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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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程肆无忌惮地展示着自己的疮疤，将这些伤口作为武器，以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方式，痛击着沈夏深的沉默，好像在说，看看这就是你造的孽，报应不爽，一切都是你活该。活该你的情人患癌，活该你欠一屁股债，活该你过得惨绝人寰。

沈夏深被他伤得血溅当场，早已没了初进门时兴师问罪的气势，只能做出些低能动物般的虚张声势：“那是我跟你之间的事，和唐绿以没有关系。你这么做是犯法的。”

“那你去告我吧。”秦程不以为意地又倒了一杯酒，姿态坦然又有些无赖，“但你最好考虑清楚，毒是警察亲手搜的，罪是唐绿以亲自验的，一旦你输掉官司，不仅唐绿以要坐牢，我还会告你诽谤，你能承担这个后果吗？”

秦程的话可谓当头棒喝，字字诛心，直将他说得僵在原地。一切不过都是他凭空怀疑，既没有证据也没有讲得通的逻辑，又有谁会相信，高高在上的大明星会去算计他们这种人？根本毫无理由，也毫无可能。

“不过，说到底犯事的人也不是你，你完全可以放弃他。”秦程直直地看向他，眼里是喷薄而出的恶意，“就像当年放弃我那样。”

沈夏深脸色煞白，秦程却还嫌不够般突然靠近他，几乎要碰到他的鼻尖，他下意识往后退去，耳边响起秦程嘲讽的声音：“怎么？舍不得？”

“你不是最擅长做这种事吗？”

“一声不吭离开，让别人像白痴一样留在原地等你。”

秦程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根刺，精准无比地插在他的心脏上，不致毙命，却足够让他疼得死去活来，毫无反击能力，只能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自己受折磨。

“对不起。”

至此，沈夏深终于彻底落败，丢盔弃甲，举手投降。他垂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仿佛在陈述自己的罪状，“当年的事是我对不起你，所以我活该过成现在这幅样子，我也算得到报应了。你现在过得这么好，何必跟我们这种人计较，你就看在当年……”

他停顿了一下，好像一下子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他原以为自己这些年已然感知麻木，可以忍受摧残，也接受自己或许天生没法活得体面。好死不如赖活，人有时可以丢些尊严。但当他面对秦程时，却还是怎么也说不出那句“当年”。

太好的东西，他舍不得拿来做筹码博同情，太糟践。他咽了咽唾沫，艰难地说了一句：“我求你，放过他。”

“你准备怎么求我？”

噗通。

膝盖跟地板磕碰时发出的巨响把两人都吓了一跳。秦程不自主地往后退了半步，脸上有一瞬错愕和不忍。最后他压低了眉骨，露出一种不敢置信的愤怒。

沈夏深抛弃他时，他觉得自己绝望了。看到沈夏深出现在夜色时，他觉得自己绝望了。可原来真正绝望的，却是沈夏深为了另一个男人跪在他面前，求他放过自己。

手里还剩下冰块的杯子冻得他双手麻木，他缓缓蹲了下来，和沈夏深平视，他说：“沈夏深，当年我被告蓄意杀人，你有没有也想过要这样替我奔走。”

明明是已经归于平淡的语气，沈夏深却似从这话里听出了浓稠的血腥气。

情字路上，向来误会恒生，谣言频频，他们为语言的桎梏所困，争辩永无结果，不知人亡花落。

秦程用一杯琴瑞思堵住他的嘴，不准他再开口。沈夏深口干舌燥，猝不及防一杯琴瑞思灌下去，口腔火辣，松油味混着柠檬汁沿喉管迸裂，气泡炸向鼻尖，他强忍住了打喷嚏的欲望，咳嗽起来。

秦程起身走向沙发，声音冷淡：“要我救他也可以。”

沈夏深双瞳翦翦，茫然抬头，看到秦程整个人都陷在阴影里，竟有说不出的孤寂。他看到秦程朝自己勾了勾手说：“爬过来。”

他四肢并用爬到男人面前，秦程用手肘撑着膝盖，单手钳住了他的下颌，压低了声音：“如果今天你让我爽了，那我就答应你，把唐绿以救出来。”

沈夏深愣愣地看着他，眼里闪过一丝无措，似乎没有听懂他在讲什么，亦或是听懂了却仍不敢相信。

“你在夜色这么多年，不会连怎么伺候人都没学会吧？”秦程嗓音慵懒，笑容轻佻又不怀好意，手指若即若离地摩挲他的皮肤，“还是说，这也是你的卖点之一？”

沈夏深不是白痴，回过神来自然也明白秦程的意思，只是秦程还是高估了他的自尊心。

他来这里时就已经做好了接受一切的觉悟，何况，他跟秦程也不是第一次，没什么好故作矜持。

左右不过是一场交易，如果只是这样就可以让他消气，让他放过唐绿以，他无所谓出不出卖自己。

他平静地垂下眼眸，或许有半秒犹豫，或许连半秒都没有，便伸出手要去解秦程的裤子。

只是他的顺从却并没有让男人高兴，秦程的眼神反倒是更加阴鸷可怕了，就在他抖着手快要碰到男人的腰腹时，秦程竟先发制人，粗暴地抓住了他的头发，将他按在沙发上。