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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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吴氏一愣，摇摇头：“不曾！”

徐再思惊堂木一拍：“你责骂刘氏与外人有私，可有人证？”

“左邻右舍，都在说这刘氏不守妇道，每日里擦脂抹粉，冲外男眉开眼笑，可怜我儿常年做小唱，他的钱都是一嘴一嘴唱来的，她就这么花出去了……”

徐再思冷冷说道：“左邻右舍？”

“正是！”常吴氏理直气壮地说道：“若是她没做过，为什么邻居们都让我看紧这贱人？”

刘氏胸口明显起伏，眼泪疯狂流着，拼命摇头，但常吴氏却没看她一眼。

徐再思一拍惊呆木，“将常吴氏的邻居们都带过来！叫常吴氏指认！”

常吴氏连指几个妇人，“大人，她们几个都在民妇跟前说过。”

徐再思一挥手，跪下来四个与常吴氏年纪相仿的妇人，还有两个年轻妇人。

徐再思一开问，这六人都不约而同互相推诿，说不知情，徐再思勃然大怒：“每人打二十板子！没有人证也敢在本官面前胡说八道，打完再问！”

六个妇人当街责打，打得皮开肉绽，徐再思似乎依旧没有消气，冲这群正在哀嚎的妇人喝道：“再问一遍，你们是听谁说的？把说这话的揪出来，本官可以网开一面，免你们死罪！”

婵儿听到此，扭头问道：“爹，造谣是死罪吗？”

江盛正色道：“当然是死罪，若刘氏真的死了，察出案情，造言者还要夷三族！传谣者也是死罪，但罪不及满门。”

婵儿拍拍手，“真好！”

“嗯？”江盛不解地问道：“怎么了？”“造谣一张嘴，避谣跑断腿，何况常吴氏听信谣言要逼死儿媳，他儿子也太没用了，连老婆都护不住，还活着干啥？”旭哥儿一副瞧不上的神情，“要我是那个男的，媳妇天天睡身边，有没有外心，自己能不知道么？明摆着就是和稀泥，这下可好，老娘说不定也要挨板子的！”

挨刑之后，六个妇人一个接一个地吐露真相，最后全部指向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常大福之妻，常有福和刘氏的嫂子陈氏！

常大福惊呆了，自己的妻子虽然平素在背后对弟媳横挑鼻子竖挑眼，却没想到她能无中生事，想到大夏明文法纪，“造言诽谤者，族诛！”整个人瘫软了，娶的这个妻子，是要毁了整个常氏！就算常家一族在宁州城仅数十人，可那些人都是普通老百姓，想到此，对自己的妻子恨极。

不管刺史老爷处罚如何，这个女人都不能在一块过日子，再穷再难，也要休了她。

徐再思将陈氏拘传到现场，反复问询，最后连那卖针头线脑的货郎也找了来，货郎实属无辜，老老实实地说道：“刺史大老爷，小的就是个走街串巷卖杂货的，每月到城北来两次，那常刘氏还有吴大娘都熟惯的，小的家中有妻儿，儿子才三个月，断不会做这种事，小人住在东门口，大伙儿都认识，乡邻们能作证，望刺史老爷明察。”

徐再思冷冷地问那陈氏是否知罪，陈氏心虚地低头，夏叶说道：“刺史老爷，刘氏姐姐有话说。”

徐再思点头：“准！”

夏叶看向陈氏：“刘家姐姐家境比常家好，所以陪嫁丰厚，而且生得漂亮，性格也好，而陈氏娘家穷困，陪嫁只有两个箱子，被褥都是常家准备的，加之刘家姐姐勤快能干，婆婆自然偏向她，某日陈氏见到刘家姐姐与货郎攀谈，设计让婆婆瞧见，而后刘家姐姐遇到前来讨水喝的过路客商，她热情接待了，陈氏便开始捏造事实，朝左邻右舍各种暗示，终于达到她的目的，这刘氏被她的谣言逼得寻了短见。”

陈氏勐然抬头看向夏叶，朝刘氏啐了一口，“若不是她成天家打扮得妖妖艳艳，哪有这么多男人愿意搭理她？”

夏叶扭头看了看旁边的窗口，对刺史老爷笑道：“刺史大人，俗话说小婴儿的眼睛极为纯善，能辩识忠奸，不如将刘姐姐和陈氏放在一处，看那小婴儿是要谁抱吧？”

徐再思一愣，见夏叶在朝他笑，徐再思低声询问身边的几个下属，他们表示虽然难以理解，但却可以试试，徐再思环顾四下，看到一个抱着七八个月的婴儿看热情闹的老妇，便指指她，“让这老妇去试试！”

老妇抱着婴儿给徐再思点头哈腰，徐刺史让刘氏和陈氏每个人手中都拿着同样的耍货，看看这婴儿要谁，命令谁都不许出声，这小婴儿反复看看两人，最后把手伸向了刘氏，人群开始低低私语，发出嗡嗡的声音。

刘氏抱着婴儿，闻着婴儿身上的香味，反顾自己，轻轻叹口气，婴儿似乎有感觉，用小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凑过去，嘟嘴，在她下巴上亲了一记。

徐再思满意地点头，这桩案子很好查，陈氏被判斩监候，关进大牢，其余几位诼者，即传谣者，各罚二十银，杖四十，常吴氏听信谣言，欲逼死刘氏，亦杖四十，罚银二十，一桩闹剧落下帏幕，徐再思对造言者十分痛恨，严肃地说道：“本朝律法，造言者，族诛，此次因被造者救护及时，故只斩陈氏一人，列位注意，今后再有造言者，杀无赦！传谣者，杖四十，罚五十银，徒三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