,江盛轻吸口气,登上马车。
车内一人是安允剑,江盛认识,另一个约摸三十六七,国字脸,颌下疏须,看起来气质儒雅中带有极厚的官威,眼睛明亮,又有犀利之光,眉心川字纹很深。
安县尉介绍道:“茂宇,这是我表兄,吏部左侍郎王溢之,昨日刚巡视到本县。”
江盛眨眨眼,明白了,这个人就是下来巡视的上官,当下行礼道:“车内狭窄,望大人宽宥草民失礼之罪。”
王溢之轻轻摆手,下一句话便说道:“听说你在今年年初即预知今年大旱?”
江盛一愣,怎么问起这事儿?“正是,草民是依据节候,看年前下雪仅一次,去年秋后几乎无雨水,才判定今夏大旱。”
“这对应之法又是谁想出来的呢?”
江盛一笑:“大人为何有此一问呢?只要县尊大人听取草民的见解,自然会采取相应的办法,民多睿智,即便不识字,百姓们也常常有应对之术。”
王溢之接下来又道:“你与卫国公交情甚厚?
江盛垂眸浅笑,面色自然:“草民敬重为国守境的将士们,他们才是英雄,今年圣上体恤民生多艰,免了赋税徭役,家里仅二三十口人,多的就送到西北与南边了。”
王溢之吃了一惊:“南边?”
他捋须想了想,他知道振威将军到江盛府上的事情,这事儿朝廷上是过了明面的,有袁风樵作保,今上默许,但南边还有一个欧阳将军,暂时还未得信儿。就关系上说,欧阳将军跟他略有些交情,未驻守南边的时候,作为同僚,都对种茶花有兴致,故而常在一处吃酒,一晃也快十年未见了,也不知道他现在如何?
莫不是江盛看好太子,不肯与欧阳将军来往?
心下一跳,这可不是小事。
江盛问道:“王大人查察民情,可是为了那十几对订亲男女被害之事?”
王溢之重重点头,“不错!”
安县尉在一边补充道:“这事在江州也发生过,但如今狱中的姚玉成,从未去过江州,我表兄来,便是想问个究竟。”
“在……江州?”江盛睁大眼睛,“同样死法?”
王溢之严肃地点头:“正是,允剑帮本官调阅过案卷,姚玉成自做药材生意起,从未踏足过江州,且江州发生之地,几乎每一起案子,离寺庙不过三五里路,尸体大都被扔在山道边,着实怪哉。”
“死者全是刚定亲的年轻男女?一对一对被杀?”江盛十分吃惊。
王溢之闭上眼睛回想了会,道:“有些是,有些似乎不是,有几例是年纪较大的,此案如今刑部及大理寺接到奏报,有好几处了。”
王溢之又道:“若是你还知道什么,最好一并说出来。”
江盛摇摇头:“实际此案,草民并不是最早知晓的,草民是松河人,来甘泉时托羽记镖局的镖师卢平护镖,后来家母也曾托他护人护物来甘泉,今年五月,家母让他给草民送了些药材并二百坛好酒,他便说起松河有刚定亲即被害的小情侣之事。”
王溢之微皱眉头,“本官这里知悉的,是今年二三月间,江州便发生此事。”
江盛顿觉此事超出他的认知范围:“这件事,最早是江州发生的?”江州与宁州相隔不算远,两座州城快马七百里路,只是,江州靠海,民众富庶程度,甘泉远不能及,江州怎么也会出这种事呢?
“那大人可否告知,宁州也有过此事么?”
“这,本官从未听闻。”
江盛捏捏拳头,想了想,看着安允剑腰间碧绿的长穗子,顺着腰腿弯弯曲曲,倒象条小溪似的。
小溪,河!
江盛勐然眼睛一亮:“江州向来礼佛之气甚重,自江州而下到松河、甘泉等地,案件基本都在云都河两侧吧!松河的流云河,也是汇入云都河的!”
江盛解下发带,摊在车内,“大人请看,此地为江州州城,云都河发源处在蒙姬雪山,自下过高州,至江州,江州在云都河以南,再往下到梁州,云都河只是在梁州北地弯了一下便到定州,再到松河进甘泉,江州的寺庙大都依山傍水而建,不似咱们甘泉松河两地,多在山顶或山腰眼处,若是梁州、高州两地也有,旁地没有,那就是此事是沿着云都河直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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